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塔絲？芙蘭卡連忙打量起那位夏姓女郎的臉龐和她被光澤黑發遮掩到若隱若現的耳朵。
據大阿卡那牌們提供的資料，目前和“愚者”先生租住在同一個房屋內的夏塔絲在現實里是古代精靈，她的男朋友莫貝特是第四紀所羅門帝國的子爵，索羅亞斯德家族的成員，而兩人都已死去多年。
芙蘭卡迅速就收回了目光，沒讓夏塔絲發現自己在觀察她。
這是一名“刺客”的職業素養。
至于之前那明目張膽的注視，她一點也不擔心被懷疑，夏塔絲一腳踢飛小偷的行為讓周圍每一個人都望向了她。
芙蘭卡壓低了嗓音，對盧米安等人道：
“耳朵略微有些尖，容貌特點和本地居民一致，應該就是夏塔絲。”
MD，精靈一族的祖先不會真是穿越者吧？除了很少的幾個細節，夏塔絲在這座城市冒充本地人毫無破綻！
她都想和夏塔絲交流一下了！
盧米安望了在啃筷子頭的路德維希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
“夏塔絲會是那位天尊嗎？或者，會是那位天尊的非凡者下屬嗎？”
“……”芙蘭卡和簡娜都被這個問題問得呆住了。
“不太像吧……”芙蘭卡忍住了再看夏塔絲一眼的沖動。
簡娜思索著說道：
“夢境里的夏塔絲應該是‘愚者’先生的潛意識根據記憶編織出來的假人。”
“假人也可能是那位天尊，也可能被那位天尊利用。”盧米安露出了笑容。
不知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芙蘭卡和簡娜的心跳都加快了少許，覺得這家伙的男性形象比以往少了點英挺的氣質，多了幾分俊美，笑起來就像陽光照在了臉上。
對哦，雖然盧米安潛意識里還是男性，但“魔藥”對身體的修改早就被潛意識認知到并記住了，在不涉及性別認知的情況下，“魔女”途徑對容貌的提升和對魅力的加強肯定會在夢境中體現出來……這叫什么，“魔男”嗎？芙蘭卡先是恍然大悟，繼而在心里吐起了槽。
盧米安繼續說道：
“夏塔絲是距離‘愚者’先生最近的幾個人之一，住在同一個出租屋的另一個房間內，這樣的人為什么不可能是那位天尊，為什么不可能被那位天尊用某種方法控制住，成為祂的傀儡，被祂利用？
“越是靠近‘愚者’先生的人，越是可疑。”
“對。”安東尼少有地主動說起自己的看法，“資料上，神使提過，夏塔絲、莫貝特只是和‘愚者’先生的‘救贖天使’，行于地上的化身，那位大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有過接觸，且已經死去，對‘愚者’先生來說，他們既不重要，也不特殊，為什么與‘愚者’先生合租的、距離他非常近的會是他們兩位，而不是別的假人，比如，部分大阿卡那牌在夢中對應的形象？”
“確實值得懷疑。”芙蘭卡和簡娜都緩慢點了下頭。
盧米安隨即補充道：
“我主要也是想說明一點，現階段以觀察為主，分析資料上的內容和搜集到的信息為輔，絕對絕對不能去接觸‘愚者’先生，也盡量不要去接觸‘愚者’先生周圍的這些人，越是靠近‘愚者’先生的，越是不能接觸。”
“可如果不接觸，后續怎么做進一步調查，怎么確定天尊的身份，怎么一步步喚醒‘愚者’先生？”芙蘭卡提出了疑問。
盧米安笑道：
“只是現階段不接觸，等完成了觀察方面的工作，我們將有目的有計劃地接觸，那同樣也是試探。”
“試探……”簡娜和芙蘭卡隱約把握到了盧米安的想法。
他們正要更進一步詢問，涼菜已然做好，連同幾瓶啤酒一起放到了他們的桌上。
等到服務員離開，芙蘭卡拿起筷子，輕松打開瓶蓋，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路德維希除外。
小孩子只能喝汽水和奶制品！
芙蘭卡用裝滿金黃色酒液的玻璃杯在桌上敲了敲，笑容滿面地說道：
“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知，為現在大家都還在一起，還能享受生活干杯！”
盧米安笑著搖了下頭，但還是和芙蘭卡、簡娜、安東尼碰了碰杯，然后，他仰起腦袋，咕嚕喝掉了這一杯啤酒。
芙蘭卡第一個喝完，擦了擦嘴巴，看到正在喝酒的盧米安喉結蠕動，嘴角略微滲出些許酒液，忽然愣了一下：
“MD，我為什么會覺得他喉結蠕動得很性感……
“這就是‘魔男’嗎？”
安東尼看了眼豪爽喝酒的芙蘭卡、簡娜和她們不自覺的小動作，又看了看周圍遮遮掩掩望向她們和盧米安的男人女人們，悄然嘆了口氣，努力地讓自己更沒存在感一點。
路德維希已飛快地吃起蒜泥白肉、涼拌豬頭肉、紅油耳絲、拍黃瓜、拌三絲等涼菜。
盧米安從衣兜里拿了面不起眼的鏡子出來，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芙蘭卡迅速回過神來，又一次給每個隊員滿上了啤酒，小孩除外。
她再次舉杯道：
“為過去的經歷干杯，為未來的希望干杯！”
那熱烈的語氣，高揚的情緒，讓簡娜和盧米安都有了點微醺的醉意，安東尼同樣有種回到軍營時代的感覺。
清脆的碰撞聲里，他們暫時拋去了內心的壓抑和對這次任務的擔憂，只享受現在，享受這一刻。
出租屋內。
“吃了六百塊？”簡娜略顯心疼地問了一句。
這才一頓就吃掉了十分之一的資金！
“其實不貴，這家伙算十個人甚至更多，而且我們還喝了酒。”芙蘭卡擺了擺手，“沒事，我再弄幾筆小貸備著，你們也各自弄一筆，等下還得出去買些T恤、休閑褲、牛仔褲、運動鞋，要不，明天抽空去批發市場看看？”
這種時候還講什么牌子、版型、設計，性價比才是第一位！
盧米安從“旅者的行囊”內拿出因空間縮小所剩不多的食物，一邊將它們放到餐桌上，一邊說道：
“還得給路德維希補充吃的，他每隔兩到三小時就得吃一頓。”
“嗯。”芙蘭卡指了指房間，“安東尼，你先挑。”
安東尼沒有謙讓，選了最小的、也和另外兩個不在同一側的臥室。
芙蘭卡轉而對盧米安道：
“你帶路德維希睡主臥？”
“次臥吧，他除了胃口大，別的都是正常小孩，睡次臥的床也不會擠。”盧米安明白自己的任務之一就是看住路德維希，不讓這家伙因畏懼和害怕提前脫離夢境，不肯再進來。
“好吧，我和簡娜睡主臥。”芙蘭卡露出了笑容。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又借了總計一萬的小貸，盧米安、簡娜和安東尼各三千。
做完這件事情，芙蘭卡以極大的毅力放下了手機，按亮電燈，仔細閱讀起之前只是快速瀏覽了一遍的“愚者”先生相關資料，盧米安等人各自占據一個位置，同樣看得非常專注。
不知不覺間，夜越來越深了。
路德維希的又一次喊餓讓他們找回了清醒，不再閱讀和交流。
“即使只是看大阿卡那牌們提供的‘愚者’先生相關資料，我都有種腦袋渾渾噩噩，逐漸迷失自我的感覺……這就是偉大存在的位格嗎？”盧米安認真評估起之前的狀態，鄭重說道，“之后再研究這份資料，每次不能超過半小時。”
他抬起右手，揉了揉額角，發現靈性的消耗同樣很大。
“嗯。”芙蘭卡站了起來，望了眼窗外道，“去‘愚者’先生那個小區外面吃燒烤吧，雖然‘愚者’先生不是每天都會出來吃夜宵，但至少可以觀察下小區周圍經常出沒的那些人。”
簡娜正要回應，忽然瞄到了陽臺外面的景色。
她下意識走了過去，眺望起小區之外，眺望起街道的對面。
那一盞盞或明亮或溫暖的燈光從一棟棟建筑內，從數不清的窗戶處照了出來，就像天上的銀河落到了地面，但又多了幾分人的氣息。
這比特里爾和新白銀城的夜景更為遼闊，更為夢幻，似乎承載著更多的夢。
盧米安也專注地凝望了一陣，直至被路德維希拉了拉襯衫的袖口。
“走吧。”他收回視線，往門口而去。
芙蘭卡則對簡娜道：
“回頭我們找個能觀景的高樓再看。”
出了小區，他們根據地圖，繞到了“愚者”先生住的那個小區外面，隨意選了個燒烤攤，不著痕跡地觀察起周圍的人和事。
剛等來烤牛肉，芙蘭卡就發現盧米安的視線長久望著一個方向，沒有移動。
“怎么了？”她疑惑問道。
盧米安用下巴指了指那個方向：
“我看到神使了。”
神使？芙蘭卡和簡娜隨之望去，發現了一位眉毛和發色皆是焦黃的混混狀男子。
那男子手里拿著一疊傳單。
“神使達尼茲？”簡娜確認般問道。
盧米安緩慢點頭：
“不知道是意識投影，還是夢境假人……”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注視，“愚者”先生的神使達尼茲霍然轉身，望了過來。
然后，他快步走至盧米安等人面前，瞄了路德維希一眼，笑著說道：
“夢想補習班要了解一下嗎？”
補習班……路德維希的瞳孔驟然放大。
喀嚓！
他咬斷了烤串的竹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