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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老父親為兒女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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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當日在鑄元城的心思沒有白費。”閆懷文道:“有人攜家帶口尋來。”

  “還真有!”閆玉開心起來:“就知道會有明白事理的人,知曉和齊王站到一邊危險。”

  他們才是煌煌正義,投奔過來絕對不虧。

  閆懷文:“此時與西州的局面還能維持一段時日,百姓離鄉脫逃,因齊王世子的緣故,齊王還能容忍一二,一旦對方察覺無法換人回去,怒火頓生,戰事立起。”

  天佑在兩城宣講,鑄元城因時間充裕,受影響更大。

  尋常百姓哪有反叛稱雄的野心,確認齊王反叛確有其事,膽都要嚇破了。

  戰時臨時法,又被鑄元百姓喚作保命符,一朝出,便入心。

  最先跑來的這幾家,是引信。

  保命符是干枝枯草,助燃。

  閆懷文挑出的那幾人送返鑄元,只需將所見所聞講述即可,便是火勢已起,天送東風。

  戰場刀兵未相見。

  人心之戰先落子。

  “身居高位者,往往看不到低處,他們視之塵埃之人,是西州強兵之根基。”閆懷文有意教她,緩緩說道:“兩軍對壘,不止戰場廝殺。”

  “齊王財富積于礦藏,經年累月征民苦作,猶覺不夠,波及周鄰大府,樂山匪患滋生,掠人販人,窮兇極惡,礦山之下累累枯骨,俱是齊王惡業。”

  “他以酷治下,百姓不安,又行悖逆之舉,叛朝亂世。”

  “反觀英王封地關州,艱辛十年,不多取民一分,今又增大勝北戎之威,兩相較之……”閆懷文溫和了眉眼:“民心自歸。”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諸如此類的驚世之言在閆玉腦海中飄過。

  閉緊嘴,她一個字都不能說,只能自個兒偷摸想想。

  所以,通俗來講,這就是先策反,不,勸來你的家人,鄰里,朋友,逃離反軍地盤,投入關州懷抱。

  那這家當兵的還怎么打?

  牽絆都在對面。

  哎呀,好糾結!

  “等人回來,你就全領回村。”閆懷文說道。

  這些人放在別處,他也不安心。

  “筑墻也好,運石也罷,都隨你,我會與大老爺商議,與他們暫立籍冊,若有意愿長居虎踞,也可按流民安置,分地開荒。”

  “都來咱們村嗎?”閆玉想了想,說道:“那人太多了,村里住不下。”

  “暫且搭棚住下,此時能來之人,都有幾分家業,只需給他們圈一處地方,立好規矩,便不用多管。”

  閆懷文又道:“人既來了,咱們也要護一護,閆家軍多往巡幾次便是。”

  這閆家軍三個字,村里人老少都喊過,她和爹也沒少嚷嚷,可從大伯嘴里聽到,饒是閆玉臉皮有些厚度,還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大伯,咱私下說說就行,你別和旁人說,對外咱們現在叫閆字旗、小安營都行,這個軍,咱現在還不夠格。”

  閆懷文忍不住發笑,強壓下翹起的唇角。

  “那大伯等著,小二這閆家軍何時建成,知會一聲。”

  閆玉重重點頭,立時給他畫了好大的餅:“我一定加倍努力,早日成軍,等著閆家軍的名號起來,大伯,我給你安排幾個人天天跟著,保護你的安全,還有師公,也給安排上,配馬那種……”

  “對了,大伯,還有件事。”

  “講。”

  “咱村里的牛不是租出去了么,現在春耕結束,牛可以牽回來了,那些租牛的人家有的來問,能不能繼續租著,我就想著,先問問縣衙這邊是什么章程。”

  閆懷文:“官衙這邊允了他們以銀再賃。”

  閆玉點點頭,她也想將牛繼續租出去一部分,緩解村里養牛的壓力。

  “那咱們也隨著來。”閆玉笑著說道:“我聽說有人家偷偷用牛拉車,拉人捎腳什么的,嘻嘻,其實這也沒啥,等他們攢夠錢了,想買牛,咱就賣。”

  閆玉又說了幾件村里家里的事。

  李雪梅將閆千初和田夫人從府城接回來。

  閆家的柴炭生意還算平穩,有冬日平炭價的善舉,不少商家愿意繼續關照。

  豆腐坊每日也是細水長流。

  倒是前面開張的鋪子,近些日子短了貨品。

  香胰子,洗發膏,還有她家的草紙,都沒時間做,只好從別家勻貨來賣。

  因著村里的小娘子輪流過去看店,現在的閆家鋪子,有改為農副產品直營店的趨勢……

  “你大姐對那程家小子有意?”閆懷文問的很突然。

  閆玉正叭叭的說著,像家里那只打鳴的公雞,突然遭受容嬤嬤的掐脖。

  無形的手,禁錮著她,半晌無聲。

  不知如何作答,有些時候便是回答。

  “大伯,我不知啊!”閆玉天真的說道。

  可惜閆懷文已了然,沉默片刻,說道:“太晚了,歇吧。”

  閆玉躺在炕上,還不安生的翻來翻去。

  后悔!

  剛剛那是啥反應,不是讓大姐暴露了么!

  太不自然了,大伯一定一眼就看穿她。

  愁著愁著……

  規律的小呼聲響起。

  閆懷文將她踢亂的被子平整了下,又回來板正的平躺,雙眼微睜,怔怔出神。

  程大人不光請田夫人與弟妹遞話。

  還托了田大老爺說項。

  誠意滿滿。

  程家。

  程大人厚積薄發,英王繼位后,得以重用,掌管朝廷的錢袋子。

  雖摳,但家風還算清正。

  和程老摳做親家……

  倒是不擔心他站錯人。

  朝中多少顯貴,因皇位更迭,興衰起落。

  他們一家日后是要進京的。

  閆懷文曾想過讓千初嫁在京中。

  離家近些,他能多看顧。

  他閆懷文歷經風云,看人不說十分準,也有七八分。

  又有先知先覺的優勢,定能為閨女擇一良人。

  如今左思右想。

  記憶中能入眼的青年才俊,不是已然婚配,就是少年得志,風流成性。

  性子沉穩行事有度的那幾個,未免過于老成,規矩是規矩了,可是否家中太過教條?過于嚴苛?!

  有幾位大人,他了解頗多,性寬和,內宅穩。

  可這做父親的不錯,焉知其子是類父還是類母,又或類祖?

  好人家的兒女婚事,多半早早看好定下。

  等他家在京城站穩腳跟,又是何時?

  初兒耽誤不得。

  程家日后定會居于京中。

  家貧。

  可多些陪嫁。

  程樂舟的才學,放在關州不錯,可各府生員中,關州向來墊底,再向上考學,便覺不足。

  若與恒兒一同去無涯書院求學……

  老閆:老父親我睡不著覺。

  小二:呼呼!

  老閆:嫁到程老摳家,要多多陪嫁。

  小二:呼呼!

老閆:未來女婿學問不行,也得操心  小二: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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