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油嘴滑舌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時間像是流水,只是分流的急和流的緩。

  2011年的時光顯然還是緩慢的,它還沒有后世那么急,急到三年的疫情,轉瞬即逝,仿佛什么都沒有做,整整三年的時光就那般過去了。

  人這一生的三年能有多少?

  許多影視劇里,一個廢材轉變成一個天才,一個棄少王者歸來,也只不過才三年的時間,三年,能讓人走完一整個初中或者高中,哪怕是大學,也能接近末尾。

  但在這時光尚且緩慢的2011年,它向前的腳步依舊無法停止。

  或許這個時間段的青春太過璀璨太過珍貴。

  又或者是高中的校園,是他前世午夜夢回時夢到過最多次的地方。

  哪怕他這些天過得都很充實。

  但程行依舊覺得時光走的太快了。

  自去年秋天開學時重生開始,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即將高考的時候。

  一個轉身,過了秋天。

  再一個轉身,已經來到了下一個夏天。

  今天已經是公歷的六月一號了。

  準考證已經在昨天下午的時候發了下來。

  程行被分在了二中,姜鹿溪被分在了四中。

  高考時間是六月七號,距離高考還有最后六天的時間。

  一周前那件沸沸揚揚的孫琦帶人圍堵姜鹿溪,卻被程行打了一巴掌的事件,也被即將到來的高考,給吹得煙消云散,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孫琦,姜鹿溪還是程行,哪怕他們在學校里再有名,又或者是在全國再有名,那都是他們的事情,對于他們而言,下周的高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高考之前,學校會放三天假,讓他們回去好好調整。

  因此他們還能留在學校學習的時間,就只剩下了最后三天。

  程行現在的復習,倒是漸漸地接近了尾聲。

  有姜鹿溪專門針對性的幫忙出題復習,再加上上個周六和周日,姜鹿溪能幫他接連復習兩天時間,程行剩下的內容還是復習很快的。

  不過既然時間充足了,那剩下的時間就不能浪費。

  姜鹿溪打算在程行今天將最后一點東西給復習完后,再對他進行第二次復習。

  一次怎么能夠,別人早就已經提前復習了一年多了,不知道復習了多少遍,程行的時間少,但兩次的復習怎么也是得要的,其實姜鹿溪都后悔之前在給程行講題的時候沒有加快些進程,不然最后在高考之前能幫他復習三遍就行了,這樣基本上就沒有什么知識點是遺漏的了。

  時間很緊張。

  而因為時間緊張的原因,搞得程行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的緊張,是因為這大半年時間確實付出了許多的努力。

  他自然希望自己最后的成績能對得起這些努力。

  為此,這幾天程行就算是晚上跟姜鹿溪在教室里多復習了半個小時后,回到家里后,他依舊還會多做做題,多看看書。

  比如這天早上,程行就來的很早。

  還只是五點,程行就醒了過來,然后洗漱過后,一路往學校跑。

  到了學校門口時,周大爺都還沒起來。

  但程行哪管這些,直接把他給叫了起來。

  他可跟姜鹿溪不一樣。

  姜鹿溪以前來了,周老頭沒起來,她就在外面等著。

  程行把周老頭給叫起來后,順手從懷里掏了一包煙給他丟了過去。

  正睡得好好的被叫醒的周大爺,本來還有些怨氣,低頭看了看程行丟過來的煙,滿是皺褶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那一口黃牙也都露了出來。

  這煙可不便宜,大熊貓的,一包五十多塊錢呢,不比華子差多少。

  他平時哪里能抽得起這么貴的香煙,他在一中干看門的保安,一個月工資才一兩千塊錢,平時抽的都是五塊錢一包的。

  程行走到教室門前,將教室的門給打開,然后便走進去背起來了書。

  背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書,到了五點二十多的時候,姜鹿溪突然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么來那么早?”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程行驚訝于姜鹿溪怎么這么早到,是因為學校宿舍的大門是有時間規定的,早上不到時間是不會開門的,而現在顯然還沒有到宿舍大門開的時間。

  而姜鹿溪驚訝于程行這么早到,則是因為學校大門不到五點半是不開的。

  “我起來洗漱完了之后去樓下看了一眼,發現宿舍的大門只是關上了,并沒有上鎖,我就打開門出來了。”姜鹿溪道。

  倒也符合姜鹿溪的風格。

  估計是因為距離高考沒幾天了,學校就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非得到開門的時間才把宿舍門給打開,但也不能為了學習影響學生睡眠的質量,因此可以早點去教室學習這件事情,學校里也沒有明說,因此恐怕也就只有姜鹿溪會那么早起來,然后起來后又走到樓下去看一眼門有沒有開了。

  不過等過會兒有真正想要努力學習的人提前洗漱好下去到門口等著,發現宿舍門已經開了之后,其后的幾天,早點去教室的學生肯定就變多了。

  “你呢?”姜鹿溪問道。

  “我把周老頭給叫醒了,不過他還是蠻愿意這么早就醒來的。”程行笑道。

  如果老周頭每天早上那么早醒來,都有一包煙的話,都別說是五十塊錢一包的大熊貓了,哪怕是五塊錢一包的黃山,他也樂意那么早就醒來。

  “為什么?”姜鹿溪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開門之后我丟給了他一包煙。”程行道。

  “你又抽煙?”姜鹿溪皺起了眉頭。

  “還有嗎?”姜鹿溪問道。

  “做什么?”程行不解地問道。

  “給我。”聽到程行這樣回,那就是有了,于是姜鹿溪伸出了手。

  “沒了,就那一包。”程行道。

  姜鹿溪靜靜地看著他,伸出的手并沒有拿回來。

  程行只能從兜里將另一包大熊貓遞到了她的手中。

  “還有嗎?”姜鹿溪問道。

  “沒了。”程行搖了搖頭。

  “上交了,學校里不能帶煙,更不能抽煙。”姜鹿溪道。

  “要是被你天天這樣管著,煙說不定還真能戒掉。”程行笑道。

  他最近抽煙抽的確實少了很多。

  前世上學的時候,他跟周遠基本上一到下課就會去廁所里來一根,但現在在學校里基本上就沒抽過煙,因為這段時間他基本上把時間都給了學習,如果不是真的去廁所,根本就不會下去,而被姜鹿溪發現他帶煙,也會給他沒收,所以真沒怎么抽過了。

  “那不是很好?”姜鹿溪道。

  抽煙有害健康,明明紙盒上都有寫的,她不知道為什么程行還喜歡抽。

  “現在是挺好的,但等過幾天畢業了你不在身邊了呢?沒有你管著,不就又沒法戒了?”程行問道。

  “我現在因為是你的班長,你是三班的學生,所以我才能管你,等畢業了我可沒權利管伱了,那時候你抽不抽也跟我沒關系了,不過反正抽煙是對身體有害的。”姜鹿溪道。

  “撇的倒是干凈。”程行笑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不吱聲了。

  “背書吧。”姜鹿溪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

  一日之計在于晨,這么珍貴的時間,自然不能再繼續浪費下去。

  兩人都開始背起了書。

  早自習結束后,兩人下去吃了飯。

  五六月的天,陰雨不斷。

  自從上次那次大的暴雨之后,這幾天倒是沒有下過什么大雨,甚至好幾天都是晴天,但隔個一兩天都會有一些陣雨出現,這個季節就是這樣,多雨的季節。

  北方還好一些,南方一到六月的天,雨水一多,很多時候對于高考都會造成影響。

  今天也是一樣,早上的時候還好,現在天上又下起了小雨。

  伴隨著清晨的風,竟然還有些涼意。

  在食堂吃過早飯后,程行將傘給打開,兩人向著教學樓走去。

  “等三號放假的時候,你是回家還是選擇在學校里住?”程行問道。

  “我準備回家一趟,等七號考試的時候再來。”姜鹿溪道:“上午九點才會考試呢,到時候我騎著自行車一個小時就能到考場,不會晚。”

  “嗯。”程行沒跟她爭這個,因為真到了考試的時候,程行會騎著摩托車去她們村里接她,雖然上午九點才考試,早上騎著自行車到市里并不會晚,但程行怎么也不會讓她騎一個多小時后的自行車去考試,那得多累。

  “自從奶奶去世后,已經好久沒回去了,得回去給奶奶上墳燒燒紙了。”姜鹿溪道。

  她說完后又道:“因為上學,作七都沒有作。”

  他們這里其實是有作七這個規矩的。

  所謂的作七,是指人死了入土埋葬之后,于“頭七”起即設立靈座,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祭拜一次,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靈止。

  但現在許多人出門在外,在家里多待一天,就少賺一天的錢,現在哪有人能在家里耗那么久,等七七四十九天再出門的,甚至于許多人連頭七都待不了,因此現在大多數都是三天的葬禮辦好之后,便離家出門了。

  程行道:“現在哪家還有作七的,不都是三天就把事給辦完了嗎?你說的作七是很久以前的老規矩了,以前家里的長輩死了,還有守孝三年的呢,難道你還能什么都不做去守孝三年嗎?”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現在既然放假了有時間,就肯定得去給奶奶燒些紙的。”姜鹿溪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程行道:“要說燒紙,也得有我的一份。”

  “怎么又有你的一份了?”姜鹿溪轉過頭不解地看向了他。

  “以后總歸是一家人的。”程行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他又開始占人便宜了。

  “就這樣說定了,三號那天下午放假,你自行車還在家里,你就算一個人走那也沒法走,我騎車送你回去,順便給奶奶燒些紙。”程行道。

  “其實就算不跟以后扯上關系,奶奶也是一個很好的人。”程行道。

  其實程行并沒有見過姜鹿溪的奶奶多少面。

  但這個老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老人。

  “你是從哪發現奶奶是一個很好的人的?”姜鹿溪好奇地問道。

  她很想知道,程行是從哪里發現奶奶是一個很好的人的。

  “能教出姜鹿溪這樣的人,能不是一個很好的老人嗎?”程行問道。

  “油嘴滑舌,說這些話我也不會被你給騙的。”姜鹿溪俏臉微紅地說道。

  “騙你是騙不來的,這世上可沒多少人有你聰明。”程行笑著看著她。

  而看著程行那真誠且清澈的眼睛,姜鹿溪轉移了目光,將目光轉移到了不遠處的安河湖里。

  此時的安河湖里正落著細雨,水珠落在湖面上,有些水鴨,從水里潛出,游向遠方。

  “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可別一個人偷偷回去。”程行道。

  “我要騎自行車來你不讓我騎,我現在沒車子回去了,你肯定要送我回去。”姜鹿溪道。

  “挺好,沒有再一味地拒絕了。”程行笑道。

  “本來就是這樣啊!”姜鹿溪道。

  她還真得程行送她回去才行了,不然走路回去要走好久了。

  要說沒有程行也就罷了,走路回去也沒什么。

  但現在程行有摩托車,送她回去很快就能到家,那干嘛自己還一個人走回去呢?

  當然,也只有程行了。

  換成別人去送,姜鹿溪依舊是寧愿走著回去的。

  歲月更迭,時光如水,有些落在心湖的漣漪,確實可以平復。

  但那些泛起的漣漪,早就已經潛移默化的將整座心湖給影響了。

  有些時候,人與人的距離,關系,就是這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哪怕是自己親自制定下來要完全去遵守的規矩,忽然有一天就在某個人的身上變得不靈驗了。

  他變得與眾不同了起來,變得特殊了起來,最后變得越來越離不開,變得不分彼此。

  程行望著眼前這個距離自己很近,就在自己旁邊,自己一低頭就能看到她那件粉紅色的體恤下那迷人好看的鎖骨,她的馬尾辮高高的綁在修長白嫩的脖頸之上。

  不論是迷人好看的鎖骨也好,還是修長白嫩的脖頸也罷。

  還是那小巧玲瓏的耳朵,完美無瑕的側臉。

  又或者是這所有搭在一起成為的那個清純且傾城的姜鹿溪。

  所有的一切,此刻的程行都能盡收眼底。

  如果說曾經的程行還覺得想要追到姜鹿溪真得等到大學畢業以后,有可能真的得等到三十歲以后得話,那現在,他有信心,大學就能將其攬在懷里。

  那應是清風常在,明月入懷的美好季節。

  (本章完)

  請:m.badaoge.net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