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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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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方裝飾奢華,但卻也有著自己的格調,倒也不是完全的暴發戶風格。

  “看來這裝修總舵之人,也是有些審美的。”

  李玄好奇的張望一番,在這里隨處可見金色的銅錢標記。

  這是金錢幫的幫徽,之前李玄見過那些幫眾身上的衣服也有這個標記。

  李玄隨著那封密信,一路深入金錢幫,七拐八繞之后,來到了一處書房所在。

  送信的敲門之后,就帶著信走了進去。

  李玄一路過來,倒是沒有被金錢幫的幫眾發現。

  畢竟這些人再警惕也警惕不過宮里的那些花衣太監。

  即便是花衣太監也只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才會驅趕他這種人畜無害的小貓咪。

  平時哪有人特意在乎小貓小狗的。

  李玄找了扇打開著的窗戶,露出一雙眼睛往里面瞅,整個身子掛在窗邊。

  雖然看著不雅了一些,但為了執行任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而在這書房里,李玄倒是看到了一個熟人。

  “哦,原來是這家伙。”

  與此同時,送信之人也呈上了幾經周轉送來的密信。

  “楊幫主,有加急密信。”

  “誒,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中間的那個‘副’字不能省略。”

  楊萬里不悅的皺眉說道。

  “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送信之人恭敬答道,然后站在一旁候命。

  楊萬里無奈的搖搖頭,打開密信查看,結果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對方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棘手。”

  楊萬里扶著額頭,顯得有些頭痛。

  “哼,能不棘手嗎?”

  “看來這家伙還完全沒有明白自己是在跟誰交手。”

  李玄暗中嗤笑一聲。

  即便金錢幫再怎么小心行事,如今身份暴露之后,只要那半張藏寶圖在他們手上,尚總管自然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就犯。

  金錢幫勢力再大,在天子腳下,還能跟大興叫板不成?

  可就在這時,門外又有敲門聲響起,一封加急密信再次送到,此外還有一段口信。

  “楊副幫主,事情有些不對,準備的五組人馬都被調動起來了,他們已經被帶著溜了大半個京城了,人手已經開始不足。”

  “眼下該如何是好?”

  來人急急忙忙的問道,顯得很是急迫。

  李玄暗自冷笑,看來金錢幫的人也是發現了不對勁。

  “從魚咬鉤到現在已經多久了?”

  楊萬里皺眉問道。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第二個送信之人想也不想的立即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楊萬里嘆了口氣,然后下令道:

  “下達撤離命令,然后斷開和他們的所有聯系。”

  “讓他們全都盡快離開京城,這件事是我們辦砸了。”

  楊萬里的話,讓來送信的兩個人愣在當場,有些難以置信。

  “楊副幫主,不必如此吧?”

  “對方可能也是有所顧忌,因此不敢輕易回巢,不如再增派人手,看看對方到底耍的什么花樣。”

  “他們總不可能一直在京城轉悠下去。”

  其中一人勸說道。

  “只怕是對方早有防備,故意試探我們。”

  “趁著還沒暴露,盡早結束任務,不要留下馬腳。”

  “對方有這個手段,肯定不是易于之輩。”

  “在麻煩上門之前,趁早抽身。”

  楊萬里的態度很是堅決。

  “可是副幫主,這一次的報酬那么豐厚……”

  另外一人還想再勸,楊萬里直接抬手止住了兩人的話語。

  “這碗飯我們吃不下去,別反倒撐壞了自己。”

  “幫主那邊我自會解釋,你們快去傳令。”

  “耽誤了時機,唯爾等是問!”

  見楊萬里語氣嚴厲,兩人不敢再多說什么,躬身一禮就匆匆離開了書房,去傳達楊萬里的命令。

  暗中偷聽的李玄心中一動。

  “哦,原來這幫家伙也是拿錢辦事。”

  “嘖,雖然有些麻煩,但以尚總管的手段應該也能問出背后的雇主吧?”

  李玄已經準備讓尚總管把楊萬里抓回去嚴刑拷打了。

  “反正這金錢幫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沒有什么冤枉的余地。”

  李玄此行的任務已經能有了個交代,整個貓也是放松了不少。

  但他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打算在這里多監視一陣。

  反正外邊天色尚早,恐怕尚總管那邊還沒有帶著哈迪爾溜達完呢。

  不如在金錢幫多搜集些證據,最好能直接查到他們的雇主是誰,這樣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

  遣走那兩個送信的人之后,楊萬里當即坐到了桌案后,開始寫一封信。

  書房里只有楊萬里一人,李玄這時候顯然就不適合光明正大的走過去偷看了。

  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

  李玄趕緊上了房,然后熟稔的揭開了一片瓦,露出了一個縫隙。

  反正他眼力驚人,只要能找到一個好角度,就能偷看到書信的內容。

  可讓李玄有些遺憾的是,楊萬里寫的信內容太過簡潔,并沒有什么有效的信息。

  “任務失敗,無法完成。”

  “委托作廢,定金不退。”

  “歡迎貴客,再次光臨。”

  看到信上的內容,李玄的眼角忍不住抽動一下。

  “就你們這服務態度,還指望人家再次光臨?”

  “真當人家是冤大頭?”

  李玄沒想到金錢幫如此霸道,自己任務失敗了之后,竟然直接將雇主的委托作廢,而且還不退定金。

  這要是多來幾次這樣的任務,金錢幫還能不發家致富?

  這個想法一冒頭,李玄就忍不住抬頭張望了一下偌大的金錢幫總舵駐地,似乎有些明白他們是怎么在京城買下了這么大一塊地。

  “也不能吧?”

  “哪有那么多二百五。”

  李玄搖搖頭,覺得金錢幫的發家史應該沒有這么簡單。

  金錢幫如此行事,還能有生意找上門,肯定有他們自己的道理。

  在這個問題上,李玄也并沒有多想,他現在更加好奇,這封簡短的書信會送到哪里。

  結果,接下來楊萬里都沒有出門,直接在他的桌上拉開了一個暗格,然后將信卷入一個小巧的竹筒之后,便直接扔進了里面,傳來一陣細微的滑行聲,顯然暗格內還另有乾坤,不知將信送到哪里去了。

  “喵的,還有這種機關?”

  李玄當即閉上雙眼,放大自己的感知。

  暗格的滑行聲一路向下,越來越深,直到超出了李玄的感知范圍。

  “離譜,竟然把機關修的這么深。”

  李玄咬咬牙,但也無可奈何。

  他倒是能把機關一路往下拆,然后找到書信寄送到的地方。

  但按照先前金錢幫送信的謹慎程度來看,后面肯定還有不少的步驟。

  “算了,后面的事就交給尚總管吧。”

  “只要楊萬里和金錢幫跑不掉,這件事總會有個著落。”

  而楊萬里將寫好的信送出去之后,也開始繼續處理幫里的其他事務。

  這家伙也是有些能耐的,先前還一副很為難的模樣,但此時有了決斷之后,便再也不去多想,專注于手頭上的事務。

  至少從心態上就挺不錯,不會為了已經發生的事情,過于消耗自己的心神。

  “也不知道該說是心大還是樂觀。”

  李玄搖搖頭,見天色已經差不多了,便悄悄離開了金錢幫的駐地。

  李玄的任務已經完成,找到了哈迪爾身后的指使者。

  至于這指使者后面的雇主,還是交給專業的尚總管來處理吧。

  畢竟,以他們這般小心行事的態度,想要找到正主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另一邊,被蒙住頭,縛住手腳的哈迪爾,正冷汗淋漓的躺在顛簸的馬車上,一動也不敢動,任憑自己的身體隨著顛簸顫動。

  被抓住的瞬間,哈迪爾就明白這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敵人。

  與其冒然拼命,倒不如去賭對方的憐憫才更有活路。

  而且他相信,對方也沒有不聞不問就殺了他的理由。

  哈迪爾就這么忐忑的等了一路,都分不清楚自己被劫持了多少時辰。

  可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哈迪爾的一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緊接著,他感到被綁著的手腳一松,頭上蒙著的黑布也是被人取走。

  哈迪爾的眼皮子雖然還是緊緊的閉著,但眼睛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光線的變化。

  但哈迪爾不敢輕易的睜開雙眼,生怕迎接他的是冰冷的屠刀。

  就在他閉著眼睛,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時,突然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呼喚聲:

  “哈迪爾老爺,哈迪爾老爺……”

  哈迪爾心中一緊,立即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

  “他們連阿布也抓過來了,也是……”

  做好了思想準備之后,哈迪爾絕望的睜開雙眼。

  因為長時間的閉眼,哈迪爾眼前的視野慢慢變得清晰。

  可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桌子,隨著看清眼前的東西,他這才發現屁股底下的觸感也不陌生。

  哈迪爾茫然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阿布,還有四周圍了許多的人影。

  “我,我怎么在這?”

  哈迪爾眨巴著眼睛,茫然的問道。

  他此時和昨天一樣,坐在西市的攤位上,頭頂上還是那張寫錯了的橫幅,孔耗子此時正不情不愿的順著桿子往上爬。

  “哈迪爾老爺,你不是說你辦完事就回來繼續擺攤嗎?”

  “我把孔耗子也都叫來了,在這等你半天咧。”

  阿布見哈迪爾還是一臉懵逼,當即提醒他道:

  “你不是在客棧托人留了口信嗎?”

  “難道你忘了?”

  阿布上一天班就有一天的豐厚工資,因此他對上班這件事情很積極的。

  好不容易找了個活少錢多的好工作,阿布自然是恨不得能多干一天是一天。

  阿布現在生怕哈迪爾不認賬,說今天就先算了,明天繼續上工。

  畢竟,他和孔耗子在這呆了大半天,可不想空手而歸。

  當然了,孔耗子是欠著哈迪爾的錢,掛在上面是沒有工錢的,來這屬于是還債。

  哈迪爾緩了一陣,才明白自己或許已經虎口脫險了。

  他環顧四周,既沒有發現劫持自己的馬車,也沒有看到賣燒餅的小販。

  “這,這算什么……”

  哈迪爾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只是劫持自己坐著馬車兜了一圈,就又給送了回來。

  預想中的嚴刑拷打壓根就沒有出現。

  這讓他不禁疑惑,對方這到底是在做什么?

  “喂,別愣著了!”

  “畫還收不收啊,我可是特地淘來了好寶貝呢。”

  這幾天,哈迪爾高價收畫的事情也是在京城傳開,有不少人趁機打算來掙點錢。

  哈迪爾如夢初醒,緩緩搖頭:

  “不,不收了。”

  “我已經沒錢了。”

  哈迪爾說出這話時,感到如釋重負。

  一開始他的任務就是來京城收畫,期限就是把身上的錢花完。

  如今,他身上的錢財都被偷走了,任務自然也就結束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不禁大失所望。

  “什么啊,這才幾天就沒錢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弄這幅畫費了多大力氣?”

  “哈迪爾,別開玩笑了,伱再看看這幅畫,保你忍不住想買下來。”

  攤位前的人群中,有咒罵的,也有挽留的,甚至還有想跟哈迪爾比劃比劃,出口氣的。

  結果哈迪爾蹭的一下站起來,那股子氣勢讓所有人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反抗不了那些暗地里玩弄他的高手,還欺負不了這幾個街上小混混嗎?

  原本還罵罵咧咧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怎么?”

  “誰有意見?”

  哈迪爾寒聲質問。

  他這兩天憋了一肚子的氣,正愁沒處撒呢。

  喧鬧的人群頓時吶吶不言,暗道晦氣的各自散開。

  阿布原本也想發表一些自己的觀點,但哈迪爾提前一步拍了拍阿布的肩膀,說道:

  “阿布兄弟,我們的合作看來要結束了。”

  “你是好樣的,多保重。”

  也幸虧阿布的工錢是日結,前幾天都有過結算,否則阿布的工錢,現在的哈迪爾都付不出來。

  阿布原本的話也只能順著咽了下去,同樣回了一句:“保重。”

  哈迪爾點點頭,自顧自的離開攤位,打算去找找燒餅攤販。

  若是對方不出現,也別怪哈迪爾就此離開了。

  而好不容易爬上掛著橫幅旗桿的孔耗子則是默默的裝死,生怕哈迪爾想起來,自己還欠著他一筆銀子。

  不遠處的一個茶攤上,尚總管穿著一身便服,喝著茶,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突然,他的茶桌上,爬上了一只小黑貓,沖他喵了一聲。

  “阿玄,可有收獲啊?”

  尚總管笑呵呵地推過去一杯茶,然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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