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音現在身負血海深仇,而且本身在這院中修為和實力亦是最低,在曲非煙幾女看來楚清河將這封存了自身功力的木釵給林詩音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目光在林詩音手中的木釵看了一眼后,曲非煙便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楚清河的身上。
思索了幾息后,曲非煙好奇問道:“公子你現在邁入到了宗師境初期,那公子現在的實力,豈不是已經比月姐姐和司徒姐姐差不多了?”
這話一出,幾女均是反應了過來。
唯有憐星面帶茫然。
知道憐星對于楚清河了解得不夠多,邀月徐徐解釋道:“清河的實力一直是遠超自己的修為,之前不過先天境初期的時候,實力便能和宗師境中期的武者相比了,無需奇怪。
聽著邀月的解釋,憐星心中疑惑稍減,但心中的詫異卻是更多了幾分。
面對幾女此時的好奇,楚清河思索了一下后說道:“差不多吧!”
從楚清河這邊得到了確定后,幾女均是不免搖了搖頭,即便是邀月亦是不禁感嘆。
“你這實力提升的速度,的確是讓人感覺到駭然。”
短短不過半年多的時間,當初不過才二流境界的楚清河,實力竟然便已經是達到了大宗師境的層次。
這樣的提升速度,哪怕是邀月看來,都是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唯獨楚清河神色如常。
若是開掛的情況下,自己這邊還需要和尋常武者一樣,一點點的積攢實力,那楚清河這掛開的意義何在?
不過,楚清河今天這樣的行徑,本身就不是第一次了。
因此,在緩和了少許時間后,曲非煙等幾女也是相繼的收回了注意力繼續開始各自的修煉。
一直到申時末。
在曲非煙和小昭身體里面的真氣都是消耗殆盡時,在邀月的同意下,兩女才算是完成了今天的訓練。
看著曲非煙和小昭這邊結束訓練,原本單獨訓練林詩音的水母陰姬亦是瞬間收手。
隨后,在幾女重新聚集到這石桌旁邊的時候,幾女皆是拿著西瓜吃了起來。
尤其是曲非煙和小昭,在和邀月對練的時間中,兩女身上至少都挨了上百下。
將那衣服掀開,都能夠看見瘀青的地方。
此時吃著這西瓜的時候都是時不時因為身上的痛感咧一下嘴倒吸一口涼氣。
直到這銅盆里面冰著的西瓜都是下肚后,幾女這才是拿起酒壺喝起酒來。
幾杯酒下肚,感受著身體之中那暖意徐徐間傷勢快速好轉的感覺,曲非煙和小昭皆是舒了一口氣。
“叩叩叩…….”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驀然從前院傳來。
聽到聲響,坐在楚清河身旁的邀月看向楚清河問道:“百曉生?”
聞言,楚清河淡聲道:“沒意外的話。”
說著,楚清河對著曲非煙示意了一下。
收到楚清河的示意,曲非煙當即起身向著外面行去。
而在曲非煙動身時,小昭和林詩音則是快速的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進入到廚房里面開始泡茶。
倒是邀月,在稍稍思索之后看向憐星道:“等下百曉生來了后,安靜聽,不要說話。”
雖然不知道邀月為何會這樣告誡,但憐星還是點頭道:“姐姐放心。”
十幾息后,隨著曲非煙重新返回到內院之中,在其身后,同樣還多出了百曉生以及孫白發。
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楚清河不禁心中輕笑。
第一次看見百曉生的時候,孫白發就跟著一起。
而后的幾次里面,每次百曉生出現時,這孫白發都在身邊。
兩人的關系,倒是好得讓楚清河都是微感訝然了。
同一時間,在步入到這內院里面后,看著此時院子里面多出的憐星,百曉生嘴角笑容不減,一旁的孫白發則是忍不住嘴角咧了咧。
“這小狐貍家里面,怎么又多了一個這么標致的女娃?”
心中嘀咕間,孫白發在憐星身上停了一息后,轉而看向楚清河那俊美的臉。
“難不成,之前這小狐貍的面相,還真的是真鳳引龍?”
想到這里,孫白發心中忽然有些泛酸。
給人看相這么多年,孫白發以往給人看相算的都是一些小運勢。
像真鳳隱龍之相,別說孫白發了,即便是百曉閣歷任百曉生都只是在相書上看過。
但親自遇見有這樣面相的人,卻是一次都沒有。
不然的話,之前孫白發給楚清河看相時也不會這么納悶兒了。
因此,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孫白發目光落于楚清河臉上時,看著楚清河那俊美的的面容,孫白發又是不由嘆了口氣。
頭一次感覺老天爺偏心能夠偏到這樣的程度。
按理說,孫白發遇見了,而且還是親自看相看出來的,此時的孫白發應該是成就感滿滿才對。
可偏偏此時的孫白發心中不但沒有一點喜悅,反而是泛起了酸酸的感覺。
很快,在兩人走近后,百曉生和孫白發皆是拱手道:“楚公子。”
對著兩人含笑點頭示意后,楚清河抬手示意道:“兩位前輩別來無恙,請坐。”
等到百曉生和孫白發坐下之后,之前進入到廚房的小昭和林詩音也適時的將茶放在了兩人的面前。
“勞煩兩位姑娘了。”
面對遞茶的兩女,百曉生以及孫白發都是回應了一下。
若是換了以往,面對百曉生以及孫白發這樣的人,不管是小昭還是林詩音怕是都會有點局促。
可隨著兩女在楚清河這院子里面的時間增加,心態亦是不自覺的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此時面對百曉生以及孫白發的答謝時,兩女的心中卻并未掀起太多的波瀾,禮貌的回應了一下后便各自站到了一邊。
視線從小昭和林詩音身旁收回來后,百曉生面向楚清河道:“中間有了一些事情耽擱了,所以赴約的時間晚了一些,還望楚小友勿怪。”
對此,楚清河笑了笑渾然不在意道:“前輩多慮了,畢竟前輩日理萬機,不像是在下這樣渾渾度日,難免少了幾分自由。”
百曉生搖頭道:“人生在世,難得糊涂啊!倒是像楚小友這樣,坐看風云來得更加逍遙一些。”
在楚清河以及百曉生開口的瞬間,一旁的孫白發乃至于楚清河身邊的邀月等人都是安靜下來,全然沒有插嘴的打算。
通過百曉生這邊,孫白發知道了楚清河這邊心思的深沉。
而邀月幾人,在通過楚清河的講述下同樣了解了百曉生的老謀深算。
在邀月以及孫白發等人看來,現在院中的楚清河以及百曉生,在謀略和城府方面,可以說遠遠地超過了他們。
面對這樣的人,邀月,水母陰姬以及孫白發,自然不可能蠢到主動的開口。
因此,此時此刻明明這院中人數不少,但開口說話的卻只有楚清河以及百曉生兩人。
而在簡單的一句客套后,百曉生稍稍沉吟之后繼續道:“此前老朽第一次遇見小友之時,便覺得楚小友是人中龍鳳,絕非常人能比,卻不曾想,老朽到底還是看輕了楚小友。”
“明明置身于這渝水城之中,卻能夠清晰的了解天下之事,甚至于老朽布置的這些事情,亦能清楚的了解,這一份心智,當真是讓老朽驚嘆。
聽出百曉生這話中真意,楚清河語氣輕緩道:“前輩過譽了,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面對楚清河此時的話,百曉生卻是輕輕笑了笑道:“楚小友到底還是這么見外。”
楚清河聲音略顯散漫道:“沒辦法,前輩現在可謂是執棋攪動風云的人,若是不見外一些的話,怕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被前輩給攪進去了,關系理清楚一些,才更加能夠看得分明。”
百曉生想了想后點頭道:“小友這話說得倒也無差,關系這東西,向來最為影響事情的判斷,若非因為老朽這一個師兄,老朽怕是也不會主動送上門來,然后讓小友得知了老朽另外一個身份。”
謀局者,不能妄斷,否則的話,便是一子落錯滿盤皆輸的下場。
自然,在百曉生的眼中,楚清河想要推斷出自己青龍會龍首的身份,結論所得絕非無根之萍。
而在百曉生的眼中,這最大的可能性,無疑就是這幾次和楚清河主動接觸的過程了。
說著,稍頓之后,百曉生話語一轉道:“不過,老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小友是如何推敲出來這一些事情的?”
聞言,楚清河笑道:“不過是前輩當局者迷罷了!”
百曉生輕笑道:“老朽知道楚小友之意,但老朽想要好奇,楚小友是通過哪一種方法知曉的。”
迎著百曉生的目光,楚清河笑道:“或者,兩種皆有吧!”
百曉生眼眸輕閃:“哦?兩種都有?”
頓了一下后,楚清河繼續道:“畢竟大明之中,各個頂級勢力看似安穩,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門派之中有沒有其他勢力甚至朝廷的眼線,若是想要暗中謀劃出這種能夠同時將南少林,武當派以及朝廷都是囊括于之中這樣的計劃,不走漏風聲的可能性太小,不管是武當,移花宮甚至南少林這樣存在了數百年的頂級勢力都不敢冒險。”
“膽敢醞釀出這樣計劃,前置條件便是計劃執行之前,不能有任何的風聲走漏,明面上的頂級勢力不敢,但若是置身于暗處之中的頂級勢力自然就能謀劃。”
“前輩的身份,自然也是順勢明朗了起來。”
百曉生笑容不減道:“那第二種呢?”
楚清河和煦一笑道:“前輩這一次計劃的目的如此的明確,針對的目標又是南少林,又是朝廷,這樣的目的性,除去青龍會,其他頂級勢力不能,也不會將思路往朝廷這方面延伸不是嗎?”
“大明的江湖在朝廷刻意的經營以及這數百年來的發展下,相對趨于穩定,武者追逐的,暫時只有江湖。”
“即便是對于南少林,移花宮甚至神劍山莊這樣的勢力而言,除非是能夠一統江湖,除非是有特殊的必要,否則的話,目光也不會放在朝廷上面。”
“思來想去,有這樣必要條件進一步針對朝廷,并且還有這樣實力以及資格的頂級勢力,自然也就青龍會一個。”
百曉生頷首道:“青龍會若是想要由暗轉明,重新出現在世人的眼前,百年前親自組織是繞不開的一顆大石。”
緊接著,百曉生問道:“那楚小友是如何確定,這計劃的背后,一定會有老朽的影子呢?”
楚清河笑道:“前輩若是不參與,那光明頂之后,如何會找上門來?”
這話一出,百曉生神情頓時一僵。
幾息后,百曉生啞然失笑道:“原來如此,卻沒想到,竟是那一次,楚公子便已經是猜測出老朽的身份了,這一下倒是也都說得通了。”
光明頂之事,百曉生并沒有按照當初和楚清河的交易,第一時間將龐斑會在光明頂上的消息傳遞給楚清河。
事后的前往,百曉生亦是暴露了自己本身就在這光明頂周圍。
這樣的行徑,無疑是將百曉生自己所暴露了出來。
對于他人而言,或許并不會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百曉生已經是清楚,在那個時候,楚清河便已經是隱隱感覺到了不對。
旋即,百曉生嘆了口氣道:“沒想到,老朽這樣垂暮之年,竟然還會犯這種以貌識人的錯,這一次,錯得不冤啊!”
說話時,百曉生的聲音之中都是帶著幾分唏噓感。
百曉生沒有想到楚清河這樣的年紀,心思竟然深沉和敏銳到這樣的地步。
若是當時百曉生便知曉楚清河的心智聰穎到這個地步,面對楚清河時,百曉生的行事自然會更加的小心。
說到底,到底是一開始對楚清河的了解不對,單單以楚清河的年齡,輕視了楚清河的心思。
成功解開心中的疑惑后,百曉生回應道:“既然楚小友這一次借陸小鳳和木道人之手讓老朽過來,楚小友有什么想法,也可直說。”
楚清河輕輕笑了笑道:“也不算什么想法,只不過閑來無事,正好碰到了前輩搭建的這一個戲臺子想要看一場戲罷了。”
將楚清河這話收入耳中,百曉生側目道:“僅此而已?”
楚清河輕笑道:“禮多人不怪,也免得到時候看熱鬧的時候,自己反而變成了熱鬧。”
見此,百曉生臉上的笑容不禁更濃了幾分,“楚公子說得沒錯,的確是禮多人不怪。”
隨后,稍稍停頓之后,楚清河繼續道:“所以,在下之前回答了前輩一個問題,禮尚往來,前輩是否也可以告知在下具體開戲的那一天時間?萬一錯過了,就有些可惜了。”
百曉生開口道:“八月初一,辰時末。”
將百曉生說的時辰收入耳中后,楚清河輕輕點了點頭道:“在下記住了。”
將桌上的茶杯拿起來輕飲了一口后,百曉生徐徐道:“另外,還有一事,楚小友或許還不清楚。”
目光放在楚清河身上時,百曉生緩緩說道:“魔師龐斑,成功邁入天人境初期了。”
這個消息出口,一旁的曲非煙以及小昭則是面色微變。
“龐斑竟然天人境了?”
這邊,從百曉生口中得知了這一個消息后,楚清河則是眉頭輕挑。
“有意思,竟然將毒解了?”
自己下的毒,楚清河自然清楚。
當日在那對龐斑所用的毒中,楚清河甚至用上了七星龍鱗海棠,說白了是臨時調配出來專門針對龐斑的。
按理說,在那中毒后,即便是天人境的武者都不可能主動將龐斑身體的毒給逼出來。
自然,從百曉生的口中得知龐斑的毒竟然解了不說,順帶還邁入天人境初期時,這倒是讓楚清河來了幾分興致。
將楚清河此時這淡定的姿態收入眼中,百曉生神情僵了一瞬后又是立刻恢復如常。
隨后含笑道:“這一個消息,正好將之前楚小友為神侯診治的人情還了。”
然而,面對百曉生所言,楚清河思緒流轉間心中驀然輕笑一聲。
隨后,在百曉生的視線之中,楚清河輕輕的搖了搖頭。
“或許,前輩這一個人情不一定能夠還的了。”
見此,百曉生含笑道:“若是還不了,也就還不了吧!”
聲音落下,百曉生再次喝了一口茶后徐徐的將這茶杯放在桌上。
“天色漸晚,事情又已經解決掉了,老朽也就不再繼續叨擾了。”
一邊說,百曉生一邊徐徐站起身來。
旁邊的孫白發見此,亦是跟著站了起來。
聞言,楚清河同樣徐徐起身含笑道:“勞煩前輩奔波一次。”
百曉生擺了擺手道:“該是老朽感謝楚小友才是。”
末了,微微停頓了一下后,百曉生才是繼續道:“可惜,楚小友這樣的人,若是置身于江湖,怕也是一個下棋的好手,偏偏小友性子喜靜,倒是讓人難以見到小友的手段了。”
楚清河含笑道:“江湖波瀾起伏太過于復雜,在下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舒舒服服過日子就行,其余的事情,好奇時,看個熱鬧便是。”
百曉生點頭道:“以楚小友之能,確實是值得這一畝三分地。”
聲音落下,楚清河和百曉生視線相對了一眼,皆是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隨后,楚清河才是偏過頭對曲非煙道:“非煙,送兩位前輩出去。”
在曲非煙上前時,百曉生再次對楚清河點頭笑了笑,又對著曲非煙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后,這才是和孫白發一起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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