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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陳解夫人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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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干什么!”

  誰也沒想到女人會如此瘋狂,全都嚇得驚呼出聲,而鄭川更是嚇得拿刀的手都松開了。

  他可不想死,他只是想要逃而已。

  可是殺了南霸天的女人,怕是逃出了沔水縣也不得安生,更何況逃的出去嗎?

  他不想殺黃婉兒,而黃婉兒是真的想自殺。

  因此當白皙的脖子就要碰到鄭川的刀子時,鄭川竟然害怕的撤了刀子。

  而就在這檔口,陳解敏銳的掌握了這瞬間的機會。

  一點寒芒先到,隨后槍出如龍!

  大河落日孤煙直,飛雁千里送故知——別離!

  長槍猛然刺出,噗嗤一聲直接從鄭川的咽喉處穿出。

  噗……

  一股鮮血直接飛濺到了黃婉兒的臉上,青色的僧衣也被鮮血飛濺,染紅。

  而鄭川一臉的驚愕,臨死之前嘴里依舊呢喃著:“瘋女人,真是她媽的瘋女人!”

  身子緩緩的倒下,鄭川就這般被陳解一槍刺殺。

  而黃婉兒這時靠近鄭川的那一邊的臉上全是殷紅的血跡,一半臉潔白如仙女,一半臉卻妖艷的如妖女。

  顯得黃婉兒更加的扭曲,也更加的妖艷。

  她這時站在原地,聽著身后的尸體倒地之聲,眼睛卻一直盯著陳解。

  這個男人剛才出手的果決,讓她很震撼。

  而那桿長槍從她臉頰飛掠而過,那帶來的沖擊感,那種死亡降臨的震撼感,讓她感到了無比的刺激。

  聽著耳旁的風聲,感受著溫熱帶著腥味的血液飛濺在臉上的奇特感。

  她忍不住顫抖,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她那顆已經麻木的心,在這一刻竟然被奇特的激活了。

  噗通,噗通……

  感受著心臟加速的跳動,她感覺自己終于像一個活人了。

  她顫抖著,嘴角僵硬的扯出來一個笑,很僵硬,因為她很久沒有笑了,已經忘記了該如何笑。

  但是這一刻,她真的想笑。

  好奇妙的感覺,如上云端。

  她就這般直勾勾的盯著陳解,一刻也不能從眼神里拔出來。

  她對著眼前這個男人,笑了。

  而陳解這時卻是另一番感受。

  剛才一槍刺出,以他的角度來看,最佳的擊殺角度就是貼著這位幫主夫人的臉皮刺過去,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擊殺鄭川。

  他果斷出手了。

  而效果也跟他想象的一般好。

  長槍貼著女人漂亮的臉蛋刺了過去,一槍完成了擊殺。

  但是從女人的角度來看這一槍,該是多恐怖啊,就仿佛死神跟她擦肩而過。

  而她現在正在顫抖,這肯定是嚇的啊。

  而且鮮血還噴到了她的臉上,這該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這對普通女人來講,絕對是一場難以忘卻的噩夢。

  是夢魘啊。

  你看這個女人都嚇傻了,她,她竟然沖著自己笑。

  而且笑得如此詭異。

  在周圍的火光映射下,是美麗且有些滲人……

  “夫人,夫人!”

  看到這一幕,丫鬟終于反應過來了,立刻撲了上來,驚呼出聲。

  同時一旁的靜香師太也圍上來,緊張的看著這位幫主夫人。

  黃婉兒回過神來,臉色有些潮紅。

  這時被丫鬟叫了兩聲,這才開口道:“我沒事。”

  “可是夫人您臉上都是血。”

  聽了這話,黃婉兒道:“是賊人的,不是我的。”

  丫鬟聽了這話,頓時反應過來,緊跟著轉頭怒視陳解道:“你,伱怎么回事啊,剛才多危險,你怎么敢出手,若是傷了夫人,該如何是好!”

  丫鬟怒聲喝道,剛才陳解只要失手,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陪葬。

  你以為沔水縣第一大幫的幫主夫人,是這般好招惹的,鬧不好都要賠命的!

  因此丫鬟是嚇壞了,也是真嚇得心神不寧,這時只能把恐懼,惶恐,一切不安的情緒發泄出去。

  聽了這話,陳解沒說話,黃婉兒道:“杜鵑,閉嘴,人家公子是救了我,你怎么還質問人家!”

  杜鵑聽了這話道:“夫人,您剛才可是差點死掉!”

  黃婉兒道:“怎么現在我說話你都不聽了嗎?”

  杜鵑聞言立刻低頭,她可不敢亂了主仆輩分。

  陳解也覺得剛才應該是嚇到幫主夫人了,于是開口道:“夫人,剛才事出緊張,我來不及多想,若是驚擾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黃婉兒微微一笑道:“嗯,我沒事,公子剛才出手相救,應該是我向公子道謝才是。”

  陳解連忙道:“豈敢,豈敢。”

  黃婉兒微微一笑道:“公子客氣,對了還不知道公子姓名,可否告知啊?”

  “白虎堂下陳九四。”

  “白虎堂,哦,竟然是彭伯伯家的。”

  伯伯,也有叫大伯的,弟弟的妻子稱呼哥哥的。

  陳解立刻道:“是,那夫人,時間不早了,攪鬧了夫人清修,改日我們登門謝罪,這就告辭了。”

  黃婉兒瞇縫著眼睛道:“登門謝罪?不是誆騙我的吧?”

  陳解道:“豈敢。”

  “那好,我等著你的登門謝罪,只是要不來,那我可就去尋你了?”

  陳解有三分詫異,不過還是笑道:“是,一定來。”

  心中卻并不在意,人家夫人估計就開個玩笑,還能真找自己不成。

  陳解這時對靜香師太施了一禮道:“師太,多有打擾,這人我們帶走了。”

  靜香師太道:“無礙的,施主請便。”

  陳解立刻跟彭福兩個把鄭川的尸體帶走,看著陳解遠去的背影,黃婉兒眸中有絲絲漣漪閃過。

  “福伯,剩下的事情你來善后,我帶著鄭川的尸體,去見義父了。”

  聽了這話,彭福道:“好,不過九四,跟老爺說的時候,哎……委婉一些,二爺是老爺從小養大的,我怕他一時受不了。”

  陳解聽了這話道:“是,我知道了福伯。”

  彭福道:“嗯,那你去吧,其余的交給我。”

  陳解道:“辛苦了。”

  說著陳解帶著兩個鷹衛,馱著鄭川的尸體,直奔沔水城而去,雖然沔水城已經關城門了,可是城門那種東西是給老百姓設置的,像他們這些有權利的幫派分子,是可以開后門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很多規矩就是給老百姓設置的,上層社會有上層社會的規矩。

  見陳解等人離開。

  黃婉兒看了看緊張的尼姑們道:“師太。”

  “啊?”

  靜香師太看向她。

  “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莫要跟幫主說了。”

  師太聽了這話道:“這,怕是不妥。”

  “沒事,我也沒受傷,若是被他知道,大家免不了受了責罰。”

  聽了這話,師太道:“好,就聽夫人的。”

  黃婉兒輕輕頷首,轉身進了自己的雅間——天字甲號房。

  這是專門給她準備的一間房,平時她不住在這里,也沒有人敢來這間屋子。

  屋內有一盞青燈,半卷經書。

  這時黃婉兒坐在那里,丫鬟找來了一套新的僧衣:“夫人,換套衣服吧。”

  “嗯。”

  女人換了衣服道:“這件衣服別丟,幫我放到箱子底。”

  “夫人,這帶血的衣服,你要它作甚?”

  “留個念想,證明我活過!”

  丫鬟聽不懂,把衣服放起來。

  然后丫鬟又打了水,遞過來一條溫熱的毛巾;“夫人擦擦臉吧。”

  “嗯!”

  女人拿著毛巾對著鏡子把臉上的血跡擦掉,看著鏡子里自己精美的妝容,絕世的容顏,突然噗嗤一笑道:“杜鵑。”

  “啊?”

  丫鬟杜鵑看向女人,女人道:“你說,向我這樣漂亮的女人,就這般死掉,是不是挺可惜的啊?”

  杜鵑一愣道:“夫人你好好的為何總說死死的啊?”

  女人抬頭看看杜鵑道:“你這輩子做過沒被安排過得事情嗎?”

  杜鵑搖頭。

  女人道:“其實想想,女人這一生真的很可憐,從小父母偏愛兄長,弟弟,被教育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所有好的,都是留給兄長與弟弟。”

  “長大,父母為了巴結權貴,為了家族的前程,拿你如玩物一般的送給一個老男人。”

  “而,那個老男人還是個廢物……”

  聽到這里,杜鵑血都涼了一半了,連忙堵住耳朵道:“夫人,莫說,我不敢聽了。”

  黃婉兒看看她,搖了搖頭道:“可是已經聽了。”

  杜鵑道:“夫人逼我聽得。”

  黃婉兒道:“那你不也知道那萬人敬仰的漁幫幫主,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了嗎?”

  “啊,夫人!”

  杜鵑嚇得跪在了地上。

  黃婉兒道:“罷了,不說了……”

  她揮了揮手,讓杜鵑下去,自己則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經書。

  “一時婆家婆,淫邪為罪首,男女皆不得,男女之歡愛,如阿鼻地獄……”

  黃婉兒看著佛經一時之間竟然癡了。

  “男女之歡愛,如阿鼻地獄,阿鼻地獄嗎?”

  女人癡癡地笑了,臉上竟然浮現出了向往的表情……

  也不知是向往男歡女愛,還是阿鼻地獄。

  呼呼呼……

  黑夜的林子中,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呼哧帶喘的跑著,眼睛不時往后看去,看看有沒有追兵追上來,卻發現并無追兵,不由松了口氣。

  步子也慢了下來,扶著一棵樹,不停的喘息起來。

  呼呼……

  低著頭,汗水從眉角低落,臉上這時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終于,自己終于完成了任務。

  呼呼呼……

  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以正常人身份生活了。

  到時候,自己在鄉下蓋上兩間青磚瓦房,在開一片小菜園,跟婆娘一起種菜,然后把娃兒養大,無憂無慮,不爭不搶,再也不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田園生活了!

  想著未來的美好,管家滿臉的向往。

  不過就在這時,他一抬頭,突然就看到離自己三步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

  他嚇了一跳。

  整個人向后跳了出去,不過看到那來人的臉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道:“發財?”

  發財這時抱著手里的長劍,看著管家道:“剛才想什么呢,笑得那么開心?”

  管家聞言道:“呵呵,沒什么,對了,是爺有什么吩咐嗎?”

  發財道:“嗯。”

  “您說,是有新任務了嗎?”

  發財道:“爺說,你任務完成的不錯,可是怕你嘴不嚴。”

  “嘴不嚴?”

  管家呢喃一句,緊跟著猛地抬頭看著發財道:“爺要殺……”

  刷……

  劍光一閃,發財已經與管家錯身而過,緩緩的寶劍入鞘。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身后管家站著的,不過片刻眼睛失去了生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脖子已經被切開,鮮血嘩嘩直流,死的不能再死了。

  駕駕駕……

  “開城門!”

  陳解一行來到了城門跟前,隨行鷹衛來到城下喊道。

  聽了這話,樓上放哨的衛兵探頭出來:“誰?”

  “漁幫辦事。”

  鷹衛回到,聽了這話,哨兵道:“稍等。”

  很快城門被開了一個可容一人一馬通過的小縫隙,大開大合是不允許的,但是開個小縫,這些哨兵還是敢的。

  陳解一行,陸續通過,緊跟著鷹衛丟給守城哨兵一錠二兩銀子。

  人家憑什么幫你做事,還不是因為你能給人銀子嗎?

  陳解一行人,進城之后,不做停留,立刻前往白虎堂。

  到了白虎堂,周處迎了出來道:“鄭川抓到了?”

  陳解示意一旁麻袋,周處走進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打開,頓時大驚:“死了?”

  陳解道:“嗯,義父呢?”

  這時房門打開,彭世忠出現在門口,看了一眼陳解道:“嗯,人放在那里吧,你們倆個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明日再說。”

  聽了這話,陳解與周處對視一眼,轉頭道:“義父,我們陪陪你吧。”

  彭世忠道:“老夫沒事,你們回去吧。”

  二人拗不過老頭,這時只能一抱拳道:“我等告退。”

  說完,二人轉身離開。

  等二人離開之后,彭世忠看著麻袋里面的尸體,閉上了眼睛,兩滴清淚劃過臉頰。

  然后他就這樣的站著,一動不動,仿佛入了定一般。

  周圍的仆人想要上前,不過最后都沒有上前。

  他就這般站了一夜。

  另一邊周處與陳解出了白虎堂,周處道:“什么情況,鄭川是你殺的?”

  陳解沒有隱瞞,把今夜之事說了。

  “什么,幫主夫人!”

  周處聽到了幫主夫人四個人字,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半天才道:“九四,你還真是撿回了條命啊,若是幫主夫人死在你這一槍之下,那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陳解道:“我當時有七成把握。”

  “七成?呵呵,你可真勇,七成把握就敢出手,別人哪怕是八成,甚至是十成把握都會猶豫的,你是不知道這位黃夫人對幫主意味著什么?”

  “什么?”

  “掌中寶,心頭肉,也毫不為過。”

  “你知不知道,這沔水城最有錢的是誰?”

  “最有錢?”

  陳解想了想道:“聚寶錢莊!”

  “誰的產業?”

  陳解道:“不知道啊?”

  “黃家的!”

  “幫主夫人家的?”

  “沒錯。”

  “那你知不知道咱們漁幫私鹽業務誰管的?”

  “黃家的人?”

  “黃友仁,黃夫人的親大哥。”

  “還有咱們漁幫的放貸業務,南城布莊,北城的酒樓,西城的銀鋪,東城的茶莊,那都是黃家的產業,而背后都是咱們那位幫主南霸天支持的。”

  “你知不知道,這黃家以前就是沔水城不入流的小家族,其家主,也就是黃夫人的父親,黃生宣,也不過開了一間茶鋪,一家人日子過得頂多算是富足,不缺吃穿。”

  “可是自從咱們幫主娶了夫人,幫主直接送了黃家一座錢莊,后來又大力提拔黃家的人。”

  “在漁幫,黃家說是第一家族,就沒有人敢說第二!可見幫主之恩寵。”

  “若不然黃家豈能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而且幫主對夫人的保護,幾乎是病態,曾經城南有個小門派幫主兒子不慎沖撞夫人,只是說了兩句輕浮之言,這小門派一夜之間,上下三十七口全部被誅殺,雞犬不留,就連地里的蚯蚓都挖出來,豎著劈成兩半。”

  周處不無驚恐的說道,陳解聽完道:“聽你這般說,這個黃夫人還真的挺危險的。”

  “何止危險啊,你今日若是稍微偏半寸,在夫人臉上哪怕劃傷一點傷口,估計你都沒命回來,你啊,太懸了。”

  周處聞言,陳解道:“是挺懸了,不過一切都過去了,以后估計我也不會跟這位幫主夫人有何交際了。”

  聽了這話周處道:“這話,可不能說的這么絕對,有些事情是會完全出乎自己預料的。”

  說罷,周處道:“不跟你說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了。”

  “對了,你也早回去吧,你家娘子派人捎口信,說你那個朋友吳宏,還有忠叔都讓她請回家了,讓你忙完了就趕緊回去。”

  聽了這話,陳解道:“我艸,你不早說,我還答應請忠叔吃飯呢,不跟你說了,我先回了。”

  周處道:“你也沒早問啊。”

  而陳解這時已經騎上了一匹馬,直奔自家小院而去。

  此時,陳家小院,熱鬧非常,其中人來人往,時不時傳來了孩童的歡笑聲。

  此時陳家院中的桌子前,吳忠,吳宏坐在客座,蘇云錦與花三娘在一旁作陪,廚房里忙活的是花三娘的伙計。

  這伙計廚藝很好,正在廚房里忙活的熱火朝天。

  而且還有兩個伙計,專門負責端菜。

  一時間這小小的餐桌之上,擺放的全是各種高檔的菜肴。

  吳忠看到這一桌子的菜道:“夠了,夠了,云錦啊,已經吃不了了,別在做了。”

  聽了這話,一旁花三娘道:“大叔,你好不容易來一趟,豈能不吃好了,放心吧,云錦兩口子,現在日子不錯,您多吃點,也是他們的福氣,平時想要孝敬您,不都沒機會嗎?”

  蘇云錦也道:“是啊,忠叔,在仙桃村的時候,您跟嬸子對我多有照顧,您進城一趟,我們豈能不盡地主之誼。”

  “只是九四有事耽擱了,本來應該是他來張羅的,我替他向叔賠罪。”

  蘇云錦舉起了酒杯。

  吳忠道:“云錦啊,你們小兩口的心意,叔都感受到了,九四現在主管整個白虎堂的事物,忙得很,這個咱們都理解,也不會挑的,說這些都外道了,還有,你不會喝酒,就別喝了。”

  云錦道:“這一杯我是替夫君喝的,沒事,來叔,我敬您。”

  吳忠見狀頗為為難,可是蘇云錦卻執意要喝。

  一時間竟然僵在了那里。

  不過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馬蹄的聲音。

  下一刻一匹馬停在門口,陳解直接跳下馬,花三娘的手下很有眼力見,立刻過去牽住了馬的韁繩,陳解這時進門。

  見蘇云錦舉著酒杯,心中明白這是她替自己喝的賠罪酒。

  請人吃飯,不聲不響沒了下文,這無論如何都是要道個歉的。

  陳解大步過去,伸手捂住了蘇云錦的手,把酒杯奪了過去道:“忠叔,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說著就連喝三杯。

  吳忠道:“喝這么急作甚,我知你新接受白虎堂,事情很多耽擱總是難免的,我并無怪罪,你們兩口子,竟然輪番告罪,你這讓老夫,成了什么人了。”

  陳解道:“確實是我做的不對,行了,不言這些了,咱們喝酒。”

  陳解坐下,坐到了吳宏的身旁,吳宏動了動鼻子道:“殺人了?”

  “呵呵,處理一個叛徒。”

  說著陳解舉杯,跟吳忠對撞一杯。

  吳宏陪了一杯道:“你們漁幫最近動靜有點太大了,丐幫死在你們手里的,也有四五十人了吧?”

  陳解一面笑容陪著吳宏等人,一面道:“今天這事跟丐幫無關,達魯花赤府下的命令,我漁幫有人勾結拜火教反賊,私賣朝廷管控的鐵器,意圖謀反。”

  “嗯,真的,還有人如此膽大妄為。”

  “有。”

  陳解斬釘截鐵道,吳宏道:“你們白虎堂的人?”

  陳解笑了笑道:“對,但是肯定不僅僅只有我白虎堂的人。”

  吳宏瞇縫起眼睛。

  當你在家里發現一只蟑螂的時候,那么你家里就絕對不僅僅只有一只蟑螂!

  吳宏黑著臉道:“哼,這鐵礦的開采就不應該放給幫派,鐵,國之重器,豈能兒戲。”

  陳解看看吳宏道:“讓官府來管,就沒有問題了?”

  “你什么意思?”

  陳解道:“我沒啥意思,我是想說,你當沔水的鐵礦收益都被幫派拿走了嗎?”

  吳宏:……

  這時一旁的吳忠道:“你們聊什么呢,來,喝酒,喝酒,今日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陳解與吳宏對視一眼,緊跟著舉起手中的酒杯道:“干杯!”

  這邊歡歌笑語,馮宣的府邸。

  發財抱著劍從外面回來,迎面看到了正坐在馮府外圍獨自一人喝酒的四喜。

  發財腳步頓了頓,看著四喜道:“等我?”

  四喜看了發財一眼丟給他一個酒壇子,發財接住,卻沒有喝,而是放到了一旁。

  “不喝?”

  “任務沒結束之前,不飲酒。”

  四喜道:“人不是已經殺了嗎?”

  發財道:“還沒有回去復命,不算完成任務。”

  四喜看看發財道:“你永遠都是這般,不能改一改嗎?”

  發財道:“抱歉。”

  四喜道:“不喝酒,陪我談一談?”

  發財道:“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不與任務無關的人過多攀談。”

  說罷,他把手里的酒壇子拋回給了四喜。

  四喜接過酒壇子,放到了一旁,臉上是一絲嘲諷,緊跟著搖了搖腦袋,把酒放在了一旁。

  “鄭川死了。”

  四喜喊道。

  發財道:“哦。”

  “鄭川既然死了,老周其實沒有威脅了。”

  “哦。”

  “可是你還是殺了他。”

  “嗯。”

  “你能不能對我多說兩個字嗎?”

  四喜喊道。

  “走了。”

  說罷,發財進了馮宣諾大的府邸,四喜看看月亮,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他怎么會在意呢?”

  發財進了大院,很快來到了馮宣的臥房前,敲門。

  “進來。”

  馮宣已經得到了鄭川生死的消息,心情極其舒暢,一切一切都是按照他安排的方案在走。

  鄭川死了,自己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還不值得開心嗎?

  他心情極其舒暢。

  這時聽到敲門聲,便開口叫了一聲進來。

  發財走了進來道:“爺,任務完成了。”

  聽了這話,馮宣更高興了,尾巴也處理干凈了,那么現在不管是誰查,都只能知道,這件事是老二所為,是老五破的案子,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想到這里,他就很開心,這一手借刀殺人,瞞天過海,他用的可是真的太成功了。

  “行了,你下去吧。”

  馮宣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喜悅,讓發財下去,然后把自己的頭蒙在被子里,哈哈大笑,成功了,成功了,最后成功的,還是我,哈哈哈……還是我!

  他笑得開心極了。

  馮宣府外,院墻之上。

  “喂。”

  四喜正在喝酒,抬頭看到發財抱著劍站在院墻之上。

  四喜道:“干嘛?”

  “喝酒。”

  “下來。”

  四喜招招手,發財飛身下來,四喜給他遞了一壇子酒。

  發財喝一口道:“你心情不好?”

  “談不上不好,就是有些難受。”

  四喜喝了口酒,發財陪了一口道:“緣何難受。”

  “老周,老周本來是可以不淌這趟渾水的,那時候他的妻子剛生下小豆子,他就為了爺臥底到鄭川身邊。”

  “足足五年,期間數次路過家門,而不敢進入,有一次在街上,他看到了小豆子,那孩子就這樣看著老周,可能覺得這大叔長得很親切,就過去問老周:叔叔,你是來找人的嗎?”

  “老周不敢回答只說路過。”

  “小豆子當時很失落,看著老周道:我以為你是來找人的,娘說,我爹將來會找我的,我還以為你是我爹,來找我呢”

  四喜說道這里苦澀道:“老周當時跟我說道這里的時候,泣不成聲,我能感覺到他的絕望,他的痛苦,親生兒子在眼前,而不敢認,甚至不敢多說幾句,何其之痛啊。”

  “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四喜看著發財,發財面無表情,只是飲了一口酒。

  “你肯定不明白,你就是個冷血的木頭。”

  發財依舊無表情。

  四喜繼續道:“前幾天最后一次見老周,老周說,終于可以收網了,等這次任務完成之后,他就帶著妻兒躲在鄉下,蓋三間大瓦房,種一畝菜園子,院墻邊再種上果樹,到了夏天枝繁葉茂,他搬兩個藤椅,一大一小,他跟兒子躺在那里納涼,給兒子講故事,這是多美好的事情啊。”

  “我還對他說,到時候我肯定去向他討幾個果子吃,到時候他別吝嗇!”

  “可是任務已經完成了,為什么要殺他,為什么啊?我不理解,我不理解啊!”

  “他知道太多秘密了。”

  發財開口道。

  “可是他已經準備歸隱田園了,他可以躲起來的。”

  “那也有發現的風險,是風險,就要被消滅。”

  發財淡淡的說道,仿佛生命在他面前并不算什么。

  聽了這話,四喜看著他道:“那你我也知道了太多秘密,咱們是不是也該死啊?”

  發財聞言看了四喜一眼,表情很是詫異,不過很快恢復了往常的淡然道:“必要時,該死!”

  四喜看著發財:“為了他一個人,所有人都可以犧牲是吧?”

  發財聞言看了看四喜,緊跟著道:“四喜,你要記住,你我都是爺從難民堆里撿回來的,沒有爺咱們早就死了,能有今日咱們全賴爺的栽培,所以你我當為爺而死。”

  四喜聽了這話道:“鄭川與爺還是堂主從難民堆里撿的,鄭川為何會做出不遵從堂主命令的事情!”

  發財道:“他沒有,他從頭到尾只是私賣鐵器,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堂主的事情,而且他賣鐵器,也只是為了籌錢爭寵而已。”

  “至于爺,他從來不曾對不起堂主!他待堂主一直如君如父。”

  四喜看著發財道:“你原來能一口氣說這么多的話啊,哈哈哈……”

  發財看看他道:“無聊”

  四喜則是看著天上的月朗星稀道:“如君如父,如君如父啊!”

  說完他就抱著酒壇,倚在馮府的石獅子上睡著了。

  看著睡著的四喜,發財伸手把他提了起來:“沒量,硬喝。”

  “咳咳……咳咳……”

  “老爺,您不能再喝了,不能了。”

  彭世忠站在院子里,手中拿著酒壇子,看著鄭川的尸體,大口的喝酒。

  彭福已經回來了,看到這一幕立刻去奪彭世忠手里的酒壇子。

  可是彭世忠卻根本不給他。

  彭福無奈,退到一旁,彭世忠道:“阿福啊,還記得咱們當初第一次見這小子的時候嗎?”

  彭福一愣,看向彭世忠,彭世忠道:“這小子竟然在跟野狗搶一個肉包子。”

  “是啊,那時候他很野,看咱們過來,還以為咱們要搶他的包子,唉……一眨眼已經十幾年了。”

  彭福在一旁補充道。

  “這小子很聰明,那時候馮宣已經開始學武了,而他也吵嚷著要學武,而且很刻苦,馮宣練五個時辰,他就練六個時辰,馮宣練六個時辰,他就練七個,甚至不睡覺。”

  彭福道:“是啊,二爺那時候的確很拼。”

  “后來替幫派出力,他也是每戰爭先,身上為白虎堂受過十二處刀傷,有三處離要害只有一寸不到。”

  彭福道:“二爺的確為白虎堂流過血。”

  “可是,可是他為何如此糊涂啊,勾結拜火教,這個罪名誰能承擔得起,倒賣鐵器,他為何要這般做啊!”

  彭世忠痛心疾首,彭福在一旁并不言說。

  彭世忠道:“九四遞交上來的證據你都看了?”

  彭福道:“都看了,這些事情都是二爺做的,確認無誤,不過……不過這件事背后好像有人在推動,五爺說,若不是那幕后之人故意推著他破案,也許并不能這么快抓到二爺。”

  彭世忠聞言,喝了口酒道:“幕后推手,呵呵……咳咳咳……”

  “老爺,您不能再喝了,不然您的傷很難好的。”

  彭世忠擺手道:“我沒事,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至于什么幕后黑手,權當不存在,也不要再查了。”

  “是,老爺,我明白。”

  彭世忠道:“彭福,你去壽材鋪訂一口好點的棺材,老二該還的債也還了,明日就替他擺個靈堂,后日便與老四一起葬了吧。”

  彭福聞言道:“是。”

  “對了,老爺,達魯花赤那邊?”

  彭世忠道:“呵呵,他們的消息可靈光的很,估計這會兒,他們也應該知道了。”

  彭福道:……

  達魯花赤府:

  其木格手中拿著一個紙條看了眼道:“死了?”

  身旁人道:“什么死了?”

  “白虎堂那個勾結拜火教,倒賣鐵器的家伙。”

  “跟咱們掌握的是一個人嗎?”

  其木格道:“嗯,是的,馮宣告訴咱們的也是這個鄭川,看來彭世忠真的是大義滅親啊。”

  “行了,我去跟大人說一聲,看看大人要如何處置這件事。”

  說完他直接跑去通知達魯花赤大人。

  “嗯,既然彭世忠已經大義滅親,那就這樣吧。”

  “大人,咱們就如此輕易放過?”

  “其木格,不是要輕易放過,而是彭世忠很重要,他的存在,可以制衡漁幫與漕幫,他倒向任何一方,平衡就會打破,我還要重新建立平衡,很麻煩的。”

  達魯花赤的聲音傳出。

  其木格道:“是大人,卑職明白。”

  “對了,那丐幫的擒龍十八掌,你可有眉目了?”

  “大人,丐幫剩下的人好像真的不知道這擒龍十八掌被放在了那里,我已經對他們使用了所有刑法,可是他們依舊不肯招供。”

  “還是一群硬骨頭。”

  “不是,大人,據我多年經驗,他們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哦,那真是可惜了,這擒龍十八掌還是不錯的功法的。”

  “大人放心,我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方法,也許可以幫大人得到這秘籍。”

  “什么辦法?”

  其木格道:“被抓的人中,有一個叫做周鵬的,他扛不住刑,愿意向咱們投誠,我想何不扶持一下他,看了看能不能讓他頂替老乞丐的位置,將來北上從丐幫總舵再騙一份擒龍十八掌秘籍回來,也算廢物利用。”

  “嗯,可。”

  達魯花赤回了一句,緊跟著便不再說話。

  其木格躬身道:“屬下告退。”

  陳家小院,吳忠已經喝醉了,吳宏扛著自己的老爹跟陳解二人告辭。

  吳宏在城內也有自己的院子,臨行前,陳解在吳忠的懷里塞了一封信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當初剛來城里,也是吳忠給的銀子,也算是報恩,也算是還賬。

  告別了吳忠,花三娘帶著人也都離開了。

  睿睿這小家伙,吃飽了,早就睡了,這時趴在一旁的石磨旁睡得香甜。

  陳解抱起她,只見小臉上全是磨盤的紋路,抱進了她的小屋之中。

  陳解跟蘇云錦回到了自己屋內。

  蘇云錦道:“夫君,你……又殺人了?”

  陳解一愣,他知道蘇云錦的鼻子很靈敏,頓了一下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蘇云錦道:“嗯,奴家不多問,乏了吧,奴家給你洗腳。”

  打來一盆熱水,蘇云錦把陳解的雙腳放在木盆里,一雙小手輕輕的揉捏著。

  陳解倚在床的木欄之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娘子見夫君就這般睡著了,幫他洗干凈了腳,擦干凈,又幫夫君換了個舒服了躺姿,靜悄悄的躺在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夫君,很累吧,娘子一直都在,一直陪著你。

  陳解仿佛有所感悟一般,握住了她的手。

  黑夜漫漫,陳解是被系統的提示音驚醒的。

  今日情報已更新(2級)

  1.今日你調查了鄭川勾結反賊案,得到情報,達魯花赤府得知有人勾結拜火教,私賣鐵器的情報是馮宣提供的。

  2.今日你前往鄭府,得到情報。鄭川出走之時著急,有一筆一萬兩的銀子,埋在府中,荷花池下。

  3.今日你前往積香庵,得到情報,積香庵原為一處破廟,后被南霸天重金資助,并招攬峨眉棄徒靜香師太為主持。

  4.今日你遇到了靜香師太,得到情報,靜香師太,原為峨眉外門弟子,后因犯錯,被驅趕至江湖,后被南霸天收留。

  5.由于你信念鎖定擒龍十八掌,得到情報,擒龍十八掌,就藏在積香庵,天字甲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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