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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金人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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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元鐵騎的摧枯拉朽之勢下,金軍精銳盡失,敗局已定,劉慧娘與張俊又統率精銳預備隊,猶如猛虎下山,直撲金軍。

  金兀術茫然無措,他自問已傾盡全力,何以至此?

  莫非是對手太過強大,或是自己輕敵?

  為了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于既倒,為了報報奪妻之仇、殺兄滅族之恨,金兀術真的將一切的一切都考慮進去了,也都做了充足的應對之策。

  按說,他金兀術應該可以力挽狂瀾,再造大金才是。

  然而,命運似乎并不眷顧他。

  戰場上,血染山河,從烈日當空至夕陽西下,大元軍以慘痛的代價換取了輝煌的勝利,斬首金軍三十余萬,俘虜二十余萬,更兼三萬高麗軍主動歸降。

  大元軍雖勝,可岳飛卻無暇沉浸于喜悅,他深知戰機稍縱即逝,即刻派遣戰損較輕的張俊領后軍追擊,目標直指金國心臟——上京城,誓要活捉金國皇帝完顏亶,以獻江鴻飛。

  張俊深知此行意義重大,不僅關乎大元帝國的榮耀,更是自己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他強忍疲憊,迅速集結六七萬大軍,如影隨形地追擊金兀術殘部,誓要將其徹底擊潰。

  被困在山上的金兀術等人不得不奪路而逃,如喪家之犬,倉皇逃竄。他們想要返回上京城中,然后帶上他們的家眷連夜西逃……

  而大元軍則步步緊逼,戰鼓聲聲,響徹云霄,預示著金國末日的臨近。

  金上京會寧府,其歷史淵源可追溯至遼朝的都城——遼上京臨潢府,世人亦稱其為西樓。

  然而,鮮為人知的是,最初的金上京并未選址于此。

  當初完顏阿骨打,這位金國的奠基者,揮劍創立金國時,他選擇了阿什河左岸的廣袤之地作為新王朝的根基,賦予了它上京城的榮耀之名。

  但那時的上京,不過是一片未經雕琢的荒野,女真族人散落其間,既無城墻之固,亦無宮殿之輝,完顏阿骨打與朝中重臣皆棲身于蒼茫草原之上。

  在這片未開化的土地上,金國的初創者們忙于鞏固政權,四處征戰,無暇顧及都城的建設。

  那時的金上京,僅是一系列以“皇帝寨”、“國相寨”命名的簡易居住區,其規模與繁華,皆遠未成型。

  歲月流轉,金朝的政治與軍事實力逐漸壯大,至完顏阿骨打晚年,金上京的面貌方顯一絲變化。

  歷經八載春秋,金人終于將昔日的草莽之地規劃為會寧府,正式確立為金國的上京。

  此番蛻變,雖稱不上翻天覆地,卻也標志著金上京從簡單的居住區向真正意義上的都城邁進。

  此時的金上京,以木柵為圍,形成一座座緊密相連的寨子,既保留了女真族的傳統風貌,又初具都城的雛形。

  如果繼續按照歷史發展,當完顏吳乞買接過皇權的接力棒,金朝的疆域進一步擴張,大遼王朝與趙宋王朝相繼覆滅,金朝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軍事與政治巔峰。

  而經濟的繁榮與文化的昌盛,為金上京的建設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金人才會在他們當時所謂的上京會寧府上建立真正的金上京。

  然而,歷史的軌跡因江鴻飛的橫空出世而悄然改變。他的出現如同一道閃電,割裂了金朝對大遼王朝乃至趙宋王朝的完全征服之夢。

  金人雖吞并了遼國的大部分領土,卻未能觸及趙宋王朝的疆土,這直接影響了金朝建立自身獨立都城的經濟基礎。

  面對現實,完顏吳乞買不得不做出妥協,他率領金國貴族遷往遼上京臨潢府,并賦予其新的名字——金上京會寧府,以此作為金朝的新都城。

  也就是說,金朝與遼朝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都城的共享。

  金上京會寧府,這座位于群山環抱之中的盆地之城,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

  沙河蜿蜒穿城而過,帶來了充沛的水源,滋養了廣袤的草場與茂密的蘆葦,使得此地被契丹人親切地稱為葦甸。

  作為游牧民族的契丹人,他們對這片土地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因此選擇了這里作為建都的理想之地。

  耶律阿保機更是以金齪箭射向此地,預示著龍眉宮的誕生,這座宮殿不僅是他的居所,更是遼朝上京最早的建筑瑰寶。

  隨著時間的推移,龍眉宮周圍逐漸修筑起堅固的城墻,遼人稱之為皇都。

  而這一切的規劃與建設,都離不開薊州漢族官僚康默記的智慧與貢獻。他深諳契丹人的習俗與文化,巧妙地將上京城劃分為皇城與漢城兩大區域,皇城位于北方,象征著皇權的至高無上;漢城則坐落于南方,是平民百姓的居住之地,兩者以一道城墻相隔,卻又緊密相連。

  皇城之內,街道縱橫交錯,建筑物鱗次櫛比。

  皇帝所居的大內位于皇城正中,威嚴而莊重;而大內之南,則是百官衙署、作坊與寺院的聚集地,它們共同構成了皇城的核心區域。

  此外,皇城東南角還設有臨潢府與臨潢縣;西南角則為國子監、長泰縣、崇孝寺以及孔子廟的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這里的孔子像身著胡人服飾,也就是左衽。

  漢城之內,雖然城防不如皇城堅固,但卻充滿了市井的喧囂與繁華。

  平民百姓在這里安居樂業,而中亞與西亞的商人們更是紛紛踏至,將遠方的貨物帶到了這座草原絲綢之路的終點。

  回鶻商人尤為活躍,他們帶來的中亞、西亞特產與中原地區的茶酒、糧食、鹽鐵、絲綢、瓷器等商品在這里交匯融合,促進了金朝與周邊地區的經濟交流與繁榮。

  同時,大量漢人的涌入也為金朝帶來了新的活力與機遇,他們不僅帶來了豐富的商品與技術,更促進了金朝與中原地區的文化融合與互動。

  因此,上京城成為草原絲綢之路上的璀璨明珠。

  而其國際繁華的象征,使它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其輝煌甚至曾讓中亞、西亞乃至東歐誤以為契丹即是中國。

  金人接手遼上京,更名金上京,卻幾乎全盤承繼了其輝煌遺澤。

  然而,如今大元帝國的鐵蹄踏破了這份寧靜,金上京在戰火與圍困中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光輝。它將不再是絲綢之路的輝煌終點,國際舞臺上的耀眼都市,也不再是盛世之中的主角。

  金軍在決戰中敗給大元軍,大元鐵騎正在向著金上京狂奔而來的消息不脛而走,金上京周邊的防線仿佛晨霧般迅速消散。

  一夜之間,曾經堅不可摧的金國守軍紛紛撤離,如鳥獸散,自四面八方逃離,只留下金兀術率領的殘兵敗將,在廣闊的東北平原上倉皇奔逃,而他們身后就是孤獨矗立的上京城。

  在這緊要關頭,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作為金國的核心,他們并未置身事外,而是密切注視著戰局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當探馬急報金兀術戰敗的消息傳來,這對父子立即意識到,金國的命運已懸于一線。

  他們緊急召集宰相們的會議,氣氛凝重而緊迫,議題直指核心:金兀術已敗,上京城岌岌可危,大金國何去何從?

  殿內,金臣們面面相覷,恐懼與無助交織在他們的臉上。唯有右丞相韓企先,挺身而出,以沉穩的語調提出見解:“陛下,當前形勢,宜以和為貴,審時度勢,罷兵息戰。”

  他深入分析,指出連年戰爭已使金國元氣大傷,經濟凋敝,軍力衰竭,尤其是金兀術的敗績,更是將金國的虛弱暴露無遺。因此,唯有求和,方能暫保金國安寧。

  韓企先進一步建議,派遣使節前往大元帝國,表達金國求和的誠意,并推薦了幾位原屬完顏宗磐、完顏宗雋及完顏昌麾下的忠誠大臣,以他們的威望與經驗,或許能在大元帝國面前爭取到一絲轉機。同時,他也含蓄地指出,金兀術的激進政策是導致今日困境的根源,若非他擅自誅殺主和派大臣,金國或許不必走到這一步。

  然而,韓企先的求和之論并未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宇文虛中站了出來,他聲音激昂,主張應利用上京城尚存的兵力與物資,堅守城池,而非輕易言和。

  他強調,金國尚有數萬精銳,糧草充足,兵甲精良,完全有能力與大元軍一戰。

  更言及,若輕易求和,恐重蹈趙宋王朝與高麗王朝之覆轍,金國的皇室和宗室將難逃厄運。

  宇文虛中還表示,若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決心再戰,他愿親自領軍,誓死守衛上京城。

  面對兩位重臣的截然不同觀點,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陷入了深思。

  最終,他們做出了一個折中的決定:一方面,派遣韓企先作為議和大使,前往大元帝國,嘗試尋求和平解決之道;另一方面,則由宇文虛中與完顏宗強共同組織軍隊,加強上京城的防御,以防萬一。

  然而,這并非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的真正意圖。

  他們心中最理想的出路,其實是向西逃亡。

  遼西之地,雖非樂土,卻是當前形勢下唯一可行的避風港。

  而金國與草原諸部雖有舊怨,但面對大元帝國的威脅,這些恩怨似乎已變得微不足道。

  關鍵,東、北、南三面皆無路可走,唯有向西,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早已暗中籌備逃亡之事,衣食住行無一不備,只待時機成熟,便可立即動身。

  這個絕密計劃,除了少數親信與重臣外,無人知曉。

  次日,早朝的鐘聲依舊悠揚,完顏亶強作鎮定,宣布將御駕親征,以鼓舞士氣。

  然而,這不過是一場空洞的戲碼,金朝臣民皆心知肚明,無人當真。他們知道,上京城中的那點兵力,根本不足以與大元軍抗衡。

  就在完顏亶宣布親征的同時,金國的逃亡計劃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宇文虛中被緊急任命為上京留守,承擔起了守衛城池的重任。

  這看似是對他的信任與重用,實則是一種犧牲與舍棄。

  而韓企先則將帶著求和的使命踏上前往大元帝國的路途。

  宇文虛中接令后,沒有絲毫猶豫與怨言,他堅定地表示:“臣在,上京城便在;上京城若不幸失守,臣絕不茍活!”

  這份忠誠與決絕,讓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深感欣慰與愧疚。

  但成大事之人,又怎么可能婦人之仁?他們鼓勵宇文虛中一番,又升宇文虛中為太傅,以示嘉獎,和安宇文虛中的心。

  倒是當韓企先獲悉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欲攜金國皇族遁逃的消息時,他臉色驟變,急切勸諫:“陛下與太師此舉,恐將令先祖浴血奮戰所創大金國毀于一旦,望三思!”

  韓企先的話語,字字千鈞,回蕩在空曠的殿堂之中,猶如寒風穿透窗欞,讓人心生寒意。他目光如炬,直視著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全是痛心疾首。

  完顏宗干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他緩緩轉身,目光與韓企先交匯,似乎在衡量著這忠言的分量。

  隨后,完顏宗干說:“韓相公忠心可鑒,然時局動蕩,我金國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此實屬無奈之舉,意在保存實力,待他日東山再起。”

  完顏亶站在一旁,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憂慮與不甘,他輕聲補充道:“太師所言極是,此舉或有損國體,然若能忍一時之辱,換得金國千秋萬代,亦是值得的。”

  韓企先繼續據理力爭道:“陛下與太師所慮,臣自然明白。但遁逃非長久之計,且易失民心。何不集思廣益,共謀良策,或可化險為夷?”

  見韓企先還是冥頑不靈,完顏亶呵斥道:“朕意已決,韓愛卿聽命便是。”

  韓企先有些急了,進而口不擇言:“陛下及太師若是走出這一步,我女真先輩付出無數代價才建立的大金國可就三世而終矣,望陛下及太師三思而后行!”

  韓企先此言一出,完顏父子怒不可遏,幾欲立斬韓企先。

  千鈞一發之際,宇文虛中挺身而出,力陳此時殺戮重臣將引發的動蕩,終使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怒氣稍平,未行極端。

  隨后,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將調兵之權賦予宇文虛中,托其守護上京,而他們則踏上求援之路,誓要集百萬雄師,殺回來救援上京城。

  宇文虛中緊握虎符,向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深鞠三躬以表決心,隨后攜韓企先毅然離去,背影堅定決絕。

  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完顏宗干與完顏亶心中五味雜陳,卻也知時間緊迫,必須即刻啟程,帶領皇族與宗室逃離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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