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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鬼車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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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趙福生曾試過想將自己馭使的厲鬼封神,但煞級厲鬼不夠成封神資格,因此在得知寶知縣鬧了鬼禍,且鬼禍極有可能是趙氏夫婦后,她心中便萌生出想將二鬼封神的念頭。

  從古建生的口中,她得知厲鬼在寶知縣肆虐了半個月之久,無數人葬身于厲鬼手中,僅只是寶知縣的大戶孫家一門就有八十多口人。

  得知死了這么多人后,趙福生當即心中生出的念頭是:厲鬼會殺人晉階。

  這種情況對所有馭鬼者來說都是會讓人萬分頭疼,但偏偏對趙福生來說恰是好事。

  鬼物品階太低反倒無法成功封神。

  因此她后來吩咐二范挖回門板,令趙氏夫婦拼湊成完整的厲鬼,就是為了封神做準備。

  之后也正如她所料,封神進展順利,使得這樁鬼案了結,但同時二鬼成長過快,封神成功時,已經晉階至災級厲鬼。

  封神榜與地獄同時都是開啟了第一層。

  地獄如今力量很弱,僅勉強控制一個時空鬼鈴,還需要功德值輔助鎮壓。

  而封神榜則首次封神就迎來災級厲鬼,還是兩個鬼,一下就打破了平衡,最終扣除了200功德值。

  她有預感,這只是第一次需要付出的代價。

  之后隨著她使用鬼神的力量,平衡還會被打破,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提升地獄。

  對封神榜使用越多,趙福生也對它了解越深。

  明白這一點后,她立即就準備將第二層地獄開啟。

  封神榜提示:是否消耗1000功德值開啟第二層地獄?

  這是趙福生早就打算好的事,她沒有片刻猶豫,立即就同意:是!

  她心念一動,1000功德值立即被扣除。

  第二層地獄無聲開啟!

  這一次開啟地獄依舊悄無聲息。

  定安樓內的其他人并沒有受到影響,經歷了雙鬼案的幸存者們親眼目睹了這樣一樁鬼案以近乎傳奇性的轉折完結,除了一部分被差役強行押送離開之外,以徐雅臣為首的鄉紳等都不愿意離去。

  他們圍在鄭河身邊,小聲的討論著雙鬼的出現對這一段時間寶知縣的影響,討論著趙福生的手段,將來自萬安縣的二范包圍在內。

  一切風平浪靜,眾人臉上洋溢著激動與興奮的神情,空氣中傳遞著歡喜。

  但就在這時,唯獨馭鬼者的鄭河最先發現了異樣。

  他感到了一種莫大的威懾!

  這種威脅與厲鬼的品階壓制不同,仿佛老鼠見到貓、羊群見了虎,好似有厲鬼的天敵降臨,如同神威天降,令他心生顫忌。

  最為明顯的是鄭河胸前本來已經蜷縮的鬼頭,此時又再度往他腹腔內鉆。

  他的腹腔已經沒有了心肺,殘余的內臟被厲鬼推擠著,發出擠壓聲。

  鄭河打了個寒顫,仰頭往樓頂上方看去——

  與此同時,正被眾人如眾星拱月般包圍在中間的二范也似是感應到了什么一般,他們與鄭河一樣,不約而同的抬頭。

  兩兄弟沒有馭鬼,無法像鄭河一樣感應得真切。

  但他們也有種莫名的震顫之感,這種懾壓來自于上方。

  而定安樓除了一層大廳之外,整層大樓已經被清空,樓上僅留了一位貴客:趙福生!

  三人意識到彼此的動作,目光在半空之中交匯。

  鄭河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腹腔內的厲鬼,心中驚恐忐忑的想:趙福生做了什么?竟然讓鬼都感到了畏懼。

  他如今馭鬼的時間很長,幾乎被鬼同異,除了外表是人,還有記憶、思緒,幾乎與鬼無異。

  他感覺到了害怕,就意味著鬼感到了恐懼。

  趙福生的存在竟然會令鬼都害怕,足見此人的詭異。

  不過他馭鬼在身,察覺到不對勁兒也就罷了,二范怎么也同時抬起了頭?

  這個念頭在鄭河心中一閃而過,但他打了個哆嗦,并沒有去深思。

  如今看來,萬安縣簡直邪門。

  此間事了之后,他有必要向朝廷修書一封,讓朝廷自己去頭疼。

  這種怪異的恐懼感僅只是持續了片刻功夫。

  定安樓的一層大廳中,除了二范與鄭河之外,其余人壓根兒沒有察覺到這三人有片刻的沉默,仍在小聲的談論著今日發生的事。

  而樓上趙福生的房間內,在她開啟第二層地獄的剎那——

  黑暗無聲降臨了!

  ‘嗤!’

  房內點燃的燭火被地獄的陰影撲滅,黑影流涌到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要不是趙福生反應及時,將地獄控制住,黑影瞬間便能破開屋門,將這一層定安樓納入地獄的陰影中。

  ‘叮鈴鈴——’

  被壓制在地獄內的金鈴發出響動,但鈴聲卻被封印在地獄之中。

  趙福生置身于房間中,耳畔聽到金鈴響聲,就在這時,她感應到了一股陰冷的窺探。

  她倏地轉頭,耳畔除了有鬼鈴聲響外,還夾雜著‘嗒嗒’的馬蹄聲響。

  趙福生瞳孔緊縮。

  下一瞬,只見屋內的大窗突然憑空出現大量鬼霧。

  馬蹄聲響里,一輛黑色的馬車穿破鬼霧,輾壓碎窗戶,沖入房間之中。

  趙福生一見此景,顧不得多想,腳步一閃,整個人瞬間被地獄的陰影吞沒。

  正如封神榜提示,地獄內空蕩蕩的,僅有一個鬼鈴的存在。

  這里不是活人能呆的地方,她一進入,頓時便感覺有種窒息之感。

  可今夜她經驗不足。

  地獄提升的那一刻,金鈴的氣息乍露,將停留在四十年前劉家大宅門口的鬼車吸引而來。

  鬼車出現在屋里,屋中氣息陡降。

  捧著名冊的厲鬼木然抬頭。

  它的臉頰凹瘦,一雙眼睛呈青藍色,早失去眼白與眼球的分別。

  厲鬼不知道它在進來的那一瞬間與趙福生擦身而過,地獄將它與趙福生徹底隔絕。

  趙福生心跳如鼓捶。

  她今夜辦完了二鬼案,沒料到臨放松時,會出現這樣一個紕漏。

  幸虧她反應及時,躲入了地獄之中,否則會被鬼馬車撞個正著。

  此時的地獄才剛開啟二層,無法將此時還不完整的鬼馬車收入其中。

  趙福生小心翼翼的將地獄收攏,盡量避免被厲鬼感知到自己以及地獄的存在。

  她沒料到鬼車竟然如此敏銳,金鈴氣息泄露的剎那便能聞音趕來。

  好在她及時將氣息收斂,鬼車失去了目標,再度陷入停擺。

  厲鬼坐在車上,手握著名冊,陷入死寂之中。

  見鬼物不動,趙福生心里的膽顫心驚暫時被壓下,躍躍欲試的作死念頭又重新浮現了出來。

  辦鬼案無法求穩,始終都會冒險。

鬼馬車上有她的名單,這個禍患遲早她都要解決的  此時正好她身處地獄,厲鬼無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但她卻可以借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的觀察這個鬼馬車。。

  想到這里,趙福生膽氣一壯,大步向前。

  她湊近到鬼馬身側。

  那馬匹異常高大,通體漆黑,帶著一股邪性之感。

  近距離觀看之后,可以看到這鬼馬的身體早就枯干,但它身體之中源源不絕涌出黑氣。

  這些黑氣隨著陰風輕揚,如同鬃毛飛舞,使得這馬顯得神駿不凡。

  它的眼珠呈黑色,但細看之下,就能發現這并不是黑色,而是極致的鮮紅。

  仿佛一大汪凝固的血液,經過再三濃縮、提煉,最終形成一種紅得發黑的極致邪異色。

  光是往這鬼馬身邊一站,便能感應到死亡的壓迫。

  而駕馭鬼馬的厲鬼則同樣身材高大。

  它的臉頰呈一種青銅似的色澤,不知是它身上的衣裳映照,還是它死后形成。

  趙福生站到它身邊,它手里捧了本翻開的冊子。

  那鬼冊約一指寬,趙福生伸出手想去拿書冊。

  冊子入手冰涼,她碰到的瞬間,鬼冊上的寒氣便順著地獄鉆入她的身體,與她手指相粘連。

  她連忙想提起自己的手掌,但書冊卻開始亂抖。

  鬼冊的一端粘黏著厲鬼的掌心,而另一邊則與她的手牢牢相接。

  封神榜提示:被鬼書粘住,是否消耗10點功德值擺脫?

  趙福生心念一轉,功德值隨即被扣除。

  她與鬼書之間的聯系被斬斷。

  趙福生一臉肉疼的感應到自己的功德值只剩下2373功德值,她甩了甩被粘住的手,只見她亂摸的手指干癟失去了血肉,僅剩一層慘白的死皮松垮垮的包裹著骨頭。

  這是觸碰了大兇之物的后果。

  就在這時,封神榜提示:

  消耗30功德值恢復傷勢。

  隨即趙福生看到自己的手指尖處血肉重新豐盈,先前觸摸了大兇之物的后遺癥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切發生在片刻間。

  但片刻的靠近已經足以使厲鬼感知到地獄內的金鈴了。

  鬼物本能的一抖韁繩,使得馬匹調轉了方向。

  鬼馬轉過了頭‘盯’著她。

  趙福生被鬼馬一看,先是一驚,隨后又心中大定。

  她如今是逃脫了鬼車法則的人,有了替身鬼的存在,再加上她身處地獄,她觸發不了鬼車法則。

  只要她不作死的再讓駕車鬼有發現金鈴的機會,她就安然無恙。

  想到這里,趙福生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動了動胳膊。

  她不敢拿自己的手去先行冒險,而是將藏在袖口里的鬼臂抖了出來。

  趙福生手持鬼臂,敲了兩下鬼車的棺材板。

  ‘哐哐!’

  兩聲脆響,鬼車并沒有異動。

  鬼臂下意識的舒展開,但感應到更大的厲鬼氣息,那才剛張開的鬼手甚至不需要功德值的鎮壓,又重新蜷縮了起來。

  “沒出息的東西!”

  趙福生暗罵了一句。

  鬼臂無法試探出什么,她又猶豫著將腳探出。

  “希望封神榜能修復我的腳——”

  她喃喃自語。

  說話的同時,她伸出左腳的足尖。

  如果厲鬼動手,她決定斷足保命,再用封神榜修復傷勢。

  實在不行,她還有一張保命的神牌——關鍵時刻可以叫出趙氏夫婦。

  雙方厲鬼都是帶裝備的,同樣升階到了災級,她不信自己會落入下風。

  這樣一想,趙福生心念一動,大膽將腳邁出。

  屋里風平浪靜。

  厲鬼并沒有如她想像一般暴動。

  有了替身鬼的存在,鬼車早將她排除在鬼車之外。

  駕車的厲鬼如同死物一般坐在車上。

  趙福生停頓了片刻,接著再度將腿邁出一大步,之后半個身體——‘呯呯呯’的劇烈心跳中,趙福生大搖大擺從地獄之中走了出來。

  鬼車一動不動。

  此時的趙福生對于鬼車來說,成為了一個特殊的例外。

  她既是鬼車名單上的人,因此她可以碰觸到鬼車、看到鬼車的存在,但同時她又利用替身紙人的存在逃脫了鬼車的制裁。

  因此她就算站在鬼車的面前,鬼車的殺人法則對她也失去了制約。

  她一想明白這一點,心中頓時大喜,忙不迭的將地獄一收,站到了厲鬼身邊。

  她與厲鬼并肩而站,目光也往他名冊上看去:

  “既然不能把冊子給我,我看看總行了吧?”

  說完,她目光落到了鬼冊之上。

  這鬼冊的厲害之處她可嘗試過了。

  輕輕一碰,便被扣除了40功德值,看來只有另想他法了。

  想到這里,趙福生低下頭去吹那鬼冊。

  鬼書紋絲不動。

  上面‘鄭河’二字格外醒目。

  “看樣子這鬼書只有鬼才能翻動,無法吹開翻頁。”

  趙福生暗道:

  “不知是不是鬼冊翻到哪一頁,顯現誰的名字,鬼車就會找誰。”

  “如果所有死于鬼車的人都記錄于鬼冊之上,那么我要是翻到前頁,出現的是其他人的名字,不知鬼車會不會出現‘背著小孩找小孩’的宕機狀態呢?”

  鬼車一旦失控,搞不好鄭河會暫時擺脫鬼車的標記。

  她念頭一起,便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摸到了自己的鬼臂。

  只是鬼臂上次拿過金鈴后受傷十分嚴重,鬼掌幾乎被鈴鐺燙爛,趙福生預估鬼臂是降階了。

  不過此時情況特殊——

  她愛憐的摸了摸鬼手,哄它道:

  “再堅持一下,干完這一單,回頭我把你拼湊回本體上,傷勢就會恢復的。”

  說完,她拿著鬼臂去敲那鬼冊。

  ‘咚咚’聲響中,鬼臂的法則被啟動。

  但這截殘臂太廢物,在剛復蘇的剎那隨即又被壓制,陷入沉睡狀態。

  反倒那敲擊處像是被燙傷一般,手指關節處出現銅錢大的一個創口。

  趙福生一見鬼臂不復蘇,便索性握著鬼臂去翻那鬼冊。

  果然如她所料,鬼冊唯有鬼臂才能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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