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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詭術、血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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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罡殺機激發,神鼓威力得以彰顯。

  雷為陰陽變,是天下一切陰物、妖魅、邪祟克星,所以雷法也是玄門之中最強法門。

  羅明子從小修道,乃執法堂精銳,但即便他也才初步學會掌心雷,威力只可震散氣機。

  李衍使用此法,自然非常勉強。

  縱使借助法器,也是傷人傷己。

  “吽!”

  鼓聲化作雷聲轟鳴,李衍只覺腦中嗡嗡作響,兩眼一片白芒,差點暈過去。

  他身子晃了晃,血腥味便自喉頭涌上。

  好家伙!

  李衍暗自心驚,連忙用大羅法身恢復。

  此法威力驚人,反噬也更超出他想象。

  只是一擊,竟已受了內傷。

  好在這聲雷鼓,也將大部分陰物震散。

  祠堂眾人,也被震得頭暈目眩。

  沙里飛捂著耳朵,齜牙咧嘴,剛想說話,卻瞅見旁邊岳疤瘌有些不對。

  他好似中風一般,臉上肌肉不斷抽搐,配合那張兇惡面龐,顯得極其猙獰。

  “老岳,你…”

  沙里飛剛要詢問,卻見岳疤瘌的眼神陡然變化,之前呆滯,現在卻充滿怨毒與癲狂。

  岳疤瘌忽然抽出腰間匕首,縱身而起,刺向李衍后背。

  李衍剛驅動神鼓,神魂震蕩,此刻神通還沒恢復,自然沒察覺到身后襲擊。

  “小心!”

  沙里飛卻是眼疾手快,一下將岳疤瘌撲倒,握著其持刀的手腕,在地上猛然一磕,甩掉匕首。

  “老岳中邪了,快幫我摁住他!”沙里飛死死摁著岳疤瘌,一聲大吼。

  他可不是傻子。

  岳疤瘌雖長相兇狠,卻是個顧家的老實漢子,對李衍更是尊敬的很,豈會動殺心。

  唯一的可能,便是中了招。

  然而,話音未落,沙里飛就只覺岳疤瘌身上傳來一股巨力,竟差點將他掀翻。

  好在其他杠夫也警覺,聞言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將岳疤瘌摁住。

  即便如此,眾人也是臉紅脖子粗。

  這岳疤瘌的力氣,不知為何憑空漲了不少,幾人感覺就像摁著一頭猛獸,隨時有可能掙脫。

  “不可能啊…”

  王道玄也是面色驟變,看了看地上毫無動靜的五谷,還有柱子上的符箓,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雖不明白原因,但他還是再次取出一張驅邪符,捏訣掐印,啟動符箓,準備貼在岳疤瘌額頭。

  符箓這種東西,大部分都是一次性,除非那種自成局勢的寶符,一旦貼上,就不能妄動。

  所以,他只能再消耗一張。

  羅明子送的驅邪符,乃是正兒八經太玄正教符師書寫,在祖師法壇前敕筆、敕墨、結煞、入諱,完了還要香火供奉。

  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張。

  王道玄雖說心疼,但現在也顧不上。

  然而還沒等他動手,躺在地上的岳疤瘌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眾人剛松口氣,卻見摁著岳疤瘌的另一名杠夫,同樣開始顫抖,眼神也變得兇狠。

  他一把拎起地上掉落的匕首,直接向昏迷的岳疤瘌胸口刺下。

  還沒刺中,就被李衍一腳踹開。

  那杠夫在地上滾了兩圈,順勢站起,不再急著動手,而是直愣愣看著眾人。

  火光下,帶著一絲詭異笑容。

  尤其是其雙腳,竟是踮著腳尖站立,踩在那些避邪的五谷之上,毫無反應。

  沙里飛咽了口唾沫,“道爺,這啥妖魔鬼怪?”

  “不是陰物,是生魂。”

  王道玄死死盯著對方,沉聲道:“有術士生魂離體,附身殺人。”

  “道友,你到底什么人?”

  那杠夫卻沒理會王道玄詢問,而是眼睛不正常地轉了一圈,忽然扭頭,看到了祠堂內棺材,還有供桌上吳老四的臨時牌位。

  他臉上肌肉抽搐,頓時怒喝道:“吳老四死了?他怎么敢死,他憑什么敢死!”

  說話顛三倒四,眼神也越發癲狂,似野獸般喘著粗氣,“勾牒呢,勾牒呢,他把勾牒藏哪兒了?”

  “你找這東西?”

  李衍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正是陰司勾牒。

  他此刻神通已經恢復,能清楚的聞到,杠夫身上多了一股味道,但有點奇怪。

  似生魂,卻帶著腐尸陰冷。

  他心中已有猜測,這人多半就是當初來找吳老四的術士之一,沒想到對方如此有耐心,竟等了這么多年。

  勾牒這東西,難道另有玄機?

  果然,拿出東西后,那人呼吸就變得急促,死死盯著勾牒,眼中既有畏懼,又有渴望。

  他忽然抬起匕首,直接抵在自己喉頭,喘著粗氣顫聲道:“把它給我,快,否則這里的人都要死!”

  李衍眼睛微瞇,升起一股火氣。

  此事某種程度上,也算他理虧在先。畢竟吳老四的囑托,是將勾牒放回師門祖壇,北陰酆都大帝神像供桌前。

  然而,他卻誤打誤撞成為活陰差。

  想著對方很可能是吳老四同門,因為誤會才出手偷襲,所以李衍取出勾牒,想說明此事。

  沒曾想,對方竟用人命威脅。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雖心中殺意已起,但面對這詭異手段,李衍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交出勾牒。

  “等等!”

  見李衍要將勾蝶拋向他,被附身的杠夫似乎嚇了一跳,慌忙怒吼道:“別耍樣,扔到地下!”

  李衍心中一動,有了計較。

  活陰差到底怎么回事,他到現在還一知半解,但有件事,吳老四當時卻隱約提過。

  他們要抓的犯人,種類繁多,意外還陽者、為惡一方的厲鬼、施展邪術的活死人…有些實力極其強悍。

  吳老四道行兩重樓,雖說也算不凡,但跟這些犯人比起來,明顯不夠看。

  所以他說過,勾魂之時只需打出勾牒,就能令對方直接沉入幽冥。

  難不成,眼前這家伙也是囚犯…

  但對方盯著自己,若有異動,恐怕會立刻出手害人。

  想到這兒,李衍緩緩蹲下,將勾牒放在地下,一腳踢了過去。

  他這一踢,卻是用了巧勁。

  嘩啦啦!

  勾牒在地上滾動,恰好從沙里飛旁邊經過,在其前方不遠處停下。

  而此刻的沙里飛,正背對李衍。

  李衍相信,作為老江湖,對面術士話中所露破綻,沙里飛肯定能發現。

  當時吳老四談往事,他也在場。

  就是不知,能否猜中自己用意。

  隨著勾牒停下,那被附身的杠夫視線也隨之下移,呼吸急促,眼中帶著渴望與畏懼。

  甚至,還有些癲狂和茫然。

  李衍眼中精芒一閃。

  他能肯定,這家伙精神狀態有問題!

  果然,其被勾牒吸引,竟忘了所處環境,緩緩蹲下仔細查看。

  但很快,他就面色大變,低吼道:“怎么回事,沒了,被人搶先了…

  “是方師弟,不對,我明明已經宰了他…”

  “去伱媽的!”

  就在這時,沙里飛眼神驟變,一聲怒罵的同時,上前一步,撿起地上勾牒,直接拍在那杠夫額頭。

  這一下,好似雷擊。

  被附身的杠夫,直接仰面倒地。

  “吼!”

  他渾身顫抖,發出野獸般絕望嘶吼,但那勾牒此刻,卻如同定身符一般,讓他難以動彈。

  而沙里飛幾人也同時上前,將他死死摁住。

  “嘶!”

  沙里飛倒抽一口涼氣,罵道:“這小子做了什么,怎么身上冷得和冰塊一樣?”

  “是勾牒!”

  李衍也快向前,面色凝重。

  他能聞到,那勾牒在接觸對方的瞬間,忽然有了變化,似乎有一種無形力量溢散,將對方直接困住。

  但這種味道,只是一瞬。

  隨后,便什么也聞不到。

  這種情況,像極了吳老四死時情形。

  神通并非萬能,若道行不足,有些等級更高的力量,低級的神通,便無法察覺。

  這種力量,或許就是來自陰司!

  當然,現在也顧不上多想,關鍵是要怎么破了這家伙的術法。

  “道長,可有辦法?”李衍連忙詢問。

  王道玄愁眉不展,微微搖頭。

  而此時,那被附身的杠夫聽到二人談話,先是錯愕,隨后便是狂喜,“哈哈哈…你不會用,你不會用!真是笑話。”

  此時說話的聲音,已完全變了一人,沙啞中帶著陰狠,“識相點,趕快放了我,這勾牒只能困我一炷香,到時你們只會死得更慘。”

  李衍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聲音卻和緩許多,“這位前輩,我們只是受人之托,送棺回鄉,對你和吳老四的恩怨,完全不知啊。”

  沙里飛也點頭道:“就是,有什么事都能商量么,這玩意兒對你是寶,對我們可是麻煩,你說這咋鬧得…”

  附身的術士似乎也冷靜下來,身子不能動,眼珠卻瞥向了李衍,“你成了活陰差?”

  見李衍點頭,他眼中再次涌上憤怒,“陰司都是瞎了狗眼,先是吳老四,隨后又是你這什么都不懂的蠢貨,我們不服!”

  “不服有什么用。”

  沙里飛陰陽怪氣道:“人家陰司的大人,就是看不上你,拿了勾牒也沒用啊。”

  這一下,似乎觸及了術士心中疤痕,怒吼道:“你懂個屁,只要活陰差犯了禁忌,就難逃一死,勾牒也會換主!”

  “哼,吳老四那蠢材,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那好友還陽化厲鬼的法子,都是我們傳授…”

  “即便這次躲過,下一次就找他兒子…”

  原來如此,李衍心中殺意更甚。

  沙里飛也大呼小叫道:“你這人真是下作,連同門都暗中捅刀子。”

  “同門?哈哈哈…”

  那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什么都比他強,憑什么是這最蠢的人被選中。”

  李衍忽然開口道:“你在撒謊,既是同門,為何有冷壇游師指引我,你們一脈的香火早斷了。”

  “什么?!”

  那人眉頭一皺,“你放屁,我還活著,小師妹還守著壇場呢,哪來的冷壇游師…”

  這么一說,李衍也有些懵逼…

  就在他們與術士糾纏時,守在村外的趙魁等人,卻是越等越不耐煩。

  村里陰物聚集,他們根本感受不到。

  “咦,怪了,大半夜怎么還敲鼓?”

  “捕頭,我見過,神漢就經常敲鼓驅邪。”

  “什么神漢,分明是秦漢戰鼓!”

  “都特么給老子閉嘴!”

  “鼓怎么又停了?”

  “那邊也沒信號,捕頭,不會出事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趙魁眼中也是陰晴不定,隨后一咬牙,“魯先生那邊怕是沒弄成,點子已經驚動,萬一跑了,咱們都要倒霉。”

  “兄弟們,跟我進村!”

  一聲令下,捕快們頓時點起火把。

  這便是他們約定的信號,其他幾路人馬,也紛紛點起火把,從不同方向沖入吳家溝。

  與此同時,正好李衍也問出冷壇游師和這法脈無關,雖心中有百般疑惑,但此時也顧不上多問,沉聲道:“有人來了,數量不少,抄家伙!”

  眾人紛紛拿起武器,看向門外。

  只見火把如龍,伴著密集凌亂的腳步聲,四五十名捕快沖到祠堂前。

  “圍住,一個都不能跑了!”

  趙魁見只有這么些人,心中頓時大為放松,先是一聲吆喝,隨后豎眉瞪眼道:“你們是什么人,半夜鬼鬼祟祟…識相點都放下武器,跟我到衙門走一趟!”

  沒看到呂三,他心中已有些不爽。

  李衍沒理會這小丑,而是看向沙里飛。

  沙里飛則低聲罵道:“見鬼了,我親眼看著喬三虎那混蛋帶著手下去祭祖,怎么又來找麻煩…”

  他卻不知,今日之事,是幾方都有錯判。

  見祠堂內眾人不理會自己,趙魁頓時眼睛一瞪,“怎么著,你們想造反?”

  往日,此言一出,江湖中人多半都得忍著。

  他卻不知,此刻李衍也正頭大。

  他即便活過兩世,也不過是個凡人,既不會神機妙算,也沒有通天的本事。

  身后那術士,隨時有可能脫困。

  如今,又跑來這幫蠢貨找麻煩。

  聽得趙魁威脅,李衍心中一股邪火升騰,手中關山刀子一橫,瞪眼道:“豬狗不如的東西,造反又咋滴!”

  說著,便持刀直沖而出。

  也就在這時,詭異的口哨聲響起。

  “啊,蛇蛇!”

  站在后方的捕快們一陣大亂。

  卻是他們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條毒蛇,還各尋目標偷襲,直接咬傷十幾人。

  而李衍也已持刀而出,趁亂沖入捕快群中,刀光閃爍,已直接砍翻兩人。

  火光下,滿臉鮮血,猶如修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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