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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鎮壓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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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趙福生看了看鄭河肚皮,表情嚴肅了些:

  “我要在你的肚子上打下一個鬼印。”

  她解釋著:

  “我馭使了我的父母——”她這話一說完,鄭河頓時心中一跳。

  寶知縣中雙門神鬼案是他親眼目睹的,趙氏夫婦的厲鬼品階當時達到了災級。

  鬼案發生后,趙福生說是馭使了這一對厲鬼,但寶知縣的眾人并沒有親眼目睹過。

  此時她再提起這事兒,鄭河猜測,莫非她要利用災級鬼物替自己打下鬼印?

  可每動用一次厲鬼力量便會引起鬼物反噬,尤其是災級的鬼物,越發容易失控,她真能辦到?

  種種疑惑從鄭河心中一一閃過,他有些恐慌,胡思亂想下甚至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盯著趙福生看。

  “接下來我會利用我爹娘的力量在你胸口打下烙印。”

  說到這里,她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照理來說我應該在你胸口上雕刻出門板雛形。”門板的存在可以約束厲鬼的力量肆意蔓延。

  “但你的身體狀況太差。”

  鄭河體內的血肉、內臟幾乎被鬼全部吸收,皮膚僅剩一張薄皮,若以刀尖一碰,怕是就會碎裂。

  所以趙福生令蒯滿周以厲鬼力量束縛這些皮膚,使其不至于碎塌。

  她說道:

  “我只能就這樣打印,鬼印一旦烙下后,你每使用一次厲鬼的力量,它們就會侵蝕你的周身,直到力量失控而死。”

  說完,她看向鄭河:

  “你有沒有問題?”

  鄭河開始見她只說不動,還擔憂她出爾反爾,如今聽她說完,卻沒想到她只是在提醒自己,頓時大松了一口氣,連忙道:

  “我當然沒有問題。事實上大人如果不替我打鬼印,我這條命遲早要死,如今有了烙印,能夠控制我體內厲鬼復蘇的情況,哪怕多活一年半載,也是我偷來的生機。”

  他倒也果斷:

  “請大人替我打印。”

  趙福生點了下頭:

  “你明白就行。”

  鬼印失控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不過此時她并沒有與鄭河多說。

  這位飽受厲鬼即將復蘇的恐懼折磨的昔日寶知縣副令已經惶恐難當,恨不能立即鎮壓他體內的惡鬼。

  她調動識海內封神榜中門神的力量。

  剎時間,封神榜上陰風大作,血液橫流。

  門神的力量復蘇。

  封神榜提示:是否消耗1000功德值,使用門神的烙印?

  這是趙福生早就已經準備好要支付的代價,她毫不猶豫:是!

  意念剛一動,功德值隨即被扣除。

  一方漆黑神鬼牌被她握在手中,她看向鄭河干癟的胸口,提印蓋烙下去。

  鄭河自然無法感知到封神榜的存在。

  但當趙福生取出鬼神印的剎那,他卻能感應得到自己體內的厲鬼好似本能的想要躲避。

  可是這種威壓感太強了。

  仿佛天與地,雞吃蟲、虎吃百獸為生。

  他馭使的厲鬼在這一刻竟然顯得異常的溫順,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

  趙福生干了什么?

  鄭河大驚。

  隨后他感覺到胸前微微一涼,仿佛趙福生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他的肚皮早就干癟如同失去水份的枯葉,可此時卻像是重新恢復了知覺。

  被趙福生的手所碰觸到的皮膚處,如同一只蝴蝶短暫的停留,但這一碰觸,卻留下一道陰涼至極的感覺,瞬間游走他四肢百骸。

  這是災級厲鬼的非凡力量。

  剎時間,鄭河眼中只見血光滔天起,耳畔響起鬼哭陰風之聲。

  血光之中黑氣閃現,他的記憶回到當日寶知縣趙氏夫婦出現的時候。

  黑氣中,一對背著鬼門板的厲鬼陰冷慘白的嚴肅面容閃現,在他腦海里烙印下深深的恐懼,隨后消失。

  這種種驚譎詭異的場景事實上只是在片刻之間變幻。

  可對鄭河來說,卻如同渡過了漫長的時光。

  他緩慢睜開眼,臉上露出一種似哭非哭的神情。

  鄭河僵硬的轉動腦袋,低頭去看自己的肚腹。

  從馭鬼以來,他的肚子之中便住進了一只厲鬼。

  這個鬼日日啃食他的五臟與腸子,開始是巨痛鉆心,時常令他夜不能寐。

  后面習慣了鈍痛,而鄭河也逐漸不再是個人。

  隨著他五臟內臟被食穿,他的身體失去溫度,成為半人半鬼的怪物,自然感覺不到痛苦知覺。

  美食、美酒無法再給他帶來撫慰,美人也無法引起他的興趣,他看著破開的肚腹,時常感到死亡的陰影在逼近。

  厲鬼隨時會鉆出,肚子沉甸甸的,重逾千斤。

  而此時這種隨時會死亡的陰影消失了。

  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與寧靜。

  仿佛那個寄生在他體內,糾纏了他數年的厲鬼消失得一干二凈,他再也感覺不到這鬼物的存在。

  此時鄭河的眼中,他的胸前皮膚被蒯滿周縫補,兩個血紅泛著黑氣的迷你鬼影被烙印在他胸口,宛如兩尊門神刺青,散發著一種既邪惡、詭異,又令鄭河感到安心無比的氣息。

  金錢鬼真的被鬼烙印壓制了!

  鄭河心中的驚恐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狂喜。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敢置信。

  失去活力的皮膚不可能再恢復彈力,但原本高高聳起如懷胎十月女人一般的肚子已經平坦了下去。

  腹腔內的厲鬼被完全的壓制,不再具備破腹而出的能力。

  他摸了半晌,手顫個不停,突然抬頭看著趙福生:

  “多謝大人,救了我的性命!”

  與此同時,趙福生識海內響起封神榜的提示:

  門神獲得信徒的虔誠敬仰,香火值1。

  注:向神明供奉香火值,會令神明晉階。

  注:門神晉階后,會對厲鬼造成震懾。

  注:神明已經感應到香火值的存在,當它認為你是它虔誠的信徒時,也許它會對你有所回應!

  趙福生的眼中閃過驚喜交加的神情。

  她緩緩收起鬼神令,看著鄭河的肚子,她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湊近去看。

  鄭河的腹部已經平坦。

  細看之下,無數黑紅的血線好似血管一般穿入他肚腹四周,橫七豎八,將他松垮的肚皮支撐成一塊整板。

  他身上的厲鬼氣息得到了控制,整個人眉宇間的陰鷙感竟然都消散了一些。

  藏匿在他肚腹中的鬼物好像離開了一樣。

  趙福生有些擔憂。

  好在蒯滿周有先見之明,在他胸前留了一個‘肚臍眼兒’。

  她伸手去扒這小洞往內看。

  鄭河一臉怔懵,既是忐忑又不敢動,不知道趙福生在看什么。

  但此時的趙福生在他心中可非同一般,他結結巴巴的道:

  “大、大、大人,你在看、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鬼呢?鬼呢?”

  趙福生一連問了兩聲:

  “鬼去哪兒了?”

  她只是要壓制鄭河體內的鬼,可不是為了將他身上的鬼驅走的。

  如果鄭河馭使的鬼逃走,那趙福生可做了個虧本買賣——如今的鄭河如果沒有厲鬼的力量傍身,已經到了茍延殘喘的年紀。

  這會兒將他收入鎮魔司,豈非變相是為他開了個養老院,請他來養老的?

  趙福生額頭出汗,有些不死心。

  “我試試。”

  她話音一落,調動要飯鬼的力量。

  地底陰影蠕動,要飯鬼的身軀聚集,趙福生的手臂迅速失溫變得慘白,手掌蠢蠢欲動,有種想將鄭河撕裂,將他體內厲鬼掏出來的沖動涌上她的心頭。

  但她還沒來得及行動,陰影便將她籠罩。

  一股陰寒氣息碰觸到了她的后背,耳畔似是響起了鄭河的驚呼聲,蒯滿周的瞳孔似是液化,黑眼珠往眼白的地方暈染,似是想要動手。

  “別動。”

  趙福生陰冷冷的喊了一聲。

  她喊話之時,意識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扭折,反掏向自己的后背心處。

  要飯鬼的法則啟動。

  正如封神榜提示的那樣,這鬼物一旦出現,在向厲鬼、人類討要使它滿意的物品時,同時還會向它寄生的宿主索要物品。

  使用厲鬼的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

  趙福生想到這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喝止住了蒯滿周替自己制壓厲鬼的打算,而是將自己馭使的另外一個先予后取的厲鬼召喚了出來。

  煞級厲鬼一出現,隨即感應到要飯鬼的存在,頓時二鬼開始競爭對趙福生索命的主動權。

  要飯鬼控制趙福生的手想刺入她的胸腔取走內臟之一,而先予后取的鬼物則自主展現法則——趙福生的幸運之力在此時發揮到極致。

  厲鬼化的手臂從后背滑開,僅留下指甲摩擦衣物的聲響。

  接著厲鬼想要后取趙福生性命,但要飯鬼則替代趙福生施舍以其窮酸氣。

  二鬼法則相互施展,且各有所獲。

  再加上兩鬼品階相等,一旦互相對抗,竟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

  兩鬼完成法則后,俱都一臉怨毒,化為黑影消失。

  封神榜提示:二鬼天然相克,宿主轉危為安。

  趙福生死里逃生,感應著僵折向后背的手臂知覺逐漸復蘇。

  她緩緩將手臂回收,并轉動了一下肩膀,接著對上鄭河驚恐交加,似看到了鬼般的臉色。

  蒯滿周緊抿的嘴唇松開,她眼里的黑氣散去,又重新乖乖坐回椅子上。

  趙福生安撫似的看了鄭河一眼:

  “我試試你的厲鬼。”

  說完,她舉起借用了要飯鬼力量的那只胳膊,曲指在鄭河胸前敲了數下:

  ‘叩叩叩!’

  響聲一落,要飯鬼的法則被啟動。

  趙福生手掌攤開。

  半晌后,鄭河的腹內微微動了一下,只見那蒯滿周留下的‘肚臍眼兒’處,突然被吐出一枚沾了黑色鬼氣的濕漉漉的鬼錢。

  鬼錢吐出的剎那,那‘肚臍眼兒’處似是貼上來了一只青灰色的鬼眼。

  眼珠上蒙了一層白膩的膜,帶著怨毒之氣,透過那蒯滿周特意留下的小孔往外看。

  厲鬼想要順著小孔往外鉆,可剛一動,不等門神烙印鎮壓,那些縫穿肚皮的血紅鬼線隨即散發出兇光,將厲鬼束縛進去。

  鄭河的肚皮再無動靜,厲鬼消聲匿跡。

  煞級厲鬼在蒯滿周、趙福生聯手壓制下,毫無翻身之力。

  趙福生捏著意外得來的鬼錢,又驚又喜。

  20功德值再一次被扣除,她壓制下要飯鬼的力量,將這枚鬼錢捏在手里。

  “事情辦完了。”

  她滿意的應答了一聲,同時看著蒯滿周,贊許的道:

  “滿周這個‘肚臍眼兒’開得真好,取錢也方便了。”

  蒯滿周眼睛一亮,垂落在她身側的發梢飛了飛。

  鄭河伸手輕輕去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又去看趙福生手里的鬼錢。

  “大人,我的鬼還在吧?”

  他神情復雜,問了一聲。

  事情辦得太順利了,他反倒有些不敢置信。

  “還在。”

  趙福生點頭,又晃了晃手中的錢幣:

  “你看,鬼錢在這里。”

  她邊說著,邊滿意的將鬼錢收入地獄之內:

  “你的鬼被徹底鎮壓,滿周的鬼線是意外之喜,與我的門神烙印暫時達成了平衡,可以一起壓制你的厲鬼,短時間內,你不用擔憂厲鬼復蘇的問題。”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鄭河胸口上的小孔,心思瞬間靈活:

  “我看你的這個鬼很有用處,被壓制后,相當于只出不進。”

  不用供奉物品,只需要施展要飯鬼的力量找它要錢,它就能源源不絕吐出鬼幣。

  趙福生說著說著,眼睛發亮:

  “我們可以想辦法多撈些鬼錢出來,鎮魔司內的令使一人發放一些,將來辦鬼案未必再要我親自出馬,普通人也能行,保命的機率也大大增加——”

  她在暢想未來,鄭河聽得膽顫心驚。

  他是吃過吐錢鬼的虧,命都險些搭上了,好不容易才救回一條小命,趙福生這樣搞法,他自己幾時死不好說,但他總感覺那吐錢鬼都得被她撈干凈。

  “這、這——大人饒命。”鄭河低聲哀求。

  “饒什么命?”

  趙福生表情怪異看了他一眼:

  “厲鬼晉階無非就是施展能力,你這鬼的法則力量就是吐錢,多吐一些錢,它才好晉階。”

  說到這里,她神情嚴肅:

  “我和滿周只是暫時給你打下了壓制它的烙印,將來烙印一旦消耗,恐怕你的麻煩不是你馭使的這吐錢鬼,而是這門神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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