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不長也不短。
但此時間,已足以把衛圖約戰司徒陽這一勁爆消息,傳遍正道各域了。
內陸四國各大勢力,九成以上的元嬰老祖都表示了,對衛圖的不看好。
他們認為,衛圖這是自討沒趣。
圣崖山的道子,豈會輸給衛圖?
倘若會輸,圣崖山此刻也不會同意,在地劍山開啟這一戰局了。
——圣崖山,可不會輕易浪擲自己積累萬載的威名。
但……還是有一部分人,對衛圖能夠再次戰勝司徒陽,很是樂觀自信。
甚至,認為司徒陽這是不自量力。
這些人便是知道衛圖根底的呼延圖、余家老祖、曹宓等人。
他們自不會認為,曾經襲殺過六欲道人的衛圖,會輸給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晉元嬰”。
因為圣崖山名頭雖大,但與魔道五派相比,卻也不那么顯赫了。
六欲道人,那是與圣崖山掌教“連守讓”同等層次的強者,其能殞身在衛圖手上,便意味著——衛圖也有殺死連守讓的能力。
連其師“連守讓”也難以奈何衛圖,又遑論一個區區的司徒陽?
外界聲音,衛圖關注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短期內的計劃。
在連守讓離開的第二個月。
他便開爐,準備著手煉制“血翅丹”了。
數月的時間,已讓衛圖徹底揣摩透了“血翅丹”的丹方,以及相應靈藥的藥理。
現在,只差煉制這最后一步了。
“一旦成功,我就是四階煉丹師了。”
煉丹室內,衛圖預熱丹爐的同時,心中暗想道。
百年前,還未突破元嬰境的時候,他的丹道造詣,便已到達了準四階。
而后,之所以沒立刻晉升為四階煉丹師,與兩個方面有關。
其一,修煉時間太緊促。
他將大多數時間,投入到了提升境界和修行秘術這兩件事去了,無暇分心在丹道一途發力。
其二,他手上,沒有用來練手的四階丹方,以及四階靈藥。
大蒼修仙界資源貧瘠,任何靈物一到四階以上,便極為珍惜了。
若不是此次,他殺死游公權,恰好從其身上得到血翅丹的丹方和一副完整靈藥,他也不會起了趁此時機,晉升四階丹師的想法。
“希望,這次能夠一舉成功。”
衛圖收斂心神,向面前的丹爐打入了數道法訣,開始了正式煉丹。
靈焰預熱。
按照次序放入靈藥。
以火融靈……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丹成之日。
“嘭”、“嘭”,隨著輕微的氣爆聲響起,丹爐鼎蓋被氣霞托舉而起,兩粒龍眼大小的血色丹藥在爐內赫然飛起,在空中兀自沉浮,散發著淡淡的靈光。
“成了!”衛圖面泛喜色。
血翅丹,若是資深四階丹師來煉,足可做到成丹三粒、乃至四粒的水準。
不過,于他而言,“成丹一粒”便足可讓他躋身到四階丹師的水準了。
更別說,現在是成丹兩粒。
這一數量,已經超過了他最初的心理預期了。
接下來,衛圖也沒把這兩粒“血翅丹”收入儲物袋內,而是開始了分批服用煉化,自產自銷。
——血翅丹,和談盟主的“景翠丹”一樣,都是元嬰境內的修行靈丹。
此丹雖對元嬰中期修士的提升作用不大,但要知道,衛圖早在突破元嬰中期的時間,修為已近元嬰中期“大成”了。
后面,又與汪素臺雙修,精進了不少的修為。
如今,多了這兩粒靈丹,他已然有望,在短時間內,再進一步了。
時間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便過去了兩個春秋。
“在約戰前一個月,境界突破,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神師府,閉關密室內,衛圖緩緩睜開眼眸,吐出了一口濁氣。
盡管面對司徒陽,他境界突破與否,都對戰局影響不大,但……既然能突破,他自不會刻意阻礙自己的修行進度。
畢竟,他沒必要,為了這一件小事,影響自己正常的修行。
戰勝一個元嬰初期,于他而言,與吃飯喝水幾乎無異。
“該啟程了。”
穩固修為后,眼看約戰時間將近,衛圖也不再耽誤時間,他傳音告訴女管家“顏玉”后,便遁光一起,向地劍山所在的方向,趕了過去。
“不知衛神師,是勝還是敗?”
看到神師府升起遁光,在呼揭仙城內的應鼎部眾修,不由抬起腦袋,心中泛起了這一想法。
此戰,盡管是衛圖私事,但因為衛圖神師的地位,這件事與應鼎部也息息相關了。
勝了,他們與榮有焉。
自此應鼎部的地位,將要高出其他勢力一大截。
敗了,他們亦難抬頭,會被外邊勢力的修士嗤笑。
如“蚍蜉撼樹”這等蠢事,足可成為康國境內,乃至各國勢力嘲笑他們應鼎部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一個笑柄。
“應該會敗。”
“畢竟,衛神師不以戰力出名,成嬰一百多年,沒有什么亮眼戰績。”
有人偷偷傳音,抱有沮喪態度。
地劍山距離應鼎部并不遠。
僅半日的時間,
衛圖便已趕到了地劍山的山門。
不過,與百年前他凝嬰大典時的盛況不同,他此次前來,并未有一個地劍山老祖上前迎接,哪怕是門口處的守山弟子,態度也頗為冷淡。
“也是,莫老鬼和玉童子二人,本就是前倨后恭的人。現在,有了圣崖山的撐腰,前恭后倨才是正常。”
衛圖灑然一笑,并不在意。
此戰過后,他很好奇,這地劍山的兩位老祖,對他又該是哪一種態度了。
不過,盡管沒有地劍山的修士迎接,但待他來后,早到的曹宓等人便從地劍山走了出來,將他迎了進去。
“衛道兄?想不到曹宓稱呼衛圖這么親昵?也頗沒有眼力勁了!”
“是想燒衛圖這冷灶?”
地劍山大殿內,此行觀戰的一眾元嬰老祖坐在殿內,神識掃了一眼從門外而入,與衛圖相談甚歡的曹宓,嘴角隨即掛上了幾分戲謔之色。
俗話說的好。
識時務者為俊杰。
若在平常,他們并不介意結交衛圖這個元嬰新秀,擴寬人脈。
但現在,圣崖山已經擺明了,是不打算讓衛圖好過。
甚至,想讓衛圖付出血的代價。
圣崖山與衛圖孰輕孰重,他們自能分得清,自能站好隊。
從這點考慮——
現今,仍與衛圖結交的曹宓等人,無疑是逆勢而行的蠢貨了。
不過,對此一幕。
曹宓并未在意,她面色淡然,嘴角含著淺笑,繼續與衛圖搭話。
“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之輩,衛道兄不必在意……”曹宓傳音道。
聽此,衛圖不置可否,搖頭一笑,略過了這一話題。
畢竟,倘若曹宓不知他的真實境界,此刻是否仍會這般,還未待可知。
不多時,衛圖便在曹宓的引路下,坐在了與曹宓相近的席位上。
半日后。
遠路而來的圣崖山眾修,也隨即趕到了地劍山的山門。
與對待衛圖的態度不同,這些元嬰老祖在感知到圣崖山眾修后,便一個個面露笑容,飛遁上前迎接了。
“司徒道友,今日一戰結束后,不知能否去老夫茶舍一坐。”
“老夫近日,剛剛新制了一批上好的靈茶,就等司徒道友品鑒了。”
一句句恭維言辭,很快便從殿外,傳到了衛圖的耳邊。
下一刻,曾經敗在衛圖手底下的司徒陽,便出現在了殿門口,其凌厲目光瞬間與衛圖相碰。
“衛圖!”
司徒陽雙眸微瞇,輕輕念出了這兩個字。
此刻,身邊眾修的吹捧,他雖然很是受用,但他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對衛圖……還是頗為敬重的。
兩年前,他師尊連守讓返回宗內,向他告知了衛圖的境界,并點明了一件事:若他不是圣崖山元嬰修士,此戰必敗無疑。
原因無他,若沒有圣崖山的傾力栽培,他境界是很難在短時間內,迎頭趕上衛圖,然后與此刻的衛圖,保持在同一境界。
從某種層面來說。
他……將勝之不武!
他不是憑個人實力,戰勝衛圖,而是靠的是自身背景,輾軋衛圖。
這一點,對他這個心高氣傲者而言,是很難接受的。
“但……背景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司徒陽的心底,隨即響起了,他離開圣崖山前,師父連守讓寬慰他時,所說的這一句話。
想及此,司徒陽的目光,很快便再次堅毅了下來。
畢竟,出身圣崖山,不是他的錯。
“莫道友,既然衛道友已到,你我可以前往斗法之地了!”
與衛圖目光錯開后,司徒陽轉首看向身后的莫老鬼,語氣淡漠道。
“司徒道友,你剛趕到地劍山……還沒有歇息。舟車勞頓下,法力難免有些折損……”
莫老鬼出口勸說。
他雖不認為圣崖山的高徒,會敗給衛圖這個寒素元嬰,但盡可能讓司徒陽多上一分獲勝希望,總歸是好的。
“百招內,我若不能取勝,就已是丟了我圣崖山的臉面了。”
司徒陽擺手拒絕,淡淡說道。
一百招,是他的底線。
若在一百招內,他不能解決衛圖,那么他與衛圖便幾近于平手了。
而平手,是圣崖山上下,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的一個結果。
現今,他再是舟車勞頓,也不至于連出手一百招的法力都沒有。
聽到此話,莫老鬼也不好反駁,他細想了一下也是這個理,便答應了司徒陽,上前一步,為其引路了。
半日后。
地劍山后山,練武場上。
衛圖和司徒陽在空中懸浮,相距數百丈遠,遙遙對峙。
周遭,則是此次前來觀戰的一眾元嬰老祖,大約有十數人。
“衛圖,想來趙羽娥也對你說了,只要斗法途中,你盡早認輸,我是會盡力留手的……”
“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證。”
“只要你喊出求饒二字,我就會立刻罷手,絕不乘勝下手,加深你的傷勢。”
眾目睽睽之下,司徒陽頓了頓聲,看了衛圖一眼后,說了這一番話。
話音落下。
附近,很快響起了觀戰修士,稱贊司徒陽的溢美之詞。
“司徒道友,不愧是圣崖山的高徒,果然有古君子之風。”
“要是一些心性狹隘的小人,恐怕在衛圖第一次取勝的時候,就暗結死士,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根本不可能坐視其突破元嬰境界。”
“古君子?”衛圖聞言挑眉,認真的打量了司徒陽一眼。
他承認,司徒陽的品性還算可以,在圣崖山內,沒什么惡名。
屬于一個好的仙二代。
但……其與“古君子”相比,卻還不怎么配。
此次,若非其以勢壓人,逼迫圣崖趙家苛待趙青蘿,引發了一定的輿論……那么他也不會,喊話圣崖山,接下這一次約戰了。
若司徒陽真有古君子之風,恐怕在見他第一次拒戰后,就會放棄再次向他約戰了,而不是想方設法,逼迫他接下這一挑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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