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母親!”賈政又想跳腳了,他真是被氣死了,明明在說撤匾一事,怎么又往外扯。還說自己蠢,連玩都不會。
其實怎么說呢,賈政自私且愚蠢,但怎么說呢,他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智商,普通的社畜心態,上峰他都害怕,對下屬,他保持著一定的矜持,對科舉進士,內心又滿是羨慕。還有什么,對家人,他又是個放縱自我憨兒,渣夫,嚴父。
所以歐萌萌一直說他蠢,但是不壞。但對歐萌萌這種人來說,此時她對賈赦和賈政,更多算是下屬,所以她在意的不是,你們是不是善良,孝順,她在意的是,你們能不能執行我的決策。
現在看,賈赦就不錯,執行得多快。但賈政就麻煩了,所以,蠢其實在是硬傷啊。
“我說真的,老大玩了一輩子,沒建樹,我認了。你說你,一輩子玩沒玩好,官也沒做好,書沒讀好,兒子沒教好,老婆,你可以說是我沒幫你娶好的,但是,你小老婆是你自己挑的吧?你自己說,是個好的嗎?所以我才說,你真是……”歐萌萌瞪著賈政,想想,“你惟一的,就是長得還可以,這點像我,老大像你們祖母,太丑了。”
“母親!”賈赦又瞪著歐萌萌了。昨天她就說偏心是因為自己丑,現在還說。
“不信回去照鏡子,丑成這樣,你還好意思玩丫頭,說真的,老大,能玩得高級一點嗎?你干的那些事,你好意思干,我都不好意思說。”歐萌萌也不想盯著賈政罵了,轉向了賈赦。賈母記憶里賈赦那些糟心的事兒,歐萌萌深深的覺得,這位真的是……無言以對!
賈赦想想,老臉紅了一下,主要是,今天老娘好像沒偏心,她罵得好像還有點道理,他也氣平了一些,想想,“嗯,回頭我把人遣出去,我喜歡金石篆刻。”
“也成。”歐萌萌想想,這位還是別讓他奮起折騰了,好好養老就成,轉向賈政,“你呢?”
“我……什么?”賈政呆了一下,吞了一下口水,他心里隱隱的覺得不好了,不過不敢應。
“要不你辭官吧?你喜歡讀書,六老太爺太老了,你去把族學管起來,正好把你兒子教一下,你說寶玉和賈環,長成那樣,之前你說毀于婦人之手,我認,我跟你賠不是。現在我讓你來管,我保證不攔著。對了,還有老大家的賈琮,你孫子賈蘭,至少別都當敗家子吧?你能干嗎?”歐萌萌其實也就是建議,她覺得賈政同意辭官的可能性不大。他屬于那種又菜又愛玩的性子,一邊又覺得那官讓他當得難受,可是讓他辭官,他會覺得痛苦的。
“憑什么大哥可以玩,我不行。”賈政郁悶了,自己是有官職的,憑什么讓他辭官,回家教孩子?大哥可以玩,老娘還不管。現在他終于忘記了撤匾的事了。
“那你大哥也去族學,反正他兒子也在里面,你們兩一塊管。你動嘴,他動手,不聽話,他體罰,你文罰。”歐萌萌點頭,轉向賈赦,“你去族學開門金石篆刻的課,好歹,是門手藝,實在不成讓那群蠢孩子給人刻印章也能養活自己。對了賈珍會什么?把他也抓進去,天天不上工,在家玩,兒子長得跟個娘娘腔似的,也是有媳婦的人了,像什么樣?一群不讀書的蠢貨。”
想到姓賈的這群人,她腦子里就全是賈母的記憶,真是不如不看,想想她都想死。而她作為有三十多年教職,當了十多年校長的職業女性,她覺得賈家族學可以先抓起來了。讓這兩蠢兒子去當經理人。堅定的把九漏魚們抓回來,進行二次再教育。不說培養四有新人,為這封建王朝少添幾個混吃等死的還是做得到的。
“也成,反正我玩不挑地方。珍哥兒我去抓,敢跑試試,打不死他。”賈赦得意洋洋的看著弟弟,我去了,你行嗎?他反正就是看老二不順眼,只要知道你不好,我就好了。
“母親,我一年俸祿有一千多兩呢。”賈政忙擺著自己的用處。
“切,還不夠你買幅假字畫呢,天天附庸風雅,養那些清客,你那眼光還不如我呢!”這個不用歐萌萌說了,賈赦就能把他懟死。
“你買個頭牌還幾百兩呢!”賈政立刻回懟,就跟他不知道一樣,王夫人天天跟她說大老爺花錢沒節制,全報公賬,弄得入不敷出……
“你說了,我那好歹是頭牌,百十斤肉在那兒,你那幾片紙,還是假的,出去,人家說賈家二老爺就是個棒槌,人家最多說我下流。”賈赦手一攤,我都不要臉了,你能把我怎么著。
“母親。”賈政又扯上歐萌萌了。
“你們兩個半斤八兩,老大壞,說實話,你有哪怕一項自保的能力嗎?你說你能養家,還是能教子?你明明知道該怎么做,可是十多年了,你說說,你做了啥?”歐萌萌扒開兩蠢貨,罵完賈赦,又指向賈政,“你,老大說是不讀書,所以我對他的要求也就不高了,你呢?號稱讀書破萬卷。結果呢?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齊家都沒做到吧?你老婆,孩子真一樣都沒顧上。賺的錢,你交給誰了?可有用在養家之上?我現在這么大歲數都玩不下去了,出來管你們,我容易嗎?”
說到后來,歐萌萌覺得自己血壓都上來了,怎么想退個休這么難?之前管一個一千人的超大型小學,都沒這么煩。對著兩個半老頭巨嬰吼道。
兩人不鬧了,一塊退了一步,差點沒跪下。不過歐萌萌不想再理他們了,自己默默的散起步來,平復心情。真是看到他們就想自己跳下護城河了。都是什么人啊?
母子三人就在行宮外等了兩個時辰,午餐都是賴大送來的食盒,當然也告訴母子三人一個消息,賈璉、王仁被王子騰帶走了。
“怎么有王仁?”歐萌萌抬頭看向了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