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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珍貴的大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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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軍與山匪,要如何區分?

  西域商人們會告訴你:

  前者痛快的將你放進來。

  后者在挖坑處等著搶你。

  且兩者之間,身份切換自如。

  關軍都被逼著做山匪了。

  整個邶國境內的軍戶們,就沒幾家日子好過的。

  邶國建國已經有兩百七十三年。

  軍戶人口增長了數倍。

  朝廷劃撥的那些軍田,早就不夠嚼用了。

  再加上還有,高階武官強占軍田為私有的現象。

  軍戶們的日子苦不堪言。

  邶太祖保留元朝衛所制的初衷,就是不想耗國家財力養兵。

  朝廷需要用銀錢堵的窟窿眼,實在太多了。

  每年撥給兵部的軍餉預算少得可憐。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邊城,西北邊陲之地。

  距懷慶府約一百里路。

  與蒙古韃靼、瓦剌等部落接壤。

  元朝之前。

  這些外族部落經常翻過駿馬山,直驅懷慶府各種劫掠。

  蒙古人被趕回草原之后,邶太祖為了邊防安全,特在駿馬山的關口筑起邊城。

  并設有:寧衛,前衛、左屯衛、右屯衛、中屯衛。

  用之守衛國之西北邊境。

  如此一來,算是給駿馬山安上了一道大門。

  只要邊軍守好這個西北大門,蒙古人再不復以往那般能輕易進入懷慶府,甚至南下中原。

  但蒙古韃靼部落掠奪的本性,是千古不變的。

  他們對內也經常為爭奪牧場大打出手。

  一些小部落如果不依附于大部落,很容易就會被吞并。

  吞并的下場會很慘。

  牛、羊、馬、女人被搶走。

  男人和孩子只能做奴隸。

  蒙古人對將他們趕回草原的漢人,更是懷恨在心。

  冬日擾邊,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今年。

  老天爺給他子民們分配的雨水量相當不均。

  濁河以南地區從夏季到秋季,下個沒完沒了。

  濁河以北,尤其是西北邊塞這等半草原半沙漠地帶,下雨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春旱,牧草本就生長艱難。

  夏日高溫,稀稀拉拉的草場又被曬死了大半。

  秋天,一年當中最適合給羊群貼秋膘的季節。

  如今別說貼秋膘了,往年繁茂的秋季牧場陸續傳來的消息都不算好。

  牧民們不得不重新尋找新牧場。

  部落遷徙,勢在必行!

  走之前。

  離邊城最近的額濟納土爾扈特部落,打算干一波大的!

  二十幾歲的部落首領作為長子,上半年剛繼承了父親的遺產。

  他急于向族人證明。

  在他的領導下,額濟納土爾扈特部落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好日子嘛,好吃好喝是首要的!

  他計劃帶人去懷慶府,搶上百十口大鐵鍋回來。

  在元朝之前,蒙古韃靼人只會用陶瓷鍋具煮飯。

  他們一年四季都需要跟著草場四處游走,搬家過程中,陶鍋很容易因磕碰而碎裂。

  入駐中原一百多年,自然就知道了中原鐵鍋的好!

  鐵鍋不僅堅固耐摔,耐熱性較好。

  在大鐵鍋里熬制奶豆腐、奶皮和其它奶制品什么的,簡直不要太好用了喲。

  額濟納土爾扈特這種大部落,辛辛苦苦這么多年,也才攢下了八口鐵鍋。

  一百多戶牧民,一到飯點還得輪流使用。

  使用頻率高了,鍋底的損耗就大。

  鍋都補得看不出原來的面目了,還舍不得丟。

  不是他們不想買新鐵鍋。

  邶國北方的九個邊關重鎮,一年只互市一次。

  鐵制品都是被朝廷嚴格管控的,數量有限。

  價格就更不說了!

  三四匹駿馬才能換到一口大鐵鍋。

  韃靼人拿邶國的國策沒法子。

  你們既然不樂意賣,那我們只好親自動手搶了!

  年輕的首領還要去和附近的幾個部落的首領們,商量商量。

  人多勢眾,相互照應才能事半功倍。

  也沒費多少唇舌,幾個韃靼部落的首領就同意了!

  大鐵鍋呢,哪個部落不缺貨?!

  也就兩三天時間,五個部落就選出了八百多個巴特爾(勇士)。

  巴特爾們輕裝簡行,悄咪咪翻過了駿馬山。

  額濟納土爾扈特部落用了半年時間,好不容易才挖通了一條繞開邊城關口的密道。

  在這個秋季,終于派上了用場......

  懷慶府。

  府城最當街的一處五進官宅。

  門匾上掛著寧陽侯府幾個大字。

  三十三歲的寧陽侯趙牧云,剛結束了歷時半個月的巡視。

  五個衛所每隔一月要走一輪。

  濃眉大眼國字臉的他,裹著滿身的黃沙風塵仆仆回了府。

  好多天沒吃過一口順嘴的飯食了。

  肚子都餓瘦了一圈。

  還沒到飯點,就嚷嚷著要吃飯。

  甚至顧不得用餐禮儀,端著一大盆羊肉搓面就開始暴風式吸入。

  侯夫人姜氏見慣不怪。

  還在一旁溫言細語的勸他吃慢些:“先喝口羊湯順順腸吧,又沒人跟你搶!”

  回答她的,又是一陣唏哩呼嚕嗦面條的聲音。

  直到一大盆面條吃完,趙牧云飲了半盞茶,才開始關心起家里人來:

  “府上都還好吧?夫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染姐兒和致哥兒沒惹禍吧?睿哥兒怎被罰去跪祠堂了?”

  “七日前,去了一回班知府夫人舉辦的宴會......”

  姜氏挑了些她認為比較重要的事,給夫君做了簡短的匯報。

  夫人外交有時候也是一種信息的傳達。

  最后提到子女,就有些鬧心:

  “哼!還不是侯爺把染姐兒給寵得越發不像話,她要哪天不惹禍我還不習慣了呢!

  致哥兒那么憨厚的孩子,能做什么出格事?

  是我讓睿哥兒去跪祠堂的,倪姨娘就知道見天給他塞銀子!

  侯爺當他拿這些銀子干了啥好事?

  這一回,又看上了一個賣果子的村婦,還拿了二十兩銀子給那個村婦的男人,讓人家夫妻和離!”

  趙牧云聽到這里,和煦的臉上黑得能滴水。

  十四歲的嫡女染姐兒。

  頂多就是性子野了一些,好舞槍弄棒,喜歡女扮男裝出去行俠仗義。

  她惹出來的禍事,完全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庶次子致哥兒今年才十歲,他娘是自己的通房丫頭,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剛出生就抱給了嫡母倪氏養。

  這孩子性子敦厚老實,和姜氏母女的感情很好,和親生的沒兩樣。

  唯獨讓他頭疼的,就是庶長子趙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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