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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海西崖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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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飯后,陶岳很快便辭別了海家眾人與故友們,騎馬離開了肅州城。

  周三將軍給他安排了一隊精英騎兵,護送他一行人返回高臺所。

  說實話,陶家護衛雖也有些本領,但對西北荒野根本不熟悉。陶岳竟然敢帶著不到十個人便騎快馬在陌生的荒野上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周三將軍想想都忍不住要為他捏一把冷汗。事后除了佩服陶岳與他的護衛們辨認方向的本事以外,他就只有慶幸楚胡雙方如今正準備要和談,處于關鍵時期,附近一帶都叫甘州衛、肅州衛的人清理過了,否則陶岳一行人遇上幾個胡騎馬匪的就夠喝一壺的了。如今他也不敢掉以輕心,趕緊給對方多添幾個靠譜衛兵,以防萬一。

  之前他不知道陶岳會自行離開高臺所往肅州來,也就罷了,如今他知道了,還任由陶岳怎么來就怎么走,事后叫家里人知道,他絕對要挨揍的!

  送走了陶岳一行人后,周三將軍又與顧將軍、海西崖商量了一番,將原本接下來幾天的安排做了點調整。

  陶岳已經來肅州見過故友們了,所以謝文載與曹、陸兩人都不必再往高臺所走一趟,可海西崖還是要去的。

  肅州衛之前安排了劉恪仁去教導高臺所軍民種植新糧種,在楚胡雙方和談使團抵達之前,劉恪仁就在那兒待了好些天了。只是大楚這邊的和談使團里,有不少官員都知道他的身份,雙方一旦見面,興許就會起口角,然后劉恪仁就可以借口此事退出教導任務,由海西崖過來接手,之后海西崖就能順道將謝文載他們捎上。

  如今謝文載他們這些“幕僚”是不用出場了,可海西崖還是要繼續趕往高臺所“救場”的。劉恪仁不知道情況的最新變化,前兩天估計已經找到機會與和談使團的人起了爭執,這會兒只怕已在回肅州的路上了。海西崖若不去,高臺所的軍民怎么繼續學種新糧種呢?可別把自己人給得罪了。

  海西崖今天就要出發,算來只比原計劃的出發時間晚一天,并不影響大局。謝文載他們就不必跟著去了,倒是可以留在家里,好好思考一下將來何去何從。

  馬氏帶著兒女家人們送了丈夫海西崖出門,回到屋里就忍不住嘆氣:“這叫啥事兒呀?好好的,平白無故給自個兒找活干,還要自個兒跑到京城來的奸臣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會不會招來禍事咧。”

  崔嬸笑著安慰她:“太太放心,沒事兒的。這不是有那位陶大人護著咱們老爺么?陶大人與謝老爺那么要好,還能看著咱們老爺吃虧?”

  馬氏撇了撇嘴:“額知道這位陶大人跟表弟確實關系不錯,闊別了幾十年,見面依舊親熱。可這陶大人看額們老爺,可未必有多親近,說不定還嫌老爺委屈表弟了呢!”

  崔嬸笑道:“哪至于呀。若這位陶大人是這般不講理的人,謝老爺又豈會與他交好?”

  馬氏嘆道:“三十一年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那人變了沒有?謝表弟這人實誠,還當人家是年輕時的好朋友呢!不過人家如今是朝廷高官,謝表弟卻是破落戶,也沒啥好叫人圖謀的。人家還肯認表弟這個朋友,愿意拉表弟一把,咱就該感恩!”

  海西崖在陶岳面前只覺得慚愧,可馬氏婦人心細,早就察覺到了陶岳隱約透露出的一點不滿,心里只為丈夫委屈。可她知道海西崖與謝文載他們需要借陶岳之力去辦什么大事,因此再委屈也不會多言,只跟心腹崔嬸吐槽兩句,就把這件事丟開了。

  海西崖恐怕要在高臺所多留一段日子了,她就要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不能讓丈夫在外頭掛心才是。至于衛所那邊的公務,謝文載仍會每天過去處理,還能順道教一教謝礁,倒也不必她操心。可海西崖離開時帶走了崔伯與崔大壯父子,讓家里得力的人手少了許多,馬氏頓時就覺得有些吃力了,每天從早忙到晚,根本歇不下來。

  如此忙碌,她哪里還有時間理會孫女兒的日常教學?只能讓海棠跟著哥哥海礁一起,聽曹、陸兩位長輩講文化課,閑時就練練針線活什么的。

  海棠當然不會老實待屋里繡花。金果近日每天都要去育苗所干活,她行動起來更自由了,看著三進院里沒別人在,立刻就竄到了東廂房。

  海礁正在做曹耕云布置的作業,見妹妹進了屋,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筆:“怎么樣?可打聽到什么新消息了?”

  海棠告訴他:“我聽崔嬸跟阿奶說,大壯媳婦去集市買菜的時候,親眼看到劉大人回城了。”

  海礁若有所思:“這么說,他還真照著原本的計劃跟使團的人吵了架,然后替咱們爺爺騰出了空來?只不知道爺爺在高臺所那邊是否一切安好……”

  海棠有些好奇:“為什么所有人都會提前知道,劉大人在高臺所會跟人吵起來?和談使團里有人跟他結過怨嗎?”

  說起來,她對劉恪仁也算相熟,自打海家人回到肅州城后,劉恪仁就經常上門做客,時不時地就來蹭飯。他性子開朗,又熱情善談,很容易與人打成一片。雖說是位上了年紀的長輩,但海棠跟他接觸也不少,還挺喜歡他的性格。這樣的劉恪仁,可不象是會輕易與人爭吵的性情。關鍵是,他本人不但很配合周三將軍他們的計劃,還篤定不會有人對此起疑心。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海礁想了想:“說起來,我在衛所里聽將軍們平日閑談,似乎有人提到過……劉大人是外戚出身?原也是京中顯貴……”

  “外戚出身?京中顯貴?”海棠立刻回憶海礁提過的外戚人家,“劉……該不會是劉淑妃的劉吧?”

  劉淑妃,為德光皇帝生下了五皇子的后宮妃子,因為五皇子之死而發了瘋,還指責孫貴妃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她娘家是京城書香世宦之族,名聲一向很好……

  海礁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常家出了個常貴妃,為了讓太后與皇帝息怒,不加罪于他們,就拋出了一個有出息的旁支族人做犧牲品,二叔的親生父親才會客死異鄉。難不成當初皇帝沒有治劉淑妃的罪,卻在事后報復了劉家,把他家做了官的子弟弄到邊疆來受苦么?!”

  他年紀比妹妹大好幾歲,依稀還記得,父親陣亡后,他們一家傷心離開肅州,把宅子借給了新來的劉恪仁。當時劉恪仁一副怨氣沖天的模樣,但穿戴用具都不是凡品,身邊帶著妻兒,還跟著好幾個仆從……

  當然,若他真是外戚出身的京中顯貴,這點排場實在算不了什么。陶岳到邊疆來公干還帶了一隊精英護衛呢。劉恪仁差遠了。

  可如果說,劉恪仁是因為劉淑妃之事受了連累,才被貶官到肅州城,那皇帝也太渣了吧?

  劉淑妃做錯了什么?她只是想查清兒子的死因罷了。就算皇帝想要保護孫貴妃,逼劉家人閉嘴,可將親生兒子的舅舅與仇家同等對待,也太過分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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