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不行嗎？”
乾元洞中，顧遠望著手中黯淡不已的青色玉紙，忍不住嘆了口氣。
青色玉紙，薄如蟬翼，觸手冰涼，上面畫著一株米粒大小的種子。
初見之時，畫中好似是一粒玉種，可再看一眼，又好似變成了參天大樹，若是一直盯著細看，玉紙之上又好似出現了林海滔滔，萬物竟生，青山連綿，萬古長青的畫面。
每看一眼，青紙上就會出現不同的光影，流轉不休，透著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味。
今日是第二十九日，距離顧遠從傳功殿拓印真圖的后續法決也已經過了九日了。
九日的時間，顧遠一直在不間斷的參悟這手中的青色玉紙。
可無論他如何參悟，都感覺差了一絲感覺，似乎無法領悟其中的真意。
這種感覺極為糟糕，好似霧里看花，令人迷茫，心中有一種濃濃的挫敗感。
“這就是差生看高數題的感覺嘛……”
顧遠嘆了口氣，將拓印玉紙捏成粉末，隨后取出了金剛蓮，再次開始修行。
拓印玉紙無法離開道院范圍，他只有最后一日了，也懶得參悟了，還是先提升一番實力再說。
一切等從中山密墟歸來之后再說吧。
“師兄真是天資絕倫，一個月內就法力圓滿，達到了煉氣九層巔峰之境，初瑤自愧不如……”
一尊奢華精致的法舟之上，卞初瑤看著英姿勃發，目如朗星的顧遠，忍不住贊嘆道。
顧遠看了一眼卞初瑤，發現此女肌膚白皙若雪，眼中似有金光閃爍，赫然也達到了煉氣九層的巔峰之境。
“不敢當，還要多虧了師妹贈予的靈丹妙藥，”
顧遠笑著答了一句。
“哼哼哼，你知道就好，都是小小姐的恩賜，你進去之后可要好好保護小小姐！”
“就是就是，小小姐要是有什么閃失，我們和老爺都不會放過你的！”
顧遠話音剛落，卞初瑤的青絲玉簪之間就鉆出了四只袖珍的女童，叉著腰，對著顧遠警告道。
可顧遠只是目光一凝，銀色的蛟龍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虛空之中，張牙舞爪，將四只花靈嚇得瑟瑟發抖。
“不要調皮，對顧師兄尊敬些，顧師兄道心質樸，肯定會保護好我的，哪里需要們搬出祖父！”
卞初瑤美目流轉，一道金色的火鳳緩緩飄出，將銀蛟擋住，隨后她捏了捏幾只花靈的小臉，對她們告誡道。
“赤火金鳳……果然是火系極品靈識。”
顧遠沒有在意卞初瑤言語間的告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對方的靈識虛影，隨后緩緩閉上了雙目，在法舟之上閉目調息。
此去中山密墟，路途遙遠，哪怕乘坐卞初瑤的家族寶舟，亦需數日時光。
“嗚嗚嗚！”
嗚咽的狂風將顧遠驚醒，他抬頭看去，只見天地之間，突然一片黑暗。
一道巨大的窟窿，突兀的出現在法舟前方。
如果說整座天地是一面鏡子，眼前的虛空，就像是鏡子碎開了一塊，露出了一道幽深的裂縫。
黑色的狂風卷動著墨色的烏云，嗚咽不休，在窟窿之間回蕩不休。
眼前的景象甚是可怕，可除了那呼嘯嗚咽的狂風，整座天地甚是寂靜，顧遠腳下的法舟好似和窟窿割了千萬里之遙，永遠也不可能達到。
“顧師兄，到了，前方就是中山密墟了！”
卞初瑤站在甲板之上，看著眼前奇異的景色，對著顧遠說道。
“湮滅之地和我等所在的天地，隔著一道虛空屏障，除非有令牌在手，否則是無法進入內中的。”
在卞初瑤說話之間，法舟兩側，還陸陸續續有修士趕到，見到空中奢華精致的寶舟，有人靈識涌出，似乎想要窺探一番，可皆被寶舟之上的法陣阻攔。
見無法探視，幾人似乎也知道厲害，不再停留，取出一道令牌，隨后整個身軀驟然消失不見，好似去了另一處空間。
“事不宜遲，顧師兄，我等也進去吧！”
卞初瑤對顧遠輕笑一聲，隨后收起法舟，取出青玉令，先行一步，消失在了顧遠眼前。
看著周遭空蕩蕩一片，顧遠掌心有青灰色的光芒亮起，可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暫且忍住了。
在湮滅之地外，也不知能否看穿機緣，還是進入密墟之中再說吧。
石液無法存儲，一月只能使用一次，顧遠只有一次機會，他要穩妥一些。
“只是……密墟之中，無法動用煉氣之上的力量，也不知道，石液能否打破這個限制？”
顧遠心中帶著疑惑，取出青玉令，身形緩緩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他始終沒有忘記，石液才是他最大的依賴，也是他此行最大的動力。
中山國乃是擁有數位金丹的強悍宗門，哪怕滅門后被搜刮一番，殘余的儲藏也極為豐厚，不知能給否帶給自己更多的機緣？
“咻咻咻！”
顧遠身形未動，可依舊感覺天旋地轉，腦袋昏沉，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眼前只是模糊了片刻，就再次恢復了清晰，耳邊還有清脆的鳥鳴聲傳來。
顧遠抬起頭，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座廢棄的山頭上。
腳下是殘垣斷壁的玉殿，一件件破損的法器，殘破不堪，靈性盡失，宛如廢鐵。
樹木旺盛的生命力熬過了這座大殿死去的修士，一株株參天大樹拔地而起，從廢墟之中生長，將整座山頭重新納回森林的懷抱。
大量碧綠色的鳥雀，在枝頭鳴叫，甚是開心。
“我們腳下的，應該就是是云嵐秘境中的玉屏山，此山是云嵐山的屏峰之一，當年戰場不甚慘烈，所以才沒有像云嵐山那樣……”
顧遠身前，卞初瑤先他一步回過神來，此時正對著遠處的一座山峰眺望。
顧遠也抬頭看去，只見無數黑色的瘴氣宛如烏云一般，將前方的一座山頭籠罩。
“嗚嗚嗚！”
無數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山頭中傳來，帶著攝人心魄的凄厲聲。
黑云滾滾，煞氣彌漫，多年前中山國的寶地，已經淪為了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