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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山海金符,萬象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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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身印?”

  顧遠默默聽言子陽真人的闡述,心中忍不住訝然。

  他知曉世間法印眾多,各有神異,可這般兼具命印和身印的奇印,還是第一次聽聞。

  竟然還有以斗法得勝,擢升命格和根骨,助力破境的法印。

  要知道,世間法印雖然多如恒沙,可命印和身印卻是少之又少。

  命印,悄無聲息,改變修士氣運、命運,端坐家門,就有機緣從天而降,原本這輩子都不可能突破的境界,出門溜個彎,可能就悟性大增,突然突破,玄妙到了極點。

  也正是因為玄妙無雙,命印才會如此稀少,顧遠修行至今,也只見過那鴻運齊天印罷了。

  而身印,雖然比之命印差了一絲,可只要得了此印,就可不斷改變修士的資質、根骨,也是絕對的上乘之印。

  鎮岳觀之所以能成為東山域的霸主級勢力,就是因為其掌握身印,就如那藏岳上人的元磁金骨,只要煉成此印,就會潛移默化的改變體質,掌控元磁,鑄就金骨,極為不凡。

  若非遇上顧遠,云笈宗孫法善也未必能勝過此人。

  這兩類法印都這般神異了,可還有秘術能將此二印熔二合一,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莫要看此印兼具命、身之妙,實則乃是魔印無疑。”

  “此印不僅堵絕了修士其他破境之法,對命格提升也是微弱,并非能讓修士成為真正的大氣運之人,否則那霸道真人豈會身死?”

  “所謂命格提升,不過是略略增幅,讓印主運氣好上那么一絲罷了,唯有那提升根骨,助力破境之能有幾分玄妙,但也不過賭命罷了,時日一久,定然難以維持。”

  “況且,此印可能還有褫奪心智之弊端,那霸道真人年輕之時,雖然斗法四方,可理智尚存,闖出了好大的名頭,后來行事越發霸道,眾目睽睽之下,相約斗法亦要殺人,根本控制不住殺念,最終才會落的如此下場……”

  “況且,此印修行到最后,斗法得勝,需要的對手越發強橫,要引動四方注目,最終可能還需不斷奪人性命,以此作為破境資糧。”

  “而一旦失敗,反噬的后果也是極為可怕。”

  “青峰道院已有通天妙法,不必覬覦此印……”

  似是看出了顧遠的意動,子陽真人當即搖了搖頭,道出了此印的幾大弊端。

  這都是實話,并非虛言。

  不過他也明白,這是因為他已成道胎,道途有成,才會如此淡然。

  若是對那些道途未成,久久不能突破之人來說,此印已經是救命良藥了,誰還會管些許弊端?

  這也是真仙隕落之后,魔道修行之法,隱秘卻又迅捷發展的原因。

  魔修,并非需要一步一步成長,從小修行魔道。

  有時候一念成魔,頃刻之間玄門之中就會冒出數十位魔修,借胎而出。

  若是一般人,他也不會勸誡,不過是見顧遠手段奇高,法力純凈深厚,起了愛才之心罷了。

  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那魔修應當是得了霸道真人的些許傳承,最后逃走之時,用的應當是霸道真人遺留的跨星遁海印,此印乃是以金印炸開為代價,得無垠護身遁法之能,我一時之間,也追趕不及。”

  “此人不死,斗法不休,日后你恐怕還會遇見此人……”

  子陽真人垂首,看向了顧遠。

  還會遇見此人?

  顧遠頓時了然,可隨即又輕笑一聲:“手下敗將罷了,下次必殺此人!”

  魔界印中,那魔修應當是用盡了手段,并無道胎境界的殺伐之力,既然如此,顧遠自無畏懼。

  子陽真人聞言,微微頜首,但隨即又告誡了一聲:“此人還未失去理智,進退有度,不可大意。”

  “天淵法會是我云笈宗舉辦,自應庇佑四方,震懾宵小,可今日卻讓你蒙受劫難,雖然你并未受傷,可我卻也不能無動于衷。”

  “我有一枚山海金符,可予你作為補償。”

  “此符你只需捏碎,則可在你十丈之內形成結界,只要境界不超越于我,一時半刻之間都無法傷你,而此符一旦被捏破,我即刻感知,瞬息而至,護你一次周全。”

  子陽真人說罷,大袖一揮,一枚有山川汪洋虛影涌動的金符就落入顧遠手中。

  顧遠見狀,頓時一怔。

  此世符道早就落寞。

  只有低境界才能見到一二,但連筑基符篆都很少見,更別說金丹了。

  可子陽真人卻能拿出道胎金符,這般身家,只能說不愧是萬載大派,道胎真人。

  但顧遠想著“即刻感知,瞬息而至”幾字,心中又是若有所思。

  不過他也并未拒絕,當下收下玉符,對著子陽真人道謝:“謝真人賜寶!”

  “不過是應得的罷了。”

  子陽真人微微搖頭,隨后袖袍一揮,又有一枚青色的玉瓶和一盞金色的玉盒浮在顧遠身前。

  “這是此次法會頭甲的彩頭,你且收好!”

  青色玉瓶,四階破障丹,金色玉盒,百壽增元果。

  “多謝真人!”

  顧遠將二物收起,再次道謝。

  四階破障丹,雖然現在用不上,但日后突破道胎,卻多了幾分保障。

  這是天下極珍之物。

  也就云笈宗這等萬載大宗才有可能產出。

  若是被外界的金丹后期大修士知曉,絕對要打的頭破血流。

  珍貴程度,毋庸置疑。

  “你根基深厚至此,已經無需再等,我云笈宗有一處秘境,名為萬象秘境,內中靈氣充沛至極,最宜破境,你若愿意,可持我令牌,在此地修行一載,突破金丹后期再走。”

  “若是不愿,就持令牌,待法會結束后就離開吧……”

  子陽上人略微沉吟,隨后又取出一枚令牌,懸于顧遠面前,對他說道。

  在云笈宗內突破?

  顧遠微微沉吟,心中思緒涌動,隨后長躬一禮,對子陽真人謝道:“即是真人恩賜,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且借寶地修行!”

  修行至今,他距離金丹后期,只有臨門一腳,確實沒必要再拖了。

  而云笈宗萬載大派,內中秘境必是極為珍貴的,怕是比青峰道院和千浪宗更勝一籌。

  能在這等秘境之中突破,何樂而不為?

  這是一份善意。

  至于謀害?云笈宗萬載大派,子陽真人道胎后期,如果對自己有不軌之心,根本無需如此麻煩。

  “善!”

  “那你且下去修行吧,出了大殿,自會有人領你前去。”

  見顧遠沒有拒絕,子陽也是微微一笑,隨后袖袍一揮,顧遠身形就不受控制的朝著大殿之外退去。

  一時間,顧遠身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后退,還是大殿在向前移動。

  但這變化極快,不過眨眼之間,他就離開了大殿,再次出現在那云霧繚繞,如鏡子般平靜的大湖之上。

  “上人,還請隨我來!”

  云霧之中,一個唇紅齒白,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童,就從云霧之中走來,稚嫩的小臉露出嚴肅之色,對著顧遠作揖行禮。

  “有勞道童了!”

  顧遠也伸手作揖,笑著應了一句。

  云霧繚繞,水晶殿中,顧遠離開之后,子陽真人突然睜眼,輕聲問道:“癡兒,可曾看清了殿前我那斬魂之劍?可曾知曉此人的來歷了?”

  云霧散開,殿中竟然還有一人,一直立于其中。

  看模樣,正是法會上被顧遠擊敗之后就不知所蹤的孫法善。

  孫法善對著子陽真人長長一躬,愧疚的說道:“是弟子無能,讓宗門丟臉了,還勞累師尊親身施法,以分身之術試探!”

  剛剛顧遠殿前遭遇的斬魂之劍,正是子陽真人以云霧之法,凝聚的金丹傀儡,對其發起的試探。

  而結果,自是子陽真人更甚一籌。

  而后來殿中發問,孫法善這才明白,此人并非散修,而是出身南山域道院。

  “并非試探,只是想告訴你,哪怕印法一模一樣,可在不同修士手中,亦有不同之力,并非全然不變。”

  “你雖然敗了,但并非是我云笈宗術法不行,而是你修行還是不夠。”

  “我那云霧傀儡,亦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可若是殺伐起來,斬魂之劍在虛實之間變化,得無形有形之幻,那青峰道院的小子雖然法眸無雙,金丹巔峰的魂力,卻也碰不到我,就要被我斬滅三魂。”

  “再說了,難道散修就不能成道?天地廣袤,妙法無數,我云笈宗只是修行路上的大船之一,能否渡過漫漫長路,還得靠你自己!”

  聞言,孫法善更是愧疚,掩面長嘆:“是弟子修行不精,心性不穩,讓師尊費心了。”

  他落敗之后,確實生出了幾分宗門法印不如散修之術的念頭,對萬載傳承都有了幾分懷疑。

  畢竟大家都是印法,我打不過他,難道不是印法不行嗎?

  子陽真人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行此一試。

  “敢問師尊,如何才能讓斬魂之劍,得有形無形之變?”

  心中陰霾散去之后,孫法善又低首請教道。

  “看來你對本門云笈道藏中的真經,參悟還是不夠,修行也太過墨守成規。”

  “金丹后期,唯有參悟法決中的真意,方可突破,自是因為法決之中亦有力量。”

  “對法決參悟的越高,法印道篆,能發揮的威能就越發強悍,并非一成不變的,你若是能參悟真經,就會明白,三魂斬尸印可行虛實之變。”

  “若是加以云笈七法中的‘虛像之印’則有赫赫之威,再進一步!”

  “你當那人的法眸,為何有如此神威?魂、雷妙能匯聚,方才能成。”

  子陽真人微微感嘆,略有失望。

  他一心修行,對自己這個弟子,教導不多,此前觀其修為進步飛快,縱橫大域不敗,原以為道途有望,可以為宗門再添一尊道胎。

  現在看來,要修行的還有很多。

  孫法善愧色滿面,難以自持。

  相比自己的失敗,師尊的失望,更令他難受。

  見狀,子陽真人神色微緩,又勉勵說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那人手段……遠非凡人,當是有奇遇在身,千載難出。”

  孫法善只能垂首,不敢多言。

  “不過你還是需要再磨礪磨礪,此次萬象秘境的名額,我已經給了那人,你且觀摩他突破之后,就出去歷練三十年吧,打磨心性。”

  子陽真人又囑咐道。

  “是,師尊!”

  孫法善行得了教訓,不敢多言,又見子陽真人揮袖,當下行了一禮,而后離開。

  就在孫法善離開之后,云霧翻滾,竟然又有一尊人影,出現在殿中。

  青絲如瀑,不施粉黛,赫然是女修道胎。

  “師兄好生大方,那山海金符都賜出去了?可憐法善師侄在你座下修行數百載,也未曾得賜這等護身之寶吧?”

  女修開口,語氣中帶著笑意。

  “師妹何苦調侃?你追尋那魔修可有線索了?”

  子陽真人無奈搖頭,說起正事。

  “跨星遁海印,道胎的保命底牌,追之不及……”

  女修微微搖頭。

  “看來,只能等這青峰道院的小子了。”

  子陽真人聞言,微微一嘆。

  “那霸道真人傳承到底有何物,值得師兄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是為了那命身印?”

  那女修不解的問道。

  自家師兄自從突破道胎,已經近乎千載不曾過問世事,今日竟然還布局一個金丹小子,當真奇怪。

  “區區魔印,我如何放在眼中?不過是想借機尋那殺了霸道真人之后就消失不見的妖王乘黃罷了……”

  子陽真人對自家師妹并未隱瞞,當下直接說出真實目的。

  “妖王乘黃?”

  女修心中一動,有些訝然。

  可為道胎增壽的異獸?!

  “若是那小子不是因為此事動用金符,師兄該如何是好?可在這小子身上留下手段?”

  女修又追問道。

  “不過是步閑棋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執拗其中,反而不美,執念叢生,無限貪圖長生,只會淪為魔修。”

  “他若不是因為此事動用金符,那就單單護他一次罷了,左右活動一番。”

  子陽真人輕笑一聲,神色淡然。

  女修聞言,神色一肅,心生敬佩,當下也不再追問,作揖行了一禮,而后離開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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