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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霸王絕式,誅殺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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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的聲音越發急促起來,而除去了這樣的聲音之外,周圍再無半點雜音,只剩下了馬蹄聲朝著外面擴散之后,令人不安至極的余音。

  破軍相信祖文遠。

  但是那種如芒在背的冰冷殺機同樣清晰無比。

  帶著暗金面具的司徒得慶在找到敵人之后,沒有半點的遲疑和拖延,當即就要下殺手,解決掉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之后,他還要回去,順勢前往薛家,把李觀一的性命取了。

  他忍了那小子許多次。

  再不能忍。

  沒有時間在這里多耗。

  可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卻在瞬間感覺到了一股煞氣升騰。

  于是幾乎落在了馬車上的司徒得慶瞳孔驟然收縮。

  “嗯???”

  “這是!!!”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立刻地彈飛,掠空,倒扣那一柄玄兵級別的兵器,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狂掠的戰車,感知到了這馬車上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馬車的車夫,一個是祖文遠,另外一股……

  嗯?為何有些熟悉,卻有如此陌生?!

  是誰?

  不對,那不是我感知到的任何人!

  司徒得慶眼底警惕,而在那似夢似真的夢境之中,李觀一和霸主廝殺了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多少次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站著的畫面,然后看著那白虎垂眸,只穿著下半身甲胄的霸主怒吼。

  ‘公為何叛我!’

  李觀一著惱,大罵:

  ‘我叛你親娘舅!’

  亦或者一邊因為剛剛被霸主一戰戟劈死而痛得要死。

  一邊齜牙咧嘴,豎起一根中指,大罵:

  “我是你爹。”

  然后李觀一自己抬起兵器,去和霸主拼殺。

  意識之中的時間,和外界的感知并不盡數相同。

  慢慢的,李觀一沉浸于戰斗之中,心中憋著一股氣,一定要打贏這個霸主,就連那出現在他身邊的燈光,都已漸漸沒有了用處,他沉浸于廝殺之中,似乎是因為霸主殘留之恨太重。

  他漸漸恍惚,漸漸忘卻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手持戰戟,身纏赤龍的人;還是那站在了尸山血海之上,一直到最后都心中不甘的霸主,唯掌中戰戟,真實不虛。

  李觀一的思緒逐漸凝滯其中。

  吾是誰?

  他閉著眼睛,旁邊的青銅燈在閃動著。

  神兵猛虎嘯天戰戟劇烈鳴嘯,開始和李觀一自己的氣息交纏。

  神兵之上,煞氣里面混雜著李觀一的戰意。

  這把神兵之上,在霸主煞氣,薛神將的傳承之中,多出了第三個意識殘留的烙印,雖然微弱地難以察覺,但是卻又真實不虛,真切存在。

  唯忘我者,可得上。

  李觀一的意識如同擴散入海綿當中的水,他慢慢的忘卻了身份,忘卻了時間,忘卻了來歷,只剩下了純粹的武者本能,只剩下了一次次廝殺,一次次戰斗,殘留下來的,對于殺氣的感應。

  而外界,司徒得慶完成了第十七次佯攻。

  發動了第十八次的佯攻。

  在李觀一的意識當中,他仿佛看到那和霸王廝殺的沙場之上,遠遠的傳來一根暗箭,他手中兵器抬起,幾乎本能,順勢嗑飛這箭矢。

  現世當中。

  李觀一本能地轉動了下手中的戰戟,猛虎嘯天戰戟微微抬起。

  冰冷的,有著猛虎吞口的鋒刃幾乎是隔著馬車指著司徒得慶。

  處于全部激活狀態的神兵煞氣爆發。

  如同白虎的低吟。!!!!

  司徒得慶瞳孔收縮,在虛空中瞬間后退,踏足在一片落葉上,在風中隨著馬車前行,手中的玄兵倒扣于掌,暗金面具的后面,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前面,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

  不對……

  這樣的煞氣,這樣的殺機。

  不對,非常不對。

  司徒得慶是真正的頂尖殺手,但凡是殺手,對于氣息都已玩出了花,其中,感應敵人的氣息,遮掩自己的氣息這兩點,算是基礎的必修。

  在司徒得慶的感知當中,每到他打算對那馬車動手的時候。

  就感覺到心中的壓抑。

  那馬車上空似乎有一尊強橫的存在,漠然注視著自己。

  司徒得慶出劍的時候,甚至于會因為強大無比的神覺本能,預感到一幅幅畫面,是自己被一把兵器刺穿,割裂,劈斬撕扯而死的種種畫面,清晰無比。

  武者到了他這樣的境界,直覺本能如同天神。

  司徒得慶本能的拉開距離,卻因為理智判斷,那馬車里面只有祖文遠而已,又止住了自己的身法,如此十幾次,都不曾真正靠近那馬車的三尺范圍之內,發動必殺的攻擊。

  不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得慶眸子微垂,他想要退去了。

  但是又不甘心,遲疑了下,在馬車繼續往前奔馳的時候,他踏足虛空,順手在腰間一摸,抓住了一柄短劍,然后手腕一抖,短劍崩碎,其中氣芒流轉變化,化作一道劍芒劈落。

  轟!!!

  馬車的一半直接被劈斷!

  奢侈的木質車廂在高速前行的過程中被甩飛出去了,撞在了旁邊的巨大巖石上,瞬間砸的粉碎了,于是司徒得慶在這一瞬間看到了馬車之中的人,看到了那白發的老人,那護持住的青銅燈。

  以及那盤膝而坐的少年。

  司徒得慶的雙目瞬間凝滯,眼底煞氣暴漲。

  “是你?!”

  “李觀一,你耍我?!”

  他看著李觀一,心中的殺意升騰起來,瞬間掠身的時候,再度感覺到了一股殺氣鎖定自己,他目光從第二重樓的李觀一身上移開,從祖文遠的身上移開,鎖定在了青銅燈上。

  青銅燈忽閃。

  司徒得慶再度嘗試靠近出手。

  青銅燈閃動,于是那一股殺意再度鎖定了他。

  司徒得慶看到了祖文遠保護著這一盞燈,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判斷——

  那種殺意,自己那種出手會被劈死的感覺。

  正是因為這一盞被死死護持住的青銅燈。

  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判斷,尤其是當那個老人把這燈更保護起來的時候,更是如此,司徒得慶冷笑一聲,瞬間化作殘影,祖文遠的手腕一動,維系著李觀一意識清醒的燈被拋飛起來了。

  但是司徒得慶的速度更快。

  他化作殘影,只是一劍,就精準劈在這燈上。

  這代表其身法,手腕,出劍的精準和穩定性都極高。

  一身武藝,絕不是虛妄之物。

  青銅的材質,顯然是那種極為堅固的類型,依照著司徒得慶的判斷,這一盞燈,甚至于是寶器級別,雖然不是兵器,但是也是有其特有的神異能力的。

  所以他這一劍很用力。

  這一件寶器直接破碎,那一盞燈火幽幽,被司徒得慶的劍氣攪碎了,殺手的腳尖踩在了斷裂馬車的尾端,身子微微前趨,目光冰冷,身軀穩定。

  燈火熄滅了,就在老者和司徒得慶中間化作了最后一縷火線。

  李觀一睜開眼睛。

  雙目墨色,眼瞳擴大,眼白變少。

  司徒得慶的身軀凝重。

  一股恐怖的煞氣爆發出來,他猛然后退,然后本能遁入虛空,如同一滴水落入了空氣中,不再有半點的漣漪,李觀一睜開眼睛,他恍惚,他被驚醒到了現世,但是他的意識卻還存在有一絲絲恍惚。

  他到底是挑戰者,還是霸主……

  而下一刻,那一股殺氣直奔著他殺來。

  于是被動為他做出了選擇。

  司徒得慶朝著他殺來,此刻的李觀一,自然而然做出了霸主的行為,他握住了兵器,起身。

  袖袍翻卷,卻仿佛是烈烈的風,自八百年前而來,神兵之上的煞氣開始逸散,于是自然而然的影響周圍,人眼睛看到的畫面,是肉身大腦,元神感應。

  此刻煞氣扭曲元神的感知,于是祖文遠和破軍都感知到了一種扭曲感,李觀一抬起頭,看到了前方,水波漣漪變化,確確實實是天下第十殺手的手筆,肉眼難以看到。

  在之前關翼城的時候,即便是越千峰和薛道勇這樣的境界也未曾發現他,李觀一自然也看不到,但是一股青色的氣息涌動,李觀一目光看到了那振翅的梟鳥法相。

  握著戰戟,戰戟猛然一震。

  猛虎的吞口撕扯空氣,發出的聲音如同猛虎咆哮,他提起兵器,從下而上得猛然掃過了,這一招的消耗巨大無比,而面對的敵人,強大得可怖,是武道境界比肩于越千峰和薛道勇的司徒得慶。

  這招霸王的絕學如同漩渦般汲取力量。

  于是李觀一體內,五行功體流轉。

  所有法相的力量全部涌動入了白虎。

  于是青銅鼎上,麒麟贈予的,一次等同于越千峰和薛道勇層次的招式烙印亮起來了,然后碎裂,化作了火焰涌動,于是這把神兵的嗡鳴忽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吞吐穩定的氣芒。

  霸王絕式第一招。

  這一招轟下去,司徒得慶眼前恍惚,出現了扭曲的畫面,似乎看到了古老的戰場,然后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那少年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中握著兵器,赤色的麒麟邁步。

  麒麟?!!

  司徒得慶瞳孔劇烈收縮,他下意識大喊出聲:

  “你是誰!!!”

  他一身恐怖真炁爆發,將這畫面震碎了。

  猛虎嘯天戰戟已經劈出過來,他咬著牙關,看著那少年出招,提起了玄兵擋在了一旁,李觀一的境界和層次只有第二重樓,就算是手持神兵,也難以發揮出效果。

  一定可以擋住!

  可在兵器接觸的一瞬間,司徒得慶神色凝固。

  這一股力量,是和他同級別的。

  無論是否只能使用一次。

  但是此刻,這就是他這個層次武夫的全力一擊,外散的內氣被撕裂,內氣所化甲胄成為齏粉,神兵之上有熾烈的火光,司徒得慶手中,未曾投靠此刻主子之前使用的玄兵沒有半點聲音,出現了裂隙。

  崩碎,飛揚。

  在第一個呼吸的時候,玄兵被掃斷了。

  第二個呼吸的時候,這一戟已轟到司徒得慶的腰腹部,烏龍纏身寶甲發出明光,卻毫無半點作用,紛紛碎裂,司徒得慶張口噴出鮮血,目光不敢置信。

  這是什么招式?!

  恣意,張狂!

  一招決勝的從容和霸道。

  擋,擋不住……!

  司徒得慶面色煞白,大喊道:“梟鳥!!!”

  伴隨著虛空震顫,以及凄厲的鳥鳴,巨大的梟鳥出現在虛空,然后就要撲入司徒得慶身上,帶其遠遁千里,忽然有咆哮出現。

  白虎撲殺而來,竟在一瞬間死死撲在了梟鳥法相上。

  其余四尊法相出現,將梟鳥直接分成五份。

  張開口,將這梟鳥法相吞入腹中。

  白虎咆哮恣意。

  戰戟橫空,司徒得慶只覺得劇烈痛楚,法相被破,氣機崩碎。

  下一刻,神兵沒有絲毫阻攔,司徒得慶竟被攔腰斬斷!

  暗金面具甩飛出去,落在那少年的手中,一招將殺氣和煞氣都傾瀉出去,李觀一反倒是清醒過來,他忽然意識到,剛剛的試煉是來自于霸主的不甘和恨意,而不甘和恨意,唯有殺戮可傾瀉出去。

  若非是司徒得慶,自己或許會大開殺戒。

  李觀一松了口氣。

  白虎法相昂首咆哮著,猛虎嘯天戰戟的嗡鳴沉寂下來。

  體內青銅鼎玉液圓滿,來自于霸主殘留之殺氣和白虎。

  這一招霸王絕式,未曾用這玉液。

  是李觀一自己廝殺領悟的。

  而現在,玉液仍存。

  李觀一沒有猶豫,催動青銅鼎翻倒,于是玉液轟然垂落,卻是落在了法相之上,伴隨著白虎沖天的咆哮之聲,李觀一的背后,白虎法相周圍震蕩風云,雙瞳之中神光流轉,已經化作了純粹的金色。

  它隨著少年往前邁步。

  李觀一戰戟抵著地面,白虎在他身后,齊齊緩步踏前,走向司徒得慶,兩者映襯,氣息越發沉凝渾厚,少年持戟,白虎徐行,風云匯聚,金瞳漠然。

  那是最初的,獨屬于霸主的白虎!

  神性,淡漠,威嚴。

  “你是誰?伱到底是誰?”

  司徒得慶瞪大眼睛,他口中噴出鮮血,被斬斷卻未死,只是不甘,看著那少年摘下腰間的水壺,沖過了那暗金色的面具,然后緩緩將面具扣在臉上,只露出了一雙眸子。!!!!

  司徒得慶大腦一片僵硬,旋即忽然明悟。

  是你!

  太平公的孩子。

  十年了啊,你來這里,是為了復仇嗎?

  司徒得慶沒能開口。

  李觀一提起戰戟,猛然刺下,刺穿了司徒得慶的咽喉。

  鋒刃的大半陷入地面,鮮血盈滿。

  司徒得慶掙扎,最后重重倒在地上,雙目死死盯著李觀一。

  至死不曾閉合。

  白虎七宿流光在中天亮起,而在同時,中州的太和殿外,諸多夫子們被禁軍阻攔住,幾番爭吵都不能入內,就在他們都已經放棄了,憤憤不平,拂袖離開的時候,忽然有人大笑。

  “只是一甲子未歸,學宮竟然還是如此迂腐!”

  “皆是些蠢貨,不如去死。”

  一白發老者大步掠來。

  有人認出他,驚呼:“司危?!!你怎么來了?”

  “司危夫子,此地陛下有令,不可……”

  禁軍統領踏前半步,手持金牌,語氣冷硬,可話沒有說完,巨大的力量打在他臉上,他身子直接被抽飛,半邊身軀都麻了,那老者將金牌握在手中,只是一捏化作泥土,冷淡道:

  “本座司危,攔我路者,死!”

  “滾!”

  一股陣勢展開,前面攔路的上百禁衛羽林軍都跌跌撞撞被甩飛,砸在墻壁之上。

  夫子們想要阻攔也被打翻。

  司危大步往前,不曾回頭,狂風暴起,將這些禁衛軍都打翻,伸手推開旁邊阻攔的宦官,一腳將太和殿的大門踹開,于是看到了那被封印起來的赤霄劍,就在司危闖蕩進去的時候,門外天穹,白虎七宿大亮。

  最初的白虎法相,以及神兵已現世。

  赤霄劍的劍鳴瞬間暴起。

  方才嘈雜的太和殿。

  瞬間一片死寂,一雙雙目光匯聚,落在那劍鳴之地。

  許久之后,不知道誰低聲呢喃,聲音低微,落入心底卻如同驚雷。

  “赤霄劍!”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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