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里面那間辦公室的歸屬，陳著和曾堃出去的時候，方箐她們也已經挑選好自己的位置了。
不過外面整整有10個卡座，其實都不用多說，公司肯定會繼續招人的，不然那些家長都回訪不過來。
“兩位老板，我們還打算招幾個人啊？”
方箐對工作環境非常滿意，心情大好之下，也開始詢問新同事的人數了。
曾堃略有些不適應，他習慣了被叫“曾教授”，雖然早就接受了溯回科技的經理一職，但是之前真的很像草臺班子。
直到有了辦公室，這個職務好像才突然落實到身上。
“招幾個人啊……現在招工應該沒那么難吧。”
陳著心里也在琢磨。
2024年的時候，招工還真是挺難的。
沒讀過書的覺得學歷低、剛畢業的覺得沒經驗、經常換工作的覺得不穩定、一直不換工作的覺得沒沖勁、單身的怕請婚假、剛結婚的怕請產假……
還不如直接去當吉祥三保（保安保潔保姆），直接少走很多年彎路。
不過2007年大家應該都沒那么多套路，盡管陳著這邊的客服要求還真不算低。
一、能夠熟練的在電腦上打字、畢竟需要網絡交流；
二、具有良好的溝通能力，因為要說服那些家長成為年費會員；
三、能夠接受工資由“低底薪提成”這種構成方式。
“滿足以上三點，學歷年齡這些反倒不是最主要的。”
陳著把條件說了出來。
“我們要不要繼續登報招聘？”
莊夢詩似乎嘗到了打廣告的甜頭，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這沒必要。”
陳著笑著搖搖頭：“除非一個月3萬塊以上的超級高薪，否則引不起太多轟動。”
“3萬塊？”
莊夢詩吐吐舌頭，自己一個985高校學計算機的本科生，畢業后期望月薪也就8000而已，招客服怎么可能3萬以上？
不過團隊的氛圍很好，就算意見不合理或者說錯話，老板和總經理好像都不會生氣或者指責。
這主要源于陳著宦海沉浮，內心早就鍛煉出一個強大的內核，所以情緒一直能夠穩定；
曾堃是長時間被打壓，他最明白語言和冷漠是一把傷人的利劍，所以自己受過的苦，不愿意再施加給這些年輕人。
“但是呢，一切皆有可能哈。”
陳著隨便挑個外面的卡座坐下，扭動兩下屁股，體驗著舒適度說道：“沒準我們哪天單量暴漲，客服一個月還真能有3萬塊的提成呢？”
方箐馬上計算出來，公司現在的規定是每促成一個年費會員，客服就提成39元，3萬塊大概不到1000單。
乍一看這個數字很多，但是算下來平均每天也就是20多單，方箐甚至感覺自己要是不上課，指不定也能完成這個任務。
“招客服這個事，我覺得還是得我們自己留意。”
陳著想了想說道：“如果大家身邊有符合這三個條件的親戚或者朋友，完全可以介紹過來上班，內舉不避親……”
陳著要做的就是先把堆積的3000多人次的回訪給解決了，至于其他問題在事業的起步初期，那都是不需要太在意的。
曾堃聽到“內舉不避親”這個詞，突然想起了全職在家的老婆。
她是會使用電腦的，而且也能理解和接受這種底薪提成的方式。
“只是影響會不會不太好。”
曾堃有點顧忌別人說這是“夫妻店”。
“哇，這個廣美的女生好美啊……”
正在大家思索未來發展的時候，寧戀戀一句話把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寧戀戀平時話很少，算是比較內向的那種，當然做事是非常勤快的，而且也比較聽指揮。
剛才幾個人都在吹牛逼，就她一個人專心致志的當客服。
“誰啊？”
方箐好奇的湊到筆記本屏幕前，眼睛突然就好像放了光：“天吶！素顏照都這么漂亮，真人都不曉得有多美，戀戀你把照片放大一點，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大美女的五官。”
這就像男生看到胡歌或者吳彥祖照片時的反應，對于那種真正的帥逼，其實大家是不會挑刺的，反而能用一種正常的目光欣賞。
“廣美的？”
陳著心想廣美現在注冊成為家教的學生可不多，又能被這樣稱贊……于是問道：“美女叫什么名字啊？”
“俞弦”
方箐抬起頭說道。
“嚯！”
陳著心想果然如此，他也站起來也走了過去，打量一下屏幕故意說道：“我咋覺得一般般呢。”
“我靠！”
方箐馬上就反駁了：“老板你也沒戴近視眼鏡啊，這還叫一般般？這女生要是在我們中大，宋時微校花名頭都沒那么穩吧，至少我覺得比宋校花更符合我的審美觀。”
“那是你一直都比較喜歡嫵媚型的女生。”
莊夢詩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過來了，她還一板一眼的評價道：“宋時微是那種清冷型的，兩位女生賽道不同，但不可否認都是校花級的顏值，老板你覺得一般般，那真要去眼科看看了。”
“反正我就是覺得一般般，明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帶你們看看真正的美女。”
陳著繼續“嘴硬”的說道。
“中大學習網”上線順利，反響也很不錯，這段時間團隊里小伙伴也比較辛苦，所以陳著就準備聚餐犒勞一下。
另外也打算讓俞弦參與進來，這個月太忙都沒怎么去廣美，為了撫平魚擺擺的小情緒，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解熟悉自己現在的圈子。
明天是周五，大概黃柏涵吳妤他們也都會過來。
到時大家一碰面，方箐發現原來俞弦就是“老板娘”，這個反轉也挺有意思。
陳著正津津有味設計橋段的時候，剛剛發現俞弦的寧戀戀，此時點點頭也說道：“兩個女生確實都很好看，不過真要比較的話，就看哪個美女會被客戶續訂了。”
“什么意思？”
陳著神情一怔。
“就是宋校花和俞弦都被客戶預約家教了啊。”
方箐不以為然的說道。
辦公室的四個大學生，每個人身上都有當家教的任務，就連老板陳著都不例外，宋時微和俞弦被下定當家教也很正常吧。
“我靠！”
陳著卻是心里一慌，當家教是要上門的，我肯定沒有問題，但是宋時微和俞弦長得可一點都不安全啊，這tm能上門嗎？
也怪自己從昨天忙到現在，忘記把她倆資料撤下來了。
“她們什么時候去當家教？”
陳著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
寧戀戀還還沒有意識到哪里不對勁，看了一下信息說道：“俞弦安排在周末，宋校花今天中午就過去了，現在差不多應該都開始補課了。”
“臥槽！”
陳著愣了愣：“你派單聯系宋時微的時候，她都沒有拒絕嗎？”
“為什么要拒絕呀？”
莊夢詩有些難以理解：“既然在網站上注冊，不就是為了當家教的嗎？”
陳著一時間和她們也解釋不清楚，宋時微壓根不需要當家教賺這個錢，只是網站剛剛上線，她幫著撐撐門面顯得人多而已。
陳著走出去打了一下宋時微的電話。
“……嘟嘟嘟。”
響了30秒以后，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陳著本來覺得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但是這個無人接聽的電話，反而讓他開始擔心起來。
又打了一個電話，依然是“嘟嘟嘟”無人接聽狀態。
“怎么有點嚇人了。”
陳著趕緊回去查了一下宋時微補課的地址，匆匆打車過去。
這一路上陳著盡量不讓自己多想，但是那種什么“變態的中年父親、性亢奮的大個子男生、見色起意找不到老婆的小舅子……”這類新聞總是浮現在腦海里。
陳著又打了一個電話，依然還是無人接聽。
“師傅，快點。”
陳著不住的催著的士司機。
也幸好目前能夠請得起家教的家長，基本都住在廣州城區內環，20多分鐘就來到荔灣的一個中高檔小區。
按圖索驥根據地址找到門口，陳著深吸一口氣，暫時摒除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咚咚咚”的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婦女過來打開門，她上下打量一下陳著：“伱找誰？”
其實看到中年婦女這一刻，陳著已經放心了不少，至少“變態父親”這個選項可以排除了，而且對方看著也是正當人家。
“你好。”
陳著反應也很快，臉上馬上堆滿了笑容：“我是中大學習網的客戶調查官，主要是想調查一下我們的家教有沒有遲到、補習態度怎么樣、還有想搜集一下您的意見和建議……”
“這種事打電話不就行了嗎？還要特意跑一趟，你們這個網站也真是不怕麻煩。”
中年婦女讓開位置說道：“先進來吧，他們就在客廳里補課。”
陳著禮貌的換鞋走過去，果然在客廳里看到了宋時微。
補課的是個男生，但他不是那種超雄亢奮的大個子，而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面對宋時微經常臉紅、只敢偷偷摸摸瞄一眼的小男生。
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桌子。
陳著這才徹底放下心，宋時微似乎也很奇怪，陳著怎么會來這里。
“打你很多個電話，為什么不接？”
陳著壓低聲音問道。
“我要補課呀，所以手機靜音了。”
宋時微清澈明媚的眼眸，注視著陳著說道。
“也是！”
陳著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補課本來就要靜音，這還是網站給上門家教的建議。
看著陳著逐漸舒緩的眉頭，還有深秋時鬢角的隱隱汗漬，宋時微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淺笑。
“你在擔心什么？”
宋時微仰著清冷冷的臉蛋問道。
“我……”
陳著噎了一下，心想這怎么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覺得你長得不夠安全吧。
“擔心年三十的爆竹聲太響，你聽不到我的祝福！”
陳著沒好氣的回道，還順便玩了個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