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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我娘是穿越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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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的寶貝阿昭,來,快讓耶耶看看,63天不見,我的阿昭都瘦了呢。”

  剛剛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楊復禮就開始抱著閨女好一通檢查。

  龍歲歲:……雖然因此而確定,這個爹,應該不是渣爹。

  但,親爹啊,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63天不見?

  嗯嗯,誰說男人心粗了?愛忘事兒了?

  這不是挺心細,記性挺好的?

  都將自己離開皇宮的時間,精確到了天。

  呃,親爹,雖然你閨女被人進行了pUA,遭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

  但在肉身上,還真沒有受到半點虧待。

  能夠對著胖成糯米團子的孩子說“瘦”,足見其親爹濾鏡有多強大,果然是親生的啊。

  相較于楊復禮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女主娘韓攸寧就正常多了。

  她也跟著丈夫一起檢查女兒的身體情況。

  小胳膊、小腿兒都是白白的、肉肉的,就像上好的凝脂豆腐,又像是軟糯q彈的糍粑。

  小肚肚鼓鼓的,后背等隱秘處,也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傷痕。

  沒有挨餓,沒有挨打……看這小模樣,也沒有被驚嚇到……寶貝閨女應該貌似被照顧的還不錯!

  經過一番檢查,韓攸寧有了初步的判斷。

  但,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她進行下一步的檢驗。

  “阿昭,剛才咱們說好的,你來當嬤嬤,我來當學生,我們上課好不好?”

  韓攸寧耐著性子,柔聲對龍歲歲說道。

  龍歲歲眼睛一亮,嘿,來了。

  她趕忙站起來,學著嚴嬤嬤的模樣,抬頭挺胸,背脊也直直的。

  “女子當溫柔嫻靜,三從四德!”

  “小公主,老奴念一句,你復述一句——”

  龍歲歲簡直嚴嬤嬤附體。

  明明小小一個人兒,卻硬是給人一種嚴肅、死板的模樣。

  其實,在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韓攸寧、楊復禮這對夫妻的臉色就瞬間黑了下來。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

  韓攸寧作為后世穿來的理工女,雖然文史比較薄弱,但也是相對而言。

  至少,封建社會對女子的壓迫、束縛等,她還是比較了解的。

  三從四德?

  這不就是扣在女人脖子上的一重重枷鎖嗎?

  讓一個女人,沒了人權、自主權,只能像個物件兒一樣,受制于不同的男人。

  從出生到死亡,她就沒有自己的身份。

  她是xx之女、xx之妻、xx之母。

  韓攸寧來到這個架空的封建王朝,知道以個人的力量,很難撼動整個社會。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改變世界”的初衷。

  她從穿來的那一刻起,就想著提高生產力,利用科技的力量,盡量平衡男女間的體力差距,繼而一步步的實現男女平等。

  經過這幾年的努力,韓攸寧弄來了棉花,開辦了紡織作坊,聘請了女工,或許還只是開始,但已經能夠讓女子在不依靠男人的情況下,靠著自己賺到錢。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無論到了什么時候,唯有女子賺到錢,自己能夠養活自己,她才能夠有可能有說話的權利。

  韓攸寧如今更是當上了皇后,她便想利用這層身份,自上而下的推行女學。

  不管男女,只要讀了書,明白了道理,就能“覺醒”。

  韓攸寧對于自己改造世界的目標,有著一定的計劃。

  她一步步的進行,一點點的實現。

  過程一定艱難,可她有著足夠的信心。

  但,韓攸寧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改變世界,就先有人要洗腦她的女兒。

  三從四德?

  呵,這是要把裹腳布纏到她女兒的腦袋上?

  韓攸寧是穿越女,知道歷史上某些朝代對于女子的束縛已經達到了變態的地步。

  所以,她對某些封建腐朽理論格外的憎惡、抗拒。

  楊復禮是男子,是父權社會的受益者。

  可他也依然能夠明白“三從四德”規矩下規訓出來的女子,是何等的可憐、可悲。

  楊復禮更是皇帝。

  他或許沒有韓攸寧的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等概念,但他有著更為嚴苛的等級概念。

  “三從四德?我的女兒,乃大雍王朝的公主,最尊貴的小女郎。她才不用遵從什么狗屁規矩!”

  規矩?

  皇家的規矩,就是規矩!

  “我的阿昭,就該恣意張揚,就該隨心所欲!”

  楊復禮不是婦女之友,他愛重妻子,只是因為妻子是韓攸寧,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寵愛女兒,甚至曾經冒出要讓女兒當皇太女的想法,也不是真的覺得男女都一樣。

  而是這個女兒是他和妻子的愛情結晶,是他最寶貝的掌上明珠。

  楊復禮說到底,還是個古代土著。

  他不是思想上的覺醒,而只是對于妻子、對于女兒的偏愛。

  “嚴嬤嬤,該死!”

  楊復禮不知道什么叫洗腦,但他也明白,嚴嬤嬤不安好心。

  敢教授公主三從四德,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韓攸寧和楊復禮都在走神兒。

  而下一秒,兩人的胳膊上,就都挨了一戒尺。

  韓攸寧、楊復禮瞬間醒過神兒來,他們這才發現,胖閨女的手里,赫然有把戒尺。

  韓攸寧:不是,寶兒,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楊復禮:寶貝女兒,你怎么知道用戒尺打人?是不是有人這么對待過你?

  “疼不疼?”龍歲歲還是一副嚴苛到近乎惡毒的嘴臉,奶兇奶兇的。

  韓攸寧和楊復禮對視了一眼。

  韓攸寧試探性的說了個“疼”——她要看看,阿昭會這般,是不是嚴嬤嬤的鍋!

  “疼就對了!小公主,知道疼就好,疼了就要好好跟著老奴學習,否則,小公主還會繼續疼!”

  也是難為龍歲歲了,三歲的豆丁身體,卻還是能夠如此清晰的說出這么多的“臺詞”。

  韓攸寧、楊復禮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居然都是真的。

  嚴嬤嬤居然敢打阿昭!

  “阿昭才三歲啊,這么小的孩子,嚴嬤嬤居然也能下得去手?”韓攸寧終于對于深宮嬤嬤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

  她們估計已經被扭曲了心態,早就沒有了良知良善。

  “該死!阿昭是公主,嚴嬤嬤一個老奴,居然敢以下犯上?”楊復禮還是皇帝的思維。

  韓攸寧考慮的是嚴嬤嬤的人性,而楊復禮在意的是嚴嬤嬤的倒反天罡。

  不過,其結果都是一致的,對于嚴嬤嬤體罰小公主的行徑,帝后夫妻很生氣。

  龍歲歲卻還嫌不夠。

  她白皙稚嫩的小臉上,前一秒還帶著嚴嬤嬤式的嚴苛與狠厲,下一秒就又變回孩子般的天真與好奇。

  她一手拿著戒尺,一手扒拉著父母的衣袖。

  “咦?打紅了?”

  “好奇怪,阿昭的就不紅!”

  韓攸寧看看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條紅痕,她的皮膚比較敏感,稍稍碰一下,就會有痕跡。

  但,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挨了戒尺,自然會有紅痕啊。

  可為什么阿昭說她的不紅?

  楊復禮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他的皮膚也很白皙,上面的也有一條紅痕。

  且,楊復禮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皇子,他從小淪落民間,并沒有真正過過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生活。

  但,在市井中,聰明的楊復禮還是在茶樓、酒肆等地方,聽說了不少權貴恩怨、內宅密辛。

  還有一群極品親戚,也讓楊復禮明白了人心的復雜與險惡。

  那些極品親戚雖然敗落了,可對于皇家、豪門等,還有足夠的了解。

  日常閑聊的時候,也會提及一二。

  所以,楊復禮所知道的“內幕”比韓攸寧多得多。

  “阿昭,你的意思是說,阿娘和耶耶挨了打,手臂會紅紅的,而阿昭挨了戒尺,卻什么痕跡都沒有?”

  忍著怒氣,楊復禮還是溫柔的問著女兒。

  龍歲歲盯著一臉的天真、懵懂,聽到父親的話,大大的眼睛里還透著驚喜與佩服:“嗯嗯,對!阿昭不紅!”

  韓攸寧聽到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楊復禮,目光中已經帶了憤怒:二郎,是我所想的那樣嘛?

  嚴嬤嬤不只是動了阿昭,還用了手段,她這是故意挖坑啊。

  打人不留痕跡,讓孩子既受了疼,還要吃啞巴虧。

  一個弄不好,還要落個“誣告”的罪名。

  當然,阿昭是公主,更是個年幼的孩子,即便犯了錯,也不會受到什么懲罰。

  可經此一事,孩子的名聲就毀了啊。

  阿昭會成為囂張跋扈、恃強凌弱的刁蠻公主。

  她才三歲啊,就要背負不屬于她的罵名。

  還有帝后,若是心疼女兒,想為女兒主持公道,估計也要被人罵一句徇私,不夠公正,不是明君賢后!

  楊復禮迎著妻子的目光,緩緩的點頭:阿寧,就是你想的這樣。

  這是宮里、衙門里的老把戲了。

  打人不留痕跡,告狀都沒有證據。

  不過——

  “衙門斷官司,才需要證據!”

  “我是皇帝,我說的話就是王法,我說她有罪,她就是有罪!”

  楊復禮的皇帝脾氣也上來了。

  作為一個皇帝,他受到世家、太后等勢力的掣肘也就算了,沒道理連個老奴都收拾不了。

  “不!二郎,不可意氣行事。你是皇帝,更要注重名聲,決不能落人口實——”

  韓攸寧可不想自家夫君剛剛登基,龍椅還沒有坐熱,就被扣上一個昏君、暴君的罵名。

  “嚴嬤嬤的事兒,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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