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甄知道杜笙不會拿他們開刷，想了想道：
“其實一開始，我們首先考慮的就是翻拍金老的劇，
但老鞠咨詢過，金鏞僅剩的、且適用今明兩年翻拍的只有《雪山飛狐》、《連城訣》、《神雕俠侶》三部……”
《雪山飛狐》三年前才翻拍，但反響一般，與前幾版一樣沒能爆火。
《連城訣》劇版翻拍在12年前，改編難度大，目前沒多少人敢碰。
《神雕俠侶》的翻拍權在張大胡子手上，他們沒撤，所以才瞄向溫瑞鞍系列。
“不！其實還有一部。”
杜笙卻神秘一笑，糾正道：
“而且我要是沒記錯，這部版權早就賣出，但由于缺乏投資，一直沒能籌備。”
鐘甄終于提起興趣，鞠玨亮忽然想起什么，脫口道：
“你說的是《倚天屠龍記》？”
杜笙也不打啞謎，微笑點頭：
“八年前，賴水凊導演翻版的那版收視高達26，讓馬竟濤，葉侗，周海郿幾位主演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
但賴導卻還不滿意，認為有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當時就放言會再翻拍一次。
他的確沒食言，前年以70萬港幣購買了版權，只是預算投資2000萬被難住了……”
鞠玨亮微微點頭，想了想：
“這的確是個機會，但我們沒把握說服他。”
賴水凊同樣是港圈的人，他自然接觸過。
對方除了有‘老戲新拍’的本事外，慧眼識珠的技能也不差。
就是脾氣很犟，聽不進勸。
找這位投資合作，誰主導誰還說不定呢。
“這可未必！”
杜笙玩味一笑：
“最近這位導演過得不太好，你們或許可以嘗試聯系看看。”
前段時間，他就讓王耀揚專門打探過相關消息。
賴水凊為了不讓人說吃老本，打著超越自己上一版的主意，一切都按最嚴格的標準籌備。
結果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起步就得2000萬，瞬間嚇退不少資方。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制約因素。
那就是香江無線臺去年已經翻拍《倚天》，不僅提前上映，收視十分不俗。
這么近的時間段，注定撞期，繼續投拍能回本？
而且，無線臺大概率還會賣到內地播出。
觀眾看一部就夠膩了，這怎么競爭？
所以，最近賴水凊愁得頭發都白了。
而前世中，這位大導最終不得不低頭，找兩岸三地合拍，自覺交出了主導權。
鐘甄沉吟一下，對著鞠玨亮道：
“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可以嘗試聯系看看。”
眾耀影業這幾年投拍十多部劇，能賺錢的幾乎過半是金鏞劇。
可以說，她對金鏞劇情有獨鐘也不為過。
至于與無線臺撞期？
其實問題并不大。
一來內地觀眾足夠大。
二來除非無線臺那版放在泱視播出，否則相撞概率微乎其微。
因為地方臺還存在壁壘，受眾都是各府各轄地，所以才會有購買二播、三播的情況。
此外，讓鐘甄有些意外的是，杜笙居然比她們更關注業內作品動態。
而這些，根本就不是普通演員會做的。
甚至很多導演都不曾考慮。
這年輕人，的確不能用常理度之。
想到這，她眼神泛起一絲怪異，問道；
“你這么積極推薦這部劇，不會是打主演的主意吧？”
“我倒是想，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杜笙聳聳肩，平靜一笑道：
“之所以提起，除了大家算聊得來，其實的確有一點小心思。”
他對《倚天》的確有想法。
不提這部劇爆火與影響深遠等問題，單單那兩位女主就值得他古道熱腸……
但現在咖位不夠，說了也沒人信，干脆等《女神龍》與《大塊頭》上映再說。
那時候，應該有幾分競爭可能。
而按照目前情況，賴水凊那邊肯定還要掙扎一番，眾耀跟對方接觸也要時間。
到時倘若咖位還不夠，那就投資來湊。
“與投資有關？”
鐘甄隱約猜出什么，試探問道：
“只要比例可以，伱愿意加入眾耀？”
杜笙見鞠玨亮也看過來，笑笑不答反問：
“兩位應該聽說過我投資兼拍的那部劇吧？”
鐘甄一怔，隨即似笑非笑道：
“這么說，是上映渠道問題了？”
她鐘家就是做錄像帶發行起家，對各方面渠道可謂門兒清。
一個三無小劇組想要發行，制片人還是跨界來的半桶水，自然是千難萬難。
說起來，《女神龍》這部劇當時也找過鐘甄拉投資，
她對于大女主這一新穎設定頗感興趣，也動了投資的想法。
反正只是幾百萬，上一部劇賺的都不止這點。
可惜還是因女主問題而告吹，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鐘總不愧慧眼金睛，這種事的確瞞不過你。”
杜笙為了發行，不介意吹捧兩句，話鋒一轉道：
“也承蒙你兩次邀請，我若再婉拒就有點不知趣了。
要不這樣，我們以此打個賭如何？”
正在翻看劇本思考怎么改的鞠玨亮，不由自主停下動作。
就連一直波瀾不輕的鐘甄，這會兒也浮起幾分興趣，笑道：
“說說看，你想怎么個賭法？”
她知道眼前這年輕人很有主見，不會輕易給出承諾。
此刻突然有這么大轉變，要么信心十足，要么變相要足好處。
不管是哪一樣，鐘甄都歡迎暢聊。
做人就如同做生意，不怕你討價還加，就怕你一文不值或軟硬不吃。
說起來，她對杜笙的確比上一次更看重。
甚至連他加盟后的‘動作明星’發展方向，都做了初步規劃。
只等對方點頭。
現在既然松了口，那一切都好說。
“很簡單，鞠導這會兒不是正在跟南方電視臺接觸嗎？”
杜笙知道富婆動心了，不動聲色道：
“以你們的人脈關系，將《雪花女神龍》推薦上去不難吧。
不管是珠江臺、南方電視臺、廣府衛視任意一個晚間檔播出都行，
要是收視率破不了4，我隨時成眾耀一員。
要是僥幸破了，我便以工作室形式合資拍攝……”
鐘甄與鞠玨亮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
是的，很詫異！
這么簡單的條件？
這是豁出去了？
收視破4啊！
可不是說說這么輕巧。
去年全國上映的地方劇，一百部里超過九成都無法破4。
就連張大胡子各種炒作的《天龍》，也是前段時間才破5。
可想而知，一部無大投資、無名氣、無大牌的小劇想要打破這個壁壘有多難！
更別說，只是晚間檔而已。
可沒指定是黃金檔！
要不是鞠玨亮知道這小子滑不溜秋，都快懷疑其是不是想找個借口倒貼進來泡老總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
想歸想，鞠玨亮也不愿放走這種得力人馬，直截了當道：
“這邊跟廣府電視臺關系還算不錯，只要劇的質量過得去，問題應該不大。”
鐘甄念頭一轉，也沒想到對方為何如此自信，緩緩點頭：
“我二叔就在那邊新聞出版署，讓他幫打聲招呼也就一句話的事。”
新聞出版署的含金量，懂的都懂。
杜笙稍稍舒了口氣，笑道：
“那就一言為定了。”
前世《女神龍》在晚上10點播出，都能破5，別說這里還有機會排進黃金檔。
至于對方會不會故意讓電視臺使絆子？
先不說電視臺領導會不會自損聲譽聽你指使。
為了一個小卒子，眾耀花費這么大心機力氣，這是何等看得起？
那已經不是當一哥看待，而是當大爺招待，他簽進去又何妨。
這天晚上，杜笙正在給《女神龍》錄制小樣，好消息就傳了回來。
“阿笙，成了！”
打電話來的是李樂達，聲音略帶興奮：
“珠江臺制片主任挺看好這部劇，暫定排期一個月后，接晚上10點檔……”
想要將劇推廣出去，拿母帶去奔走作介紹這些，自然得李樂達這位制片人來做。
不然，這真是水得太離譜了。
杜笙按捺住心中槽意，想了想道：
“那就加緊處理完收尾，就按粵語版首播來做，這邊片頭曲已經錄完，晚點……”
珠江臺的確不錯。
算是廣府前三收視的電視臺，何況是晚間檔。
估計經他提議修改過的《女神龍》，內容、設定等各方面都上了檔次，入了那位主任法眼。
要是擱在前世，這部劇在東南衛視首播撲街后，在廣府幾大電視臺手里推來推去，轉了幾圈也找不到買家，才被珠江臺以極低價格收購。
現在‘物歸原主’，且還是首播！
盡管賣出的價格不算高，但只要播出效果不錯，以后賺錢機會多的是。
至于跟眾耀對賭問題？
杜笙記得前世這部劇在珠江臺播出就一度破5，這次各方面都優渥不少，所以他壓根就沒擔心。
此外，還有半個好消息是：
眾耀影業還真聽進去，開始與賴水凊溝通合拍事宜。
之所以算半個，是因為雙方榷商與磨合不知道要多久。
事關利益，估計一時片刻沒能籌備。
不過這對杜笙來說，也算利好。
因為他的咖位提升，需要時間發酵。
而這段時間，足以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