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有護衛太監的身影出現在太武廣場上。
可當他們看到站在太武鐘下的身影,全先是一愣,旋即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有的甚至還擦了一下眼睛,似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個人不是已經被關入了血獄之中嗎?
進了血獄,就沒有出來的希望。
從血獄建立到現在,就沒有出現例外的。
“是葉,葉公公?”
“葉公公怎么從血獄出來了?”
“是葉公公敲響了太武鐘。”
“這是怎么回事?”
越來越多的護衛太監看到了那道身影,疑惑不解在彌漫。
武獄司掌印太監烏晉也帶著屬下趕到了太武廣場。
因為武獄司距離太武廣場是比較近的。
當太武鐘響起,除了血獄內值班護衛太監,包括武獄司掌印太監在內的所有人都需要趕到太武廣場的。
“大,大人,您看?”
一個武獄司護衛太監看著那道身影,結結巴巴起來。
邊走邊呵斥屬下的武獄司掌印太監烏晉聞聲看了過去,當場就停住了腳步。
他忍不住擦了一下眼睛。
“他,他怎么出來?他不是關押在天字獄嗎?”
烏晉瞪大眼睛。
他今天還特意去天字獄看過了。
這是他每天的習慣。
自從天字獄關了人之后,他就會每天都去看看,不為其他的,就為欣賞那幾個紫袍大太監的凄慘下場。
自從原太武殿殿主鄭晏和原督武監掌印太監楚鷹得到葉城的關照后,他都快戒了這個習慣,每次要間隔一段時間才會進天字獄的。
可直到葉城倒臺關進去之后,他就再次恢復了天天去天字獄的習慣。
任你曾經有多風光,進了血獄,就任他宰割了。
“難不成他越獄出來了?”
烏晉閃過了一個念頭。
可也不對,如果是越獄,葉城不應該逃出玉京,隱姓埋名嗎?
“今天宮里來提人嗎?”
烏晉連忙低聲詢問旁邊一個護衛太監。
他在想是不是乾皇派人過來,避開了自己,把葉城從天字獄中放了出來。
“大人,沒有啊,屬下不久前才從血獄巡邏出來呢。”
旁邊的護衛太監連忙搖頭。
“難不成還有兩個葉城不成?”
烏晉臉色陰沉得很。
既然外面的是葉城,那么天字獄里的那個葉城,又是誰?
難不成是假的嗎?
想到這里,他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一旦葉城真的恢復權勢,他在天字獄中的所作所為,恐怕就會被這位葉公公所厭惡了。
他現在恨不得立馬跑回血獄看看里面的情況。
另一邊,太武殿掌印太監徐良和秉筆太監王洪二人,幾乎同時帶著一大群麾下的護衛太監,趕到了太武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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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人相互間充滿了敵意。
可當他們看到站在太武鐘下的那道身影,全都愣住了。
“葉,葉公公?”
“他從天字獄中出來了?”
徐良和王洪都瞪大了眼睛,對視了一眼,神色表情變得復雜精彩了起來。
一旦葉城真的復出,他們兩人之前的爭斗還有意義嗎?
畢竟能從血獄中走出來的護衛太監,恐怕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了。
兩人帶著人默默得走到了太武廣場上,誰也沒有說話,就這么等待著。
葉城不僅從血獄中出來了,還出現在這里,敲響了太武鐘,必定是大事發聲。
越來越多的護衛太監趕來,巨大的太武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太武殿內有多少護衛太監?
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比神武學院的人還要多。
而且,這還不是太武殿的全部人數。
因為太武殿各部門機構還有很多外派的人員,像派到各州郡的鎮守太監,督武監派出的監鐵太監,監銀太監,監金太監,監鹽太監....以及各種秘監。
另外就是各州王府的護衛太監,雖然劃歸王府所屬,可太武殿依舊有管轄權。
各種各樣的護衛太監加起來,人數估計要接近兩萬人。
還不包括沒有正式入冊,處于培養中的小太監。
如果再加上那些退休養老的護衛太監,恐怕還要多那么幾千人。
太武殿也是有嚴格的退養制度。
只不過普通的護衛太監退休之后,養老條件很一般,可總歸能夠安度晚年。
等到所有護衛太監到齊之后,葉城在眾目睽睽之下,手上拿出了一塊令牌。
“從今日起,本座就是太武殿殿主。”
葉城站在太武鐘之下,神色漠然。
全場頓時嘩然了起來。
葉城不僅從血獄中出來了,竟然還成了太武殿殿主?
“這怎么可能?他從血獄出來,我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啊?”
武獄司掌印太監烏晉一臉難看。
因為葉城職權不僅恢復了,還更進一步,成為了執掌太武殿的最高殿主。
太武殿掌印太監徐良和秉筆太監王洪的表情,比烏晉好不了多少。
葉城的復出,代表他們之前的一切爭斗都是徒勞無功的。
“肅靜!”
葉城看到亂糟糟的場面,數千人的聲音加起來,幾乎比菜市場還要亂。
當即他大喝一聲,伴隨著一股無形武意彌漫開來。
剎那間,在場數以千計的護衛太監,只感覺眼冒金星,頭暈目眩,眼前仿佛籠罩了一層虛幻影像,各種幻視幻聽都產生了。
而在葉城所在的方向,他們恍忽間看到了一道驚天劍龍盤踞,俯視大地,仿佛懸在頭頂的巨劍,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一種渺小之感,讓他們內心戰栗起來。
不管是內息武者,后天武者,甚至是先天武者,在這股武意之下都產生了窒息與恐懼感。
“武,武意?”
眾多先天級護衛太監瞪大了眼睛。
他們的感知徹底被這股武意屏蔽了起來。
雖然他們的幻聽幻視沒有那些內息后天武者強烈,可也依舊一波波襲來,令他們心神搖曳,難以抗拒了。
“葉,葉侯,成宗師了?”
徐良渾身顫抖。
他終于明白為何葉城能從血獄復出,還能夠登頂太武殿。
宗師啊。
從今日起,這位新晉太武宗師將正式登上宗師舞臺,名動天下。
“哎,人家都成宗師了,我們還爭什么呢?”
王洪嘆了一口氣。
而那武獄司掌印太監烏晉,已經渾身顫抖,臉色慘白....這是被嚇的。
他已經能預感到自己的悲慘命運了。
地字獄,有他一席之位。
隨著葉城釋放武意,展現宗師之威,在場的數千護衛太監,再也無一人有質疑和疑問了。
忽然,有人大吼一聲。
竟然是武獄司掌印太監烏晉,他帶著屬下的人,全都跪伏了下來,屁股翹得老高,就差五體投地了。
他是在尋求活命的機會。
只有現在率先向新任殿主大人表忠,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
猶如一個信號一般,更多的護衛太監,包括太武殿掌印太監徐良,秉筆太監王洪以及其他兩個到場的紫袍大太監也全都跪了下來,朝著這位新上任的太武殿主效忠。
如山崩海嘯一般的參拜聲,在太武廣場上傳播開來,響徹云霄。
葉城舉起了手。
聲音驟然停了下來。
整個廣場上,變得安靜了起來。
稱得上是令行禁止。
“我太武殿的存在目的,只有一個,絕對效忠大乾皇室,現有王趙兩家密謀叛逆,圖謀不軌,先是制造東南六州麻匪之亂,禍害了無數黎民百姓,遺毒數年之久,后為動亂我大乾根基,喪心病狂得襲擊五大宗派繼承人,意圖讓五大宗派與朝廷離心離德,可謂是居心叵測,罪無可赦,今日陛下親率七大宗師,已將王趙兩家的叛逆宗師斃殺于錫山鴻園,接下來,我太武殿的任務就是配合朝廷,清除王趙兩家及其黨羽勢力。現在本座將分配任務,務必要嚴格執行,誰敢玩忽職守,私通叛逆,將以謀逆罪處置,絕不姑息。”
葉城背負雙手,目光如燭,凌厲而充滿威勢的聲音,傳蕩在整個太武廣場上。
許許多多的護衛太監們頓時都露出了興奮之意。
因為他們知道有大事要做了。
對很多的護衛太監而言,查辦這種謀逆大桉,那是他們最擅長的。
更何況,這次要清查的是龍門趙家,鶴田王家這兩個宗師大派,還有無數黨羽勢力,絕對是天翻地覆,將影響未來乾國的走勢。
當然,也有少數護衛太監內心惶惶。
因為他們或多或少跟王趙兩家有著牽扯。
一旦被查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遵命。”
無數護衛太監轟然響應。
接下來,葉城就分配任務。
一個個的紅袍大太監領命之后,就帶著各自的人員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太武殿的宮門大開,無數換上了專門執行任務的黑色武監戰袍,帶著斗笠,身披蓑衣,佩戴武器的護衛太監,在騎馬的大太監率領下,一隊隊氣勢洶洶得蜂擁而去。
太武殿如此巨大的動靜,頓時引起了各方勢力的關注。
畢竟太武殿已經很少有這么大的動作了。
當越來越多的太武殿護衛太監離開太武殿之后,玉京內的各方勢力都明白,必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與此同時,京都禁軍大營之中,也沸騰了起來,大量全副武裝的禁軍涌出了軍營,開始接管各個城門,各段城墻,把守各個要道。
一時間,玉京城內暗流涌動,人心惶惶,各種情報密探都動作了起來,希望能夠尋找到蛛絲馬跡。
秘武府。
自從葉城被打入血獄之后,整個秘武府上下就死氣沉沉了一般。
而且,這里也好像被遺忘了。
無論是宮里乾皇,還是太子...都不再關注這里。
眾多秘武府的高層們都忐忑不安,隨著府主的倒臺,他們的命運也不會太好的。
畢竟宮里的斗爭,往往是大人物一倒牽連一大片。
一旦新的秘武府主空降下來,只怕秘武府上下將要大換血一次了。
忽然,一個紅袍太監從外面沖了進來。
手上拿著一塊令牌。
“奉殿主之令,秘武府所有人全部集合。”
這紅袍太監大喝一聲。
頓時,從秘武府各個院落中,沖出了一道道人影。
“李公公,請問殿主是?”
最先沖出來的黑冰臺統領趙芳連忙問道。
他從沒有聽說過太武殿有殿主了。
除非是陛下剛剛任命的。
“好叫這位公公知道,殿主正是原督武監掌印太監,秘武府府主,神武學院院主,被陛下冊封的葉侯大人。”
這位紅袍大太監,一臉笑容,對趙芳客氣得很。
雖然趙芳只是后天修為,藍袍級護衛太監,身份地位比他差了一大檔次,可人家是秘武府的主管太監,是殿主的嫡系啊。
趙芳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所聽到的信息。
而其他秘武府的護衛太監們也都愣住了。
“您說,殿主就是我們府主?”
趙芳深吸一口氣,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對,就是葉侯大人。”
紅袍大太監點頭說道,“而且,殿主已成宗師。”
在場的護衛太監們都沸騰了起來。
有人甚至高興得手舞足蹈了。
他們終于明白為何府主能從血獄中復出了,原來府主已成宗師。
成為太武宗師,之前的一切罪責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這一刻,整個秘武府內都是喜氣洋洋。
所有人懸起的心終于可以落下來了。
“諸位,殿主有令,你們秘武府分配了任務,暫時由咱家負責,不能耽擱了,必須馬上執行。”
紅袍大太監想起自己的任務,當即說道。
“李公公請吩咐。”
趙芳眉開眼笑得說道。
沒過多久,秘武府中也沖出了一大批護衛太監。
神武學院。
籠罩在煙雨之中。
就算是鴻園位于神武學院的隔壁,曾經發生過一場驚天宗師大戰,卻依舊沒有影響到這里。
外面幾乎沒有人行走,就算有也是拿著雨傘,急匆匆行走。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外出。
在飛燕閣上,幾個大武師正喝著小酒,欣賞著雨景,聊著天。
自從前院主葉城被下了血獄之后,學院的大武師們就越發舒坦了。
特別是推倒了那塊榮辱墻,許多人心中都松了口氣。
“常兄,歡迎你的回歸。喝了這一杯,驅除掉所有霉運....”
陸盛大武師舉著酒杯,對一個披散著頭發,鷹鉤鼻的中年男子說道。
此人叫常力雄。
也是神武學院的大武師,只不過之前碰到了葉城,倒了血霉,被黑衣衛出動的先天武者以強搶民女等罪名聯手抓獲,在黑獄中待了一段時間。
直到昨天才被陸盛等大武師聯名施壓之下放了出來。
除了這常力雄外,其他一些被關押的武師武生也都被一一放出。
“常某還得感謝諸位的鼎力相助。”
常力雄拱拱手,然后惡狠狠道,“可惜不能手刃那個閹賊,出這口惡氣。”
被黑衣衛抓入黑獄關了這么多天,還上了辱墻示眾,可謂是丟臉了顏面,奇恥大辱。
他平時是最好面子的。
“這閹賊進了血獄,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恐怕在里面也沒幾天可活了。”
陸盛笑瞇瞇說道。
就在這時,一陣鐘聲驟然從遠處傳播而來。
縱然是下雨聲,也掩蓋不了。
“是哪個混蛋又敲響了五戒鐘?”
陸盛臉色一冷。
上次五戒鐘響,還是葉城那個閹賊來神武學院。
這次怎么又響起來了。
他們作為大武師,神武學院的高層,并沒有得到什么消息啊?
“會不會是兩位院主回來了?”
有人忽然說道。
“你說的還真有可能,走,我們趕緊過去。”
陸盛點點頭。
于是,幾個大武師連忙拿起了雨傘,從飛燕閣上飛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