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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文驚起千堆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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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魁閣寫的速度比李長河想象的要快多了,等到下午,他已經把成稿寫出來了。

  “長河,來,看看這稿子寫的行不行?”

  下午李長河剛到教室,寇魁閣就把稿子遞到了李長河的面前。

  《論部隊文藝女兵的艱難處境》

  好家伙,標題這么直白嘛?

  李長河隨后看了起來,里面竟然毫不避諱,直接把龔雪的遭遇寫了進去,只是用了化名而已。

  “老寇,你這寫的太直白了吧,這么寫真的沒事嗎?”

  李長河有些詫異。

  他本來還想著寫成故事,哪曾想到,寇魁閣這直接寫成了批判文章,直指問題核心。

  這寫的也太辛辣了。

  “嘿嘿,長河,這就是我跟你的區別。”

  “你只能影射,但是我在內部刊物上,是直接可以揭露問題的。”

  “我們內部的刊物,就是給首長展示各自內部問題的。”

  “很多首長都是大老粗,文化人寫的那套影射他們不一定看的明白,但是伱這么直白的寫出來,首長們看的清清楚楚。”

  寇魁閣笑著沖李長河解釋說道。

  李長河見狀,搖了搖頭,果然術業有專攻,一行有一行的規則。

  “我估計你這稿子一發,一大批人要倒霉。”

  別的不說,這文章指向性太明確了,只要內部一查,妥妥的查到話劇團的身上。

  到時候那幾個人,估計都要倒霉。

  “查了正好,就是要把這些蛀蟲一網打盡!”

  寇魁閣這時候恨恨的說道。

  “老寇,雖然咱們嫉惡如仇是好事,可是哥們我真怕你,把自己前途給作沒了啊。”

  李長河笑著說道。

  “放心吧,沒事!”

  寇魁閣這時候嘿嘿的笑了。

  “長河,你被他忽悠了,他沒告訴你吧。”

  “這小子組織關系早就被總政調過去了,他特么就是總政自己的人,寫這點文章根本就不算事。”

  一旁的李紹民湊了過來,給寇魁閣拆穿了。

  “少民你這多嘴的,我這還想給長河賣個人情來著。”

  寇魁閣笑著說道。

  李長河恍然大悟難怪這小子寫的這么犀利,合著就是他們內部人士?

  不對啊!

  “老寇,我記得上次你不是說過,總參那邊對你有興趣嗎?”

  上次安南的文章讓老寇漏了大臉,得了表彰不說,也引起了總參的興趣。

  畢竟這種從經濟學分析軍事打擊目標,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個很新穎同時又很重要的方向。

  當時大家伙覺得這家伙可能會被調入總參,不過后來也沒了下文。

  李長河記得宿舍里聊過,于是好奇的沖寇魁閣問道。

  老寇笑了笑:“是,本來總參那邊是對我感興趣,但是我不是從單位宣傳口考上來的的嘛,本來屬于總政下面。”

  “然后總參調令發到總政的時候,我們上面不干了,說我是北大的學生,又這么有能力,屬于自己培養的人才,不能放給總參。”

  “然后調令就回絕了,同時把我的組織關系給調到了總政,等畢業了,我就得去那邊報道了。”

  “所以他才能在內部參考上面發表文章,那可不是一般的軍人能發的。”

  李紹民跟著說道。

  李長河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得,我這白擔心了!”

  總政自己培養的大學生,還是北大的,又發表過知名文章得過表彰。

  就這身份資歷,別的不說,在總政那邊絕對前途遠大。

  自己人寫的內部揭露文章,李長河算是看出來了,這貨有個雞毛風險。

  合著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不過老寇說的也對,他這樣的身份,效果比李長河發表要強太多了。

  這完全是可以遇見的。

  等到了傍晚,李長河放了學,然后騎著自行車,來到了話劇團門口。

  “同志,請問你有什么事?”

  警衛攔住了李長河,認真的問道。

  “你好,我找一下龔雪,這是我的學生證!”

  李長河亮出了他北大的學生證,沖警衛說道。

  看到李長河北大學生的身份,警衛面色有些驚訝。

  隨即詫異的問道:“你跟龔雪什么關系?”

  “我是她姐夫!”

  “姐夫?”

  警衛有些詫異,昨天來了個姐姐,今天就來個姐夫?

  “對,昨天我愛人來過了,說她遇到點困難,讓我今天過來看一下!”

  李長河倒不知道警衛心里的想法,笑著說道。

  “哦,昨天帶孩子那位女同志,是您愛人是吧?”

  “是的,看來您還記得她。”

  李長河有些詫異。

  “昨天上午那般崗也是我,行,您登記一下,進去吧!”

  “不過龔雪同志住在女兵宿舍,您最好找個人幫您喊一下她。”

  警衛沖著李長河提醒說道。

  “好的,謝謝您提醒。”

  李長河隨后走了進去。

  他對這里面不熟,所以遇到了一個女兵,果斷請對方幫忙。

  他就在門口不遠處等了起來。

  沒過多久,就看到龔雪一路小跑著跑了過來。

  跑過來之后,還有些氣喘吁吁的。

  “姐夫,你怎么過來了?”

  龔雪走近之后,焦急的問道。

  “我來是找你了解點事情!”

  果然,是朱琳姐把事情都跟姐夫說了,所以他過來了解情況嗎?

  龔雪心里暗暗地想著,沒曾想,李長河開口問的根本不是那些。

  “小雪,你想調入北影廠嗎?”

  李長河笑著沖龔雪問道。

  “啊?北影廠?”

  “我我能調過去嗎?”

  龔雪有些詫異。

  “調應該是沒問題的,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其實上影廠對你來說也合適,可以回家,不過我沒那邊的關系。”

  “現在最熟悉的就是北影廠,你要是愿意去,我就讓他們發調令。”

  李長河笑著說道。

  “姐夫,其實其實北影廠想過調我的,但是上面不讓。”

  龔雪猶豫了一下,有些黯然的說道。

  李長河笑了笑:“你不用管他們,你就說自己愿不愿意去。”

  “我愿意!”

  龔雪當即點了點頭,她當然愿意了。

  “那行,這些天做好準備,等調令就行了。”

  李長河笑著跟龔雪說道。

  說完,推著自行車走了出去。

  只留下龔雪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

  這就完了?

  姐夫就是跑過來通知他一聲是吧?

  調令那么簡單?

  自己的調令被打回去那么多次,怎么到了姐夫的嘴里,好像完全沒難度一樣。

  而事實上,李長河在知道了老寇的組織關系之后,就知道,這事妥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文工團的辦公室,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大步的來到了田主任的辦公室。

  “老田,看看這是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七八個首長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底是什么情況。”

  “什么時候,咱們總政文工團也成了藏污納垢之地了。”

  “老方,什么情況?你這說的我一臉懵啊!”

  田主任有些茫然的問道。

  “今天的部隊內參你還沒看吧,你自己看吧,第二篇!”

  方團長惡狠狠地說道,他就是整個總政文工團實際上的一把手。

  田主任好奇的翻開看了起來,然后直接找到了第二篇。

  《論部隊文藝女兵的艱難處境》

  看到這個標題,田主任面色就凝重了起來。

  光這個標題,就是來者不善啊!

  果不其然,等看完了,田主任面色非常難看。

  “太過分了,組織聯誼會就算了,事后還打擊報復,這什么行為?”

  “等等?”

  田主任又仔細看了一眼,隨后一下睜大了眼睛。

  “老方,這說的是我們?”

  “要不然呢?老田,團里后勤和思想這一刻一直都是你在抓吧,政委不在,你工作就是這么干的?”

  “還有,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哪來的害群之馬,給我們闖下這么大的禍?”

  “查,立刻給我查出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方團長這會都要氣炸了,他一生剛正不阿,結果今天各種被老同事調侃。

  畢竟整個總政文工團,都是他管的。

  而田主任看著上面的情況,面色微微一變。

  “這說的,應該是話劇團那邊的一位龔雪同志的事情吧,前段時間就她出去拍戲了,而且北影廠的調令也給過我。”

  “不過當時我給回了。”

  “這姑娘之前”

  田主任低聲的在方團長的耳邊說了幾句,方團長面色一變。

  “找人家談朋友我不反對,男未婚女未嫁的,可是這個事后打擊報復又是怎么回事?”

  “這到底是談朋友,還是逼人家談朋友?”

  雖然知道了因由但是方團長還是十分憤怒。

  “估計是下面話劇團老楊辦的事,等我把老楊”

  叮鈴鈴!

  就在這時候,辦公桌上田主任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你先接電話。”

  方團長見狀擺擺手沖田主任說道。

  田主任見狀,回到了辦公桌前面,然后接起了電話。

  “喂,老田!”

  “是我,北影廠汪楊啊!”

  電話那頭,很快響起了汪楊汪廠長爽朗大氣的聲音。

  片刻之后,田主任面色復雜的放下了電話。

  “北影廠汪楊打來的,還是那句話,打算把龔雪同志調到北影廠去當演員。”

  “北影廠?那這位龔雪同志就是被打擊報復的那位女同志是吧?”

  “十之八九”

  田主任面色凝重的說道,雖然沒問,但是猜也能猜的出來。

  “看看,看看!”

  “人家這是有備而來的,文章剛發出來了,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能怎么辦?還卡著嗎?”

  “查,先把這事查個清楚,要真是話劇團老楊辦的這種事,立刻把他撤了!”

  “什么玩意兒啊!”

  “那龔雪同志的調令?”

  田主任又遲疑地沖方團長問道。

  “怎么?你還想卡著,就這文章一發,別說兒子了,他特么自己看上了都不好使。”

  “給人家批,沒看到這文章嘛,直接上的部隊內參。”

  “那署名,是前段時間大放異彩的北大高材生。”

  “這說明什么?”

  “這個叫龔雪的同志,后面也不是沒人啊!”

  方團長感嘆的說道。

  “這姑娘能有這么硬的的關系?要是真有,以前估計早就用了吧,還用拖到現在?”

  田主任搖了搖頭,感嘆的說道。

  “那你能知道?哎,人家現在就有了!”

  方團長這時候也有些無奈。

  “行了,這事交給你處理了,抓緊拿出個結果,別等到上面下來詢問,那時候我們可就坐蠟了!”

  方團長說完,徑自離開。

  他得回辦公室,繼續接電話去。

  他都能猜到,接下來肯定還有不少人打電話過來問。

  這些寫文章的,真特么狠啊,一文驚起千堆浪!

  難怪都說文人的筆,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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