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裝好了！跟昨天的一樣，拆了一包均勻的鋪在最上面了。”說話的是一個20左右的小青年，也是本村的，叫陳志華。
葉耀東去年招的10個人有一半都是年輕的，一半也被帶去了市里，就留5個人在作坊搬搬抬抬，還有原本當值的人，輪流排班，順便灌裝魚露。
“捆好了，一根海帶都不能掉，掉了我撿起來抽你們。”
“哈哈，一根都不會掉，掉了我們褲子脫了給你抽。”
“滾，惡不惡心，死變態，一天天的都看些什么。”
“東哥，你沒看，你咋知道我們看些什么？哈哈哈……”
“閉嘴，污了你們嫂子的耳朵抽死你們。”
林秀清有些不明所以。
講的什么意思？
每個字她都聽明白了，但是又沒明白。
她看向葉耀東，“講的什么？”
“沒什么，我走了，今天晚上應該不回來了，明天早上你安排把貨拉一船到市里碼頭，9點應該差不多了吧？我9點左右開拖拉機在那等。”
“行，我明早讓他們天擦亮就出發。”
“好。”
葉耀東瞪了那幾個糙漢子一眼，都還沒5月，還是早上，搬那幾袋貨，他們一個個就已經把外套脫了，只穿背心在那里干活。
此時還將外套直接往肩膀上一甩，站在一旁，等著他開車出去，他們也好繼續干活。
“阿華跟著我去市里，陳石留下替阿華的班吧，帶了一個喇叭，等到市里，阿華拿著喇叭，車子邊走邊吆喝。”
“太好了，終于輪到我跟去市里了，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只有鎮上啊。”
他高興的連忙將衣服套起來，其他兩人都羨慕的看著他。
“以后一個個嘴上少說點葷話，隔壁都是婦女，你們說得過人家嗎？別被人笑死，沒娶老婆的更得注意著點，三姑六婆都瞧著呢，不好的一面給人家看到，可沒有你們好名聲，娶不到老婆。”
“知道東哥，我們以后一定不亂開玩笑，不亂說話給人聽見。在隔壁老婦女跟前一定好好表現，爭取讓她們給我們介紹個好老婆。”
“對，得在那些老阿姨跟前多表現表現，獻殷勤。”
林秀清都聽笑了，“不在姑娘面前表現，在老阿姨面前獻殷勤。”
“那也得有姑娘啊，嫂子，你給介紹介紹。”
“那你們還是去老阿姨跟前獻殷勤吧，我去哪介紹？她們知道的多。”
葉耀東笑著說：“都別貧了，趕緊該干活的干活，走了。”
等他拿著搖把將拖拉機啟動后，就又繼續趕往市里。
今天比昨天晚了一點，在市里頭因為有陳志華地吆喝，一路上吸引的人更多了，全部都圍堵著。
明明喊著去批發市場購買的，偏偏這些人都有些耳背似的，只聽自己要聽的，其他都略過，現在就圍上來要購買。
本來街道上面一大早趕集的人就不少，差點圍了個水泄不通。
擔心群眾們直接爬上拖拉機拉扯海帶，陳志華還特意跳下車，走到后面驅趕人群。
只是趕不走，一個個都想買，還說昨天就瞧見了，還不賣。
葉耀東只得停下來先賣一會兒，他拿過座椅上面的喇叭喊話。
“一斤2毛5，20斤以上2毛2，不講價，不講價，一斤可以泡五六斤，便宜賣了……”
“20斤，那咋買啊？買回家當飯吃啊？”
“就是啊，那一斤2毛5也不劃算啊，20斤都能2毛2了，你干脆一斤賣吧？”
葉耀東拿著喇叭繼續喊，“大嬸，一斤賣我不劃算啊，我麻煩不？這么便宜，我還一斤一斤賣到猴年馬月？”
“你們直接拉幾個認識的或者旁邊的人一起買，拼個單不就好了？”
“反正一斤一斤的我不賣，你們去海灘邊撿吧，那還都不要錢，省得還來這里還價。”
“20斤2毛2，不講價不講價，只停留一會兒就走了……”
要不是看這些大媽們圍著，他不好走，他也不想停下來廢話。
去市場周圍基本都是批發各種魚貨干貨的小販，20斤多好賣。
昨天批發過去的，指不定都已經走街串巷的吆喝著賣空了，今天繼續過來再多批發一點。
他都已經耽誤時間停下來了，這些大媽們還要講價講斤兩。
他只是喊了兩句，立即就有人拿著鈔票擠進來要20斤了。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立馬都掏出錢往前擠，試圖趕緊買了走人，場面差點變成哄搶。
還好葉耀東拿著長長的桿秤，站在拖拉機車斗前，木桿秤一橫，就將擠過來的人群，集體往前推了一下。
“不要急，不要急，一個一個來。”
還好也帶了兩桿秤，他把秤往前一橫，把人群擋住，陳志華也趕緊抓一把用稻草捆了過秤。
只要稱好20斤，吆喝一聲，就有一大堆人把錢遞上來，葉耀東拿過一人的錢，也把貨交到對方手里，這才沒亂了。
不過一大幫人圍在那里，人群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差點沒把兩人給忙暈了。
后面還是碰到了林集上，他帶著兩人經過，瞧見了就擠進來幫忙，他們才忙得開，貨物也才沒有損失，沒有被人渾水摸魚了。
他都不知道忙了多久，肚子都饑腸轆轆，太陽都西斜了，跟前圍攏的人才變少了。
而車上的貨物也去了一大半，他胸前的布包也塞滿了各種毛票子跟硬幣。
汗就跟水一樣的滴下來，差點沒把他們搞虛脫了。
只是周圍的人雖然變少，但是也不是沒有，還是有人圍著等著購買。
往往前一批人還沒買了走人，后一批又陸續的來了幾個，他們想直接開車走人都走不了，只能繼續再跟著忙活。
直到太陽快落山了，鬧市的人才變少，而車上的海帶拆了一包又一包，大概也只剩下1/3左右。
本來今天一車拉過來也只有三噸多，7000多斤。
現在葉耀東估摸著也就剩個2000多斤。
20斤起賣，群眾的購買力也是驚人，也確實是鬧市的人流量大，城里人有錢，就怕沒有東西。
一般一整車的東西拉過來賣，大家都會認為很便宜，都會想上前，哪里人多更是往哪里鉆。
葉耀東累的直接靠在車上，“哎呀媽呀，這些婦女真嚇人，買菜就買菜吧，還要夸我兩句。”
“哈哈哈，還不是看你長得俊，我看有的人不一定要買，但是看你長得俊，湊上來看兩眼，順便也買一點。”陳志華非常捧場的說道。
“有道理。”
林集上也呵呵笑，“你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實話還不讓人說了？而且也不是我自己夸自己。”
陳志華接話，“對呀，我說的也是實話，東哥本來就是我們那十里八鄉出了名的長得俊，說是城里人，誰都信。”
“累死我了，趕緊把袋子收緊了，別給人瞧見了，不然等會又走不了了。”
“太陽下山了，個個都回家煮飯了，街上也沒什么人了。”
葉耀東又看向林集上，“你怎么還在這？”
“過河拆橋？剛幫完你的活，就要趕我走？”
“不是，我是說你怎么還在市里？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去別的地方掙錢了。”
還有外人在，他也就說的隱晦了一點，反正都會聽明白的。
剛剛看到人擠進來的時候，他就想問了，只是騰不出手，拖到現在忙完了才有空說話。
“有這個打算，近期吧，事情還沒搞完，再等等看。”
葉耀東沒明白，有心想要深問，偏偏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跟我去市場？然后去我廠房那里坐下來聊一聊？”
“也行，先請我吃飯？”
“肯定的，走吧，都一起上車，去了我那里再聊，這在外頭不好說話。”
“好。”
“都是海帶，有些不好下腳，你們反正隨便坐在上面就好了，堅持一會兒就到了。”
葉耀東等他們坐好后，才開拖拉機去市場。
昨天在門口他都跟大家說好同個時間，現在早就過了，計劃趕不上變化，說好的中午，現在已經快到晚上了，食言了。
所以他到市場的時候，市場門都關起來，路上都空蕩蕩沒什么人了，再想看到人來人往就得等晚上市場夜市開門了。
“東哥，咱們來晚了，都沒人了……”
“晚什么？賣給誰不是賣？等會兒等市場開門了再拉過來賣也一樣，反正明天早上也會再拉一車，經常在市場轉悠的也是那些人，沒關系。早市晚市，咱們都能趕得上，中午那個時間往往是人最少的。”
“那就好。”
昨天想的事，今天基本都達成了，貨都賣了一兩噸，還超額完成遇到了林集上。
原本也只是心里一個念頭閃過去，想著也挺多天了，不知道有什么結果，也想著問問還有沒有渠道，能不能再買兩臺潛水的，沒想到今天就能遇上，這是大大的驚喜了。
就是他的申請報告這個時間已經來不及上交了，他也不能把這幾人拋下，自己去海洋局，這個時間過去肯定要被留飯的。
只能等明天再去交了。
他沒有跟廠里的阿姨打招呼，所以沒有多煮他的飯，更何況他們這一行有5個人。
葉耀東只是將拖拉機停到廠房里，讓他們不要動上面的貨，就先帶著他們先去胖子家的攤位吃飯。
坐在飯桌上面，大家都聊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林集上也是格外羨慕葉耀東，做什么都能干的風生水起。
“你那一車的海帶是村子里收貨的嗎？”
“哦對，你是有幾個月沒回去了，不了解，這也是你的功勞，人可是你介紹的，今年咱們村的海帶養殖大豐收，畝產可能就有將近10噸或者更多一點。”
他驚訝了一下，“這么多？那你不得拉好幾車慢慢賣？那明年咋辦？后年呢？你能吃得下那么多貨？”
“呵呵，你能分攤嗎？”
“也不是不行……”
“你不是要去外地？”
“對”，他有些遺憾，奔波在外，哪有在家里好。
“你下午光賣這些海帶都能掙不少吧？”
“還好吧，我要墊資的，也要倉儲成本，還要人工成本，車子來回拉也要油錢，這些都是成本，不掙錢誰干啊？”
“嗯，外地內陸地區這些海帶好像能賣上五六毛，六七毛。”
“這么多！”葉耀東驚訝了一下又覺得很正常。
長途運輸不要錢？不要人力物力？還有損耗呢？
周老板1毛6收他的，翻個三四倍賣出去也正常。
海里收上來的，跟內陸市場賣的差10倍也很正常。
就跟地里兩三毛的白菜，到了市場要賣兩三塊一斤一樣。
（前幾天去買市場了根黃瓜竟然要4塊，買了一根蘿卜竟然要5塊，還買了一小把的金針菇跟香菜，居然都18塊了！差點沒把我給震驚了！）
也就他們這里是沿海，離得近，運輸人工成本低，賣的會便宜一些。
林集上平淡的道：“很正常，內陸地區比沿海苦多了，從去年開始，出門不要介紹信后，我斷斷續續去過好多地方，看的多了。”
“哦。”
陳志華好奇的看著林集上，“上哥現在在做什么買賣啊？看你一年到頭好像也都沒在家。”
“到處跑，掙點辛苦錢而已。”
“哦，出門在外確實沒有在家里好，起碼在外奔波，回到家里還能有口熱湯有口飯吃，能舒服的放松睡覺。”
林集上深有所感的點頭。
“趕緊吃，吃完了去我那坐下來說。”
這個時間點還沒什么人，等天黑了，市場開門了，一些大船靠岸后，到時候就有一大堆漁民過來吃飯了。
所以現在上菜也快，就他們說幾句話的功夫，幾碗菜就都上齊了。
葉耀東在吃完飯后，順便也問他們賬單的事，前一段時間，他在省城忙活的時候，他爹帶人出海的，回來肯定有簽單吃飯。
正好自己今天也過來吃飯，順便把帳結了。
簽單不怕，就怕收不回賬，很多店鋪就是敗于這一點，然后關門。這不管是不是自己朋友的店，他都干不來這事。
等回到廠房里，他才招呼林集上去他房間說話，然后開門見山的問。
“你表舅的事會不會連累到你？我還以為你肯定早就跑路了。”
“已經控制下來了，不會再深究，此事也到此為止，被抓的人到時候也會判刑，這個事其實算是意外。”
“就這樣了？我還以為會牽扯廣一點。”
“不可能的，那幾船貨又是沉海里又是充公，不會再深究了，拉鋸已經結束也達成了共識了。”
葉耀東不敢深問，連忙轉移話題。
“那你還跑什么路？我就說今天怎么看你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頭，還能過來給我幫忙，原來是已經脫身了。”
“原來的活不能干了，粘不了，也擔心后面還會清算，所以還是得出去避避風頭，正好也找一點生意做。”
“想好去哪里了沒？”
“打算北上，聽說北邊的輕工業會少一些，到時候南來北往的跑一跑。”
“那我屯點海帶賣給你！”
林集上忍不住笑了，“想錢想瘋了？我不會自己收？”
“你讓誰收啊？誰給你墊資啊？你家兄弟能拿得出那么多錢嗎？你把你的錢交給小弟，你會放心？也就我靠譜跟你講！我是誰啊，全鎮都聞名的，到時候都給你品質把關好，你幾時回來都能來我這里拉一車貨走。”
林集上想想也對，他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
村里人現在也就認葉耀東了。
“行，那你可得算我便宜一點。”
“肯定的。”
很好，明年的銷路又多了一條，這人現在打算南來北往的跑貨，也是一個大戶了。
“唉，還是你這生意干的風生水起，人前有人罩著，背后又有人撐腰，面子里子都有，走哪里都風光。”
“等你改邪歸正后，你也一樣的，大家只看錢，不看來路，過幾年改頭換面回來，你就是林大老板了。”
“呵呵……”
“所以你現在沒門路搞貨了？”
“也得看看搞什么貨，你還想要什么？以你的本事，現在什么東西要不來？”
“我還想要兩套你那會幫我弄來的潛水裝備。”
“那個搞不來了，你要說小家電什么的那簡單。”
“小家電我自己就能去買了。”
“你不是有什么領導給你撐腰嗎？直接去問問，海軍部隊里面肯定有的，問問有沒有淘汰下來的整兩套。”
葉耀東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沒有就算了。你什么時候離開？”
“過兩三天吧。”
“那你老婆孩子呢？”
“放家里啊，還能怎么滴？等我偶爾回去瞧瞧就好了。”
“你可真沒良心，你老婆給你照顧家里，伺候老人，照顧孩子，穩住后方，結果你倒好，幾個月難得回一次，在外面還養女人。”
林集上翹著腳沒有接話，“你要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是我話多了。”
“那我先走了。”
等把人送走后，葉耀東才嘆了口氣，他只是調侃的說了兩句，不喜歡聽拉倒，下次也不說。
回到房間，他又重新躺下，打算休息一會兒，等會還得把一車貨再開到市場門口去。
他還以為放了那個叫俗人的鴿子，得明天才能看得到人，沒想到晚上市場開門時就又遇上了。
只是剛到市場，也才拿喇叭吆喝了幾聲，還沒等人上來詢價，他就走過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同一個時間？我們理解的存在時差？”
葉耀東見人家有些不高興，笑著道：“真是對不住，我也是同一個時間就出發。想著中午能趕過來的，誰知道經過鬧市的時候，一堆人要買，還把我車子圍的水泄不通，只能停下來賣一點。”
“誰知道，這一賣就賣到了太陽下山，人群才慢慢的散了。這個時間再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我也想著會不會晚上還能遇上，沒想到這么巧了。”
俗人擺手，“算了，你說的一車貨就這些？”
“不是說中午被堵在鬧市，只能拆包賣了嗎？所以就只剩下這些，就2000多斤了，你要是嫌少的話，明天上午會再拉一車過來。”
“你的明天上午？那我不得到明天下午再來？”
葉耀東尬笑了一下，“明天一定準時，你明天中午來吧？或者你要個數量，我提前給你留了。”
俗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這些2000多斤，你準備賣多少錢？”
“你就要這些嗎？”
“再給我5噸，有沒有？”
葉耀東眼睛一瞪，張嘴就是5噸？好家伙，昨天他果然眼拙了，還好后面聽到名字就感覺是個大老板。
“有，肯定有，但是明天送過來的可能沒有5噸，我也不敢保證，不過加后天的話絕對就有了。”
“也行，那你這一車貨都給我留著，跟明天的貨湊到一起，看看能不能湊夠5噸，湊不到的話，那能有多少就給我多少。明天中午我讓車子過來拉，順便過秤。”
“行沒問題！”
“多少錢先說。”
“您打算多少錢收？我看看價格合不合適。”
“準備賣多少？”
“我啊，價格早開好了，20斤賣2毛2呢，現在你要這么大的量，你看一下能給多少收購價，合適就行，不合適再談。”
“1毛5。”
“不行，太低了，我下午開一車隨便去市里面轉一圈都賣了快兩噸，還是2毛2賣的。雖然你要的數量大，能省我不少事，但是太少了不行，我還不如存著慢慢賣，更賺錢。”
“頂多1毛7，再多沒得談，我寧愿多費點勁去鄉下收一些品質不一的。”
葉耀東一臉勉強，“1毛8，我后面還有幾十噸，你后面如果再來買的話再算1毛7。”
“就1毛7。”
葉耀東其實心里已經滿意了，但是還是拉鋸了一下，然后才勉為其難的同意。
在他們倆說話的期間，陳志華的喇叭也沒叫，只是也沒人過來。
這個時間點，市場剛開門，魚販子都直沖市場里去的，哪有空看外頭，只能等里頭購買妥當了，才有空在外頭轉一圈補充一下。
所以俗人這一口吃下也省了他不少事，想要掙錢還是得走量才行，散賣何時才是個頭。
兩人達成協議后，也定好明天中午11點在這里，就分開了。
葉耀東也把一車貨的拖拉機又開回廠。
晚上省事了，不過他也沒辦法立即睡，他還得去找他老丈人大舅子，問一下近期的情況。
昨天太匆忙了，他只來得及拿錢回去，沒空細聊。
葉耀東現在是深覺攤子鋪太大了，打算跟老丈人商量再找一個人專門記賬，類似出納。
林父也是格外贊成，現在葉耀東的業務多了，零碎需要支出的也多，回回都要他記賬，他有時候都有混亂，只能靠林母在一旁提醒。
跟他們聊過后，他也決定明天讓阿清在自己村里面招一個懂得記賬的姑娘，也不需要太高的學歷，只要老實本分，賬能記得清楚，初中畢業，愿意來這里就行。
大概也不會有姑娘不愿意來市里上班，難的是得在村里頭找一個初中畢業的。
這倒是有點難，一般人家很少也會讓姑娘浪費錢讀到初中，一般能讀到小學畢業認識幾個字就可以了。
只能問問，本村沒有再去其他村找，總能找到的。
聊了許久，葉耀東才又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睡覺。
第2天一早，他去碼頭前，提早先往海洋局去，趁著上班時間到了，把報告單去提交了，然后才去碼頭等著接貨。
大早上的碼頭也是人來人往，只不過不是靠岸的人，都是出海的人，還都是夜里上岸賣貨的那批魚老板。
賣了一晚上的貨，當時都清完了，就又出海了，跟他以往一樣。
還沒想到是，他站在碼頭上，倒是還能有人跟他打招呼，說有段時間上岸沒看到他了。
葉耀東也是笑著恭維了一下，說自己最近忙活其他事，出海的活交給老爹，所以碰不上。
來往這個碼頭的次數多了，他也對許多人大多都有些臉熟了。
站了大半個小時，來來回回，倒是也有三四撥人跟他打招呼。
而他也等來了家里漁船送來的貨。
是陳石開船送過來的。
“東東哥……我我沒…超時吧？”
葉耀東看了一下手表，“9點半，也不晚，也能趕上約定的時間。送過來的有多少噸？”
“嫂子…說，444噸半。”
他嘴角抽了抽，444哪那么多。
“早點改掉你口吃的毛病吧，多去讀一讀繞口令。4噸都給你說成444噸了，缺的440噸，你給我補啊！去把貨搬上車吧，然后去廠里歇一會兒，等吃完午飯我再跟你們……等吃完飯你們再回去，我也開拖拉機回去。”
“好的。”
“東老板現在是改行不打魚了？改收貨了？”
葉耀東笑看著碼頭上收貨點的人，“沒有，還是打魚的，只是也收貨賣貨。”
大家只看到一袋袋黑乎乎的，尼龍袋雖然是透明的，但是很厚，只要不打開，也瞧不出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
大多數人都急匆匆的立即出海，也只是瞄一眼，倒是沒有人多管閑事，本身也是有些臉熟的點頭之交，一般打個招呼，看一眼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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