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
“咱們這是要干啥去？”
看著葉科長“熟門熟路”的和海軍的干部一頓溝通，最終確定了要在幾天后，承載運輸艦，去往一個“神秘”的所在。
王陽等干部再一次認識到了葉科長的“陰險”，同時忍不住問了幾句。
“領你們去NH散散心啊？”
“不是你們自己說要去NH的嗎？”
王陽等干部：“？？？”
“科長，我們說的是HN，不是NH”
“哦？！”
見王陽幾個居然還敢“頂嘴”，葉科長馬上就來了興致，當即反問道。
“那要是按你們這么說，是我聽錯咯？”
“是我的問題咯？”
一聽這話，王陽等人立刻連連擺手，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沒有沒有！是我們的問題！”
“科長你沒聽錯，我們說的就是NH，對！就是NH！”
“嗯！我這就說嘛！“
見王陽明顯已經被自己“TJ”的差不多了，葉科長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這，葉科長都不忘再給王陽畫個大餅。
只見葉科長拍了拍王陽的肩膀，用“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似的語氣，對著王陽充滿“深情”的開口說道。
“小王啊”
“誒！科長我在！”
“原本我剛來的時候，還以為你小子一無是處，光會耍嘴。”
“現在來看，小王你還是有點優點的嘛！學習能力也非常強！”
“不錯，保持下去，你小子一定有前途！”
“實話告訴你，我在機關待不了多久。”
“等到將來我下放回基層了，這個.你懂的吧？”
說到這的時候，葉科長還指了指自己胸口處的資歷章，暗示的意味非常明顯。
見此情景，王陽當即會意，那自打葉科長來了之后，就徹底熄滅的“奮斗之火”，再一次在他的眸子里熊熊燃燒起來！
“科長！您的意思我都懂！”
“您就瞧好吧！”
話音剛落，王陽馬上和葉科長，站到了“統一戰線”，氣勢洶洶的對著監察一科的其他干部說道。
“沒聽見科長的吩咐嗎？”
“趕緊準備準備，過幾天還要坐船，暈船的自己把藥備好！”
“出門在外，別丟了咱們一科和科長的臉面！”
瞅瞅！
多好的狗腿.啊不是！二把手啊！
見王陽已經非常識時務的，將自己在科里的角色，變成了“惡人。”
葉科長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從公文包中掏出了一本空無一字的筆記本，凝望著不遠處隨著潮起潮落，不斷翻涌的蔚藍海洋，陷入了沉思。
像是葉科長剛剛施展的那一招，其實也是聶海鋒的“獨家秘笈”，屬于是這么多年機關生涯的“智慧結晶。”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盡可能避免自己和直系下屬，多打交道，保持自己的“神秘性。”
有事，尤其是那種得罪人的事，完全可以交給自己的“副手”，去拋頭露面。
畢竟世界上又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一直保持高強度的“備戰狀態”，葉科長自己也吃不消，還容易影響工作。
什么玩意？
要是王陽不配合怎么辦？
簡單！
權利這種東西，能收回第一次，就能收回來第二次。
要是王陽真不識時務，不想唱這個“白臉。”
監察一科的人可不少，有的是人愿意唱這個“白臉！”
想到這，葉科長突然長出一口氣，心中充滿了對于聶海鋒的感激，以及對聶海鋒能夠循循教導自己的“慶幸！”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要是沒有聶海鋒的言傳身教，葉科長恐怕短時間內，很難在訓練監察局大展手腳，甚至還有可能栽跟頭！
畢竟“權謀”這個東西，可不是一種與生俱來，或者說是靠著后天的聰慧，就能夠領悟的技能！
必須得有人引路！
為了報答聶海鋒的知遇之恩，葉科長在心里默默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在自己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把聶海鋒請來，并且還要坐在僅次于自己父母和秦嵐天夫婦的主位，和老連長等人同席！
說起來，葉科長也有點好奇。
聶海鋒要是和秦老爺子，甚至是老連長，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到底會是什么個反應呢？
想想都讓人期待！
幾天后，葉科長連同監察一科的各位干部，坐上了海軍的運輸艦，準備前往本次的“監察單位。”
HY礁，邊防哨所。
別問葉科長為啥能夠如此輕易的乘坐上海軍的軍艦。
問就是葉科長和王陽等人肩膀上的臂章，足以說明一切。
ZYJW訓練監察局。
這臂章，甭管什么兵種，哪個基層單位看了不迷糊啊？
在航行的中途，葉科長還讓海軍的干部帶著自己，去了一趟儲藏室，打算看看本次運送給守礁戰士的給養物資。
不看還好，當葉科長快速閱覽完全部的物資后。
葉科長原本笑意盈盈的臉龐上，頓時籠罩上了一層陰云。
“就這么點？”
聽著葉科長的語氣不善的“質問。”
對面職級，比葉科長還要高上一級的干部，臉上頓時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監察員同志，不是我們不體諒守礁戰士的難處，不想給他們帶更多的物資。”
“實在是HY礁上的環境太惡劣了，除了淡水，任何物資在礁上都極難保存！”
“一盒剛剛開封的香煙，放不了幾天就會被那里潮濕的空氣給浸濕，根本沒法抽！”
“至于不便儲存的肉蛋奶，那就更不用說了！”
“礁上唯一的發電設施，就是兩臺燃油發電機。”
“可燃油也有限，發電機沒辦法全天候開動，冰箱這種給食材保鮮的器材，在礁上根本不適用！”
“食材運的再多，他也得能儲存住不是？”
“不信等著到了HY礁，您上島上看看！”
“上面的邊防戰士，肯定已經斷頓了，正吃著應急食品，等著我們到達呢！”
而另一邊，華陽礁的各位守礁戰士，確如海軍中校所說的那般，正啃著壓縮餅干，彼此謙讓著所剩不多的淡水，正望眼欲穿的等待著給養艦隊的抵達！
聽著海軍中校頗為動情的陳述，葉科長抬頭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著面前以淡水，應急食品居多，各類新鮮食材，卻是少的可憐的給養物資，陷入了深思。
在前往HY礁，這個“NH第一哨”以前。
對于HY礁的艱苦環境，葉科長是有著充足的預料和心理準備的。
但就從海軍中校，簡單的描述來看。
葉科長知道，自己估計的，還是保守了。
NH濕潤，潮濕的海洋氣候。
對于前來度假的人群來說，是能夠讓他們感覺舒適，愜意的“人間天堂。”
就在葉科長啟程的“TL港”，這個全國聞名的度假勝地，直到現在，游客都是絡繹不絕，到處都充滿了歡聲笑語，一片祥和。
可就在距離TL港六百海里以外的地方，有一群平均年齡不到二十五歲，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男兒！
因為NH的氣候，想隨時隨時吃上一口新鮮蔬菜而不得！
想到這，葉科長忽然覺得，自己為了前往HY礁，對海軍中校，使用的是“監察”的名義，恐怕是他這輩子干出來最愚蠢，最狂妄的一件事！
他有什么資格，去“監察”這么一群為了炎國藍疆，甘心棄花花世界的美好生活而不顧，將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奉獻給海防事業的炎國軍人？
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沒有人。
想到這，葉科長馬上做出了補救措施！
“趙副艦長。”
“一會見到守礁戰士的時候，麻煩不要說我們是上面派來的監察組。”
“最近幾次通報的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其實都是我們監察組，搞出來的通報。”
好家伙！
我可真是好家伙！
合著就是你一個人，在全軍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我還以為是好幾個監察組搞出來的動靜呢？
見葉科長突然“自報家門”，王副艦長很快收起了心里的震驚，對著葉科長露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見狀，葉科長也不含糊，直接非常坦誠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本來這次來NH，就是為了觀察一下咱們最偏遠，最艱苦的邊防戰士，最真實的生活環境。”
“我打算將這些事跡記錄下來，給那些對訓練玩忽職守的個別單位和個別人，好好看一看！”
“他們自以為艱苦的生活，實際上，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生活！”
“我要讓他們從心里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炎國軍人！”
聽著葉科長發下的“宏愿！”
王副艦長再一次震驚了！
他很難想象，一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機關干部，居然會想要走遍炎國的大江南北，去記錄那些邊防哨所的環境與生活！
不管葉科長到最后，能不能成功。
光是他的這份心意，就足以讓王副艦長肅然起敬！
而葉科長的“致歉”，還在繼續。
“為了行事方便，在聯系你們這些海軍的同志時，我用上了監察的詞匯。”
“現在想想，這恐怕是我最愚蠢的舉動！”
“這群可歌可泣的海防戰士，需要監察嗎？”
“又有什么人，有資格去監察他們？”
“王副艦長，為了避免傷害這群戰士的積極性，我請求你，幫我彌補我的過失，不要向守礁戰士，提起我之前說到的‘借口’。”
對此，王副艦長非常堅定的，點了點頭。
“葉科長，放心。”
“我們都是同志，不必如此客氣。”
“說句實在話，我自打登上這條軍艦開始，就一直是HY礁戰士的給養運輸人。”
“關于他們的事跡，我覺得，早就應該列為模范單位，讓全軍各個單位，好好學習了！”
“現在你既然有心，去做這件事情，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了卻我一個心結。”
“互相幫助的事，葉科長，言過了！”
見王副艦長，對自己的稱呼，從“監察員同志”，變成了“葉科長。”
葉科長終于放下心來，默默地走到了甲板上，點燃了一根香煙。
今天的海風，很大，很咸。
在這種環境下，就連吸進肺里的香煙，都帶著一股咸咸的味道。
這還只是大海，風平浪靜的時候。
可當狂風來襲，大海面對著渺小的人類，展示自己的怒火的時候！
HY礁的戰士們，又待如何！？
“班長！班長！”
“你看，補給艦來了！”
自打伙食“斷頓”以后。
這些天來，一直沒能洗澡的新兵，就眼巴巴的望著不遠處的海面，期待著補給艦的到來。
在新兵心里，登上補給艦，舒舒服服的洗上一次澡，再借著補給艦上的洗衣機，好好洗洗衣服，遠比一時的口腹之欲，還要重要。
至于新兵求“求雨”失敗的事，新兵沒提，邊防班長也沒提，這一老一小，兩代守礁人，仿佛在心照不宣中，達成了默契。
如今，見到補給艦到來。
年輕的新兵終于按奈不住自己年輕的天性，沖到自家班長的身前，興奮的一直搖晃著老神在在，仿佛入定似的邊防班長。
被新兵這么一頓搖晃，邊防班長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看著身前歡呼雀躍的新兵，邊防班長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
“知道了知道了！”
“行了，把你的那些臟衣服拿上。”
“咱們去接迎接一下咱們的‘司務長！’”
“好嘞！”
話音剛落，新兵就興沖沖的離去了，顯得非常迫不及待。
而同樣的場面，在面積狹小的HY礁上，到處在上演。
原本猶如“巨龜”一般，潛伏下來，保持生機的邊防戰士，瞬間煥發了活力。
到處奔走相告，各位海防戰士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會心的笑顏。
對于他們來說，這半個月一次的物資運輸日，就是普通單位當中的“會餐日”“外出日。”
補給艦會在HY礁停靠兩個小時。
這段時間內，HY礁的戰士們，可以登上軍艦，大快朵頤，又或者是沖進淋浴房，舒舒服服的泡上會澡，來緩解自己一直緊繃著的心靈與肉體。
在運送物資的踏板上，海軍的戰士們，正急匆匆的搬運著補給物資。
而另一邊，各位守礁戰士，則是急匆匆的往軍艦上沖，不肯浪費一絲一秒的時間。
沒有寒暄，沒有試圖搭把手的客氣。
但各位海軍的戰士們，連同葉科長等人在內，依舊對這群守礁戰士，投去了滿是敬意的眼神。
葉科長還注意到，哪怕是在這種關頭，不遠處的木質“崗哨亭”上，都有三位哨兵，軍姿站的筆直，忠實的履行著自己守礁的使命。
見此情景，葉科長心中頓時肅然起敬，直接掏出相機，摁動快門，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本來葉科長，還想著第一時間采訪一下各位守礁戰士，以便于能夠更詳實的了解一下他們的生活與經歷。
但看著各位守礁戰士的“匆忙”模樣，葉科長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他們難得的“休閑”時刻。
“同志，你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
一道聲音，在葉科長的耳邊忽然響起。
而說話之人，正是那位和藹的邊防班長。
葉科長發誓，這絕對是他從軍以來，見過的看起來面相最“老”的二期班長！
沒有之一！
但這位邊防班長的眸子，也是葉科長見過最為清澈，最為堅定的眼神！
同樣沒有之一！
見自己終于有了一個采訪對象，葉科長顧不上再做他想，而是直接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同志。”
“那邊在崗哨亭站崗的戰士。”
“一會會有人去輪換他們嗎？”
誰曾想，葉科長一句平平無奇的詢問，卻給他帶來了從軍以來的最大震撼！
“崗哨亭？”
“不，那不是崗哨亭。”
“那是我們的住處！”
此言一出，葉科長的瞳孔驟然放大，幾乎不敢相信邊防班長的陳述。
就這么一個木板搭建，極其簡陋的棚屋。
是所有守礁戰士的住處？
看著葉科長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邊防班長嘿嘿一笑，用苦中作樂的語氣，開口說道。
“你來的也巧，正好趕上了棚屋還在的時候。”
“吹砂填海剛剛結束，聽說等過完年，就要給我們蓋新住處嘞！”
“不過這么多年，一直都住棚屋，冷不丁要換了，心里還真有點舍不得！”
此言一出，葉科長終于忍不住了！
心中澎湃涌動的情感，急需宣泄！
只見葉科長，拿出了在二總隊鍛煉出的隊列素質，突然面朝邊防班長，立正站好，猛的抬起右臂！
葉科長，向著這位偉大的邊防班長，敬上了一個自他從軍以來，最為莊嚴，也是最為認真的一個軍禮！
這是葉科長，向同樣偉大的守礁戰士，最崇高的敬意！
“什么？”
“這小子，跑到HY礁去了？”
“嗯，我知道了。”
“哈哈，我知道，他就是個愛折騰的性子，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他扔到你手底下。”
“嗯，嗯，先這樣。”
掛斷電話，老連長重新坐回了椅子里，不言不語，仿佛陷入了沉思。
“這臭小子。”
半晌過后，老連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似乎對葉科長這次“冒失”的舉動，很不滿意。
可要是有旁人在場，絕對能從老連長的語氣當中，聽出滿滿的欣慰與自豪之意。
而在老連長手邊的文件堆里，最上層，正擺著一份文件。
文件的標題，很醒目，并且還和葉科長有關。
關于召開全軍優秀指揮員表彰大會的通知！
今日份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