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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入廟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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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都山之中,滿山迷霧,連接天空的云,天空之中的星辰夾雜其中,像是山里發光的飛蟲。

  山像是在天上,像是在星空里,而星辰和云霧又像只是在山中。

  馮弘師抬頭看著頭頂那一方星空,不遠處是馬三戶與荀蘭茵。

  那一方小星空里,似有星辰動了一下,如一只藍色的蟲子耐不住了寂寞。

  而馮弘師卻是將一切看在眼里,映在心中,他沒有收回目光,說道:“靜而思動,人動,而天動,天都山靜了這么多年,突然的變動,引發的天機涌動,讓你們把握住了所以你們結丹,而現在有人以我們天都山作筏,欲丹破成嬰,我們可不能夠為別人做嫁衣。”

  馮弘師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凝重,馬三戶的三角眼中,也露出探尋與深思,問道:“是誰?”

  “都下城之中出現的是筑夢道中的人,而筑夢道中的人向來隱秘難尋,無分正邪,這一次突然出現在這里,絕不是路過,他沒有那么大的膽子,那就是聽從命令而來。”

  “能夠命令這樣的一位紫府境的筑夢道士,必定是金丹往上的存在,而我所知道的最負盛名的人,便是夢神老人。”馮弘師眼中有星光在盤轉。

  他似乎在極力的想要看清楚星空里的迷思,看到最后的真相。

  “這是誰?”馬三戶沒有聽過。

  “你沒有聽過很正常,他活躍的時候也很少人能夠捕捉他的蹤跡,據我所知,他曾人為的制造過很多可怕的事件,從而讓其中的的一些人心生恐怖的惡夢。”馮弘師說道。

  “如此修行,當是邪魔,該死。”馬三戶說道。

  “該死之人很多,但并不是該死的就一定會死,曾也有人試圖去圍剿過他,但是卻連他的蹤影都找不到,不過,這一次,我聞到了他的味道。”馮弘師說道。

  馬三戶與荀蘭茵兩人知道馮弘師為什么會這么說道。

  因為掌門已經隱入了某種可稱得上道解狀態,他們兩個人曾去看過,只是在那石屋外站了站,便有重重幻象出現,讓他們有一種要墮入夢境之中的感覺。

  而這個夢神老人的能力與夢有關,那么可能是沖著掌門的道解惡夢而來。

  他們很清楚,掌門那可是隨著祖師成長起來,是他的道侶,她的惡夢之中會有什么,誰也不知道。

  天都山的秘密,可能都會在掌門的夢境之中暴露,而且,天都山的掌門,豈能夠容他人如此褻瀆?

  “這個夢神老人出沒于夢境之中,會不會已經進入了掌門的夢境里?”荀蘭茵問道。

  “掌門的夢境,并無劇烈波動,他一定還沒有進入掌門的夢境之中,而且我們的‘兩儀微塵幻滅’大陣,豈是那么好進的。”馮弘師說道。

  “我能夠感覺得到,他還在天都山四處徘徊,只要他一出現,我就能夠發現他。”馮弘師說話沒有多少圈圈繞繞,或故做高深之句,在現在天都山的兩位新晉金丹修士面前也沒有必要。

  只見馮弘師伸手點在虛空里人,指尖有星光如墨,畫成一個圈,那圓圈之中的虛空突然之間變成了鏡面,然后出現了影像。

  一片漆黑里,一盞燈是唯一的光明,那燈被人持在手上,照著前面一座廢棄的廟宇,他們知道,那一座廢棄的廟是哪里,而也知道這個持燈的人是誰。

  “負云師弟這燈不錯,克制那些陰邪是一盞好燈。”馮弘師說道:“荀師妹,聽說這燈是余晨光煉制的是吧。”

  “是趙師弟自己出的大部分寶材,請余晨光煉制成的法器器胚。”荀蘭茵說道。

  “余晨光擅煉器,實在是可惜。”馮弘師說道。

  “待我得空去斬了他。”馬三戶說道。

  馮弘師嘆息一聲。

  幾個人不再言語,看著那虛空里的影像,沒有聲音,但是卻可以看到,其中那廟中的黑暗陡然之間變的更加的沉重了,像是水一樣,朝著外面的燈卷來。

  那燈光瞬間變暗淡了,像是被水淹沒,那黑暗像是要化為浪潮卷走燈光,只看到翻涌浪花里,燈光閃爍,每一次的閃爍,燈上的金芒都如劍芒一樣刺破了黑暗。

  趙負云能夠感受無數景象朝著自己涌來,他知道那是一道道的夢境,而他自己持燈凝意,立身于廟前,不為所動,所有的夢都在燈光下破散。

  就仿佛,一個人惡夢之后,在床頭燈點著后,那原本夢境里的一切都將遠離。

  他的燈有破邪之意,后面在祭煉燈盞時,燈里的金烏神鳥也食了十年的太陽真火。

  談思望看著趙負云手上的那一盞燈,發現自己拉人入夢境中的做法,在這個人面前根本就沒用。

  “道長何必苦苦相逼呢?大家都是修士人,到紫府都不容易。”談思望突然凝止法術,周身黑暗如觸須一般的倒卷而回,拱衛在他的周圍,他人站在廟的門口,讓他多了幾分神秘,他整個人像是站在了某一個夢境的入口一樣。

  “閣下來都下城的時候沒有想到這些嗎?”趙負云問道。

  “我不過是路過罷了,未曾想,這里居然是天都山。”談思望說道。

  “如此之言,如何取信于人?”趙負云冷冷的說道。

  “我們筑夢道中的人,都是逐夢而居,在夢境之中的時間比在現實之中的時間還多,所以一時未察覺這是天都山的山下所在,還請見諒。”

  這個談思望居然一下子變的如此的和氣客氣,甚至有幾分卑微的感覺,但是趙負云知道,他不過因為自己奈何不了自己,因為對方的手段對自己沒用,所以才會這般。

  他在夢境之中的所做所為,冷酷到極致,以人之神魂念頭祭煉‘夢果’,他殺人于夢境之中,已經習以為常。

  “呵呵。”趙負云冷笑一聲。

  將手中的燈一晃,剎那之間,便有金焰涌起,如鳥一樣的朝著那廟門口的談思望撲去。

  談思望周身的環繞的那一道道黑色絲帶,在一刻也變了,竟是快速的實體化,變成一條條的黑色的蛇。

  他亦是早有準備。

  那蛇身上有黑鱗,張嘴竟是發出蛇的嘶鳴。

  筑夢道修士最主要的手段,便是入夢,將人拖入一個個構筑的夢境之中,利用夢境之中的規矩殺死敵人。

  但是當無法將人拖入夢境之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手段,他能夠將自己在夢境之中捕獲的一些可怕怪物,具現在現實之中來。

  這蛇便是人曾在一殘破的夢境之中發現的一條怪蛇,這一條怪蛇恐怖非常,有著震懾噬念食魂附身之能。

  他覺得,這一條蛇可能是原本夢境的主要供奉的‘蛇神’之類的存在。

  同時有十余條黑蛇從廟中探出來。

  火浪洶涌,那些黑暗同時發出了嘶鳴聲,然而那些火浪卻只是最前面的焰頭滅了一層,后面的火浪立即翻壓而上,以更猛烈的更快的速度撲了上去。

  趙負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震懾之意,他可以肯定,若不是自己的赤炎神的燈焰又有了質的提升,在這怪蛇的震懾之下,能夠護身就不錯了,別說是攻敵。

  但是現在卻是可以的,很多人煉了一件好的法寶,就往往會忽略了御寶之術。

  趙負云手持赤炎神燈,當他御火之時,也同樣的需要御火之術。

  他晃動燈盞,搖出來的火,最前面的一部分屬于虛焰,像是與人打架時的虛招試探,如一點點刺,如果對方擋的不夠快,或者反應不夠,或者打在對方身上時,感覺對方的力量不夠并不強時,那后緒的手段跟進了。

  他火焰撲涌而去的聲勢極大,而對方的十余條蛇同時嘶鳴,立即將最前面的試探的虛焰熄滅了。

  那談思望眉頭一皺,因為那火焰如此大的聲勢,卻比想象之中的要弱一樣。

  就在他念頭才起,更猛烈的火焰撲涌而來。

  就在他的舊念已老,新念未孕育好的時間內。

  人以念而施法,每一道法術的施展都是有間隙,都是需要準備的,所以一個真正施法高手,絕不會輕易的全力以赴,必須做到攻守兼備,一念在前攻,必有一念守中。

  火焰如浪一樣,在談思望新念未生之時,如浪一樣的浪撲來,那十余條‘怪蛇’在火浪之中瞬間燃燒,如灰一樣的散去。

  怪蛇一時未得談思望的法念加持,自然不是趙負云大力御火的對手。

  同時,金焰也朝著談思望的身上卷去,談思望卻是快速后退,他腳踩著奇異的步法,身法竟是快的詭異,竟是避開了火焰的燎燒。

  趙負云不想讓他逃走,持燈沖入了廟中。

  廟中黑暗更加的深沉,在他沖入的一剎那,他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只是一道廟門,可是在他沖進來的一剎那,廟里一片光明。

  他低頭看自己的身上,依然還是那一身衣服,手上也還拿著燈,可是那燈卻像是被纏滿了油污,燈火昏暗。

  而在自己的面前,是一座神像,自己的手里的燈正是神像前的供奉的長明燈。

  他抬頭看那神像,只見那神像詭異無比,卻是一個以后腦看世界的神像,后腦上開了一只眼睛,眼睛紅色,頭戴蓮花帽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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