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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吊死的結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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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業灼道人深刻意識到跟隨著李墨的好處,后者隨手贈予的蠅頭小利,就能讓自己受益匪淺。

  李墨將撥浪鼓扔進影子,由鬼虎虛影保管著。

  仔細一想,銅鑒內似乎要比現世更加陰冷潮濕,很可能其余地區涌來的雨水都在深層銅鑒。

  業灼道人把玩著封詭葫,不由開口說道:“嬰孩劍鬼的本體應該不在銅鑒二層,我是通過母胎肉石才將它引出來的。”

  “越強大的劍鬼,恐怕本體所處的銅鑒就越深層。”

  李墨微微點頭,“確實棘手,我們倆盡量不要主動前往銅鑒,再想脫離恐怕會很麻煩。”

  業灼道人打了個寒顫。

  導致大日劍冢幾乎淪陷的夜游神,八成在銅鑒的最底部,火靈殿的表層應該較為安全。

  煉虛期的夜游神一旦失控,連同境界的劍修都難以對敵。

  唯一慶幸的是,百爍道人變得穩定起來,神情不再絕望。

  李墨懷疑百爍道人困死在銅鑒的意識,已經察覺到身軀,就看他能否撐到災禍了結那一天。

  “走吧,也不知道北里河畔什么情況。”

  “哎……”

  兩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沿著干枯河床行路。

  李墨依稀記得,在銅鑒二層短短的幾分鐘間,自己似乎聽到店鋪外有稀里嘩啦的聲響,深層的北里河畔肯定充斥著水流。

  火靈殿一片死寂,兩百余位劍修連絲毫波瀾都沒有生出。

  一路倒是有驚無險。

  事實證明,能從銅鑒影響到現世的劍鬼鳳毛麟角。

  “這是…北里河畔?”

  業灼道人瞥了眼兩顆頭顱,發現眼珠子死死盯著同一方向,河岸旁有間格格不入的酒樓。

  酒樓共四層,大門敞開,屋檐懸掛的燈籠散發陣陣微光。

  牌匾刻著北里酒家,下方則是鎏金雕刻的對聯。

  “十笏酒樓,燈火三更花戲柳。”

  “百盤玉膾,金齏一品月聞香。”

  對聯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巒川仙人留  造化書生出異動,李墨消化著突如其來的記憶。

  記憶中是一個長發披肩,手持寶劍的男子。

  巒川仙人本名李瑞,是古代天劍門的弟子,出身官宦人家,二十剛過便有舉人功名。

  后來家道中落,便想著上山求仙問道。

  沒想到有雙靈根的資質,順利拜入天劍門,記憶中巒川勉強結丹后,就不再刻意修行了。

  他平日較喜在凡俗廝混,酒樓的對聯八成是一時興起創作。

  “巒川……”

  記憶非常的零碎,不過李墨卻從冰山一角窺得,巒川當時已經臨近天地劇變的災禍。

  三生頭顱咧嘴道:“太已、業灼在北里河畔等候,若是無事,可久居,若是…有詭?”

  “封禁!!!”

  三生沙啞的嗓音,宛如指甲在墻面劃動。

  業灼道人臉色難看,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樣。

  他發現自己在大日劍冢走南闖北的經驗,完全無法用在火靈殿,此地處處透露著非同尋常。

  “一驚一乍的。”

  業灼道人擦去額頭的汗水,卻見李墨毫不猶豫走進酒樓,又放出七頭刺青獸的虛影。

  “業灼,愣著干嘛?”

  “把酒樓里翻找一遍,看看有無記錄信息的物件。”

  “來了來了。”

  淡淡的霧氣彌漫。

  李墨借助幻魚劍布置了個法陣,雖然難以抵御劍鬼,但至少可以防范有劍修悄然靠近。

  酒樓里的任何細節都與尋常相差無幾。

  李墨甚至還在桌椅板凳的邊緣,注意到有磨損的痕跡,仿佛不久前酒樓正有客人上門。

  片刻后。

  兩人把酒樓里的雜物堆在大堂里,大部分都是些金銀首飾,在廂房內的帶鎖抽屜內翻出的。

  業灼道人搞不懂李墨在深究什么,自行去周遭布置起來。

  “有了,賬本節后盈余會冊。”

  李墨一目十行的掃過,并沒有在其中發現有用的線索,不過也確實是八千年前的賬本。

  讓他疑惑的是,在賬本后面有三頁只寫著“乙亥年”三個潦草的字跡,就不再有記錄。

  “乙亥年,也就是豬年,天地劇變發生在豬年?”

  李墨遲疑幾息后,取出撥浪鼓貼在額頭,洞神法眼開啟到極致,同時鬼虎虛影纏繞自身。

  大荒仙體關聯五官后,洞神法眼就變得異常玄妙。

  佛門有種說法,五官掌管著人的五識,分別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

  但經過苦修,能在眉心穴覺醒第六識“意識”。

  “六識者,眼耳鼻舌身意,各有識也,謂依五根。”

  李墨能察覺到,隨著時間流逝,洞神法眼對外界的感知愈發靈敏,似乎已經媲美神識。

  他便想到利用撥浪鼓作為媒介,洞神法眼能否變相接觸銅鑒。

  “身軀不前往銅鑒,應該也不會遭受到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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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沉浸在溝通洞神法眼,酒樓內的事物逐漸生出不同。

  宛如經歷歲月的洗禮,家具遍布霉點,墻縫里長滿黑褐色的菌菇,耳邊有絡繹不絕的流水聲。

  他抬頭一看。

  房梁掛著十幾根長繩,都是用作上吊,繩子末端還沾染血跡,場面無比詭異。

  李墨手中的賬本一沉,書頁的夾層里全是糾纏在一起的碎發,發梢竟然在微微蠕動。

  他再次查閱賬本。

  碎發滑落至地面,宛如滾刀切黃油般滋滋作響。

  眨眼間,碎發便融化殆盡,焚燒塑料的怪味涌入鼻腔,李墨強忍著干嘔翻到最后三頁。

  書頁由鮮血寫滿字跡,透露出無法言喻的恐懼。

  他們瘋了,所有人都瘋了。

  千萬不能讓凡人知曉,為何會這樣。

  災禍,史無前例的災禍。

  巒川絕筆。

  “知曉什么?”

  巒川提到某個詞匯,又在臨死前抹去,令李墨想到鑼陽說過的話語,一旦真相傳播,天地劇變的恐怖很可能會再次降臨。

  砰砰砰砰……

  現世的酒樓沒有絲毫動靜,銅鑒里的酒樓卻地動山搖起來。

  李墨瞇起眼睛,三生讓兩人坐鎮北里河畔,說明銅鑒深處的劍鬼已經快要前往現世了。

  當然,劍鬼或許十幾年都無法脫離銅鑒,不確定因素太多。

  李墨不急不慌的走出酒樓。

  他依舊維持著洞神法眼,只見有肉糜糊住巒川的對聯,那行“巒川仙人留”則被利器毀掉。

  撥浪鼓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墨不由全神貫注,耳邊的水流變得波濤洶涌,說明洞神法眼已經接觸到銅鑒二層。

  他站在門口望向酒樓內,大堂不知何時多出無數尸體。

  尸體的死狀和孕婦相同,活生生吊死在酒樓內,導致腦袋腫脹且呈現青紫,雙眼外凸。

  “嘶……”

  李墨深吸一口氣,吊死的尸體里有不少身穿道袍僧服,生前應該是游歷各地的散修。

  中央的尸體則是巒川。

  巒川骨瘦如柴,上半身遍布鞭痕,下半身不知所蹤,大概率是被搗成肉糜,用來糊對聯了。

  “如果天地劇變確實由凡俗引起,那他們都是凡人所殺?”

  李墨在記憶里不見巒川對凡人有什么惡意,否則市井小民也不會尊稱其為仙人了。

  可巒川的死狀,沒有點深仇大恨怎么干得出?

  李墨近距離的觀察著。

  尸體傷勢不盡相同,卻在腦后有重物敲擊的缺口。

  “泥丸宮?他們是在檢查尸體有沒有靈根。”

  先前吊死的孕婦,很可能體內的胎兒被察覺到有靈根存在,最終死在自己的丈夫面前。

  “喪心病狂,天地劇變簡直是喪心病狂。”

  李墨清楚在天地劇變時,修士沒有失去施法的能力,怎么會面對凡俗毫無招架之力?

  咚咚咚。

  酒樓的二層傳來悶響。

  李墨嚴陣以待,接著一股窒息般的氣息撲面而來。

  “小夜游?不對,大夜游。”

  大夜游相當于五炁期,甚至是天宮期,在銅鑒的加持下,大夜游絕對會更加難纏的。

  砰砰砰。

  超過四米的巨臉顯露,口鼻長滿長發,樣貌與巒川有三四分相似,渾濁的雙眼充斥著怨毒。

  “三生還真看得起我,他媽的。”

  李墨忍不住暗罵幾聲,果斷取消洞神法眼。

  酒樓恢復如初,刺骨的陰冷蕩然無存。

  李墨手里的撥浪鼓上,有多出一道狹長的裂縫,估摸著再使用三四次就會徹底崩潰。

  撥浪鼓是由夜游神的忌諱形成。

  以李墨的煉器水平,其實是能夠嘗試著復刻一二,但奈何要用到牽扯夜游神的媒介物。

  “算了,萬一夜游神感知到自己,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不過,巒川所化的劍鬼為何會突生異變?”

  李墨表情古怪。

他閃身來到酒樓三層,業灼道人正在墻面涂抹著什么,主材料是一塊巴掌大的油脂  李墨一問才知,業灼道人使用的油質叫作銹脂,是一種可以侵蝕本命飛劍的下品靈材。

  “銹脂無法對付劍鬼,卻能讓劍鬼心生厭惡,說不定有奇效。”

  李墨拍拍業灼道人的肩膀,“確實有奇效,呵呵,把酒樓內的劍鬼逼到銅鑒二層。”

  “啊?”業灼道人渾身一顫。

  李墨沒有惱怒,反而饒有興趣的喃喃道:“先前的劍鬼是靠著撥浪鼓穿梭銅鑒,此地的劍鬼很可能是倚仗酒樓……”

  “酒樓的四層代表著劍鬼最深可以前往銅鑒四層。”

  “我們反其道而行之。”

  “在一二三層涂滿銹脂,把劍鬼逼去相對安全的四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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