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抱起胳膊，深思說：“……會不會原因就在十九年前那批學生身上？”
“或者說，十九年前那批學生，跟一千年前的皇室中人，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霍御燊見夏初見終于想到這一點，眼里閃過一絲笑意，淡淡說：“倒是有個相似的地方。”
他看了看夏初見，說：“十九年前參與星空探險的五個學生中，有一個學生，據說是一名皇子。”
夏初見聽了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霍御燊，皺眉說：“……對了，北宸帝國一千年前，是不是有個皇帝，突然失蹤了？”
霍御燊看向夏初見，似乎有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夏初見深思說：“……那個失蹤的皇帝，和這個探險的皇室中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
霍御燊下意識皺了皺眉，然后緩緩說：“這很難說，因為沒有證據。”
“而且他們消失的時間雖然都是千年前，但如果去查驗失蹤的準確時間，你就會知道，那位皇室中人失落在星空探險中的時間，比那位突然失蹤的皇帝，要晚五十年左右。”
五十年時間，在千年的時間長河里，只是很小的一朵浪花。
但是對普通人來說，卻可以是半生的時間。
夏初見有點失望：“哦，那就不是同一個人。”
霍御燊說：“北宸皇室中人，其實都很喜歡冒險。”
“比如已經去世的大皇子，他身為皇位第一繼承人，還不是……”
夏初見一下子想到那天晚上看見的一切，甚至還想起了霍御燊那套不知道怎么凝結出來的金箭銀弓，忍不住瞥了一眼霍御燊的手。
她記得那把銀色長弓是憑空出現在他掌心，然后那支金色長箭也是“無中生有”具現出來的。
霍御燊雖然直視前方，但是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籠罩夏初見，卻發現她在看著自己的手。
夏初見察覺霍御燊的注視，迅速收回視線，打岔說：“您的意思是，大皇子去的地方，也是那個未知星系里的綠芒星嗎？”
“您還說他帶回了兩個嘉果。”
“嘉果是從那個綠芒星得到的？您不是說那里的珍稀植物都很多嗎？”
霍御燊曾經告訴過她，大皇子死亡的真相。
但是到現在為止，霍御燊還不知道那一天，他用金箭銀弓射月亮救大皇子的時候，她就在一旁待著呢……
夏初見習慣性的謹慎，并不想把當天的情況完完整整說出來。
霍御燊沒有察覺夏初見的小心思，只是說：“不，大皇子去的地方，不是綠芒星。”
霍御燊繼續解釋：“大皇子去的那個地方，是只有具有澹臺氏血統的人，才能去。”
“我跟你說過的。”
“而綠芒星雖然是被北宸皇室的人最先發現的，但別的人也能進去。”
因為十九年前那批參與星空探險的人，就只有一個人，是有皇室血統的。
別的人都跟皇室無關。
夏初見“哦”了一聲：“那沒事了，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霍御燊：“……”
“交代”兩個字，是這么用的？
不過他也習慣了，沒有過多糾結夏初見的用詞。
他說：“這個綠芒星，皇室找了近千年，都沒能再次找到。”
“但就在十九年前，第一次讓普通學生參與星空探險的那一年，終于被找到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所有參與探險的學生和部隊，以及老師和科學家，都再也沒有回來。”
“而不管是后來搜救的人，還是我們的人再去那個未知星系探險的時候，都再也找不到那顆星球了。”
“之后這十幾年，年年都去，依然年年沒有消息。”
“今年是你們，祝你們好運。”
夏初見嘖一聲：“如果這一次找到了，也未必是好運吧？”
她其實想問的是，還會全軍覆沒一個都回不來嗎？
霍御燊盯著她，緩緩地說：“……你說呢？十九年前那一次的五個學生中，是有澹臺氏的一個皇子。”
夏初見不以為然：“澹臺氏的哪位皇子？是現在這位皇帝的皇子嗎？可是現在的皇帝不是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嗎？”
她還親眼看見大皇子死在她面前呢！
霍御燊說：“……十九年前失落在綠芒星的皇子，并沒有對外公開過，但他的身份，在特安局里有標注。”
夏初見眨了眨眼：“……哦，原來是皇室秘聞啊……”
霍御燊笑了笑，說：“不錯，要算起來，那位皇子的年紀，可比我們知道的大皇子，都要大……”
夏初見秒懂：“所以我們知道的大皇子，其實只是二皇子？”
霍御燊說：“也不能這么說，因為正規的皇子皇女，指的是婚生子女。”
夏初見明白了，原來那位死去的皇子，是私生子。
她嘖了一聲，說：“那他是陛下哪位情人所生？”
霍御燊說：“這一點，特安局的資料里都沒有。”
夏初見也沒有在意。
她只是順便八卦一下。
夏初見接著說：“……那位野生大皇子，如果還沒死呢，還在綠芒星呢？”
“如果他能活著回來，您說我們的皇帝陛下，會不會把他認回來？”
霍御燊說：“這是皇帝陛下的事情，我怎么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思？”
夏初見笑了笑，心想，你也太謙虛了，你會不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思？
當然，她只是想看看皇帝陛下會如何選擇。
霍御燊淡淡提醒她說：“皇室的事情，跟我們無關，最好不要發表任何意見。”
夏初見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霍帥提醒。”
霍御燊說：“你沒有精神力，去了那個未知星系，要一定記住不要晚上出門。”
夏初見說：“……如果我不小心出去了呢？”
霍御燊說：“在那個未知星系，如果不是綠芒星，別的星球上，沒有那么危險。”
“但是晚上出門的話，據說還是會遇到科學家都無法解釋的詭異現象……”
夏初見倒抽一口涼氣，再次保證：“我最怕鬼了，我也沒有精神力，我晚上一定不出去！”
霍御燊納悶：“你不怕遺種，倒是怕鬼？”
夏初見理直氣壯說：“是啊，怎么了？不行嗎？”
“我就是惡心遺種的樣子，但并不怕它們。”
“可是鬼就不一樣了，看不見摸不著，但又無處不在……咦，想一想就起雞皮疙瘩。”
夏初見抱緊了雙臂，臉色有些發白。
霍御燊失笑：“你還真怕鬼啊？”
然后很快收斂笑容，一字一句說：“我只能告訴你，一切詭異，是因為我們還不了解背后的科學知識。”
“一旦了解了，詭異也就不攻自破。”
夏初見連連點頭：“霍帥這話我愛聽！”
“一說是科學，我就底氣足了！”
霍御燊說：“但還是不要晚上出去，為了不了解的東西送命，實在太不值得了。”
夏初見這時說：“我們是學生，難道學校不保護我們的安全嗎？”
霍御燊說：“當然會保護，但如果你自己作死，學校也保護不了自動尋死的人。”
夏初見忙保證：“我一定不會在綠芒星上到處亂跑，一定會牢記霍帥的叮囑！”
霍御燊點點頭：“嗯，保持聯系。不過，你就這么篤定你們這一次能找到這個綠芒星？”
夏初見不以為然地說：“有備無患吧，就算找不到這顆綠芒星，別的星球總得去一趟吧？”
霍御燊說：“嗯，既然去了未知星系，肯定會選擇一顆星球降落。”
“如果找不到綠芒星，那就會隨機挑選一顆行星探險。”
“總之那個未知星系的磁場跟北宸星系完全不同，經常有電磁干擾，你們要小心，不要失聯。”
夏初見縮了縮脖子：“又是電磁干擾，跟森沢星差不多啊……”
霍御燊語氣轉而森然：“森沢星，其實沒有那么危險。”
“是軍部有人不做人，不然早就把那里清洗干凈了。”
夏初見想到死在那里的林小小，還有那些普通士兵，眼神不善，冷冷地說：“他們不做人，以后自然有人教他們做人。”
霍御燊默默看了她一會兒，才移開視線，說：“你下去吧，記得跟同學一起行動。”
“只要不落單，基本上就沒事。”
夏初見這時覺得霍御燊有點啰嗦了，不耐煩地擺擺手：“我知道，霍帥，我也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了，您以前也沒這么……叮囑過啊……”
霍御燊自嘲一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次為什么啰嗦。”
“但是總覺得如果不過來啰嗦一遍，會出更大的問題。”
夏初見不吃這套，眼神清冷地看著他，似乎在說：“編，你繼續編。”
因為這種話，夏初見也是常說的。
別人用這套忽悠不了她。
霍御燊也沒多解釋，只是開啟艙門，說：“你下去吧。”
夏初見離開霍御燊的飛行器，回到自己宿舍。
她跟霍御燊說了一晚上，得到一些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絕密消息，既興奮，又疲倦。
就是很難睡著。
最后索性自己和面剁餡做包子，一連做了二十個野犀豬肉包子，又蒸熟了，吃了兩個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