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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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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終是貪婪的人居多,哪怕錯在己身,后果亦要旁人來承擔。

  經警方那邊的反饋,五名歹徒是存著綁架小天后勒索巨款去的。他們之前曾經趁亂放出無人機上山探查消息,先后被蘭秋晨自制彈弓亂射一通打了下來。

  縱然如此,還是被他們發現桑宅另有一道身影。

  可惜看不清楚樣貌,之后也再看不到那人的出現。若非有錄影,他們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本想看清楚一些的,那姓蘭的丫頭不勝其擾報了警。當時不僅他們放無人機,還有好些八卦媒體也放了,被當地的警方視作一伙,一頓訓斥+罰款了事。

  后來,他們派人混入村里的基建工程里搬磚,想從中打聽消息。

  同時摸清蘭秋晨出門扔垃圾的規律,翻找垃圾試圖判斷屋里到底住了幾個人。但姓蘭的那位女生特別警惕,快遞盒上的訂單信息撕得連一塊紙片都不剩。

  應該是燒了,防到這種程度簡直離了大譜!

  但也正因為這一點讓他們判斷出,小天后極有可能就住在桑宅。唯有名人才如此注重隱私,連快遞盒上的訂單信息都不放過,這不符合鄉民的生活作風。

  在鄉民的眼里,影視里的犯罪手段只有外邊才有。鄉下人窮,沒有人會費盡心思對付一個窮鬼。

  既然認定里邊還有一個人,極有可能是小天后本人。

  五人開始制定計劃,制造機會上山。為了速戰速決,他們決定用調虎離山計,混在村里撩撥那兩戶人家撒潑打架,乘機打傷蘭姑娘的親人讓她離開桑宅。

  他們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是小天后,倘若對方不在桑宅,能在里邊搜一些貴重物品也不枉此行。

  之后,就有了監控里發生的一切。

  距今為止,事情已經過去半個月,后續來了。那五名歹徒都醒了,入室的那兩位沒什么毛病,在樹林里肆意剿殺她的三人里有兩個人矢口否認意圖毒殺。

  另外一人被她砸壞了腦子,醒來之后反應遲鈍一副癡傻狀,給不了口供。

  這三個人本就有命案在身,今持械上山剿殺山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他們否認,警方也認定桑月在那種情況之下進行反擊并無不妥,不存在防衛過當。

  至于她13歲獲得的武術金牌,眾所周知,那是少兒賽,一身花拳繡腿。

  況且距今已10年,十年間她不再正式入學習武,過的是尋常女生的生活。無需遵守所謂的特殊人員動手限制,面對性命之憂時下手不知輕重亦屬正常。

  就算對方家屬要打官司,也必輸無疑。

  可那砸壞腦子、和腿骨殘廢的兩人親屬堅決要告,大概是從那五人口中得知他們要綁架的是小天后吧。認為藝人錢多怕惹事,告她肯定能獲得大筆賠款。

  于是,龍叔的徒弟英謙接到蘭秋晨的電話之后,次日中午來到蘭溪村的桑宅。

  英謙今年28歲,長得五官端正,文質彬彬,有著偶像劇奶油小生身上那股積極陽光的精氣神。桑月當年見過他幾次,每次皆匆匆而別,記得還給他簽過名。

  如今異地重逢,他鄉遇故人的喜悅瞬間沖淡那份點頭之交的疏離感。

  “等這事結束,你回去之前記得再來一趟,我有東西拜托你帶回去。”桑月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沙啞煙熏嗓,“對了,你開車還是乘車來的?”

  “自己開車,有一位助理隨行,留在鎮上打聽本地的一些風俗,沒跟來。”英謙笑道。

  主要是這位委托人身份特殊,不好帶外人過來擾她清靜。

  正如他所料,得知有一位助理隨行,但不來這里,桑月的確暗暗放心。前車之鑒歷歷在目,她對于陌生人登門始終心存戒備,不來最好。

  “聽聞你寄了很多新鮮蔬果回去,”英謙打量四周一眼,“阿衡說你在鄉下混得如魚得水,我本來還不信,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哦?你跟風野很熟?”桑月不由好奇。

  她以前從未見過風野衡、英謙同框,論親疏,當是英謙與她比較親;論遠近,卻是風野跟她走得近一些,畢竟兩人是偷溜偷吃共處一室患難與共的知交。

  “他是我學弟,前些年閑得很,就這兩年找我打了幾場官司。”英謙解釋道,“這人啊,一旦走紅便是非纏身,躲都躲不掉。”

  嗯,不錯,桑月感同身受地點頭。

  譬如她,就算退圈了,身上仍有昔日的光環加持,想徹底遠離是非絕無可能。就憑她小天后的名號,哪怕七老八十了,衣著簡陋些走在街頭仍能上頭條。

  世人最愛圍觀,亙古如此。

  眼看她起朱樓,眼看她宴賓客,眼看她樓塌了……眼看她鳳臺墜落,殘夢舊境不復存的落魄境況足夠人們津津樂道,時不時被媒體翻出來“鞭尸”一遍。

  自出事以來,她從未追憶留戀往日的輝煌。

  不曾想,今日故人相逢,竟讓她不自禁地想起那段眾星捧月的時光。微感悵惘,黯然神傷等情緒不知不覺地從眼神里流露出來,閑聊的興趣略減。

  在場的誰不是社會人?一眼看出她被戳中痛點了。

  于是蘭秋晨故作一臉焦急地岔開話題,與英謙說起自己受委托的申請流程。等桑月簽署了委托書,之后的事就基本上與她無關了,她愛干嘛干嘛去。

  把事情全權委托給兩人之后,桑月得以抽身出來打包特產和藥劑。

  藥劑無法過安檢,自駕帶回去尚有可能。若把藥劑給父母,鮮蔬之類的就可以減量或者不必帶了。以后寄回去即可,不必弄臟人家的車尾箱。

  鮮蔬不用帶,可她和蘭秋晨平時炮制的菌菇、果脯之類要打包好幾份。

  一份父母的,一份龍叔的,作為運輸工具人的英謙也有一份。對了,風野衡與他沾親帶故的,也得有一份。

  桑宅,桑月坐在庫房里打包山珍禮盒,一邊盤算著人情走動應有的規格,頭大如斗。

  比如,爸媽的那份里有兩款藥劑,用五百毫升的玻璃瓶裝著。外加一個便于隨身攜帶的小噴壺,方便二老出門的時候放在包包里備用。

  龍叔也有藥劑,但他應該不會用這些不明來歷的藥劑。

  就算有來歷,他也不會用。

  大家所處的階層不一樣,像桑家這種基因突變、中途發跡的暴發戶,對從未接觸過的事物感到樣樣新鮮,都敢嘗試。

  像龍叔那等聽說滿門清貴的人家,惜命得很。

  送點農家菜給他或許會嘗一口,送藥劑等于上趕著送把柄,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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