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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零八章 牧家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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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圣人襲擊鎮西府城?

  要知道北境那場持續了數年的蠻族之戰,總共也就出現了兩名圣人。

  其中一名還是半途才突破成圣的蠻王。

  此刻一下冒出三名圣人要襲擊邊疆重鎮,這消息確實挺駭人聽聞。

  不過蓑衣男人口中的這份情報之后,許元面色倒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就他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不算那頭下落不明的大漠麟狼,西漠這邊已然明確出現的圣人剛好有三個之多。

  白帝、莞夫人、以及那頭蟲圣。

  但以上三名圣人似乎都沒有冒險襲擊鎮西府城的理由,更別提齊手并進。

  所以,許元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解釋。

  溶洞并不透光,黑暗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靜謐良久,蓑衣男人的聲音帶上了一抹警惕的疑慮:

  “你們對此似乎并不驚訝?”

  許元略微思忖,最終還是選擇透露實話:

  “就我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千棘峽內確實是匯聚了三名圣人。”

  聽到這話,蓑衣男人那雙渾濁的雙眸之中明顯閃過了一抹訝異,隨即咳笑著說道:

  “咳呵呵倒是我有些小覷監天閣的實力了,這個情報還望閣下能盡快一點傳遞過去。”

  許元對此沒有反駁,而是輕笑著說道:

  “大叔,雖然你曾救過天衍,但這種事情你總不能靠著空口白牙就指望我們相信你吧?”

  蓑衣男人蹙了蹙眉,低聲說道:

  “這只是最簡單的傳話,你們監天閣不是為了守護人族而存在的么?若是鎮西侯府陷落”

  “停。”

  許元打斷了對方的扣帽子行為,笑著說道:

  “我們監天閣是為了人族的延續,西澤一洲,還不至于影響到整個人族。”

  說著,他盯著對方那渾濁的眼眸,聲音帶上了一絲疏離:

  “而且先生,請你不要再避重就輕,比起拿大義壓我,不如拿出一些實際的證據。”

  對于這個簡單的問題,蓑衣男人卻沒有立刻回話,而對方的這份沉默也讓許元眉頭逐漸蹙起,拱手一禮:

  “先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們也只能就此告辭了。”

  “.”蓑衣男人。

  話落,沉默。

  從許元的視角來看,整件事情透著一股子詭異。

  按照他所知的情報來講,三名圣人確實可以將那座他曾住過一晚的鎮西府城給攻陷。但這般重要的堡壘城鎮,即便是圣人這種人形核武,也大概率會為此付出名為生命的代價。

  至少得交代一個為鎮西府城陪葬。

  這個神秘蛻凡張口就是三圣攻城,這三個圣人是不要腦子了,還是不要命了?

  現在西澤洲已然是波詭云譎,

  對方這般的態度,許元已經開始懷疑此人和莞夫人是一伙的。

  從莞夫人手中救下天衍的性命,放長線釣大魚,做一盤大棋。

  在沉默中,牧興塵輕嘆了一聲。

  他雖然不喜歡那位父親的所作所為,但卻也不愿做出背叛之舉。

  略顯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他看著面前的錦袍青年:

  “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但可以告訴你此事和那頭追殺圣女的圣階陰鬼有關。”

  話語一出,許元心間對這陌生蛻凡的敵意略微下降,低聲呢喃道:

  “莞夫人?”

  “對。”牧興塵頷首。

  摸了摸下頜,許元略微斟酌用詞,低聲的說道:

  “就我們監天閣的情報來看,他們那一家子里應當只有兩名圣人以及一名半圣,而且莞夫人似乎還有傷在身。”

  話音剛落,牧興塵身上的氣勢瞬時一變。

  方才的虛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那屬于道域那龐然的威壓。

  牧興塵以獨臂撐著坐直了身子,眼眸微微瞇起,聲線略微降低:

  “伱為何知曉蟲圣與圣階陰鬼之間的關系?”

  許元發覺自己被徹底“沉默”了。

  功法停滯,靈視歸竅。

  在昏暗的洞穴之中,許元不著痕跡的朝著天夜身后挪了半步,毫不在意的回道:

  “因為我和興義之間有著一些過命的交情,而興義既是那頭蟲圣的子嗣,亦是莞夫人的丈夫。”

  牧興塵聽到這話的一瞬,便發覺了其中的不對之處:

  “你與興義有過命的交情,為何那圣階陰鬼還會對圣女出手?”

  許元眼神像是在看了一個傻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因為莞夫人一開始不知曉我與興義之間的關系,更不知曉我與圣女之間的關系。”

  “公子不覺得這說法太牽強了么?”

  “牽強與否我不知道,但是”

  說到這,許元直接話鋒一轉:“你剛才好像也稱呼我那位“好友”為興義?”

  “.”牧興塵。

  “先生,你是牧氏商會的人?”

  即便功法被封,融身的體質依舊讓許元能夠在黑暗中視物,他打量著蓑衣男人那滄桑的面容,眼眸微微瞇起,忽地勾了勾唇角:

  “大叔,我忽然發現,你這相貌似乎和那位牧山海有點幾分相似啊。”

  話落。

  許元含笑盯著牧興塵。

  牧興塵則是面無表情。

  幽風輕撫蓑衣沙沙作響,洞窟之中變得落針可聞。

  這是許元對于這蓑衣男人身份的一份試探。

  他雖然知道牧山海這個人,但卻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不過這些都不影響他用此話術去詐對方。

  此人下意識的稱呼那半蟲人為興義,關系應當很是密切。

  而以牧興義在蟲化之前的修為與地位來講,他所能交好的蛻凡強者似乎只有牧家之人。

  而以其不受牧山海待見的程度來看,家臣大概率是避之如瘟神,不會愿意坐上他這艘破船去“奪嫡”。

  時間分秒而過,許元靜靜的等待著眼前男人的答復。

  半晌之后,

  牧興塵輕輕嘆了口氣,垂著眼眸瞥了一眼自己染血的手掌,語氣復雜的低聲呢喃道:

  “看來.牧某心里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將這個消息告知出去.”

  “嗯?”

  許元輕輕挑了挑眉,對于此人這沒頭沒尾的話語感到一抹疑惑:“先生這話是何意?”

  “沒什么,只是覺得自己不應當犯這種低級的口頭錯誤。”

  牧興塵緩緩抬眸,眼含笑意:“公子你說的沒錯,我是牧家的人,且曾是牧家的嫡長子。”

  “曾經?”

  “因為我已經與家里斷絕關系了。”

  “十二年前病逝的牧興塵?”

  天夜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許元看著少女于身前窈窕的背影,天夜回眸笑道,對著他比了個口型:

天衍說的  反應一瞬,許元心中略微啞然。

  作為一個勢力的繼承人,天衍明顯要比他合格得太多,竟然能將這些邊角料的信息都記得如此清楚。

  牧興塵聞言之后,輕笑著搖了搖頭:

  “圣女說的沒錯,我便是那病逝的牧興塵。”

  聽到這話,許元將身子緩緩從天夜背后挪了出來,輕笑著說道:

  “看來你們家里的關系還挺復雜的,先是你的病逝假死,又是查無此人的牧興義。

  “不過更好奇的是,你們牧家是怎么做到給蟲圣那等存在“配種”的?”

  “配種?”

  牧興塵聽到這個詞匯面色略微難看了一瞬,但隨即便自嘲的笑了笑:

  “公子這般形容也倒也沒錯,興義的誕生確實可以用‘配種’二字來形容。大概是三十年前左右吧,我父親他謀劃設計了那頭蟲圣,用興義母親為餌,以秘術獲取到了這頭古獸的血脈,誕下了現在的興義。

  “而此事的執行之人,正是我牧興塵。”

  聽到這些話語,許元心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詫異顯露。

  三十年前?

  按照相國府內參中的資料來看,這個時間點西澤洲應該才結束“韃晁之變”不久,整個西澤洲皆是百廢待興,那時候的牧氏商會哪來的能力謀算蟲圣?

  壓下心中疑惑,許元輕笑著說道:

  “這么說來.你們牧氏商會是想要利用牧興義?”

  “不,父親他并不是想要利用牧興義。”

  這些話語似乎已經在這個面容滄桑的中年男人心底積壓了許久,獨臂之上手掌略微攥緊:

  “父親想要的是以興義的性命,來遙控那頭古獸蟲圣,而他也成功了。”

  許元略微瞇了瞇眼,心中的思緒飛速運轉,肅然的緩聲問道:

  “所以,牧山海控制蟲圣是為了”

  “呵抱歉。”

  牧興塵帶著歉意的聲音,打斷了許元的問題,搖了搖頭,自嘲的低聲說道:

  “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完全的背叛,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許元面色一僵。

  不是哥們,哪有說一半就撂挑子當謎語人的?

  忠誠不絕對,絕對不忠誠這話你沒聽過么?

  心中腹誹,但當許元看著對方顫抖著的手掌,最終還是在心中略微嘆息了一聲。

  唉.糾結的人吶。

  咂了咂嘴,許元轉而問道:

  “既然先生不愿,那我也不便多問,你所說的三圣攻城,應當與牧興義有關?”

  “對,有聯系。”

  牧興塵收斂了心神,淺聲說道:“前不久蟲圣被人擊成了重傷.”

  “等等。”

  許元打斷了他,眸中泛射著幽光:“擊傷蟲圣的人是誰?”

  “抱歉,這個我也不能告訴你。”

  “.”許元。

  “總之,牧山海以興義為餌,安排了包括我在內的三名蛻凡強者前去將其封印。”

  牧興塵眼眸流露一抹回憶,仿若陷入了當時那份絕望的愕然之中:

  “但到了地方之后,我們卻只看到了那頭蟲圣的尸骸,以及從那龐大的甲蟲尸骸之中.鉆出的一頭嬰孩黑影。”

  “鬼嬰么”

  “公子知道那東西?”牧興塵略微抬眸。

  許元摩挲的著下頜:

  “略知一些,那鬼嬰好像是牧興義和莞夫人誕下的不詳之物。”

  說著,

  他的聲音帶著一抹饒有興趣:

  “不過它竟然把自己爺爺給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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