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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 不是夜挽瀾,是項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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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容祈說得平淡無波,卻宛若一個驚雷在容家太上長老和容老爺子的耳邊落下。

  饒是擅于卦算的二人,也都驚得腦海一片空白。

  “你說你找到了誰?”容老爺子到底更為年輕,也率先反應了過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爺爺,是真的。”容祈捏了捏眉心,“您看。”

  容老爺子就看見一個女子跟在晏聽風身后走了進來。

  女子身著白衣,素面朝天。

  她的眉眼極其地好看,可瞳孔間卻沒有任何焦距。

  身體是活的,人卻已經死了。

  容家太上長老見多識廣,幾乎是在看見女子的第一時刻,便認了出來:“蠱人?!”

  蠱人是禁術,早在寧朝之前,便已經被太素門和太乙宮聯手禁用。

  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可以將活人變成蠱人。

  否則此法一旦濫用,會有邪惡之人專門制造蠱人,以此霍亂世間。

  畢竟蠱人在各個方面都要遠勝其活人時期,并且對其主人忠心耿耿。

  “我和晏兄想知道,您二位有沒有方法,讓云輕宮主重新恢復成人?”

  容老爺子終于回過神來,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繞著水云輕走了三圈,雙手仍然顫抖。

  雖然他本身就隸屬于超自然這個圈,可這件事情也委實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力。

  水云輕是誰?

  六大門派太乙宮的掌門人!

  最強的太乙神醫,沒有之一!

  神州的醫學史上,她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年的天下大疫,也是她和永寧公主一起試藥,最終找到了解救之法。

  而如今,歷史書上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就站在他們眼前。

  在容老爺子轉到第十二圈的時候,容祈終于忍不住道:“爺爺,您不要轉了,轉的我頭暈。”

  “哦哦。”容老爺子搓了搓手,“我就是太興奮了。”

  “爺爺,現在可不是興奮的時候。”容祈無奈,“我們需要解決的方法。”

  “我這就去藏書閣看看。”容老爺子神情一肅,不等容祈再說什么,飛快地走了。

  容老爺子走了后,容祈才換了稱謂:“樓主,我爺爺就是個急性子,您千萬不要介意。”

  “怎么會?”晏聽風輕笑一聲,“我向來喜歡真性情的人。”

  這邊,容家太上長老正在仔細查看水云輕的狀況。

  晏聽風和容祈都沒有出聲打擾。

  “慚愧,老夫……無能為力啊。”半晌,容家太上長老長長地嘆氣,“三百年,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若是水云輕轉變為蠱人的日子尚短,那么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可如今,三百年過去了,他救不了。

  “既然是……樓主將她變成了蠱人,那么這就說明,云輕宮主全身心信任您。”容家太上長老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道,“不如樓主給云輕宮主下達命令,將她變成您的蠱人,這樣即便她沒有記憶和感情,您說什么,她也會做什么。”

  晏聽風神色淡淡:“不,如若這個樣子,和仆人又有什么區別?我不會。”

  藥王谷中的那些蠱人大部分都有著各自的主人,也只會遵循主人的命令。

  他早就知道,水云輕在請求他將她變成蠱人的時候,意思便是讓他當她的主人。

  如此,也能夠讓蠱人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可他不愿。

  這根本就是一種侮辱。

  水云輕已經放棄了來生,將靈魂永錮在身軀內,他又怎么可能讓她最后的自由也消失?

  “是屬下失言了,樓主。”容家太上長老忙道,“只是屬下學識尚淺,倘若先祖在世……”

  他口中的先祖,自然指的是太素門的最后一任掌門人——容時。

  容時雖然年輕,可修為卻高深莫測。

  無論是在他之前還是之后,都無人能夠比得上他。

  容家太上長老的話忽然一頓:“既然云輕宮主能以蠱人的方式長久的留存于世,那么先祖……”

  算無遺策的容時,會不會也留了后手?

  晏聽風的目光頃刻間鋒利了起來,如同刀刃一般。

  這樣的注視帶來了太強的壓迫感,容家太上長老也不禁向后退去,面色微白。

  “容時……”晏聽風眼睫垂下,斂了目光,喃喃,“我不知道。”

  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任何意識了。

  “罷了。”晏聽風微微地閉上眼,“這段時日,就先讓她住在這里吧。”

  五大世家所選的地方,皆是風水寶地。

  容家的這座山也匯聚天地靈氣,十分適合修煉。

  沒有人知道這三百年,水云輕到底經歷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但很顯然即便是作為蠱人的她也十分勞累了。

  容家,是一個安全又適合靜養的地方。

  “此地有先祖留下的陣法,屏蔽了天機,再強的通靈師亦無法突破。”容家太上長老恭敬地鞠了一躬,“請樓主放心。”

  “嗯。”晏聽風微微一笑,“我也許久沒有和你手談一局了,坐吧。”

  “樓主莫要折煞屬下了。”容家太上長老哭笑不得,“您棋藝高超,和屬下對弈,委實沒有任何挑戰。”

  “下棋練的是心境,并非技術。”晏聽風的手一揮,遠處的石桌和石凳便被挪到了兩人面前,“坐。”

  “小祈的棋藝要比屬下更高一籌,不如就讓他來——”容家太上長老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容祈打斷了。

  “太上長老,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先走一步。”容時祈說著,身形已經快速消失了。

  容家太上長老:“……”

  三天后,在蘇雪青的友情出鏡下,有關太乙宮的專業部分也正式拍攝完畢,只剩下演員組的戲份和后期剪輯。

  “夜小姐,蘇小姐,真是太感謝了。”導演雙手合十,“沒有您二位,咱們節目組恐怕真的就要砍掉這一期了。”

  “客氣了,應該的。”夜挽瀾微微頷首,“我和雪青需要先回云京一趟,等這一期剩下的部分拍完后就會趕回來。”

  “沒問題!”導演答應得十分痛快,“夜小姐,您忙您的。”

  他背著手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去后臺看拍攝完畢的影像資料。

  “夜小姐,蘇小姐。”頭頂上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以及冰河的大喊,“已經準備好啦!”

  “雪青,我們走。”夜挽瀾朝著蘇雪青招手,“回云京。”

  四個小時后,在容祈的帶領下,兩人進入了容家的后山中。

  不遠處,湖水旁,水云輕靜靜地坐那里。

  她一直望著一個地方,不知是在看天上的云卷云舒,還是地上的花開花落。

  蘇雪青抱拳,恭敬地拜了拜:“雪青參見先祖!”

  水云輕毫無動靜。

  “宮主回來后,便一直是這樣。”容祈低聲道,“太上長老和爺爺也還在查閱書籍,尋找著解救之法。”

  夜挽瀾嗯了一聲,上前,取出了一個盒子。

  她又從文物局將梅花墜要了回來。

  既然水云輕已經回來了,那么梅花墜的第一屬性便不再是文物,而是水云輕的配飾。

  夜挽瀾蹲了下來,將梅花墜給水云輕戴上。

  水云輕的身子倏地一震,她轉過了頭,忽然張開了嘴,出聲了:“阿……阿瀾……”

  蘇雪青雙眸睜大,不由失聲:“阿瀾,先祖叫你阿瀾,我沒有聽錯吧?”

  夜挽瀾輕聲道:“你沒有聽錯。”

  只是不是夜挽瀾的瀾,是項瀾的瀾。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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