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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歸去,青王與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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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我”

  趙晴雪很想說才不要去什么雄山縣。

  但她陡然想起自己現在似乎是面前男人的妻子。

  而面前男人則是如今大權力平衡的重要部分。

  她這個當妻子的,可是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她若說不干,那轉眼就會被國主哥哥,太后娘親,將軍爺爺狠狠教育,然后還是不得不跟著這男人走。

  這不是男女之間的問題,而是兩個大勢力之間的問題。

  她和青王親密,兩個勢力就也親密,大便會國泰平安。

  她若和青王分開了,那不是完蛋么?

  可即便直到這個道理,她也真的很不想離開王都,去一個聽都沒聽過的縣城嘛。

  于是,小公主鼓起勇氣,努力擺出很有氣勢的樣子,然后用小小的聲音吶喊道:“為什么要回去?”

  李玄很難和她剖析個中原由,便隨口道:“想家了。”

  小公主僵硬了。

  她努力地繼續道:“你你你你這么大一個青王,怎么還想家?”

  李玄撓了撓腦袋。

  什么叫這么大一個青王?

  這什么虎狼之詞?

  小公主叉腰,挺胸,絞盡腦汁想著說辭,然后鼓著勇氣道:“好男兒志在四方,青王,你只有在王都,才能大有可為呀。

  這里可是權力的中心,你才成為青王,這個時候怎么能回縣城呢?

  這不是伱把自己架空了嗎,對不對?

  本公主現在是你的妻子,自然要為你著想,為我們這個家著想!

  本本公主,不對,本王妃不同意你回去!

  你以為本王妃平日里出門,就是為了游山玩水,就是為了吃吃喝喝嗎?

  不是的,都不是的,本王妃是在結交夫人,構建人脈,這樣才能幫到你呀。”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小公主漲得面色發紅,可是卻也有一種成就感油然升起。

  她抬起精致的俏臉,維持著此時眼睛中作為王妃的威嚴,盡可能顯出一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的表情。

  她那娃娃般漂亮的雙瞳微微發紅,小拳頭輕輕攥起,一副要哭的樣子。

  哭,是趙晴雪的另一樣法寶。

  在她的認知中,但凡她哭了,那么天下一切皆是手到擒來,

  李玄看著眼前小瓷娃娃這副模樣,忍不住笑道:“能說這么多,還真是難為你了。”

  小公主抽了抽鼻子,繼續擺著認真的神色,瞪著紅眼睛看向李玄。

  李玄道:“也不是立刻回去,而是要到初冬。

  你啊,也沒什么選擇,只能跟我走。

  如今國君新上位,最需要穩定。

  你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會安心,各大勢力也才會安心。”

  小公主撒嬌道:“那就不能不走嘛,青王,求你了。”

  李玄往前走,她跟在旁邊撒嬌。

  李玄想了想,道:“你平時都是喜歡去梧鳳街吃東西,對吧?”

  小公主一愣,愕然看著他,“你你派人跟蹤我?”

  李玄哭笑不得道:“這還要跟蹤嗎?

  我隨便問問人不就知道了嗎?

  那么大一條街,你和你那友人穿著富貴,遮著面紗,旁邊隨著護衛,一邊吃還一邊砸吧著嘴說話。

  但凡有個有心人豎著耳朵,都能猜到你是誰。”

  趙晴雪:“啊?”

  李玄想了想道:“我把梧鳳街搬去雄山縣,再把你那友人帶上。如此,你到了雄山縣想吃什么還可以去到喜歡的街上吃,也不會不習慣。”

  趙晴雪:“啊?”

  忽地,她明白了青王歸鄉的決心是多么的無法動搖,也明白了無論她說什么青王都不可能改變決定。

  這就是個霸道,又自私,一點都不為別人考慮的男人。

  趙晴雪眼淚終于刷刷地流了下來。

  李玄停下腳步,低頭,抬手為她擦去淚水。

  趙晴雪哭道:“你欺負我。”

  李玄伸出手掌,道:“那你要不打我幾下出出氣?”

  趙晴雪繼續哭道:“我不打,我才不打呢。

  還有,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不要搬梧鳳街了,也不要帶我那個友人了。

  她們的家就在這里,你怎么能因為你自己的私心而隨意地讓她們背井離鄉呢?”

  說完,小公主跺了跺腳,哭著跑開了。

  然而,李玄有的是耐心。

  他直接追了上去,耐心地哄著,許久后,趙晴雪情緒才恢復了穩定。

  青王,王妃上榻。

  王妃害怕地縮在床角,她身后好像有個龐大的怪物在緩緩靠近。

  終于,貼實了。

  王妃身子一顫,一股“要死了”的緊張浮現起來,她忙道:“青王,求你”

  然而,李玄只是輕輕抱著她,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王妃還是挺害怕的,因為不知道青王會不會突然發起進攻,可是為了大的國泰平安,為了兩個勢力的和平,她只有犧牲自己了。

  可是,她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等來可怕的攻勢。

  困意上涌,她慢慢睡去。

  黑暗里,李玄卻未曾入睡。

  如今,他便是不注入魔血,精神屬性也達到了40點。

  在這般的屬性支撐下,他完全可以幾天才睡一次覺。

  他現在所煩惱的是“孕育子嗣”之后的修煉問題。

  增加魔形?

  似乎并不可行,因為在幾番測試下來,他大概明白“每一個魔形,需要足足30點精神屬性去維持理智”,他如今90點的精神屬性已是極限,哪兒再來額外的破限30點精神屬性?

  突破魔形之后的境界?

  也不行。

  從“秘武根本圖”到“魔形境界”,好歹還有個方向,那就是“完成一個秘武體系”。可如今的“魔形”看起來也沒有什么“適配不適配的”。

  相府的層次還停留在消化“第一魔形”之上,自然無法知道后面境界是什么,而這也暫時斷了他修行的前路。

  那么,剩下的一條路子,就只有去主動狩獵妖魔,從而收獲屬性點了。

  從前,他實力和眼線還不夠,可如今在達到了“三魔形之境”,在擁有了“腐佛食尸鼠”這般的妖魔魔血后,他有了一定正面對抗的底氣。

而“虎魔太歲”的惡鬼,“骷髏花”的白骨也都賦予了他足夠的探查能力。再加上相府龐大的信息網  足夠了。

  之后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需要解決的問題。

  首先,就是失蹤的大姐,李玄至今都沒想明白大姐和那一隨從到底去了哪兒。

  然后,孔雀佛母這個唐僧肉怎么吃,能不能只吃一口,吃了之后薔薇會如何。

  再后,三災他隱約覺得那三個妖魔若是還在周邊,他對上三災是遲早的事。

  最后,回到雄山縣后,與朝堂之間的平衡。所謂的“異姓王”許多時候都只是“妥協”的產物,在雙方還處于平衡時,什么問題都沒有。可遲早有一天,這平衡會被打破,那么他就需要先下手為強了。

  想著想著,李玄看了一眼睡在他懷里的小公主。

  如今,他身形魁梧,體魄強大,任何女子對他而言倒是都顯得嬌小了。

  他看著這精致到了極點,散發著青春活力的胴體,忽地心念動了動,升起一些燥亂。

  小公主若有所感,直接從夢里嚇醒了,卻不敢睜眼。

  只是眼皮的顫抖,面色的發白,心跳的改變讓李玄輕易地知道了這一點。

  ‘我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李玄心中暗自感慨,他看了看自己強大的身體,這副“還在正常人認知范圍里的模樣”完全是他徹底放松的結果。

  但凡他用一點力氣,他正常人的模樣就飛快改變。

  所以,貼近他的女子雖然看不到他那“非人的模樣”,可卻能感受到那種恐怖。

  那是生命的本能畏懼。

  “欸”

  李玄忍不住嘆了口氣。

  驚醒了的小公主也不知道身后的男人為啥嘆氣。

  她不懂,也不敢問啊。

  李玄看著遠處,遙想三年前,他還是個連八塊腹肌都很含蓄的少年郎啊。

  可現在?

  小公主聽完嘆息,就沒了下文。

  她鼓起信心,宛如重整旗鼓、恢復士氣、視死如歸的軍隊。

  無論什么狂風暴雨,無論什么毀滅打擊,她都已能勇敢面對。

  她驕傲地挺著身子,昂著脖子。

  她已經準備好了慷慨赴死。

  可是,狡猾的敵軍始終沒有出手。

慢慢的,慢慢地小公主又睡著了  第二天。

  小公主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覺全身酥軟無力。

  顯然,昨夜的敵軍虛虛實實,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再一側頭,發現自家男人已經不在了。

  而屋門外傳來刀劍呼嘯的聲音。

  小公主穿著褻衣,搭著玉屐跑到窗口,往外一看,卻見庭院里那高大威猛的青王左手刀右手劍,正在夏末的晨間熏風里舞著。

  說實話,小公主對自家男人的實力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很猛,是官封的大第一。

  可到底猛在哪兒,小公主卻沒有個明確的認識。

  只是,她隱約聽自家的國主哥哥說過“他能召喚魔形”。

  什么叫魔形?

  就是個丈許的墨色怪物。

  對小公主而言,這種力量已經算是妖魔了好吧?

  雖然大已經給秘武武者正了名,且徹底合法化了,但依然改變不了許多人心底原本的觀念。

  能招出一個可怕的墨色怪物,不是妖魔是什么?

  此時,趙晴雪托著腮,陽光裹著蟬鳴從外涌入,經油紙窗過濾而淡淡地灑在她精致細膩的小臉上。

  她認真地看著青王舞劍。

  看了一會兒,她就發現青王舞的很慢。

  可雖然很慢,每一下卻都極重,有種在抽打空氣的感覺。

  小公主看得沒意思,就不看了,跑到銅鏡,看中鏡中美人,心中喃喃著:‘又活過了一夜呢。’

  然后,她又捏了捏小拳頭,暗道:‘一切,都是為了大的和平。’

  伸手抓過妝盒,取了梳子,她又放下,躡手躡腳地再到窗前,看了看窗外,欲言又止。

  李玄直接放下刀劍,對外喊了聲:“詩荷,來服侍你家小姐。”

  話音落下,門外才有個丫鬟瑟瑟縮縮地走了進來,看了眼那高大陽光的“大魔王”,恭敬應了聲:“是。”

  詩荷,是趙晴雪的貼身丫鬟。

  只不過,李玄在院子里,她都不敢進來,只是悄悄在門外打轉。

  而趙晴雪這種雙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梳妝穿衣之類的一向是有人服侍的。

  詩荷只是其中之一,除了詩荷之外,她身邊其實還有不少高手,就連太監都有。

  這座青王府里幾乎可以說都是她的人。

  然而,那又如何?

  所有人都怕這位青王啊。

別的不說,青王往那兒一站,眾人就如兔子見了老虎,心底生出一種本能的畏懼  一會兒后,小公主梳妝好了,頂著婦人才有的盤髻走出了內室,看了一眼還在院子里練武的青王,也不敢問“為什么今天不去密室了”,只是從一旁的景觀曲廊悄悄繞走,待到快要出去時,才道了聲:“青王,本王妃出門了。”

  李玄側頭,對她友善地笑笑,道:“去吧。”

  趙晴雪趕緊離去,用了早膳,便坐著馬車出了王府。

  今日,她也不去閨蜜家了,她要去王宮把“青王要回鄉的事匯報給國主哥哥”,說不定國主哥哥能夠成功地勸說他留下來呢?

  李玄目送王妃離去后,又重新握起了刀劍。

  體質強了,一系列問題也隨之而來。

  之前時間緊迫,各種事情接踵而至,他也沒來得及細究。

  如今緩下來,他便想著解決了。

  如今的他,若是不能處于放松狀態,若是不能動用最小的力量,就很容易出現自己血肉鱗化,甲化,火毒化的問題。

  體質68時,他的血肉鱗化了。

  體質128時,他的血肉甲化了。

  體質169時,則是產生了火毒,甚至變得能噴火。

  當然,他能用“畸變怪猴”的幻術來遮掩自身的變化,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他要通過刀劍揮舞,來細細感受自身力量,從而提升對血肉的掌控能力  青王府的馬車入了王宮。

  一路,暢通無阻。

  沒有人敢攔這位如日中天的公主。

  兄長是國主,夫君是青王,公公是宰相,爺爺是大將軍。

  誰敢攔?

  很快,趙晴雪就來到了一處清幽的宮殿。

  國主才退朝未久,此時正拉了些大官在談論什么,而面前桌幾上除了焚燒著的精致合香之外,還有堆疊起來的奏折。

  趙晴雪在外走來走去,約莫兩炷香事件后,才有太監低眉順眼地來笑著道:“王妃,陛下宣您。”

  趙晴雪開心地過去了,入了殿,匆匆行禮道了聲:“見過兄長。”

  國主一邊指著旁邊的座位,一邊笑道:“今日怎有功夫來孤這兒?”

  趙晴雪一屁股坐下,嘟著嘴,委屈道:“青王說他初冬要回雄山縣,我怎么勸他都不改變主意。”

  國主一愣,笑容慢慢消失,眸子里露出深邃的思索之色,然后問了句:“為什么?”

  趙晴雪道:“青王說他想家,真是的,那么大個人了,還想家。國主哥哥,你勸勸他唄,我才不想離開王都呢。”

  國主道:“雪妹放心,孤自有決斷。”

  隨后,他又道,“孤還未問你,青王待你如何?”

  趙晴雪咬著嘴唇道:“他他好可怕。”

  見著國主慢慢冰冷的神色,趙晴雪又忙道:“不過,他沒欺負我。他他就是氣勢可怕。哪怕在笑,也好像”

  趙晴雪想了想,道:“好像兇猛的野獸看著獵物流下涎水的那種笑。”

  國主嘆息道:“雪妹,委屈你了。

  我大若能和平,你居功至偉。”

  趙晴雪嘀咕道:“知道就好,以前你和母后還說我心思單純。現在看看,到底是誰在維持著平衡呢。”

  她眼中閃爍著“本公主真是操碎了心”的模樣。

  國主笑道:“且先去后宮見母后吧。”

  趙晴雪開心地應了聲,然后辭別,往外而去。

  宮殿內,國主雙瞳幽深,皺眉喃喃著:“想走?”

  又沉默了會兒,他唇角一翹,露出笑容,道:“你自己要走,也不是不行啊”

  想了想,他喚道:“小德子。”

  話音才落,陰影里閃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面容陰柔,膚白無須,顯是個太監。

  國主問:“小德子,你以為如何?”

  那太監恭敬道:“啟稟陛下,奴才以為這是好事。”

  國主笑了笑,道:“傳大將軍入宮。”

  被喚為小德子的太監恭敬應了聲:“諾。”

  小公主在王宮里玩了一天,但想到要回青王府,又有些愁眉苦臉。

  而待到上了榻,她再度繃緊嬌軀。

  可想到她必須要和青王維系好關系,所以哪怕再不愿,卻還是撅了撅臀兒,主動進入了敵軍的攻擊范圍。

  李玄想著誕下子嗣的事,所以也沒有絲毫保留。

  比翼同飛之后,小公主瞪大眼,軟軟地癱著。

  李玄為她稍作清潔,又理了理她頭發,道:“國主怎么說?”

  小公主愕然了下。

  他怎么連自己今天去了王宮都知道?

是不是  她還未說,李玄似已知道了她所想。

  李玄無語道:“你這性子,遇到這種大事,肯定得去告訴母后,王兄”

  “我我”小公主有些忐忑,又有些緊張,這讓她有一種“吃里扒外”、“悄悄打小報告”、“秘密監視著青王”的感覺,哪怕其實這很正常。

  李玄又看破了她。

  畢竟,這公主的想法實在太好猜了。

  于是,他親密地湊近,嗅了嗅她耳鬢的青絲,柔聲道:“我昨日告訴你這些事,便是想著你去說的。你該去向他們辭行。”

  小公主心情復雜。

  她扭動身子,正對向李玄。

  她借著月光看向面前這可怕的男子,幽幽嘆了口氣,道:“母后也希望你留在王都呢,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相公,你雄山縣的家人也可以一起接過來呀。

  王都比雄山縣好,他們過來,也能過的開心,不是嗎?”

  李玄將小公主摟緊在懷里,柔聲道:“蠢丫頭。”

“哪兒蠢啦?本公主一直都這樣的,好吧?”小公主還沒聽別人說過她蠢,如果是別人,她早就生氣了,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青王  王宮。

  燭火挑著。

  國主與大將軍對坐。

  國主道:“青王要回雄山縣。”

  大將軍壓低聲音道:“讓他回去。”

  國主輕輕頷首,又嘆了聲:“只是苦了晴雪公主。”

  大將軍淡淡一笑,看定面前國主,鄭重道:“承稷,成大事者不可為兒女情長所擾。

  我觀那青王事跡種種,知其為重情重義之人。

  晴雪天真無邪,當能得他歡心。

  若能以一女子穩住大,穩住青王,給我等時間,這豈非一步妙棋?

  縱然她身陷囹圄,水深火熱,這又如何能與沙場上的將士相提并論?

  她若是不曾嫁給青王,那此世或許便是默默無名,混吃等死一輩子。

  如今,她的生命才被賦予了真正的意義。

  哪怕是犧牲,這也是她該做的。”

  國主默然道:“孤都知道。”

  大將軍道:“此番,老夫和顏輔京同剿羽賊,也算是看明白了秘武武者到底是什么。

  老夫不得不承認,從前是老夫鼠目寸光了。

  秘武武者,乃是新世界強大的力量。

  任何軍隊都不可缺少秘武武者隨行。

  既如此,老夫便要培養屬于我們的秘武武者。

  顏輔京做得,我們為何就做不得?”

  國主沉聲道:“魔血,根本圖,丹藥”

  “都會有。”大將軍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寧為雞首,不為鳳尾,心高氣傲的天才又有誰愿屈居人下呢?”

  國主想了想,又道:“我聽晴雪公主說,青王很可怕。”

  大將軍道:“晴雪自己武功稀松平常,別說青王了,就算隨便拉一個秘武武者,她都覺得可怕。

  不過青王,確實厲害,他已經達到了‘雙魔形境界’。”

  “雙魔形?”

  國主有些震驚。

  大將軍道:“謝楓告訴我的。”

  國主:

  大將軍道:“不過,老夫的北軍最近發現了一個冰玉礦。

擇日就可制出冰玉漁網,冰玉武器  老夫很好奇,那雙魔形青王到底能抵擋住多少冰玉漁網。”

  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浮現出淡淡的笑,“不過,老夫的意思倒不是要與青王為敵。而只是想讓你知道,居安思危,未雨綢繆。

  如今,我們與青王,顏輔京師關系好的。

  可一個女人就算是犧牲了自己,又能維系多久的和平呢?

  就算青王無意謀反。

  可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

  大不需要力敵千軍的天下第一人,大需要的是天下第一強軍。”

  國主思索良久,道:“孤明白了。”

  入秋。

  炎氣下沉,林木蕭瑟。

  李玄照常來到相府。

  相爺正在手談,左手對右手。

  李玄自如地坐到一邊,相爺把裝著黑子的棋罐推給他。

  李玄接過便下了起來。

  下著下著,相爺忽地輕聲道:“謝楓還是叛變了。”

  “哦。”

  李玄隨口應了聲。

  如果他沒猜錯,謝楓的屬性應該是偏向敏捷,大概能在60左右的樣子。其余則是力量,體質在30到40之間。精神屬性不好說,但絕不高,頂多就十幾。

  換句話說,這樣的人還根本沒有辦法作為敵人進入他的眼睛。

  他就是站著讓謝楓打,謝楓都破不了防。

  更何況謝楓想要闖過他的重重妖法,和他面對面單挑,這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是一個魔形就能隨手碾壓的存在罷了。

  他為了秘武武者的順利發展,選擇了與之握手言和,可若他真想殺謝楓,不過是隨手捏一下的事。

  相爺道:“謝楓是個驕傲的人,老夫給不了他這份驕傲,但王霸先能給他。”

  李玄一邊落子,一邊道:“這是義父有眼光。”

  相爺笑道:“他做好了可以以假亂真的抄本,準備在入冬之前,趁著值守秘武寶庫時換走《破魔刀》、《金剛身》、《火陽神功》的根本圖,然后留在王都。”

  李玄看著棋盤,隨口道:“魔血和丹藥的事,他準備怎么解決?”

  相爺道:“丹方他有。

至于魔血  青銅原方向,易遇妖魔。

  王霸先若是想圍獵妖魔,憑借著他手中的冰晶武器,并不困難。

  更何況,他又在北地的寶礦中發現了一座冰玉礦。

  他掌控著許多兵馬,一旦轉換了思路,發展自是比老夫快多了。”

  李玄道:“但義父有人,許多藏在暗處的人,這些人或許正面作戰比不上王霸先。但在暗處,就算是十個王霸先也沒義父看的清楚。

  更何況,大之中,諸多州府有多少官員皆是義父門生?”

  相爺繼續落子,同時道:“王霸先都知道,所以他不打算和我對殺。

  他打算等我死。”

  李玄微微皺眉,道:“謝楓泄密的?”

  相爺笑道:“是老夫泄的。”

  李玄執著黑子的手在半空懸了懸,然后才落下,同時道:“義父想給大十年和平啊。

  國主,王霸先若是知道義父只有十年可活,他們就算有出手的心,卻也絕對不會在這十年里動手。”

  相爺淡淡道:“不錯。

  這十年時間,是老夫給你留的。

  因為老夫相信,十年之后,你已經成長到了一個凡人只能仰望的地步了。

  群蟻可吞象,可又哪能吞得了天上的龍?

  這十年里,老夫會竭盡所能的支持你。

  王霸先覺得未來的世界還是屬于軍隊的。

  但老夫卻覺得這未來,乃是諸多偉力齊集一身。

  這未來,是屬于你的。”

  李玄繼續落子,同時道:“不是屬于我。”

  相爺瞳孔微凝。

  李玄道:“是屬于妖魔。”

  他再度落子。

  棋局到終,又是平局。

  李玄抬起頭,看向顏輔京道:“《虎笛劍》,《火云手》,我讓人悄悄去雄山縣取來了。

  而《冰魄烈火功》我也準備好了。

  義父不妨直接將這三門秘武送給王霸先好了。”

  顏輔京:

  李玄淡淡道:“義父的勢力需得原本的秘武體系維持,故而送不得。

  可北方又有敵國,有妖魔。

  抵御外敵也不容易,而一旦國破,于任何人都沒好處。

  此時,遠沒到內亂的時候,共同對抗妖魔才是我們該做的事。”

  顏輔京點點頭,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回雄山縣。”

  李玄道:“早點吧。王都也已無什事情。”

  入夜。

  李玄回到青王府。

  在外亂轉的小老鼠也跑了回來,乖乖巧巧地躺在塌上,“郁悶”兩字直接寫在了臉上。

  李玄道:“國主勸你好好跟著我回去了?”

  趙晴雪暗暗抽泣,卻不言語。

  李玄道:“說你傻你還不信。”

  “嗯,我傻。”趙晴雪哭唧唧地蜷縮著。

  可感到身后的靠近,她又嚇得縮了縮身子,喊了聲:“還疼。”

  小半個月后。

  車蓋如云,鐵騎相護。

  李玄和顏輔京離開了王都。

  馬車上,小公主跪趴在車椅上,一個勁地往身后看。

  直到王都的雄關成了小黑點,她才哭著收回視線,然后不說話也不笑,只是雙眼紅腫著。

  李玄坐到她身側,她就立刻挪著臀兒移到旁邊去坐。

  李玄輕輕嘆了口氣。

  可他不能不帶趙晴雪走。

  他若不帶,國主,大將軍都放不了心。

  嚴格來說,這公主真就是個政治犧牲品了。

  哪怕她再得寵,和國主私人關系再好,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

  可問題在于,他李玄有這么恐怖嗎?

  事實上,在他未曾凝聚出第三個魔形的時候,他還顯著正常。

  可第三個魔形凝聚出來,還偏偏是疊加在體質之上后,一切就變了。

往日里,趙云裳還會跑來尋他,與他磕叨些話兒,可在他凝聚出第三個魔形后,趙云裳也不來了  ‘還是控制力不行,無法收斂氣息。’

李玄默默思索著問題的根源所在  從王都到雄山縣有兩條路,一條是往西,走紅巖州,穿過紅花山,再順山往西南。

  還有一條路,則是直接南下,過洛水州,然后至百花府后,再往東返回。

  這兩條路都需要近乎半月的時間。

  李玄打開那本《六陵霞榮大陸游記》,靠著車壁安靜地閱讀著。

  他一邊閱讀,一邊看向左側連綿起伏的紅花山。

  不得不說,紅花山地出大疆土的中間,近乎是占了半壁江山。

  而《六陵霞榮大陸游記》所說,則是繁星大陸分為“西山,東海,北荒,南原”四個大板塊,而大則只是“西山”的一個小國家。

  李玄凝視著紅花山,神色露出思索。

  也許這個世界比他想的要大得多,可怕的多。

  大鬧妖魔是有了二十余年歷史。

  可其他地方呢?

  李玄想到“腐佛食尸鼠”就是被巨大海妖以海嘯送到大的。

  這是為什么呢?

  想著想著,忽地他聽到咳嗽聲,一看,卻發現那精致的瓷娃娃般的小公主神色憔悴,在咳嗽不止。

  李玄想靠近,趙晴雪卻推他。

  李玄湊近她耳朵,輕聲道:“為了大百姓,為了天下蒼生”

  小公主哭了。

  李玄直接取了藥罐,又尋隨行大夫配了藥,然后雙手一捧,微微運力。

  灼熱的氣血直接煮熟了罐子里的藥。

  李玄吹涼了苦藥,送到小公主面前,繼續道:“為了大百姓,為了天下蒼生”

  小公主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次卻也不拒絕了,乖巧地湊到碗前,飲完苦藥,然后在昏昏沉沉里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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