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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鴻臚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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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

  朱見深剛入內,就見覃昌捧著一本敕令立在那兒。

  當朱見深走過去后,覃昌立即就將翰林院草擬好的詔書恭敬地呈遞到了皇帝面前。

  朱見深順手接過,快步走到御案前坐下,打開來一看,卻是有關加封太子妃之父張巒為鴻臚寺卿的御旨。

  對朱見深來說,這個親家根本就是個陌生人,今后跟他也不會產生任何交接,當下只是草率地看上一眼,就重新合上。

  朱見深隨口問道:“鴻臚寺卿?為何不是太常寺卿?”

  覃昌遲疑了一下,隨即恭敬地解釋:“乃禮部議定的……若是陛下覺得太常寺卿更合適,那就讓他們改一下。”

  “不用了。”

  朱見深揮揮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鴻臚寺卿跟太常寺卿最大的不同,不在于他們的職權范圍,因為無論給張巒安排什么差事,都是寄祿官,并無實缺給他。

  但鴻臚寺卿是正四品,而太常寺卿卻是正三品。

  本來可以給張巒一個正三品的官職,但誰讓太子不受皇帝待見呢?禮部那幫官員見風使舵慣了,生怕引起皇帝的不快,就沒把張巒的官秩定得太高。

  反正按照規矩,二者中定任何一項都是合理且合法的,世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相信對本人來說也都可接受——白給的官誰不喜歡呢?

  朱見深略一沉吟,問道:“不知此人是何來歷?”

  到了這個時候,他這個皇帝才想稍微了解一下,自己的兒媳婦出身于什么家庭,其實這是之前他就該關心的事情,可他畢竟太“忙”了,壓根兒就沒那心思。

  覃昌恭敬回稟:“乃河間府生員,以鄉貢被舉薦入國子監,因而一家人恰巧都在京師,碰上了這場東宮選妃。其從兄張岐,曾做到過遼東巡撫,算是官宦世家吧!”

  “張來鳳嗎?有些印象……他的從弟居然做了朕的親家……有趣,有趣……呵呵……”

  朱見深笑著調侃了一句。

  覃昌聞言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沒想到,皇帝居然還記得十八年前就已經致仕的張岐,而且聽口氣,朱見深似乎也不太討厭這個叫張巒的監生。

  見覃昌發愣,朱見深催了一句:“繼續說吧,此人有什么本事,竟然成為鄉貢?”

  覃昌立即收拾心情,繼續稟報:“此人在河間府時,曾在地方上推行種藥防疫之法,防治對象乃每年都會流行且流毒甚廣、危害極其巨大的痘瘡時疫,聽說非常有效,為世人所推崇,進而被官府拔擢為鄉貢。

  “近來北直隸各州府廣泛推廣種痘法防治痘瘡,自去年冬天開始,京城也相繼開始種藥防疫,收效顯著。”

  覃昌當然不會只是隨隨便便跟皇帝說上兩句,他有自己的想法。

  身為內相,作為權力場上的直接競爭對手,他不想讓李孜省這個神棍日子太好過。…。。

  當隱約得知張巒跟李孜省有往來時,就想好了今天面對皇帝時的說辭,并不斷地試探朱見深的底線。

  朱見深果然中計,側過頭看向覃昌,有些詫異地問道:“此人竟還是杏林出身?他醫術究竟如何?”

  覃昌見皇帝微微皺眉,便感覺到自己這位主子大概是動心了,因為目前皇帝為了萬貴妃的病情,幾乎快到病急亂投醫的地步。

  覃昌小心翼翼地道:“先前陛下吩咐,讓奴婢去民間廣泛找尋名醫,以奴婢所查,除了這位聲名卓著的張監生外,還有一位出自徽州的名醫叫做汪機的,目前也滯留京城,且都參與了太醫院為京師周邊百姓種藥防疫的行動。”

  “是嗎?”朱見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出言質問,“先前你怎么不說?莫非還想欺瞞朕不成?”

  覃昌無奈地道:“從初一到現在,其實也沒過幾天,奴婢已經在盡心盡力查探,奈何身邊可用人手實在太少,搜集訊息的效率也就低了些。這不,剛獲得消息,就立即稟報陛下……一切請陛下定奪!”

  朱見深聞言起身,閉上眼,背負著雙手在殿內來回踱步,一時間并沒有就這件事。

  等待良久,覃昌見皇帝遲遲沒有表態,只得主動詢問:“要不要……把人請到宮里來,為娘娘……診治一番?”

  朱見深驀然睜開眼,複又回到御案前,坐下后一把將那份委命張巒為鴻臚寺卿的御旨拿到手上,仔細瀏覽一遍,又隨手放到一邊,抬頭瞄了下覃昌:“這兩天太醫院的人是怎么診斷的?”

  “回陛下。”

  覃昌不敢遮掩,老老實實回答,“太醫院的人說娘娘的病的確是日漸好轉,各種生命體征都在趨好,全不見病情加重的征兆。”

  “既然病情都有所好轉了,還有必要讓市井之人來到宮里,為萬侍瞧病?有那必要嗎?”朱見深到此時,似乎又對張巒和汪機這種民間郎中不放心了。

  覃昌隨即便想到,這大概是因為張巒如今已是東宮的預備老泰山,算是跟萬貴妃之間產生了一定利益糾葛,治病時或用心不良。

  此時把人叫到宮里來,當皇帝的既放心不下,又覺得情理上抹不開面子。

  把太子未來的岳丈叫到宮里邊給太子的后媽治病,太子會怎么想?

  朝中大臣又會怎么想?

  就算張巒全力出手挽救,不玩陰的,也難保不會有人趁機挑事。

  故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自安好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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