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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不是挺能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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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撇子手里沒什么人了,自打日本子來了以后,敢打敢拼還不要臉的,幾乎沒人再尊敬他這個大哥,一扭臉,全都穿上了屎黃色的褲子和長筒皮靴。

  有些人更是不講道義的回來跟他耀武揚威!

  至今,他都記著日本子眼中的紅人張延年回南崗時,是怎么把長筒靴扔到八仙桌子上的,那嘴臉,只要想起來劉大撇子就恨得牙根癢癢。

  可他不敢動,張延年是小鬼子眼里的紅人不說,劉大撇子手里也沒有能拿下這小子的人手了,可江湖上的坐地炮若是被人‘哈呼(嚇唬)’住一回,就沒人拿你當人了。

  他手下,關地保敢擺明了吃空餉;外邊的天王山敢明目張膽的沖進許家窩棚做買賣,什么他媽規矩、道義,在這一秒全都蕩然無存。

  劉大撇子能怎么辦?

  他迫切的需要人手來重新樹立自己的地位,證明在南崗,敢遞牙者——掰之。

  問題是,人手去哪找啊?

  來許家窩棚之前,他也接觸過幾伙打戰場上下來的奉軍,這群人不是不好,但一手煙槍一手長槍,一說話直咳嗽,怎么看著都不讓人放心。

  劉大撇子相信這幫玩意兒敢殺人,重要的是,殺完人之后呢?扭臉不就得給自己賣了么?

  更何況,之前那伙人給不了劉大撇子重新坐穩自己位置的信心,他真怕這幫人出去了沒等傷著人家呢,剛開打煙癮就犯了,那可操蛋了。

  可一看見許朝陽,劉大撇子打心底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喜歡,這小子穿著棉衣身上的肌肉都藏不住的往外炸,上手摟他肩膀的時候,身子骨硬得如鋼似鐵,那堅如磐石的腰桿哪怕想要刻意隱藏的稍微彎下一點都彎不下去,一瞅就是個角色。

  這樣的人使喚著,多讓人放心?更何況還有擊退過天王山的戰績!

  只是,想收這種人的心,劉大撇子知道自己得多費心思,如此才有了處處替人著想的一幕。

  “朝陽兄弟,關老二的事,我替你擔了,但是交朋友得講究一個相互往來,否則我這空口白牙的,說出來你能信么?”

  許朝陽全神戒備的望著他:“那怎么著,還非得找個香爐燒點黃紙,然后咱們哥們跪地上磕一個?”

  “哈哈哈哈……”劉大撇子讓許朝陽這股子愣勁兒給逗樂了:“我不信那個。”

  “這么著你看行不行,天王山不是給了咱們一下么?咱這回也出師有名了,要不然你找個機會,也給他們來一下呢?”

  許朝陽立即扭過了頭,看著他:“拿我當槍使?”

  “不是!這話讓你說的,給咱們之間的感情全說沒了。”

  “天王上夜襲許家窩棚,這不光是不給我劉大撇子面子,也是不給你許朝陽面子。”

  “人要想立威,就得狠,不然誰拿你當回事?”

  “想向上結交,就得證明自己的價值,要不,人家憑什么在意呢?”

  “咱們哥們是情義相投,別人呢?日后聽見了‘許朝陽’這幾個字,不得尋思這是個蒙事的么?”

  “哥哥我是替你們著想。”

  “對不?”

  劉大撇子轉身奔著自己那頭驢走了過去,等他艱難的爬到了驢身上,再轉回頭:“朝陽兄弟,這件事,先這么地,你考慮考慮剛才我說的話,想好了,給我個回應啊。”

  “呿!”

  劉大撇子騎在驢身上驅趕了一聲,毛驢緩慢的晃悠著沖南崗方向走去。

  對于許朝陽這樣剛從部隊里下來的莽夫,劉大撇子操控起來還是很有心得的,盡管他不明白‘畫餅’這個詞兒是什么意思,但場面話說的一句都不差。

  另外,他對許朝陽還有后續安排。

  動了天王山,你許朝陽可就滿目皆敵了,你若是還好點面子不愿意給日本人當狗,那就必須得有個人護著。

  到時候,都不用人引領,他自己就會一步一步走到南崗,直接成為劉大撇子手里的利刃。

  有了這把刀,張萬年還敢得瑟,就不再會是之前的局面,日本人對于中國人的內斗從來都是選擇置之不理,更不會調停,那城里坐地炮……

  劉大撇子樂了,瞇著眼睛騎在驢身上笑看世界時,仿佛再一次看到了五彩斑斕。

  南崗,當他回到自家宅院,由門口的人接過了驢,立馬吩咐道:“告訴廚房,炒菜、燙酒,今兒爺要好好喝一頓。”整個人滿面春風。

  劉大撇子可是沒少喝,喝酒時還讓人在旁邊支了個火爐子,一邊熱菜一邊取暖,直吃到天色將晚、夜幕降臨,這才收了碗筷。

  回到后屋和剛娶的三房好一頓折騰,才癱軟一般的睡下,給三房恨的,側過身只留給了他一個后背,冷著一張臉使勁兒揪著被面,她就沒見過剛上馬就下來,還一臉享受模樣的男人!

  深夜。

  房屋內的呼吸聲不斷傳來,劉大撇子的呼嚕像是火車鳴笛,起起伏伏。

  睡夢里,劉大撇子身披大紅、騎著高頭駿馬進了冰城,腳踩著張萬年的尸首稱王稱霸。

  莫名,一股風吹過,他只覺著鼻子有些癢……啊切!

  一個噴嚏打出,整個人隨著這股勁兒從床上支起了身體,剛要再次躺下,就隱約間從眼睛縫隙里瞧見了一個人影坐在床旁床頭柜上……

  “哎呀我艸!”

  劉大撇子剛要往后退,腦袋上頂過來的槍口瞬間令其冷靜了下來。

  他這回徹底醒了,也看明白了屋子里不是一個人,是四個!

  “劉大哥,我許朝陽腦子笨啊,之前在許家窩棚,你和我說的話沒理解透徹,要么,您干脆在和我說一遍得了。”

  許朝陽!

  劉大撇子眼看著許朝陽手里晃悠著一根兒發黃的狗尾巴草,馬上想起了剛才鼻子發癢的事實!

  這會兒再問‘你們是怎么進來的’就屬于腦子有病了,他只能膽戰心驚的看著。

  “大哥……”許朝陽壞笑著說道:“你白天的意思,是不是一個子兒不給,還想讓我們替你打天王山,自己成就威名的同時,還能跟日本子領功啊?”

  “我覺著這事不大對,那我們哥們受個傷死個人,不白死了么?我們哥們的彈藥消耗,不花錢咋地?”

  屈勇用槍捅了捅他腦袋:“我們大哥說,你不是挺能叭叭的么?這怎么還啞巴了,說話!”

  劉根兒更損:“他好意思說話么?剛才我都給他數著呢,一共六下!”

  “你啊,趕緊補補吧,這么個美人,六下?給人氣的躺床上直哼唧,你倒是睡得挺香,什么玩意兒啊……”

  劉大撇子這張老臉臊得通紅,閉著眼睛咧著嘴,跟嘴唇焊死了一樣,說什么也張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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