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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態度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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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

  門一關,陳子衿就卸下了剛才的偽裝,忍不住伏在床上低聲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難過,但就是好想哭。

  眼淚像絕了堤的洪水,一瀉千里,轉眼就把夏天薄被給潤濕了。

  “咚咚咚!”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傳來,這回伴有陳小米的喊聲:

  “子衿,開門,小姑找你有點事。”

  陳子衿用手絹擦了擦眼淚,然后沉淀一番情緒后,才起身開門。

  門開的一瞬間,那個堅強的陳子衿又出現了,“小姑,你找我何事?”

  陳小米觀察她一番,走到房間把門關上才開口:“哭過了?”

  “沒有。”陳子衿委屈地說。

  陳小米雖然以前反對過李恒和大侄女到一塊,但對這個從小抱到大的漂亮侄女,她一直是非常喜歡的,伸手抹了抹其秀發。

  問:“李恒這次來京城,打算呆多久?”

  陳子衿說:“4天。”

  陳小米意外:“大老遠來一趟,就只待4天么?”

  “嗯,他還有事。”

  陳子衿嗯一聲道:“他還要去一趟甘肅。”

  陳小米問:“他去甘肅做什么?那么偏的地方。”

  陳子衿把趙菁的情況講了講。

  聞言,陳小米點點說:“這趙菁年輕時我見過,挺標致一女人,那時候傳言對方蠻喜歡李建國的,真是可惜,才到中年就要喪偶了。”

  說著,陳小米坐到床邊,伸手拉過侄女挨著坐下說:

  “你媽媽今天脾氣有些大,可你要理解,她畢竟是你媽媽,她也是為了你著想。

  而且”

  頓了頓,她繼續講:“而且嫂子也是大家庭出身,大小姐脾氣從小就有的。

  你爺爺和你爸爸能這么快出來工作,也多虧了你外公舅舅他們幫忙,所以在這家里啊,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大問題,他們兩個基本上是不會跟你媽唱反調的,對此你心里得有個數。”

  能沒數嗎?

  陳子衿心里太有數了,媽媽之所以在家里有這么高的話語權,除了外公舅舅外,爸爸特別疼她寵她也是主要因素。

  因此這一年來,爸爸至多安慰開導自己,不會真的站自己這邊。

  甚至她有時候都想過:爺爺和爸爸雖然對媽媽和幾位姑姑以前的做法頗有微詞,但卻并沒有真的太放在心上。

  或者,爺爺和爸爸內心也是不太贊同這門親事的,只是礙于臉面和男人的格局,不會把事做絕,不會做的那么難看。

  或許,媽媽和三個姑姑就是看明白了爺爺和爸爸的心思,才那樣激烈反對。

  每每想及此,陳子衿就會覺得好茫然,孤立無援的感覺實在太憋受了。

  見大侄女不說話,陳小米嘆口氣,攬著她腰腹說:“自從邵市見了李恒一面后,我回京的這段日子已經看了《活著》不下5回。

  一回比一回看得時間長,一回比一回看得感受深,說句不怕你笑的內心話,現在我有點后悔當初那么對他了。

  他是一塊充滿內秀的金子,就算在那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下,他也依然能逆風翻盤,老實講,我還是蠻佩服他的。

  雖然我縱使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承認自己動搖了,但我現在很喜歡讀他寫的,包括他的新書《頑主》。”

  陳子衿驚愕,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盯著小姑。

  小姑是多驕傲一人啊,性格幾乎和自己差不多,認準了的事情基本是不會回頭的,哪怕是錯了,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輕易改的。

  可現在.

  她聽到了什么?

  她聽到了小姑動搖后悔了,這簡直顛覆了她的過往認知。

  看侄女這幅表情,陳小米無奈笑笑:“我和嫂子以及你大姑二姑不同,我的工作是編輯,從事文學這碗飯,李恒的作品對我的沖擊力遠比她們大,我也更能感受到李恒的厲害和天才程度。”

  陳子衿問:“小姑,你怎么知道李恒寫了《頑主》?”

  陳小米沒避諱:“我一直有關注他,《收獲》雜志社也有我的朋友,有些事情能瞞過外人,但瞞不過我們這種有心人。”

  什么叫她們這種有心人?

  就是業內人士,還有超高社會地位的人,只要稍稍打聽,有的是人會主動示好。

  陳子衿頓時充滿了擔憂,“那不會對他”

  陳小米擺擺手:“不用擔心,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肯定有,但不會太多。”

  聽到這話,陳子衿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這個晚上,姑侄倆就著李恒的話題第一次敞開心扉聊了很多,聊到大半夜才散。

  離開前,陳小米語重心長地對大侄女說:“身為女人,我現在大概能理解你為什么那么喜歡李恒了。

  但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和你媽硬對著干,你們都是一脈相承的血親,要學會讓一步。”

  陳子衿發怔片刻,親自送小姑出門。

  另一邊,陳老爺子房間。

  連著對弈完三盤象棋后,陳老爺子問:“李恒來了京城?”

  陳高遠重新擺盤,“來了,還給你老人家帶了禮物。”

  陳老爺子喝口茶,“有心了。”

  陳高遠先跳馬,一邊落子,一邊把今天的事情講了講。

  陳老爺子聽完沒發表意見,許久才感慨地說了句:“鐘嵐有個好哥哥啊,要高升咯。”

  陳高遠捏著手里的象棋子,抬頭問:“確定了?”

  “這世上不到最后哪有什么確定的事,有個7成把握就已經看到了希望,等吧,快了,應該就在這兩個月。”陳老爺子說。

  陳高遠沉默,沉思一陣后,往前跳了個卒。

  接下來父子兩沒說話,專心下棋,直到第四盤快要結束時,陳老爺子才吭聲:“你明天要去見李恒?”

  陳高遠將一軍,“他好不容易來趟京城,我得替建國和潤鵝招待一下他。”

  聽聞,陳老爺子半轉身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本《活著》,遞給兒子:

  “這書不錯,我看了兩遍,明天能見著真人,你讓他簽個名。”

  陳高遠面露驚訝之色。

  別看簽名是一件很小的事,對李恒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可意義重大。

  陳老爺子從煙盒中慢吞吞抽出一根煙,劃一根洋火點燃,吸兩口說:

  “這母女倆一直在斗,你也不想想,子衿這性格到底像了誰?”

  陳高遠聽得哭笑不得,“我知道了。”

  父子兩面對面吞云吐霧一會,陳高遠突地說:“我最近經常想起建國被人陷害一事。”

  聞弦知雅意,陳老爺子抖抖煙灰說:“不到時候。”

  抽完煙,陳高遠把象棋子收拾好,起身要走。

  待他到門口時,陳老爺子忽然指指書架上的《曾國藩家書》:“這書作為回禮送給李恒,讓你小妹送。”

  陳高遠來到書架跟前,拿起《曾國藩家書》翻了翻,帶走了,出門后腦子里還一直回味“讓你小妹送”這五個字。

  等到丈夫回屋,鐘嵐下意識瞧瞧時間。

  她問:“你一直在陪爸爸在下象棋?”

  陳高遠嗯一聲。

  鐘嵐好奇問:“你們聊了什么?”

  陳高遠一向寵愛這個媳婦,于是簡單說了說父子兩的對話。

  鐘嵐伸手要過他手里的書,蹙眉道:“這是爸爸最喜歡的幾本書之一,平常寶貝得緊,就這么送給李恒了?”

  陳高遠想了想,道:“李恒現在名氣很大,我問過幾位業內有份量的朋友,都給了很高的贊譽,都說其才華橫溢,一書奠定了文壇地位。

  而且小妹今天透露一個消息給我,他最近換筆名又新寫了《頑主》,依舊火爆,是時下最當紅的作家之一。

  你也知道的,老爺子愛讀書,應該是起了愛才之心。”

  本來后面這半句話,陳高遠沒必要說,但他還是選擇直接說透。

  鐘嵐聽得沉默。

  她悶悶地翻了會記滿筆記和心得感悟的《曾國藩家書》,最后把書放下,蒙頭蓋臉睡了過去。

  不過…

  無論她怎么裝睡,無論她怎么逼自己入睡,可她一晚上還是翻來覆去沒睡著。

  另一邊,賓館。

  李恒回到2樓的時候,特意敲了敲張志勇的房間,里面傳出聲音喊:“誰?”

  “缺心眼,是我。”

  “李恒我日你大爺,這里是京城,全國最莊嚴最神圣的地方,你再喊我缺心眼我跟你急眼了。”張志勇打開門,橫眉豎眼對他一個勁表示不滿。

  李恒笑下,“好吧,我注意下,缺心眼,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你大爺!”砰地一聲,張志勇把門關了,鉆進了淋浴間。

  見狀,李恒轉去敲英語老師的門,并喊:“老師,是我。”

  幾秒后,門開了一條縫,剛換好睡衣準備睡覺的英語老師斜眼問:“什么事?”

  李恒快速打量她一番:“這么早就睡了?”

  “逛了半天,有點困,你這是才陪完女朋友回來?”英語老師問。

  李恒點頭:“你們吃晚飯了沒,我還想喊你和缺心眼去吃夜宵呢。”

  “肚子飽,不吃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罷,英語老師不再搭理他,關上了門。

  真是,一個個的,脾氣見漲啊,門都不讓進就把門給關了,有這么對待好友親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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