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非煙和水母陰姬幾女閑聊時,楚清河幾人所在的屋內,在楚清河的示意下,此時的憐星已經是躺回到了之前那屋子里面。
而當楚清河拿起憐星的左手時,隨著左手抬高,白色的衣袖滑落間,憐星左手的樣子瞬間印入楚清河的眼中。
視線之中,憐星的左手不但肥腫,而且和右手的白皙修長截然不同,感覺縮小了幾號,就如同一個小孩子的手一樣,看起來怪異不已。
而且其左手的手腕位置,更是高高地腫著,并且那皮膚亦是帶著幾分石灰色。
在楚清查看間,憐星則是偏過頭看向一邊,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
對于憐星這樣一個女子而言,身體的畸形,無疑是一把卡在喉嚨里面的銹刀,吐不出,咽不下,但偏偏之中蘊含的銹毒卻會帶來沒日沒夜的折磨。
現在,將此時這一面展露出來讓他人看見,憐星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這也是為何楚清河不讓曲非煙和水母陰姬等人進來的原因。
畢竟,憐星的情況,本就是憐星心中的一根刺,治傷而已,在楚清河眼中也沒必要帶著曲非煙幾女進來,讓憐星此時更加難堪。.m
至于事后憐星要不要主動說,那是另外一回事。
看著憐星這一個樣子,邀月眉頭輕輕皺了皺,眼中不禁有著一抹愧疚之色一閃而過。
這邊,再一次確定了一下憐星這左手的情況后,楚清河又是檢查起憐星那脫了鞋襪的左足。
相比起左手,憐星的左足雖然好一些,但卻也僅僅是好一點,并且腳踝的位置,和那左手手腕一樣,呈現死灰色。
等到檢查完左手左足的問題之后,楚清河讓憐星側躺了一下,然后伸出兩指,沿著憐星的脊柱一路查探了片刻。
幾息后,查探完情況的楚清河才是點頭道:“可以了。”
至此,憐星才是重新平躺了回來。
旁邊的邀月此時開口道:“第一次看見你診治這么久?很棘手?”
聞言,楚清河淡聲道:“棘手也算不上,也就是本著小心無大錯仔細檢查一下罷了。”
在邀月的注視之下,楚清河徐徐開口道:“她的問題屬于幼年之時左手左足斷裂,甚至左足以及手腕部的經脈都是受損,按理說,這情況只需要找一個大夫為其接骨養幾個月開一些活血散淤的藥物敷著就行,但偏偏這左手左足斷裂之時,第一時間運轉了《明玉功》的內力想要以此蘊養。“”
“”但《明玉功》本身凝練出來的內力或是真氣都較為特殊,不但恢復效果極強,而且蘊含明玉不破的效果,剛猛霸道,這個時候以《明玉功》的內力蘊養,反而會讓這內力侵入到經脈以及骨骼之中將其堵塞。”
邀月挑眉道:“和司徒的情況一樣?”
楚清河回應道:“一樣,但區別也極大,她的左手以及左足里面,還有另外兩種真氣強行進入身體之中,應該是后來者同樣以真氣想要為其治療所致,但這樣的行徑卻是致使原本經脈和骨骼的堵塞情況加劇。”
“而司徒身體已經長成,經脈以及骨骼已經定型,想要治療的話自然簡單,但憐星當時受傷年齡應該不超過十歲,經脈以及骨骼都是在生長,治療不得當,導致于她左手左足位置的經脈在這堵塞的情況下完全被骨頭包了進去。”
“雖說你們移花宮的《明玉功》修煉時真氣無需流轉至左手左足,但每次修煉時,到底是免不了會有一些內力和真氣凝聚在這兩個位置上,到了現在,她左手以及左足的骨骼,已然是有著玉化之感,尋常方法自然難以醫治。”
說到這里,楚清河瞥了憐星一眼后徐徐道:“而且常年以左腳的腳尖著地,現在憐星的背脊亦是有了變形,看似一樣,實則處理的手法也不同。”
隨后,楚清河將針灸盒打開,手掌抬起在這針灸盒上空晃過的同時,真氣瞬間流轉一股吸力瞬間從楚清河的手中凝聚吸起數十根銀針落于楚清河的手中。
“將真氣全部收回到丹田氣海之中。”
面對楚清河所言,憐星連忙依照楚清河說的,將全身的真氣收斂到丹田氣海之中。
在確定憐星已經是將真氣收斂干凈后,楚清河指間輕動。
霎時間,九根銀針宛若離弦之箭分別落在憐星氣海穴,下丹田以及中丹田周圍的位置。
而當銀針落在身上的瞬間,憐星發現自己此刻竟是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真氣的波動。
在將憐星身體封印之后,楚清河右手輕擺。
幾息后,自憐星的身上,已然是被扎了數十針。
而當銀針落于憐星身上的瞬間,宛若蜜蜂飛舞之時的“嗡嗡”聲隨著憐星身上這些銀針抖動之間傳來。
緊接著,真氣流轉的同時,楚清河單手落于憐星的手臂之上輕輕拍了一下。
看似隨意的動作,但當楚清河的手拍在憐星手臂上的瞬間,渾厚的真氣以及掌力瞬間穿過憐星的身體將之中的骨骼連同經脈都是破壞掉。
但因為此時楚清河那針灸的原因,即便是手肘以下的骨頭都被楚清河給震碎了,憐星卻沒有任何的痛感。
就這樣,不過短短十息的時間,在楚清河這拈花輕撫的特殊手法之下,憐星左手手肘以下以及左腿膝蓋往下的骨骼連同周圍的經脈皆是被楚清河以這特殊手法震碎。
而當經脈被震碎的瞬間,楚清河先是在憐星這手臂以及腿上的銀針上屈指輕彈。
或輕或重,或快或慢。
等到這近二十余根銀針皆是以一個特殊的頻率快速震動時,楚清河右手五指彎曲,真氣以特殊的路線運轉之下,一股強大的吸力頓時從楚清河的手中傳出。
“正是不久前通過朱無視那邊所學到的《吸功大法》。”
在這《吸功大法》產生的強大吸力之下,自憐星手上和腿上的銀針末端,竟是有著一縷縷的特殊真氣被強行拉扯出來。
看到這一幕,邀月眉頭輕挑。
哪里不明白楚清河此時從憐星身體之中吸出來的,正是原本導致憐星畸形的真氣和內力。
三十息后。
當此時憐星身體再無其他真氣或是內力被吸出來后,楚清河身體之中行功路線快速的按照《乾坤大挪移》的特殊運功路線逆行這《吸功大法》將方才從憐星身體之中吸到自己身體之中的斑駁真氣以及內力直接散掉。
而在憐星體內的特殊真氣被楚清河以《吸功大法》強行拉扯出來之后,楚清河輕點憐星的脖子,然后伸手入懷,將這段時間一層層刮得只剩下綠豆大小的天香豆蔻丟到了憐星的口中。
幾息后,隨著天香豆蔻的藥效在憐星的身體之中發揮效果,在這針灸之法以及真氣輔佐下,憐星體內這些蓬勃的藥力快速的被楚清河引入憐星的左臂以及左腿之中。
通過這天香豆蔻的特殊藥力,加上楚清河刻意的引導,憐星身體之中此前被楚清河完全擊成粉碎的骨骼開始重塑。
伴隨著骨骼的不斷重塑,憐星原本左腳以及左手亦是開始徐徐的延伸。
只是在這腳掌以及手掌的骨骼剛剛重塑后,立刻又是被楚清河給重新震碎。
就這樣,在足足九次的震碎以及重塑之下,此時憐星左手以及左足,儼然是恢復了正常。
旁邊,親眼看著憐星那原本畸形的手腳在這一次次破而重塑之中變得正常了起來,哪怕是邀月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亦是美眸輕閃,心中帶著幾分驚奇之感。
百息后,隨著憐星手腳恢復如常,楚清河雙手翻動將憐星身上的銀針全部取下來后再次運轉真氣讓憐星身體翻了個面。
隨后以剩下的藥力,強行將憐星本身的脊柱修整至正常。
至此,楚清河才是將針灸盒重新合上。
“好了!以真氣重新蘊養左手左腳的經脈九天就沒事了。”
聽到楚清河的聲音,此時依舊還趴在床上不敢有任何動彈的憐星連忙抬起自己的左手。
當視線凝聚,看著白皙且修長的左手時,憐星身體一顫。
隨后目光下落,看著那同樣白皙且沒有半點異樣的手腕時,憐星猛地翻過身收回自己的左腳。
檢查一番后,確定的確是已經恢復如常時,憐星整個人都是呆滯在原地。
想要高興,可卻又感覺有些不真實,整個大腦都是處于一種空白狀。
然后手指動兩下,時而腳趾動幾下。
“好了,竟然真的好了.........”
在這喃喃自語間,自憐星的雙眼之中,兩行淚水開始徐徐的滑落。
肆意的擺動自己的左手左腳間,憐星淚眼婆娑的看向邀月:“姐姐,好了,真的都好了。”
若是換了以往,看著憐星這般柔弱不堪的樣子,邀月的臉色或許瞬間便會沉下來。
可今日,看著面前那淚如雨下的憐星,邀月卻是意外的沒有沉下來,而是輕哼一聲道:“大驚小怪,若不能治好,我何必將你帶過來?”
但說話時,邀月此前那長袖之中一直攥著的拳頭卻是徐徐的松開。
視線在憐星身上掃了一眼后,卻是沒再說什么責怪的話,而是向著屋外徐徐的走去。
這邊,對于此刻邀月的行徑,憐星也未曾在意,只是一邊哭一邊看著自己現在恢復如常的手腳。
看著憐星那激動的樣子,楚清河輕輕笑了笑,隨后走出門外順帶關上了房門,讓憐星自己獨處一會兒。
眼看著楚清河以及邀月先后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曲非煙不禁湊了上來。
“這么快就治好了?”
聽著曲非煙所問,楚清河淡聲道:“不然你覺得需要多久?幾個時辰?”
若是換了一開始,空有醫術的話,楚清河想要處理憐星的問題的確是需要耗費一些時間。
其他不說,單單就想要將憐星身體里面的那些真氣處理掉,怕是都得找邀月或是水母陰姬搭手。
可現在,有著《吸功大法》,《移花接玉》以及《乾坤大挪移》三門武學配合,對于楚清河而言,治療憐星這樣的問題自然是輕松寫意。
面對楚清河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曲非煙想了想,發現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一炷香后。
房間之中的憐星此時才是重新打開門走了出來。
雖然說眼睛尚且還帶著幾分紅腫,可比起之前而言,憐星臉上的笑容卻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待到坐下之后,憐星對著楚清河道:“多謝姐夫。”
聞言,楚清河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
一旁的邀月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是將一壺溫養經脈的酒放在了憐星的面前。
看著邀月放在自己面前的酒壺,憐星眼中不由浮現出幾分疑惑。
以往在移花宮中,邀月從來不允自己飲酒,像是今日這樣主動將酒壺放在自己的面前,卻是頭一次。
對此,略顯疑惑的點了點頭,在說了一聲“謝謝姐姐”后,憐星便將酒壺拿了起來。
片刻后,隨著幾口酒水下肚,感受著此時在身體之中徐徐流轉正溫養經脈的藥力,憐星不由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壺。
隨后看向邀月時,眼中也是多了幾分柔和。
“果然,姐姐還是在意我的。”
想著,憐星身上那怯怯之感,亦是稍稍減少了幾分。
不過,對于一旁憐星此時臉上多出來的微笑,邀月卻是如同沒有看見似的,在喝了一杯酒后,便走到了一旁開始閉目修煉。
憐星見此,則是連忙放下酒壺跟著一起。
只是,當憐星剛剛站起來的瞬間,邀月的聲音便徐徐的響了起來。
“讓你起來了嗎?將那酒喝完。”
“哦!”
聽到邀月的話,憐星回應了一聲后連忙重新坐下拿起酒壺重新喝了起來。
看著此時宛若一個乖寶寶一樣聽話的憐星,一旁的曲非煙卻是不禁嘆了口氣。
都相處這么久了,對于邀月的個性以及行事作風,曲非煙幾女都是深有體會。
因此,對于此時憐星懼怕邀月的反應,曲非煙也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有著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隨后,在憐星的愕然中,曲非煙拿起酒杯在憐星手中的酒壺碰了一下,然后語重心長道:“這些年跟在月姐姐身邊,想來也吃了不少苦吧!”
聽著曲非煙的話,憐星忍不住怔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不過,沒等憐星說話,曲非煙便拍了拍自己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道:“沒事,現在經常被月姐姐壓著的,不止你一個,以后大家有苦一起吃。”
然而,就在曲非煙這話剛剛出口,邀月的聲音徐徐的響了起來。
“呵!有苦一起吃?口氣倒是不小,既然想吃苦,我就成全你,過來。”
這話出口,曲非煙楞了一下后,小臉瞬間苦了下來。
片刻后,隨著曲非煙亦步亦趨的站到了邀月的對面,看著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的邀月,曲非煙艱難的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只是,伴隨著邀月身形跨越一丈出現在曲非煙面前時,曲非煙臉上維持的笑容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片刻后,回到石桌這邊,疼的曲非煙齜牙咧嘴的接過小昭遞過來的酒。
伴隨著幾杯藥酒下肚,曲非煙這才是感覺身上的痛感消散了不少。
過程之中,憐星也是一直看著曲非煙。
感受到一旁憐星的視線,幾杯酒下肚的曲非煙支棱起身體云淡風輕道:“放心吧!就這樣的打,每天都得挨幾頓,多一次少一次也沒什么。”
“哦?是嗎?”
可這話才剛剛出口,一道聲音便是傳入到了曲非煙的耳中。
下一秒,在憐星以及曲非煙幾女的注視之中,才坐下來沒超過三十息的曲非煙就這樣在一股不可抗力的力道下被拉扯走了。
片刻后,曲非煙那求饒的聲音便是在這院中回響了起來。
看著那邊被邀月一邊教學一邊狂揍的曲非煙,憐星忍不住看向楚清河道:“姐夫,姐姐這樣揍這位非煙姑娘,不會出事嗎?”
聞言,楚清河瞥了一眼那邊抱頭鼠竄的曲非煙,輕笑一聲道:“習慣就好。”
水母陰姬亦是輕笑道:“放心吧!非煙經常因為得意忘形被大姐和二姐揍的。”
小昭和林詩音對此亦是表示附和。
見此,憐星心中才是稍安,隨后目光落于院中的邀月以及曲非煙身上。
殘陽如血,照在此時院中那兩道身影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漸暗的陽光,還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問題不復存在。
在憐星的眼中,感覺視線之中那一道往日間讓自己畏之如虎的身影,好像,少了幾分不近人情的冰冷,多了幾分溫和。
感覺,倒是和一旁的楚清河有了那么一絲絲的相似。
想著,憐星不禁悄悄的看向一旁的楚清河。
“是因為姐夫的原因,才讓姐姐出現這些變化的嗎?”
看著此時這昏黃陽光之下,好像被染上了一層熒光的俊美面容,此時的憐星,不禁對眼中的這一個男人,多出了一些好奇。
好奇楚清河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夠讓那個讓人畏懼的邀月能夠有這樣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