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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囂張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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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元桐說錢老師的外孫,不如一條狗。

  給錢老師氣的啊,臉都綠了!

  如果是被張屠夫羞辱,錢老師不會如此憤怒,因為那廝本就粗魯。

  但薛元桐不同,剛搬到河壩平房時,標準的老實孩子,這種地位顛倒的落差,令錢老師極為不適。

  ‘難道我老錢現在誰都能來踩一腳嗎?’錢老師表情極為難堪,老花鏡跟著抖。

  顧阿姨見狀,連忙訓斥:“桐桐,你怎么說話呢,你怎么能說人家錢老師的大孫子不如狗?”

  顧阿姨特意強調了,‘人不如狗’的發音。

  “快給錢老師道歉!”顧阿姨說。

  薛元桐很聽話:“對不起錢老師,我不該說你外孫不如狗。”

  顧阿姨:“下次不能這樣說。”

  薛元桐:“嗯嗯。”

  人家道歉了,錢老師一口氣憋在心窩,說不出話。

  這時,平房西邊傳來汽車引擎的噪音,緊接著,一輛外形時髦的SUV駛入眾人的視野。

  明明是SUV卻又呈現出跑車的流線,以及標志性的青蛙眼,赫然是一輛黑色保時捷卡宴,引得眾人齊齊望來。

  若是往常,錢老師定要點評一番,此刻他剛受了氣,沒心情搭理。

  張屠夫更是個不懂車的,他只喜歡開大運摩托,那才是男人的浪漫,若是一輛吉普車或許才能引得他的興趣。

  至于樹下蹲著的鴨舌帽,他給武氏兄弟賣命,武氏兄弟擁有車隊,里面是勞斯萊斯,賓利,大G,車牌還是9999這種連號,各種車隨便他開,而且,他本身一年也能拿個小百萬,不然誰愿意提腦袋賣命?

  至于楚楚和桐桐,單純的少女未經社會的磨練,豪車什么的,她們甚至不認識。

  畢悅自從被長青液開除后,生活一直不如意。

  她當初吹了大牛,結果灰溜溜的被開,搞得很沒面子,今天提了輛新車,本想炫耀一番,結果今竟沒人鳥。

  畢悅鳴笛,刺耳的噪音響徹平房。

  張屠夫早看到了畢悅,他對畢父畢局長,那老畢登同樣不爽,此刻張嘴開罵:“滴你娘的滴!”

  畢悅干脆拉開車門,她瞥了瞥張屠夫,陰陽怪氣:“喲,今個沒殺豬?”

  張屠夫:“殺了你這頭老母豬!”

  薛元桐險些笑出聲。

  薛楚楚抿抿嘴。

  畢悅氣的漲紅了臉,險些把臉上的粉給蓋過,天底下怎有如此粗鄙的人?

  張屠夫滿嘴不屑:“他娘的,還跟我扯,你爹娘一起上都不照。”

  畢悅調整了面部表情,裝模作樣的關心:“你不給你家云龍買房子了?現在想結婚,可得有房子,你家這房子抵不過啊!”

  涉及到軟肋兒子,張屠夫動容。

  畢悅捂嘴:“哎呀,你不會指望你兒子畢業了,自己攢錢買房子吧。”

  張屠夫:“我兒是一本。”

  畢悅笑得很浮夸:“一本,哈哈哈,你哪怕985,出來也是個臭打工的!”

  她亮出車鑰匙:“我這輛車一百五十萬,你猜猜你兒子打工多久買的起?”

  此話一出,張屠夫和錢老師終于動容,一百五十萬!

  很多人一輩子能掙一百五十萬,但想攢出這筆錢,90的人做不到。

  畢悅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酸氣,她終于笑了,笑得特別舒爽,滿頭的酒紅色長發,襯托的她特別浮夸。

  看的顧阿姨直皺眉,以后千萬不能叫桐桐染發。

  似是察覺來自顧阿姨的反應,畢悅轉身看來。

  曾經,她在顧家連續吃癟,如今換了新車,曾經丟失的面子,必然全部找回!

  她笑容不減:“顧大姨,你還在長青液上班呢?”

  顧阿姨不咸不淡的:“嗯。”

  畢悅心里妒忌,縱然她爹有不少錢,但長青液公司絕對是禹州的香餑餑。

  她冷嘲熱諷:“長青液那個公司,可不是好東西,別回頭干了這些年,錢全被人家追回了。”

  顧阿姨:“不勞你操心。”

  她越平淡,畢悅越不爽:“我在長青液工作過,知道公司有多爛…”

  姜寧舉著手機錄像,“來,繼續說,回頭我讓顧阿姨告訴公司法務。”

  畢悅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烏鴉,聲音戛然而止。

  她之前體會過長青液法務部的厲害…

  畢悅冷哼一聲,返回到汽車,她剛準備拉車門呢,樹旁的鴨舌帽觀察了好一會,知道這女人似乎跟那屠夫有仇,于是他湊上前,和聲和氣的請求:

  “大姑娘,能不能捎我一趟,那條狗不讓我過去。”

  他指了指狗,又指了指平房東邊。

  畢悅滿肚子氣,一股腦的發泄:“你配上我車?”

  說完,她關上車門,啟動汽車。

  留下鴨舌帽原地發愣:‘這河壩難道沒一個好人嗎?’

  鴨舌帽回到樹旁,繼續蹲守,五分鐘,十分鐘,黑背狼狗和他遙遙相視。

  鴨舌帽盯著畢悅停在門口的保時捷,眼神閃動,似有想法。

  他剛起身,準備繞路,從東邊找目標。

  沒走幾步,一群人從農家樂內出來,其中便有目標存在。

  這一剎那,鴨舌帽拉低帽檐。

  楊飛和姚父邊走邊談,相談甚歡,姚依瑤懷抱貓貓,跟在身邊。

  很快,楊飛他們到了顧家門口。

  姚海闊擺擺手:“行了行了,我車在附近,你們繼續喝吧,我送閨女回家。”

  楊飛熱情道:“成啊,下次再來!”

  他知道姚海闊是搞工程的,三教九流結識不少人,自他開業來,姚海闊介紹了不少客人來吃飯,兩人算是朋友。

  楊飛送完后,給門口曬太陽的姜寧打了個招呼,轉身返回農家樂。

  鴨舌帽瞅準時機,迎向姚家父女。

  誰料,姚海闊看見鴨舌帽后,身體陡然震動,一股毛骨悚然感傳遍全身,后背的汗都下來了!

  他見過鴨舌帽的照片,武氏兄弟的打手,極端危險份子。

  武氏兄弟縱橫的這些年,各種強搶工程項目,其他的工程老板自然不是軟柿子,于是武氏兄弟為了使這些老板屈服,特意養了一批心狠手辣的人。

  曾經有次沖突,這個鴨舌帽直接照著老板大腿一刀,給人放空了血。

  鴨舌帽察覺到了姚海闊的反應,他半張臉掩藏在帽檐下,他語氣平淡:“你見過我?”

  姚海闊看看女兒,又看看面前的兇徒,因為太過緊張,大冷天的,他汗水順著臉往下流。

  姚依瑤不解:“爸,你身體不舒服嗎?”

  “看來是認識了。”鴨舌帽確定。

  姚海闊嗓子有些發干,“你找我有事?”

  情急之下,他快速思考對策,眼前的鴨舌帽既然找上門來,必然隨身攜帶刀具。

  對方是行家,距離又如此之近,根本沒辦法反抗,況且,女兒在身邊,簡直是絕境。

  鴨舌帽道:“既然認識,嗯,那好辦了。”

  事情比他預想的更加順利,他輕飄飄的說:“上車談吧。”

  旋即,他笑對姚依瑤:“我是你爸朋友,聊點生意的事。”

  姚海闊擠出笑:“對,瑤瑤,你留在這兒,跟姜寧他們玩玩。”

  他剛準備喊姜寧,卻聽鴨舌帽說:“不礙事,談的不是啥要緊事,一起上車吧。”

  話音落下,姚海闊還在強顏歡笑。

  鴨舌帽問:“你想在這里談?”

  姚海闊被逼無奈,只好走向汽車,他是駕駛位,鴨舌帽在副駕駛。

  門口,正在品著檸檬茶的薛楚楚,察覺到不對勁。

  她輕聲道:“不正常。”

  姜寧:“嗯。”

  薛元桐在研究夏威夷果,根本不關注外界的一切。

  薛楚楚見姜寧沒多少反應,她同樣沒做多余的事,一雙剪水眸里無悲無喜,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寧說:“別擔心,沒事。”

  薛元桐瞄見夏威夷果殼表面的裂縫,她用力一掰。

  沒掰開。

  她悶悶不樂,把夏威夷果遞過來,大大方方的說:“姜寧,請你吃果子。”

  姜寧接過果子,拇指和食指輕輕按動,外殼即刻碎裂,露出里面白嫩的果仁。

  然后,他自己給吃了。

  薛元桐又拿了一顆果子,憤怒的砸墻。

  與之相比,薛楚楚理智許多,她開始翻夏威夷果的包裝,然后,翻到一片銀白色鐵片,她問姜寧:“這是什么東西。”

  姜寧:“夏威夷小三房鑰匙。”

  薛楚楚:“?”

  倒是桐桐察覺到用處,她拿著鑰匙,研究了幾秒,給夏威夷果的果仁搞出來了。

  “哈哈哈,厲不厲害楚楚。”薛元桐喜滋滋的。

  與此同時。

  南邊的汽車內。

  姚海闊無論如何,打不著火,鴨舌帽以為他耍詐,準備動手,姚海闊反復解釋,終于說服對方。

  “下車。”鴨舌帽冷冷的說。

  姚海闊擠出笑臉:“好,好。”

  鴨舌帽轉過頭,朝姚依瑤說:“你也下車。”

  此時,姚依瑤察覺到不對勁,她不敢說話。

  三人再次下車。

  鴨舌帽下了車后,下意識朝張屠夫家看,大狼狗不在,他松了口氣。

  他打算把姚海闊帶到遠一點的地方,然后對方的女兒,鴨舌帽同樣不打算放過,他馬上出國了,行事根本無所顧忌。

  鴨舌帽脅迫姚海闊經過平房,所謂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叫,途中,他情不自禁的,再朝張屠夫家瞅了眼。

  姜寧樂道:“小笨回家吃肉了。”

  他臉上掛著笑,明明只是善意的提醒,鴨舌帽偏偏瞧出了幾分戲弄。

  ‘連個半大孩子,也敢看不起老子!’鴨舌帽心里邪火蹭蹭的冒。

  他瞥見小方桌上的檸檬茶,那顏色調的相當不錯,叫人口齒生津,大中午的,他蹲守了那么久,沒喝上一杯水。

  他冷不丁的:“借杯水喝行嗎?兄弟?”

  姜寧道:“桐桐,給他接一杯。”

  薛元桐還算是樂于助人,她回到堂屋,拿了一次性紙杯,倒了杯白開水。

  鴨舌帽嘴角抽動,媽的,他想喝的是檸檬茶啊!

  姚海闊全程目睹,手心捏了把汗,他真怕這個殺手突然大開殺戒,把在場所有人全部殺了!

  姚依瑤不清楚內情,但同樣察覺到這個鴨舌帽的不善。

  手足無措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決。

  鴨舌帽端著杯子,同時緊緊盯著小方桌上的誘人檸檬茶。

  結果他喝了一口茶,滾燙的開水入嘴,一股劇烈的灼熱感出現,差點沒把他舌頭燙掉!

  “呸!呸!呸!”鴨舌帽五官扭曲,滿是痛苦。

  他緩了一下,憤怒的質問薛元桐:“你沒長腦子嗎?給客人倒這么熱的水!”

  桐桐受到責罵,神情一怔,隨即低垂著小臉,“你喝茶前咋不吹吹?”

  姚海闊心里咯噔,祈禱道,千萬別把殺神惹怒了啊!

  他趕緊給姜寧使用眼神,然后打圓場:“哎,不好意思…”

  姜寧品了口茶,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你當個乞丐,還挑上了是嗎?”

  羞辱的語言,傳入了鴨舌帽的耳中,他雙目瞬間發紅,血絲畢露。

  今日蒞臨河壩,被狗辱,被屠夫威脅,被女司機嘲弄,現在又被個半大孩子羞辱!

  種種原因堆積一起,點燃了鴨舌帽心中的炸藥桶。

  我他媽是誰?

  我他媽干完這一票,老子就出國了!

  我他媽受這些委屈?

  這一刻,什么狗屁顧忌,什么理智,全被鴨舌帽拋之腦后!

  他渾身氣血上涌,心臟瘋狂跳動,渾身沸騰!

  他腦海中只有驚天的狂怒,他現在要殺了這個小青年,再殺姚海闊,再殺姚海闊女兒,再把面前的兩個女孩全殺了!

  再去殺狗,再殺屠夫!再殺那個女司機,我他媽殺!殺!殺!

  “死!”

  悠閑的氣氛,瞬間被尖銳的怒吼打破!

  鴨舌帽心智失控,眼中血絲猙獰無比,熊熊燃燒。

  他摸向衣兜,掏向三棱刺的刀柄。

  他要給人放血!

  姚海闊渾身發麻,面色震動,姚依瑤因為這一刻的異變,大腦直接放空。

  姜寧窺見瘋狂的鴨舌帽,他不急不緩的起身。

  鴨舌帽的三棱刺掏出了一半,下一刻,刀尖就會扎入姜寧的脖子!

  姜寧身體完全舒展,他抬起腳,經過雷訣淬煉的筋骨,瞬間彈出。

  安踏球鞋劃過空氣,驟然踹中鴨舌帽的胸口。

  伴隨著沉悶的撞擊,鴨舌帽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襲來,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后墜,轟然倒下。

  姜寧平靜的說:“要飯還敢亂叫?”

  姚家父女看見這一幕,驚詫的訕訕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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