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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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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是初始女巫用魔力從外界移進來的,包括空間里的植物和湖泊。好不容易才蘇醒,它不愿為這些無聊的問題得罪新主子。

  “我是你主子,你要我種菜養你?”桑月感到不可思議。

  這種主子不做也罷。

  “種菜太低端了,你要煉藥,服下藥劑能夠快速提升你的魔力。”莫拉建議。

  服用藥劑改變她普通人的體質,才能更輕易獲得魔力。譬如,她種了將近一年的菜才喚醒它。如果換成服用藥劑,一劑服下獲得的魔力能讓它即刻蘇醒。

  “怎么煉?”想起樓頂閣樓的那三口大鍋,桑月問。

  很快,一份煉制藥劑所需材料的清單出現在她的腦海。粗略掠一眼,里邊的材料千奇百怪甚至有點惡心。

  什么蜥蜴的尾巴,蜘蛛的毒腺,黑貓的眼睛,一只蝙蝠……

  “這藥劑的作用是?”前兩樣就算了,看到黑貓的眼睛,桑月忍不住蹙眉問。

  “蜥蜴具有再生的功能,它能使您的容貌恢復如初;蜘蛛的毒腺可以讓您改變心軟的毛病;黑貓是女巫的使者,它能使您的眼睛具備清晰的夜視能力……”

  蝙蝠能使她聽力更加敏銳,還能發出一種人類聽不到的音頻。這種音頻能夠助她攻擊敵人,由于聽不到,自然是防不勝防。

  她曾是本土一流的歌手,恢復與升級技能再合適不過了。

  “你的這些材料邪得很哪!難怪沒人信你。”桑月微微歪頭,凝望窗外的夜空若有所思,“你是厭倦了麻瓜主人,想換一個喪失人性的怪物比較好控制吧?”

  “……”所以它討厭麻瓜,歷代主人看到這份清單都是一樣的想法,不知她們怎么做到的,“試一試,對你沒損失。”

  “不試,”桑月理智道,“你們西方曾經有過獵殺女巫的年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普通人跟巫師抗衡,互相勢必會把對方的底細調查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些魔法器材以及煉制藥劑的材料。

  在那個黑暗的年代,無論是女巫抑或普通人類勢必卯足了勁開展生死對抗。因此,人類對于女巫的生理特征、魔力獲取的途徑(煉藥等)肯定有所記載。

  既有記載,在后世就一定會有人嘗試著模仿煉造藥劑,試圖藉此獲得魔力。

  莫拉說得沒錯,沒有普通人能抗拒魔力的誘.惑。

  “如果你這些清單煉藥有效,現在的西方早就巫師滿天飛了,你也不至于因為魔力稀缺被扔在路邊。可見,你這張清單頂多讓我適應殺生,跟魔力沒關系。”

  莫拉:“……”

  所以它討厭麻瓜,一點本事沒有卻自以為是,還挑剔得很。

  “你就說煉不煉吧。”

  見過太多這樣的主人,它直接放棄勸告。

  “不煉,”正如它所料,桑月不假思索道,“解約吧。”

  “我是守護圣器,被動認主,無權自解。”莫拉語調平平道,“您想解約,就必須擁有珍妮弗摩根的巫力。”

  珍妮弗就是它的初始主人,她煉制莫拉的時候從未考慮過一件器能自主解約。所以莫拉沒有解約的功能,就算再不喜新主,也要等到對方死了才能解綁。

  從莫拉的誕生到今天,共歷400余年,認有兩百余位主人。

  能夠壽終正寢的不足百名,其余的幾乎都是橫死。包括初始女巫珍妮弗,她是被黑、白女巫勾結政府軍團挾持她的親朋導致的不敵而亡。

  死狀極慘,落下詛咒,讓后世的巫師們落得如她一樣的下場。

  而莫拉當時被她贈予親朋,不曾參與那場針對初始主人的圍剿,也就談不上守護了。至于那位親朋,他雖僥幸躲過那場圍剿,卻窮困落魄,生活無以為繼。

  不得已,他把這枚護身符賣給了一位貴族子弟,它從此流落民間輾轉不復見。

  盡管如此,桑月從它的意識里察覺到,它對前幾任主子的死渾不在意。

  它的主子太多,能讓它記憶猶新的除了前二任及初始女巫外,其他人的印象極淺。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在她們遇難的時候,身為護身符的莫拉并未相護。

  它誕生四百余年,認了兩百余位主子,沒有一個能夠活滿四十年的。

  “短命是她們自找的,跟我有什么關系?”聽到新主子的心聲,莫拉直言不諱,“她們心存疑慮,為了試探我的忠誠一味借用我的能量耍酷耍帥與謀利……”

  它和主人本是主從關系,如今能量只出不進,顯得主人像寄生蟲。

  可世間哪有什么免費的午餐?

  就連珍妮弗在使用它之前,也必須不時注入魔力,確保它內在的魔力能量一直充盈滿溢。后來她把它贈予普通人,它內里的能量足夠守護對方百歲壽終。

  用著用著,它覺得不對勁了,便開始和新主人協商一個共贏的法子。

  它守護,主人煉藥提升魔力。

  珍妮弗之后的幾任主人還行,漸漸地,新主人開始白.嫖它的能量。這讓有靈性的它如何能忍?當然是袖手旁觀,看著她們作死。

  “你們華國有句話,你不仁我不義。”莫拉語調平平道,“我是精靈,我也想活。”

  它最大的遺憾是不能自主挑選主人,不能自主解約,不能阻止新主人動用它的能量,不能出手對付主人……諸多限制,讓它險些因為能量耗盡一命嗚呼。

  氣人的是,縱然信息共享,歷代新主人都知道它的這些限制,依然不信它。

  認為這是它刻意給她們看的信息,因而愈發張狂地濫用它的能量。

  她們不斷地挑戰它的忍耐極限,想藉此逼出它的真面目。它倒是很想弒主,無奈有心無力,反而助長那些主人的囂張氣焰,用起魔力來更加的肆無忌憚。

  至于眼前這位新主信不信,它已經不抱希望。愛咋滴咋滴吧,大不了能量耗盡一起滅亡。

  桑月:“……”謝了,她不想亡。

  意念溝通雖然方便,但有一點不好,會暴露心聲。瞧,被它聽到她質疑它另有企圖的心聲了。但是,雖然她能聽到它的心聲,卻確實不敢給予太多信任。

  “既然你我達成共識,那就這樣吧。”

  她不肯煉藥,它不想種菜,那就等待自然滅亡自動解綁。她其實并非不愿煉藥,而是那份清單上的材料實在讓人頭疼。

  她沒有圣母之心,也沒有嗜殺的沖動。

  雞鴨鵝等是人間一道菜,宰起來不手軟。可貓狗在她眼里類似于人類幼崽,可以不愛,但不能故意傷害。當然,這僅是她的意愿,不敢強求別人的認同。

  敬畏生命,感恩大自然的饋贈。滿足現狀,盡量做到此生不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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