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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自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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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說,優秀的同學還是有好幾個的。”

  “長河,你就是懶,你要是進學生會,我覺得咱們這一屆,主席非你莫屬!”

  張煒笑著跟李長河說道。

  “干不來,這種干部工作,我可干不了!”

  李長河搖搖頭,笑著說道。

  這一世他要是打算從正,那北大學生會主席這個職位,他是鐵定不能放過的。

  不過可惜,他壓根就沒有從正的打算,所以學生會這種刷資歷的地方,他完全沒興趣。

  畢竟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呢。

  “不過我這邊啊,還真有個好事跟你們說。”

  “今年咱們學校有幾波對外交流的活動,一個是去港島,跟港島的中文大學交流。”

  “另一波就更好了,咱們國家組織青年團,去日本那邊進行交流,可以出國去日本的。”

  “你們有感興趣的,都可以提前報名,說不定就能選上。”

  “尤其是長河,我覺得你報名,妥妥的沒問題。”

  張煒這時候笑著跟大家伙說道。

  “是啊,能出國去日本,長河,我覺得你可以報名啊。”

  海文這時候興奮的跟李長河說道。

  “我覺得別人不好說,但是長河你報名的話,十拿九穩。”

  一旁的易剛也笑著說道。

  李長河笑著搖了搖頭:“不了,我今年事情還挺多的,出國的機會,還是讓給其他人吧。”

  李長河接下來還打算在日本搞事情呢,怎么可能現在以北大青年團的身份過去、

  “你這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神神秘秘的,到底忙什么呢?”

  “是啊,長河,我看你這重心,都不在學校了。”

  “說起來咱們得再搞點什么,《大國崛起》之后,咱們可是沉寂了很久了。”

  幾個人議論紛紛的說道。

  李長河見狀,則是搖了搖頭。

  “我感覺你們膨脹了,一部《大國崛起》還不夠,還想繼續搞大事情是吧。”

  “不過說實話,想搞大事情,放大衛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國崛起》相對簡單,因為這是咱們對世界各國經濟發展的歸納總結,有著圖書館里面的各種資料在那里,我們其實只相當于整合了一下。”

  “可是要是真的搞有深度的經濟著作,哥幾個覺得能上手?”

  “別的不說,數據推演模型,經濟變量系數,這些咱們能做出來嗎?”

  經濟學很多方面,其實跟數學是相通的,所以也需要經濟學的學生精通高等數學。

  但是高等數學這種專業性學科,說實話,系里很多人學的磕磕絆絆,哪怕是李長河,啃得也費力。

  他能保證自己平均分以上不掛科,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宿舍里其他人更不用說,特別精通的很少,大部分都是跟李長河一樣,努力不掛科。

  畢竟很多人入學之前的數學基礎,其實挺差的。

  “我覺得與其為了搞什么大動作揚名,不如靜下心來,努力提升我們自己的能力。”

  “國家的建設需要的不是我們發表了多少篇文章,闖出了多大的名聲,而是需要我們切實的用自己學到的知識,解決如今國家所面臨的問題。”

  “咱們今年大三了,明年或許就畢業,說實話,留給我們在校的時間,不算多了!”

  聽到李長河的話,在場的眾人則是若有所思。

  “說得好,長河,多謝你把我們點醒!”

  海文這時候率先鼓掌說道。

  “果然,自古名利最擾人,一時的成功,就讓我們差點迷失了自己。”

  “還是長河清醒,看的透徹,今天這是好好給我們提了個醒。”

  “行了,別捧我了,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想不到好的提案了,所以我勸你們別為難我。”

  李長河這時候笑著跟眾人說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我們剛特么醞釀好的情緒,一下被你打破了!”

  “就是,哥幾個,削他,我剛覺得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結果他告訴我,他是別讓我們為難他,心太黑了。”

  幾個人剛醞釀好的革命情緒,一下被李長河打斷,當即打打鬧鬧的收拾起了李長河。

  不過這個話題也算是就這么揭過去了。

  學友社,以后依然只是個內部經濟學學生交流的社團。

  很快,大三的生活開始了,李長河按部就班的在北大學習。

  但是今年的學習跟以往并不一樣。

  以往的李長河在北大內部,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不管外面的社會如何變化,北大內部其實相對來說是平靜的。

  但是今年,過完年后,李長河明顯的感覺到,社會上關于變革的爭論已經蔓延進了北大內部。

  而北大內部,尤其是年輕的學子們,討論的已經不再是是否改革了。

  他們討論的話題,已經從“什么是改革”,變成了“如何改革”

  而這種變化,同樣蔓延到了李長河的身邊。

  “長河”

  這天下午,李長河下了課,正打算往外走,然后被人喊住了。

  喊住李長河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長河以前的舍友何曉峰。

  “嗯?廣兒,有什么事?”

  何曉峰粵省人,因為剛入學的時候,普通話不是那么流利,所以給他起了個外號,就叫廣兒。

  何曉峰也不以為意,畢竟這也不是什么羞辱性的外號,兩年下來,大家慢慢的都這么叫了。

  “長河,我想找你討論個知識點。”

  何曉峰這時候走上來,輕聲的說道。

  他現在的口音雖然還有些,但是普通話已經相對標準了。

  “那行,走,咱們去長征食堂吃飯,順便聊!”

  正好到中午了,李長河跟何曉峰說道。

  “也行,我請你吃!”

  何曉峰點點頭,跟李長河說道。

  “別了,還是我請你吧,等你回頭工作了,再請我吃好的!”

  李長河搖頭說道。

  大學兩年,對李長河來說,他的財富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實際上對于何曉峰他們這種普通大學生來說,生活沒什么變化。

  補助依然是那么多,每個月的飯票也沒漲,他又沒有額外的工作工資。

  每個月雖然吃喝不愁,但是想要額外的消費也沒多少。

  “得,那我跟著你,改善一下生活。”

  何曉峰也沒爭搶。

  這要是跟別人,何曉峰或許還會猶豫一下,但是跟李長河,他就沒這個顧慮。

  畢竟這兩年,李長河的為人和豪氣他們也都看在眼里,知曉這小子說話從來都不是客套一下。

  再說兩個人一個宿舍呆了兩年,關系遠比一般同學要親密。

  來到了長征食堂,兩個人也沒多點,就點了兩個菜,然后李長河點了饅頭,何曉峰要的則是米飯。

  “說吧,怎么了?”

  李長河這時候好奇的沖何曉峰問道。

  何曉峰思索了一下,隨后沖著李長河猶豫的說道:“長河,我想跟你討論個知識點。”

  “你覺得,勞務產生價值嗎?”

  何曉峰此刻低聲的沖李長河問道。

  李長河看了他一眼,隨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指活勞動形式提供的勞動價值是吧?”

  所謂活勞動,是資本論中的經濟學術語,代表了人付出體力和腦力勞動從而創造出的某種特殊價值。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物化勞動,又稱之為死勞動,是指保存在一個產品或者有用物中凝固狀態的勞動,是生產資料的轉變。

  “《資本論》里面,認為勞務是伴隨著生產資料轉變共同產生的價值,這也是工人階級偉大的根源,因為工人會通過勞動,把生產資料轉變為新的產品。”

  “但是長河,我覺得另外一種勞務,也就是不涉及生產資料的勞務,同樣具有價值。”

  “比如說現在我們在飯店,廚師給我們做了飯,是涉及到生產資料的。但是其他的人比如說服務員,他只是付出體力幫我們傳菜。”

  “你覺得他的勞動輸出沒有價值嗎?”

  何曉峰低聲的說道。

  李長河笑著點點頭:“當然有,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實,你想表達的意思是,服務一樣有價值對吧!”

  “不涉及生產的勞務,同樣是具備價值的,在西方,這種行業被稱之為第三產業,也被稱之為服務業。”

  “他們的國民生產總值計算,是計算服務員的產值的。”

  “但是你如果想在國內討論這些,風險很大。”

  李長河已經知道了何曉峰想要討論的話題,其實就是服務業的價值理念。

  這在后世,是大家都認可的理念,服務員一樣產生價值。

  但是在如今,在1980年的國內,這個理論,就是個炸彈,因為這跟馬克思的經濟理論是相違背的。

  就像前面說的,馬克思的經濟理論,是勞務附加生產,活勞動搭配物化勞動共同產生價值,這也是社會主義經濟理論的一塊基石。

  所以在這之前,國家統計GDP一類的數據,是不計算勞務價值的,只統計生產價值。

  而何曉峰提出來的勞務價值,其實就相當于打碎了這塊基石,把勞務跟生產資料分開來計算價值。

  這不僅僅是理念的沖擊,更是對過去幾十年大家認可的經濟模式的一種摧毀。

  “我知道風險很大,但是我覺得,只堅持生產價值的理念是錯誤的。”

  “長河,我覺得大家都太盲信了!”

  何曉峰此刻堅定地沖著李長河說道,此時此刻,他的言語之中,不再有之前的猶豫,雙眸之中,泛起了一道亮光。

  這一刻,李長河有些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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