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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七零年搞點錢(十五)一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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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怎么回事?我怎么聽說,云愛紅偷偷給我們都報了名?”

  “這死丫頭,居然害我們都去下鄉?她人呢?我、我要打死她!”

  云愛國、云愛黨也不知道在哪兒得到了消息,一反往日“不到飯點兒不回家”的規矩,全都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云國梁&馬秀蘭:……

  你們問我?

  我們又去問誰?

  不過,直到這個時候,兩口子才意識到,云愛紅一直都沒有回家!

  馬秀蘭似是想到了什么,扭身就跑去了兩個女孩兒的房間。

  房間里,兩張單人床,靠窗的那個被褥整齊,就跟平時一樣。

  而另一張單人床,卻一片狼藉,今年新作的被子不見了,只剩下一床睡了好幾年的褥子。

  馬秀蘭眼底蹭蹭的噴著火,然后又轉身去看大衣柜。

  衣柜里就沒有房間這么的涇渭分明了。

  原本是有界限的,云從容和云愛紅這對姐妹,每人分得一半兒的空間。

  但此刻,衣服全都亂了。

  兩人的衣服都混在了一起。

  當然,屬于云從容的比較新、比較好的衣服,都被拿走了。

  而屬于云愛紅的,比較破的衣服,則都留了下來。

  馬秀蘭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死丫頭!沒良心!她這是早就計劃好了啊!”

  望著亂糟糟的衣柜,馬秀蘭又哭了出來。

  她終于想到,就在兩天前,云愛紅就問她要戶口本。

  嘴上說是要幫忙分擔家務,實際上,估計從那時起,她就存了壞心。

  拿了戶口本,給哥哥們報名。

  把下個月的票據全都換了,趁著換戶口本的時候,偷看到了她放錢的餅干盒以及保險柜!

  然后,一鍋端!

  “死丫頭!你個死丫頭啊。”

  “讀書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聰明,現在要坑死全家了,居然有謀有劃的——”

  馬秀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拍著大腿,不停的哭嚎著。

  龍歲歲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嬸嬸!”

  龍歲歲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她沒有絲毫的膽怯,也沒有任何愧疚。

  她甚至就像平時一樣平靜。

  她的出現,讓馬秀蘭的哭嚎戛然而止。

  馬秀蘭頂著一臉的眼淚鼻涕,狠狠的瞪著龍歲歲:“云從容,愛紅干這些,你知不知道?”

  龍歲歲無辜的搖搖頭,“不知道!”

  拜托,你作為親媽,都不知道,我一個“外人”又豈會知道?

  看到“云從容”又是這種乖巧、聽話的模樣,馬秀蘭卻無比刺眼。

  她可沒忘了,之前在廠門口的時候,這死丫頭不管不顧的喊著“我自愿下鄉”。

  她那模樣,倒是光偉正了,卻直接斷了云愛國、云愛黨的退路。

  還反襯得他們夫妻,又自私、又沒有覺悟!

  這,也是個壞種!

  平時的“傻”,都是裝的!

  忠里藏奸,關鍵時候就狠狠咬你一口!

  毒啊!

  狠啊!

  馬秀蘭腦子里滿都是對于“云從容”的怨懟。

  “你和她住在一個屋子里,她要做什么,你就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到了這種時候,馬秀蘭徹底不裝了。

  真心問罪也好,有意遷怒也罷,她把在云愛紅那兒受到的氣,全都撒到了龍歲歲身上。

  龍歲歲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幽幽的說了一句:“嬸嬸,我爸是烈士?我媽是功臣?”

  馬秀蘭:……

  呃,這個,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提到了這個?

  馬秀蘭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惡,約莫就是養廢云從容,并從中攫取好處。

  如今,事情敗露了,馬秀蘭面對“云從容”那灼灼如火焰的雙眼時,竟有些心虛。

  她直接閃躲開視線,不敢再與龍歲歲對視。

  “我是我家的獨生女?我媽臨終前,把她的工作傳給了我?”

  龍歲歲卻不會因為馬秀蘭的躲閃,就輕易放過她。

  她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讓馬秀蘭更加心虛的話。

  龍歲歲也不是空口白牙的直接發問,而是拿到了證據——戶口本!

  云愛紅從家里偷走的戶口本一共是兩本。

  一本是云國梁一家的,一本是“云從容”的。

  云愛紅報完名之后,不敢回家,可這戶口本也不能直接丟掉。

  這,大概就是云愛紅僅剩的“善良”了吧。

  她偷偷跑到了無線電廠,將戶口本交給了門衛大爺。

  剛才在無線電廠門口,云國梁兩口子只顧著兒子們下鄉的事兒,追著趙前進想辦法。

  門衛大爺一個不留神,沒有找到人。

  正巧看到了龍歲歲,就順手把戶口本交給了她。

  龍歲歲舉起手里的戶口本,展開自己家這一份,“戶主:云從容!”

  “嬸嬸,也就是說,我們家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而按照政策,一家只有一個人,根本不用下鄉。

  更不用說,虞晚秋臨死前,還把自己的工作名額留給了云從容。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去說,云從容都不該下鄉。

  “……這些,叔叔和嬸嬸卻一個字都沒有告訴我!”

  龍歲歲的視線追著馬秀蘭。

  馬秀蘭的臉轉到左邊,她的目光就追到左邊。

  馬秀蘭又閃向右邊,龍歲歲的眼神就鎖定右邊。

  馬秀蘭:……

  “這個、那個……你不是還小嘛,我們、我們——”

  馬秀蘭搜腸刮肚的,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借口,自己都說不下去。

  “叔叔嬸嬸瞞著我也就罷了,你們的親生女兒還偷偷給我報名……”

  龍歲歲也不是一味的詰問、控訴,她還故意來了個殺人誅心:“對了,嬸嬸,你可能不知道吧,知青辦的胡阿姨說,愛紅報名的時候,故意給自己選了個好地方,給其他三個人選了最偏遠、最艱苦的地方。”

  “所以,嬸嬸,不是我要求去邊疆,而是云愛紅暗中陷害!”

  龍歲歲這話,也不全是說謊。更沒有往云愛紅身上甩黑鍋。

  云愛紅確實這樣做了,只是龍歲歲“順水推舟”,來了個升級版。

  云愛紅只是想讓兩個哥哥和云從容去一個比自己更偏遠,更貧瘠的農村。

  龍歲歲直接讓大家都去邊疆。

  她給霍、顧兩位叔叔打去電話,就是為了操作這件事。

  畢竟云愛紅的行為是有漏洞的,若是沒有人干預,人家知青辦的工作人員都未必愿意“自惹麻煩”。

  還有云愛紅,自己選定了下鄉的地點又如何?

  上了火車,還能更改!

  而這,也需要省城的顧叔叔打個電話。

  “什么?是云愛紅故意的?”

  “老天爺啊,你怎么就不長眼,怎么就不下道雷劈死云愛紅?”

  “嗚嗚,我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生養出云愛紅這么一個沒良心的狗東西?”

  馬秀蘭聽了龍歲歲的話,愈發的受刺激,她不管不顧的咒罵起來。

  “嬸嬸,你別生氣!你也不用求老天爺,我幫你出氣了喲——”

  龍歲歲的情緒還是相當穩定。

  她甚至帶著一抹淺笑。

  聽到龍歲歲的話,馬秀蘭的哭嚎聲又頓了一下。

  她愣愣的看著龍歲歲,莫名的,心底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龍歲歲彎下腰,湊到了馬秀蘭的耳邊。

  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輕輕的說道,“嬸嬸,你昨天不是讓我給霍叔叔打電話嗎?”

  “我打了!我說齊大非偶,哦對了,用你的說辭,就叫我和霍家‘門不當戶不對’。”

  “所以,我把婚事給退了。不過,既然已經打了電話,也不能只說這一件事,我就順便又跟霍叔叔提了個請求——”

  “我若被迫下鄉,云愛國、云愛黨、云愛紅便也要陪著。”

  “還有顧叔叔,我也打去了電話。顧叔叔向我保證,誰害了我,就會受到加倍的懲罰!”

  云愛紅想去好地方?

  做夢!

  大草原、大西北,熱帶雨林、戈壁荒漠……任一個地方,隨機匹配給云愛紅!

  “你?你!!”

  馬秀蘭瞪大眼睛,仿佛大白天見到了厲鬼。

  她腦袋都是蒙蒙的,耳朵也開始嗡嗡作響。

  有那么一個瞬間,馬秀蘭甚至在“云從容”身上看到了一個讓她羨慕嫉妒恨的身影——

  “虞晚秋!!”

  “你不是云從容,你是虞晚秋!”

  “……我就知道,我、我根本就斗不過虞晚秋!”

  “娘啊!我的親娘……你偏心的大小姐,死了都要跑來害我啊!”

  “虞晚秋!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我——”

  馬秀蘭的反應,多少讓龍歲歲有些驚訝。

  哦豁,這是被刺激的精神錯亂了?

  還是想裝瘋賣傻,趁機賣慘,繼而——

  “嬸嬸,你說什么?什么鬼?這可是宣揚封建迷信啊!”

  龍歲歲才不會任由馬秀蘭“發瘋”。

  她情緒穩定、語氣平淡,輕輕的甩給馬秀蘭一個罪名——宣揚封建迷信!

  若是將罪名落實,嘖,不只是云家三兄妹去邊疆,就連馬秀蘭也要去農場呢!

  馬秀蘭:“……”

  好個死丫頭,好狠的心!

  不愧是虞晚秋這個黑心資本家的女兒,天生惡毒,還、還沒良心!

  “從容,你胡說什么呢?我、我可沒這么說。”

  “還有,我到底是你嬸嬸!從你兩歲起,就照顧你、伺候你,一把屎一把尿,一口菜一口飯……”

  馬秀蘭裝瘋不成,就開始打感情牌。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被感動了。

  “我兩歲的時候,我媽還活著,你來照顧我,應該是我媽請你來的!”

  “云國梁的工作,呵呵,應該不是他自己考上的吧!”

  馬秀蘭的照顧根本就不是免費的。

  虞晚秋給了好處,馬秀蘭付出了勞動,公平交易,互不相欠。

  “你四歲的時候,你親媽就——”死了!

  從那時起,十幾年了,也都是我在照顧你!

  馬秀蘭有些惱羞成怒,恨恨的喊了一句。

  只是,不等她把話喊完,龍歲歲就悠悠的補了一句:“你的工作應該也不是你自己考上的吧。”

  馬秀蘭:……

  “還有這小洋樓,一直都登記在我的名下,是我的房子,而過去的十幾年里,我卻只能跟云愛紅擠一個房間。”

  小主人跟保姆的女兒擠著住,保姆的“耀宗耀祖”,卻能每人一個朝陽的大房間。

  這事兒不管怎么說,都透著荒唐啊。

  馬秀蘭:……

  接連被懟,馬秀蘭終于意識到,自己一直都被云從容給騙了。

  這哪里是什么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傻子啊。

  分明就是一頭陰險狡詐的白眼狼!

  “好!好!好哇!云從容,你厲害!是我笨,是我眼瞎,我、我居然錯把狼崽子當成了狗崽子!”

  馬秀蘭羞憤之下,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泄。

  龍歲歲:……隨便!

  她本來就不是人,狼崽子、狗崽子,都無所謂。

  當然,如果說她是龍崽子,她會更加高興。

  龜丞相:……小殿下,小說都說了,反派死于話多!

  龍歲歲:……你不懂,我這是做好事兒呢,總要讓馬秀蘭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里,又是怎么死的吧?!

  有的時候,真的不能怪反派話多,實在是這種“炫耀”太爽、太美好!

  馬秀蘭沒能從龍歲歲那兒占到便宜,只能又羞又恨的回到自己臥室。

  她還要繼續跟云國梁商量對策。

  兒子,肯定不能下鄉。

  至少不能都下鄉。

  雖然龍歲歲告訴馬秀蘭,這里面有霍、顧兩家插了手。

  云國梁夫婦想要“翻盤”,根本不可能。

  但,人都有僥幸心理。

  萬一呢?

  畢竟這里是A市,不是京城,也不是省城。

  縣官不如現管的,霍、顧兩家再厲害,也、也不能——

  “什么?趙副廠長被抓走了?”

  “怎么回事?他、他怎么會被抓?”

  “……他哥哥可是趙奮進啊,在戈薇呢!”

  “什么?趙奮進也被抓了?在他家里挖出了一箱又一箱的古玩字畫?”

  云國梁和馬秀蘭咬著牙、忍著心疼,拿著存折從銀行里取了四千塊錢。

  正要找時間給趙前進送過去。

  沒想到,平地一聲驚雷啊。

  不只是無線電廠,就連A市的格局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緊接著,還不等云國梁夫婦“震驚”完畢,周桂枝就帶著保衛科的人來收房子了。

  小洋樓已經租借給了廠子里,被安排用來當做“專家樓”。

  云國梁一家四口,全部懵逼,等他們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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