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來接我！”
“你不是陪你的劉姐姐嗎？”
“人走了，我沒車！”
“你個傻逼！”羅青峰大樂。
大姐王曼麗開車帶著幾個妹妹走了，十幾分鐘后羅青峰停車，看到的是王瀟兄弟三個站在路邊瑟瑟發抖。
王瀟一個箭步就沖上去坐了副駕駛，“媽的好冷。”
“你是被姐姐拋棄了所以冷吧。”
“你懂個屁！”王瀟懶得跟他講。
一家老京城羊蝎子，王瀟推開包廂的門，揮手跟黃博和小歐打招呼。
吃了幾口熱乎的，王瀟這才緩過來，“黃博，你怎么打算的？”
“不是，兄弟，你就這么看貶我？”黃博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了，這句話他憋心里好久了。
“這話讓你說的，那你為什么不考中戲。”王瀟端起酒杯示意了下，一口悶了。
“中戲出路太窄了，頭兩年還不讓出來拍戲啊。”黃博也干了一杯。
“兄弟，你看你，什么都明白，還問我。”王瀟樂了。
“不甘心啊。”黃博嘆了口氣。
有些話不用說明白，都說中戲出演員，北電出導演，那志在演員的為什么不考中戲？
因為北電出導演啊！
人脈才是第一考量。
“北電又不是只有表演系，為什么要一棵樹上吊死呢，迂回一下嘛，攝影學院、表演學院、聲音學院，隨便選擇，到時候你要去蹭課學校又不會阻攔。”
“也只能這樣了。”黃博又嘆了口氣，“兄弟北電畢業？”
王瀟看向羅青峰，“伱沒告訴他。”
“我像你一樣大嘴巴？”羅青峰撇嘴。
“切，我央音大四。”
“啊？”黃博楞了下，“你這么熟悉北電，我還以為你跟羅哥一樣北電畢業的呢。”
“未來，讀研會選擇北電。”
“你這規劃，真的很清晰。”黃博又又嘆了口氣。
“你也可以啊，看你選擇了。”王瀟撇了眼羅青峰。
老羅好的是嘴嚴實，做事穩重，一板一眼，什么事情交代給他絕對不會出錯，即便完不成也會早早給你說清楚。
壞處也是太穩重，很多時候難免拖拉，不夠干脆果決。
“怎么說？”黃博等了這么久，等的就是這句話，暗暗松了一口氣。
“羅哥家長輩都是圈里人，他北電文學系畢業，自己弄個經紀公司也簽約了幾個藝人，但我從導演的角度看，沒任何培養價值，所以就想著幫他找幾個藝人。”王瀟放下筷子看著黃博，“我這人說話干脆，不喜歡瞞著掖著。”
“我之前在黔省拍戲，尋槍，表面上是陸釧導演，實際上是姜聞，我和陸釧互相看不上眼，沖突不斷。”
黃博眼神一凝，“黑洞？管唬？”
王瀟手指黃博看向羅青峰，“看看這腦子，再看看你簽約的那個什么趙薪。”
羅青峰點點頭，人情世故上確實沒什么可比性。
“我這人大度，但不代表誰都大度，所以我肯定要調查一下陸釧，所以發現了你。”
黃博：懂了，你小心眼。
無妄之災！
“你那什么眼神！”王瀟盯著黃博，“我跟管唬又不認識，瘋了找他麻煩，更別說連累你了，是看中你的特質。”
“你當管唬為什么找你演上車，走吧，高虎沒那么大面子，是因為你丑的有特點。”
黃博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是覺得你未來有機會能紅，所以才特意來這里找你。”
黃博嘴里說著“謝謝”，還舉杯示意，但心里根本不信。
王瀟舉杯笑著說道：“心里再怎么不信，這嘴里臉上都表現的跟真的要謝謝我一樣，這是什么，這就是演技，這就是信念感！”
“沒有，沒有，我是……”黃博說到這里也說不下去了，跟著大笑起來。
“真是奔著你來的。”羅青峰笑著解釋了下原委，年前在黔省就定下來了。
“臥槽，真的假的！”黃博這下真的激動了，眼圈一時間都有點泛紅，嘴唇哆哆嗦嗦的。
從高中畢業開始，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除了小歐，沒人這么認可他過！
小歐都可能是沉默成本太高……但眼前這倆人肯定不是。
“當然是真的。”王瀟舉杯跟黃博碰了下，“為了給老羅找藝人是一方面，為了我自己未來拍戲有班底是一方面。”
忽悠嘛，那就可勁吹，當然，要找到能背書的，后世那些拉項目的都這么干。
王瀟前世可沒少被人忽悠。
“我在尋槍里就幾分鐘角色，剩下的時間都是在跟姜聞學習。”
“陸釧什么的都能拍電影？”
“他有那個能力嗎？”
“他有！”
“所以，我特么當然更有了！”
“拍電影，能力是一方面，有沒有血脈傳承是另一方面，我把姜聞請來往這里一坐，你就說能不能拍吧！”
這話黃博、羅青峰不信，但姜聞愿意帶著王瀟在身邊學習，他們不能不信。
“導演看演員和別人看演員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導演考慮的是角色適配度，然后才是演技，看到你拍上車·走吧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是我需要的。”
“你知道你適合什么戲路嗎？”
黃博搖頭。
“這就是不清楚自己定位的壞處，你肯定聽過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這實際上說的是有效演出和無效演出，有效演出，角色小不怕，有記憶點，能被觀眾記住就行。”
“很典型的一個，去年誰說我不在乎里。”
“我抽出他褲衩里的猴皮筋做個彈弓打你家玻璃！”黃博、小歐、羅青峰，包括旁邊王家幾個兄弟，異口同聲。
說罷，一桌人爆笑起來，這段太逗了。
“王勁松，這就是有效演出。”等大家笑夠了，王瀟才說道：“這戲了大牌王智文，馮工，都是國民度很高的演員，反而一部電影記憶最深刻的卻是氣殼。”
“啊對，你不說還真忘記有王智文了。”羅青峰點點頭。
“你的形象就確定了，你要么拍喜劇，要么拍文藝片，其他侏儒都市、偶像、愛情、古裝什么的，都不適合你。”
黃博越聽眼神越亮，他到底是在圈里混了幾年了，王瀟一提他就有種恍然的感覺，文藝片還真是丑男加美女，喜劇片里，太帥了同樣不行。
十年了！
他媽的！
自己這十年是怎么過的！
他媽的！
終于找到出路了！
這些東西帶他入圈的高虎看不懂的，至于管唬，沒啥關系，人家即便看出來也不會說。
這就是一層窗戶紙，可沒人捅破你就怎么也看不穿！
沒想到，今天終于碰到伯樂了！
這有沒有專業人士給做事業規劃那完全是不一樣的！
現在黃博就覺得，自己找到了目標，前途一片光明。
“王哥，這些話你不說我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或者即便知道也不知道要過多少年，受多少挫折，感謝的話就不說了，我敬你一杯，不，三杯！”說罷，黃博一飲而盡。
“客氣，客氣。”王瀟也端起酒杯陪著。
小歐在旁邊又給倒上，一連干三杯，黃博又扭頭看向羅青峰，“羅哥，以后小弟這100多斤就交給你了，拜托了。”
“我先干為敬！”
一仰脖，又是一杯。
羅青峰回敬，這酒桌上的氣氛一下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