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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路上行人欲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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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整個火靈殿,與李墨抱有類似想法的劍修不在少數,但他們對清明節完全沒有概念。

  畢竟清明節實在太過遙遠。

  祭祖?

  很多劍修根本沒有祭祖的概念,長生不死后,世間的節日早已沒有八千年前純粹了。

  好在有部分店鋪會懸掛清明節相關的標牌。

  處理方式也不過是逼迫劍鬼來到銅鑒淺層,無法擊殺,就強行把它們驅逐進深層中。

  李墨則要更細心,畢竟他是接觸過清明節的。

  通過店鋪的名稱,就能分辨出是否與清明節有關,零零散散共找出四間相關的店鋪。

  在劍修都忙著防備即將發生的災禍時,倒沒有再窺視李墨。

  李墨兩人穿行在街道小巷。

  他們沒有去往店鋪,反而沿著北里河畔的岸邊,處理起一棵棵肆意生長的柳樹。

  “清明節是祭祖,但和柳樹又有什么聯系?”

  業灼道人的血藏魂鉆進土壤內,將柳樹完整的拔出。

  李墨沒有幫著業灼道人,主要是控制四散的癌細胞,把柳樹任何殘留的痕跡都統統去除。

  “插柳,是一種辟邪報平安的習俗,說了你也不懂。”

  “只是以防萬一,畢竟河岸離酒樓實在太近了,稍有不慎就會導致我們深陷麻煩。”

  業灼道人嘆了口氣,卻聽李墨說道:“火靈殿危機四伏,如果沒有像樣的法衣護身,難免在遭遇危險時落得個深受重創。”

  “嘶……”

  業灼道人立馬腰不酸腿不疼了,笑呵呵的干起體力活。

  表層的柳樹是一棵棵枯木,不過在銅鑒一層卻不然。

  李墨的洞神法眼看去,只見柳樹的枝頭已經有嫩芽萌發,同時根莖柔軟帶有一絲血沁。

  要說毫無異樣,誰相信呢?

  兩人只清理干凈北里河畔附近的柳樹,大概有近千棵,其余區域就沒有理會。

  一方面,李墨兩人的精力實在有限,另一方面,他們就算去做好人好事,也不會有人領情。

  劍修分散被到不同街區內,就是因為他們不可能互相信任,李墨也沒興趣當個救世主。

  緊接著,兩人趕往北里河畔的香燭閣。

  香燭閣不單單販賣蠟燭,還有紙錢,后者必然牽扯到清明節。

  不得不說李墨的運道確實可以。

  北里河畔似乎曾經是城鎮內最為熱鬧的街區之一,而喪葬相關的店鋪普遍會選在僻靜的角落。

  比如僅僅千米之隔的和興路,販賣紙人、棺木的店鋪不在少數。

  李墨偶爾能感受到和興街混亂的靈力波動,顯然太山衍為此焦頭爛額。

  很快。

  李墨兩人來到香燭閣,隨即徑直走進店鋪內。

  因為里面的劍鬼未曾暴動,店鋪其實短時間還算安全。

  李墨按照慣例巡視一圈,找尋有無記錄文字的賬本,可惜掌柜生前應該是不識字的。

  小本買賣也無需記賬,只是在制作蠟燭的小間里,擺滿著紅白兩色的蠟燭,凝固的蠟油放在角落的桶里,宛如不久前還在熬煮。

  “師兄,我總感覺瘆得慌。”

  業灼道人拿起桌面一只蠟制的小貓,背部刻著香之。

  李墨解釋道:“香之是小名,恐怕掌柜有個小女兒。”

  業灼道人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道:“我怎么感覺以前真有凡人生活在火靈殿,不像是夜游神忌諱所化的假象?”

  “或許吧。”

  李墨把一件墊桌腳的偽法寶道袍扔給業灼道人,道袍的外貌和大羅天相似,長滿眼瞳的人皮。

  “偽法寶小羅天,拿去煉化吧。”

  四海商會拍賣過小羅天,結果流拍了。

  由于是李墨練手之作,導致小羅天具有侵蝕修士的缺陷,不過太已劍體正好能抵消掉。

  李墨摸著下巴暗道,“借助業灼測試法器也不錯,至少我對血藏魂的結構完善有了頭緒。”

  “嘿嘿嘿。”

  “若是百爍醒過來看到我一身的行頭,又得心境不穩了。”

  業灼道人的憂慮一掃而空,有個多寶道人的師兄在,突然覺得偽法寶也是爛大街的玩意。

  簡單的煉化后,業灼道人的形象徹底魔門化。

  人皮道袍、手持腸子、背后黑棺、腰間的葫蘆也是白骨材質。

  李墨不覺得礙眼,業灼道人更是洋洋得意。

  兩人利用常規手段引誘劍鬼降臨一層,比如血肉、尸酒等,結果劍鬼絲毫沒有半點反應。

  “此類小夜游的詭物器具不難猜測,八成和蠟燭有關,只是銅鑒深層的劍鬼不一定愿意現身。”

  李墨面露笑意的說道:“我有個想法。”

  “師兄你說,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

  業灼道人話還未說完,注意到李墨取出水缸。

  “我精氣神雄厚,即便刻意遮掩也如同黑夜中的火把,只能由你獨自在一層試試了。”

  業灼道人苦笑連連,李墨繼續說道:“詭物器具肯定在蠟燭堆里,你我同時點燃,呼喚著香之的名謂,看看能否起效。”

  “蠟燭燃盡,你自然會脫離到現世,而劍鬼只要有拉你進深層的意思,我立刻抓住破綻斬殺。”

  業灼道人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鉆進水缸,消失在現世。

  水缸裂開道微小的縫隙,使用次數明顯比撥浪鼓多,應該在十次左右。

  李墨通過大癌彌天,能隱約感應到業灼道人的存在。

  幻魚劍出鞘。

  當蠟燭燃起燭火,淡淡的尸油味彌漫進鼻腔,不過待到嗅覺適應過,卻覺得清香無比。

  “瘋狂的乙亥年。”

  李墨閉目溝通癌細胞。

  業灼道人略顯忐忑的待在銅鑒一層,面對著詭異莫名的環境。

  “香之,香之,不怕,香之是我……”

  墻壁地面覆蓋著厚厚的鮮紅蠟油,如同女子宮房。

  業灼道人面前的蠟燭一根根都有手臂粗細,滴落的蠟油未曾凝固前,仿佛是血水一般。

  “呃。”

  他察覺有活物在蹭自己,發現是只巴掌大的蠟制小貓。

  蠟制小貓表面滿是手掌印,應該是由小女孩一點點捏出的,不倫不類的外形有點可笑。

  “不是劍鬼。”

  “香之,香之。”

  燭火搖晃,業灼道人見狀干脆收起所有法寶法器,收斂氣息后更加賣力的嘶喊起來。

  “香之,在呢。”小女孩的聲音在周遭響起。

  業灼道人心頭一揪,轉頭看到角落有個蹲著的身影,四肢末端有火焰燃燒,皮膚緩緩溶解。

  “香之,在呢。”

  小女孩不斷重復著,本能的朝業灼道人摸索而來。

  李墨剛想前往銅鑒二層,卻見業灼道人不假思索的俯身,手掌輕輕撫摸小女孩的腦袋。

  “香之,回家吧……”

  業灼道人一晃葫蘆,香之任由法器收攏自己。

  恍惚間,業灼道人已經回到表層,屋內的蠟燭燃盡,僅剩角落里一根平平無奇的白蠟燭。

  李墨拍了拍業灼道人的肩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認為劍鬼應該是存在過的,滄海桑田,但如今只是夜游神的殘念。”

  他吹滅白蠟燭,貼身存放詭物器具。

  白蠟燭的作用很特殊,點燃后可以讓人固定在銅鑒某層,不過越深層的銅鑒,消耗越快。

  有白蠟燭在,李墨未來封禁巒川多出兩成把握。

  香燭閣沒有耽誤太久,兩人繼續趕往下一處店鋪尋烏酒鋪。

  在李墨的記憶中,前世的清明節是有喝菊花酒的習俗,今生倒不太了解,但不得不防。

  酒鋪略顯臟亂。

  李墨翻看賬本,酒鋪很早以前就不再營業。

  隔壁茶樓倒是有線索,說書人記錄市坊傳聞的筆記中,提到過酒鋪每月中旬都會開張半日。

  不過并非白天,而是在鬼門大開的子時。

  李墨兩人在酒鋪等到半夜,利用店鋪搜刮到的配方釀酒,才費時費力的引出劍鬼真身。

  劍鬼人面蟲身,詭物器具竟然是埋在屋后的一節舌頭。

  可見小夜游的詭物器具,有時候與店鋪并無關聯,不熟悉劍鬼生前的事宜很難發覺。

  李墨根據劍鬼所言推測,其晚年味覺退化無法分辨尸酒,才選擇的閉店。

  后續發生什么不得而知。

  劍鬼只是一個勁的念叨著,“你們不是我喉嚨里爬出來的酒蟲,沒有資格飲酒。”

  李墨深表懷疑,劍鬼生前割舌是為不堵塞喉管。

  看似不可思議,但荒謬確實是天地劇變的寫照。

  舌頭的用處不大,吞進胃里未消化前,可以前往銅鑒,但李墨兩人的腸胃早已失去功能。

  第三間店鋪是同心堂,凡人抓取藥方的醫館。

  李墨考慮到,部分凡人會在清明節前夕到醫館購買艾草。

  前兩間店鋪異常順利,結果兩人在同心堂卡了五日,哪怕冒險前往銅鑒都毫無收獲。

  最終李墨想到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借助癌細胞裝病,才找到形似干尸的劍鬼,后者的體表竟然遍布著數百類疾病特征。

  好在劍鬼的忌諱是染病,兩人幾乎已經免疫疾病。

  葫蘆中又多出一詭物。

  詭物器具是一株平平無奇的草藥,擠出汁水滴在眼皮能窺視銅鑒,對李墨而言無用。

  最后一間店鋪,李墨有點拿不準。

  “為何是寺廟,清明節不是祭祖嗎?”

  “我也不清楚,但凡俗有個說法,清明節時路頭神會巡視人間,保護凡人的平安。”

  火靈殿的寺廟極少,李墨有種預感,既然牽扯仙神,寺廟中說不定藏著天地劇變的隱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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