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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戰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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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來這里做什么?”

  南宮無夢說這句話,她戴著面紗,露出的眸子明亮,就只是一雙眸子,就能讓人感覺到她在笑著,明眸善睞這四個字簡直彰顯而出,她輕輕跳起來,身形修長,微笑道:“姐姐我不擅武功。”

  “知道李觀一小弟弟你這里安全,所以才來的。”

  李觀一轉頭看向旁邊龐水云:“龐老,支取三兩銀子,給這位姑娘,然后把她送到城里去。”

  “欸欸欸,你等等!等等!”

  南宮無夢連忙阻攔,她無可奈何道:“你就這樣無情嗎?”

  李觀一道:“姑娘要先說說自己來的理由。”

  南宮無夢一手托腮,手指勾著匕首,匕首晃啊晃,道:“我是陰陽輪轉宗的弟子。”于是她看到,眼前那和氣少年的眼底有一股殺氣升起來了,道:“不要這樣大殺氣,我和那幫人不是一伙兒的。”

  “我們是清修派,講究修行正統的陰陽流轉道路。”

  “和那些誤以為陰陽就是男女之事的家伙,不是一回事。”

  “只是清修大道,入門又難又苦,漸漸的那一派占據上風,我找到了機會,好不容易跑出來,為了自保,才弄出來這樣的名號……”她把大概的情況告訴了李觀一。

  然后笑著道:“陰陽輪轉宗的勢力很大,我可不是對手。”

  “你就是那個踏平了他們鎮北城分壇的人吧,我肯定要來找你啊,我們一起把這個邪派滅掉吧!”

  這位天下第一美人躍躍欲試。

  李觀一道:“我現在的處境,自身難保。”

  “哦?是嗎?”

  南宮無夢雙手背負身后,一下靠近了前面的少年人,她身量很高,眸子就和李觀一靠近沒有多遠,噙著笑意:“可是,我卻覺得,你這樣的人,不會死的,你會在天下有名。”

  “天下至陽至貴,我想著,跟著你,一定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東西,我的修為也能提高,所以,李少俠,就讓我們更親近些……”

  她帶著玩笑靠近。

  明眸善睞,呵氣如蘭。

  當!!!

  一聲脆響。

  南宮無夢吃痛輕喊了一聲,抬起頭,看到那少年人背后,銀發少女高高站著,比起少年人還要高出一個頭,雙手握著一個鐵鍋,剛剛就這樣哐一下砸下去了。

  南宮無夢看著那銀發少女,捂著額頭。

  李觀一道:“好說,不知道姑娘武功如何,擅長什么東西。”

  他想了想,拿出紙筆遞給南宮無夢。

  南宮無夢看那邊的銀發少女,剛剛是站在李觀一身后一個石頭上,總感覺這小姑娘是悄悄搬過來一個石頭,然后踩上去,才一鍋子砸下來了,就這樣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噠一下從石頭上跳下來。

  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南宮無夢噗呲笑出聲來,讓那銀發少女轉過頭,明明面無表情,卻給南宮無夢一種,在用力瞪過來的感覺,于是南宮無夢大笑著。

  覺得在這里不會無聊的,而后就把自己擅長的東西都寫下來。

  李觀一看去。

  南宮無夢,十八歲,內功境界三重天。

  擅長匕首,短刀,劍法,輕功,并煉丹,江湖陣法。

  歌舞琴音,琴棋書畫。

  在煉丹這里,著重標記,是草木煉丹。

  是江湖年輕一代非常杰出的能力,李觀一想了想,指了指旁邊的瑤光,道:“戰陣之時,我會沖陣,那時候,可能沒有辦法時時刻刻保護瑤光,伱就幫我保護她。”

  “另外,幫忙煉丹。”

  南宮無夢噙著笑意點頭,饒有興趣的模樣。

  她坐在前面,一只手托著下巴,摘下了面紗,確實是美麗無比,李觀一不得不承認,就連嬸娘,在單純的五官上都被這家伙比下去了。

  不自覺就會讓人看得失神,而且還不是魅惑之術。

  眸子流轉生輝。

  哐哐哐!

  銀發少女臉上沒有表情,饅頭插在木棍子上,哐哐敲擊少年的頭。

  李觀一抬手抓住瑤光的手腕,道:

  “另外,你把你的臉易容一下。”

  南宮無夢終于笑出來了,她往前微半步,那張絕色面容離李觀一就很近,然后在一個微妙的位置上停下,笑著答應下來,然后跑去找銀發少女。

  銀發少女似乎對這位天下第一絕色很是不適應,李觀一則是吐出氣息,開始配備來的藥材配藥,他雖然當過藥師,卻不懂得武者的丹方,一咬牙,這一千八百人里面,還真有七個大夫。

  是被大藥鋪打壓,故意栽贓他們害死人,又要用一兩文錢,收購他們家祖傳的方子,被逼無奈,上了山,每個賊窩子里面,都有這樣的大夫,才能勉強過活。

  李觀一全部拉過來,把這些藥材往前面一扔,那幾個兼職山匪,實則大夫的漢子見到那幫藥材,手都在抖,嗓子都有些干澀,道:“這,這是將軍要用的?”

  “不是,是給你們用的。”

  “藥力削弱一點,平和一點,主要是益氣的,要讓大家滋生內氣,這樣的話,面對宇文家,你們才能活。”

  于是這些大夫的手更抖了:“這,這太貴重了。”

  “咱們沒試過啊。”

  李觀一直接一揮手,道:“沒事兒,盡管試手,沒了還有!”

  “自古名醫,都是試出來的,別人能嘗試出藥方子,你們不可能沒有,時間很短,顧不得其他了,要盡快出來。”

  這幾個大夫對視一眼,一咬牙,只好硬著頭皮上,自古以來的名醫藥師,都沒有幾個有這樣的機會操弄這個級別的藥材。

  他們的心臟砰砰砰跳,自家的方子拿出來試試看。

  祖宗都沒有用過幾個這個年份的好藥材啊。

  忽然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夫感慨道:

  “往日一棵山參都得切片兒,現在這樣的好藥,隨便用?”

  “死了都值了啊。”

  “我家祖宗都得羨慕死我。”

  與此同時——

  雷老蒙所在神獸山莊五人組看著那一頭幾千斤重的黑熊,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

  先是心疼,這玩意兒他們都沒有資格馴養的。

  就這么死這兒了。

  這樣級別的黑熊,三重天級別的武力值,有神獸山莊的武者配合和馴養,就能發揮出尋常門派門主級別的戰力。

  他們若是有這樣一頭黑熊,回到神獸山莊,怎么樣也要撈一個執事或者外門長老的位置。

  就這么死了?!

  旋即就是興奮起來,神獸山莊自然是圍繞著神獸異獸的門派。

  宗主也就只是五重天,但是和異獸配合的話,尋常的六重天強大武者也不敢觸及其鋒芒,算是江湖上二流勢力里面的中間水準。

  他們的武功,雜學,都和異獸有關。

  這幾個兄弟所學的都是基礎,根本沒有料理這個級別異獸的能耐,或者說,就算是門主都舍不得料理這個級別的異獸,此刻李觀一都給他們了,他們又是驚喜又是心疼。

  在神獸山莊三十年,沒有做過這樣富裕奢侈的事情。

  雷老蒙一咬牙,從后腰子拔出刀子來,道:“硬著頭皮上吧!媽的,當年神獸山莊的莊主起來的時候,不也是摸索出來的嗎?”

  “這幾千斤肉,還有血,心臟,骨髓,就都按照基礎來。”

  “肉的話,做成巨力類的飲食,血的話做成益血丹。”

  “一點點嘗試,能吃,能漲氣力就行了。”

  雷老蒙因為緊張和激動,額頭滲出冷汗。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拔出刀子,和兄弟們一起開始嘗試,神獸山莊的食譜作用下,先是直接生搬硬套,把普通有異獸血脈之力的牛肉,直接替換成異獸肉。

  這一頭異獸在這神獸山莊五人組眼睛里面全都是寶貝。

  熊肉:味甘,性溫,補虛耗,壯筋骨。

  熊腦:味咸,性溫,補虛祛風。

  熊筋:祛風,強筋骨。

  今日加餐,而那些大夫,也在不惜以身試藥的情況下,用彼此的祖傳配方拼湊,刪改,大膽試藥,在強大的藥性支撐下,普通的丹藥硬生生被提高到了可以對武者產生效果的層次。

  用藥極奢侈,但是,有效果!

  乃是以龍血參為基礎,補五臟,益元氣;天門冬滋陰補腎,二藥合用,補益心神氣陰,為主藥。

  武者所求的,不過是心神強大,氣機醇厚,恰好契合。

  又以購買來的茯苓補益心氣,安心神,泄去腎中濁氣,補而不雍;以其余五味藥為輔助,形成了強橫心神,激蕩武者腎臟,令腎臟生水化氣,上養心神,下泄濁氣的效果。

  因為藥性太強,所以那幾個大夫一咬牙,硬生生冒險配比。

  補中寓泄。

  那位拿著自己試藥的大夫道:“我們勉勉強強搞出來了。”

  “其實就是用祖傳方子刪刪改改的,成本很大,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我們可能能減掉一部分的成本,但是現在沒法子了,只能不斷增加藥力,可保證沒有問題!”

  李觀一親自服下丹藥,發現這玩意兒對他的內氣都有用。

  但是又是用民間方子,靠著藥力升華而成,進補反而溫和。

  那大夫臉上有些膽怯,拱手彎腰,道:

  “就,這丹藥是新成的。”

  李觀一道:“好,那就有勞諸位把這丹藥煉好……不用揉搓成丹丸,直接配合成藥劑,分發下去!每個人,三份!”

  那大夫頭皮發麻,道:“這樣貴!”

  李觀一只是道:“有勞。”

  這一日,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加餐,吃下神獸山莊秘制藥膳之后,他們只是感覺到氣血雄壯,筋骨都繃緊了似的,力氣都比往日大,而樊慶的感覺尤其明顯。

  他曾經是摩天宗武館的弟子,可是習武回去才發現老父親被打斷了腿腳,仗著一身武功,這才敢殺官,摩天宗的武館館主憐惜他一身武功,上下打點了關系,這才勉強從死罪成了刺配。

  吃了熊肉的時候,樊慶就感覺到這東西不一般。

  當那老大夫把丹藥藥劑遞給他,樊慶以水混合,一飲而盡的時候,就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因為缺少內氣,血氣類肉食,而幾乎已經沉寂下去的二重天內功,幾乎瞬間暴起。

  樊慶的眸子瞪大,他死死盯著這東西。

  “……這是什么!”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那邊的大夫,大聲道:“這里面有什么?!”

  老大夫對這個二重天就敢殺官的狂徒有印象,打了個寒顫,道:“有,有龍血參,還有還有其他很多藥材,都是幾十年份的……”

  樊慶呢喃:“龍血參……”

  他回憶起來在摩天宗里面的生活。

  他忽然起身,奔到前面,看著正在磨劍的李觀一,大聲道:“太浪費了!”少年人抬起頭,疑惑不解道:“什么浪費?!”

  樊慶的胸膛劇烈起伏,他握著那藥湯,咬牙怒道:

  “龍血參!”

  “幾十年份的龍血參,你知道有多珍貴?就算是摩天宗,也只有內門的武者,才能夠在每個月大比之后服用一點點,而且只是十年份的,這樣的東西能雇傭更好的武者,不該給我們。”

  李觀一看著他,道:“為什么浪費?”

  樊慶哽住,他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道:

  “這很珍貴!”

  那少年把劍放下了,然后耐心詢問道:“所以呢?為什么浪費……為什么你們覺得自己的性命不如這樣的丹藥?”樊慶不知道該要怎么樣回答,他只是張了張口,一下坐在了那里。

  樊慶看到那少年的眼底似乎蘊含著什么東西,李觀一道:

  “為什么浪費,為什么人命不如這樣的丹藥?”

  “為什么就連你們自己,都這樣覺得?”

  樊慶只覺得似乎一把刀子刺進去了自己的心臟里面,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李觀一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只是笑著道:“吃吧,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呢。”

  “你們得吃這些東西,才能變強,才能活下去。”

  樊慶看著那少年,那個叫做李觀一的少年人抓著一根草捻著,樊慶悶聲道:“你的武功,和手段,想要活著離開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拋下我們,不是更好?”

  “你在做什么?”

  周圍其實還有很多人,他們也聽到了這樣的交談,所以也都屏住呼吸,安靜聽著的,李觀一想了想,回答道:

  “現在這世道是什么樣子,我見到許多,你們也看到了吧;百姓吃不飽飯了,那些皇族子弟們卻還有這樣大的奢侈。”

  “突厥人的鐵騎不知道什么時候要南下。”

  “為家國而戰的戰士,卻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人被當做牲口一樣在外面去賣,可就連你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用好的東西……”

  樊慶握著那碗,緘默。

  他的手臂青筋賁起,想到往日的那些事情。

  緘默許久。

  李觀一站在那里,他把那一根雜草放在嘴巴里,輕輕咬著,感知到那一種淡淡的苦澀,道:“雖然很不自量力,雖然我也有可能死在路上,但是我想要做點什么。”

  “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異族厲兵秣馬,群盜蜂擁而起,我看到了,也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有人說,我這樣的人,活不長,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我這樣的性子,哪怕就是去當了官,也一定會搞事情,最后把上司氣得半死,把我關起來鎖禁閉。”

  樊慶想著自己的父母,想著那被砸毀的田地,和那些熟悉的臉龐,他只是沉悶難受,又想起了爹娘死前的模樣,想到了到了最后父親都還有留著來年春種的好種子。

  那真的是很好的種子,飽滿,又大。

  只要勤懇,就一定能長出很多很多的糧食,能喂飽很多很多的人,我們想著的,就只有這樣的啊。

  樊慶忽然心里面難受,咬著牙,他只要想到爹娘,心里就發酸。

  眼前卻有風聲,他下意識抬起頭了,之前的回憶散開了。

  那邊的少年穿著一身樸素的道袍,伸出手,詢問道:“所以咯,我想要讓大家都吃飽飯,讓大家都活下去,可能有些不自量力,樊慶,要不要一起來?”

  樊慶下意識回答道:“您問我?”

  他下意識覺得眼前的少年是在演戲,只是在開玩笑。

  可是那張年輕的臉龐上沒有什么玩笑的神色的。

  李觀一道:“我想,就算是我死在路上的話,總有人會走下去,我肯定不想要死的,但是這世上,這個神將,那個宗師的,人哪里能不死呢?”

  “嗯,對了,這個時代是不是該這樣說?”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起來,然后看著前面的人,拱手一禮,沉聲道:“今日天下疲敝,民不聊生,諸位可愿隨李觀一一起,肅清這天下,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時代。”

  樊慶的身軀僵硬,他看著那對自己伸出手的少年。

  覺得心臟忽然就瘋狂跳動起來,他的血液如同被點燃了一樣,有什么東西在他的心口里面咆哮著,他咬著牙,可是男子吝嗇的淚水卻似乎是控制不住,敢殺賊官的大賊忽然淚流滿面。

  他忽然知道眼前的人,和之前見到的人有什么不同了。

  這個人把他們當成人了。

  樊慶把碗筷放在旁邊,一雙手按著地面,頭顱重重叩首。

  他聽到自己和許多人的聲音回答道:

  “敢不效死。”

  爹,娘,你們留下的種子,肯定還會有能繼續播種的一天。

  一定。

  短暫的時間里面,一千八百人,原本六百人有內氣,后來在丹藥不計一切的補給下,又有六百人在藥力和異獸肉的刺激下,以《太平書》的方式,刺激產生了一縷內氣。

  但是還不等他們可以熟練運用這些內氣,宇文天顯已經到了,還帶著攻山的器械,但是李觀一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讓龐水云驚愕不已的判斷。

  他沒有守山。

  竟然列陣于前!

  宇文天顯的斥候回來的時候,宇文天顯都不敢置信,他不敢置信的,不是李觀一竟然敢于在寬闊地勢上和他列陣,初步涉獵兵家戰陣的武者都有這樣的輕敵,只是愚蠢罷了。

  他驚動的,竟然是,那些烏合之眾,竟然有如此的士氣!

  在平地上列陣,面對正規軍!

  還是面對有重騎兵和重步兵的情況下,這些烏合之眾心中的恐懼會壓倒一切。

  那李觀一,難道是用了什么惑心之術么?!

  當年赤帝和霸主對峙的時候,赤帝手下那位軍神曾經有種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操作,歷史上也多有佯敗等計策,但是士氣不足,對于主帥信任不夠的情況下,佯敗就會真的成為潰軍。

  置之死地的全部都真死了。

  但是,平地上,以無甲或者輕甲,面對有重步兵的騎兵。

  這是在找死。

  宇文天顯緘默,他覺得自己被耍了。

  李觀一提前出陣,列陣而戰,就導致一路準備的攻山器械沒有了用處,但是他仍舊帶著這些東西,徐緩推進,抵達了戰線,宇文天顯驅馬往前,卻是微怔。

  不對勁!

  李觀一所部一千余人,竟然是在河流之前列陣,以車弩,戰車圍繞在最外圍,成為半月形態,背后就是寬闊的江河,保護他們的后方,導致騎兵的迂回繞后戰術完全無法發揮出來。

  那種所謂的戰車其實就是車輿橫攔,有巨盾覆蓋其上,每一個車弩旁邊有七名士卒,穿著輕甲,手持長矛,弩,弓,形成了戰陣,他們后面是江河,江河洶涌,騎兵失去了繞后的機動性。

  江河上竟然還有船只。

  江南之地,自然不缺少船,上面有后備兵員,也是手持弩,弓,他們很緊張,但是他們卻似乎全部信任那個少年戰將,這幾乎是超越了名將士氣的層次。

  宇文天顯甚至于看出來,他們知道自己或許會死,但是他們竟然滋生出一種,死去也值得的慘烈氣息。

  “這是……如何做到的?”

  李觀一穿著重甲,立于車弩陣勢最中間,他眸子睜開,鬢發微揚,已帶著一縷赤金的色澤,注視著那邊止住的騎兵和宇文天顯,少年握著戰戟,心臟也在瘋狂跳動,神色卻沉靜。

  戰斗,開始了。

  哪怕只是他,注視著數千人披著甲胄朝著自己這里徐緩推進,也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但是他卻不能后退,只是用力地握著兵器,站在所有人的中間。

  鐵浮屠的甲胄都難以遮掩那種激蕩的心臟。

  李觀一垂眸,背后恍惚有一名雄偉男子,這自只是他的想象。

  少年握著兵器,心里面想著。

  真的是在賭啊,哪怕是有士氣,哪怕是上下一心,可是人數的差距,單體實力的差距,乃至于主帥經驗的差距,都難以彌補,硬碰硬的話,大概率是會被全殲的,區別只是給對方造成多少的傷亡。

  所以,請讓我來借助你們的力量吧……

  李觀一睜開眼睛,恐懼,軟弱,被盡數排出。

  當年氣吞萬里如虎的劉寄奴,以兩千七百步卒,戰勝北魏三萬具裝騎兵,天下震動,于炎黃戰爭史上,以步勝騎最強之一的戰陣卻月陣。

  在李觀一提出,龐水云完善之后,第一次出現在了這個時代。

  李觀一握著戰戟,緩緩抬起,指著前方。

  到底是卻月的鋒芒一如過往,還是宇文天顯的鐵騎更強,他深深吸了口氣,猛虎嘯天戰戟微微鳴嘯,如同他的血液。

  李觀一握緊兵器,身邊白虎赤龍法相咆哮。

  “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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