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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側衛三號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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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吼!甩掉他們了!”

  科列夫興奮地大喊著,扭頭看向后方空蕩蕩的星域,臉上寫滿了得意。

  那十多只無人機開始如無頭蒼蠅般轉圈跳舞。

  楊洺也松了口氣。

  這種宇宙航海帶來的危機感,并非身體強大就能克服;剛才那十幾只無人機已開啟了擊落程序,對著他們射出了一連串的激光炮彈。

  這種維護艇是沒有能量罩的,能躲開那波攻勢,全憑楊洺那沒什么章法的操控。

  微重力,隨便浪,天馬行空靠想象。

  科列夫接過方形舵,飛船朝著既定坐標點一路疾馳。

  “放輕松漢頓大副!我們已經渡過了難關,再有幾分鐘,你就能看到我那美麗又可愛的女兒啦!哦,你可不要對她有什么想法,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會慣著你。”

  科列夫越說越沒底氣。

  身旁這個家伙跟人濕吻后還一頭把女孩撞暈的畫面,浮現在科列夫腦海。

  科列夫扭頭警惕地看著楊洺:“你不會蠱惑她,對嗎?你需要正面回答我。”

  “當然不會,”楊洺雙手一攤,“我是個正經的男人,我用帝國的榮耀保證。”

  科列夫點點頭,隨后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楊洺暫時也對這些男女之事沒什么興趣。

  生存才是第一需求。

  科列夫又瞪了楊洺幾眼:“我姑且相信你,我親愛的大副,伱的身體和你那賊溜溜的雙眼,確實很招女人喜歡,但你要相信,海盜并不是濫交的代名詞,我對我女兒的教育十分保守。”

  楊洺聳聳肩:“我保證不多瞧她幾眼,科列夫大副,咱們是搭檔,她是我的侄女,我要多禽獸才會對自己的侄女下手。”

  “哦,原諒我,”科列夫笑道,“這就是一個父親的擔心,雖然我知道她早晚要有伴侶,但就是舍不得,她是那種喜歡依附強者的性子。”

  “科列夫,你在科爾港監獄多久了?”

  “四年,大概,”科列夫搖搖頭,“雖然我也算故意被扣下,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當時的情形出現了混亂,我們在采買一批裝備的時候,和平衛隊突然出現……”

  科列夫話語頓住,目中流露出幾分思索。

  楊洺并沒有繼續打聽。

  前方空域出現了微弱的亮光。

  他們像是航行在了一片沒有實質的海洋中,而那微弱的燈光就是指引航向的燈塔。

  “瞧瞧!”

  科列夫笑道:“那些小崽子們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等一等,看他們能不能跟咱們聯系上,這也是一道考題,你知道的,當我們要打劫一艘商船,首先就要入侵他們的系統。”

  楊洺能看到這個老頭臉上那遮掩不住的驕傲和欣慰。

  于是,就這般等了兩分鐘,全速行駛的小型維護艇離著那閃光點更近了些。

  “哦,”科列夫老臉陰沉了下來,“這有什么困難的嗎?每艘船我都做過改裝,只需要摁幾個按鍵,按照順序、摁幾個按鍵!該死的!他們太磨蹭了!”

  滋滋——

  飛船控制臺出現了微弱的電磁干擾聲。

  “嗯、咳,”有個甜美的女聲突然出現,“這里是新聯邦調查船,我艦將對你艦進行安全搜檢。”

  “得了吧!”科列夫罵道,“你的行動可真效率!”

  “爸爸?”

  甜美女聲變得滿是驚喜:“爸爸!真的是你嗎?把主炮停下、停下!不要鎖定我爸!爸爸你竟然真的逃出來了!”

  那邊也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有男有女,十分混雜,而且聽著都不算年輕。

  “哦!是科列夫船長!是科列夫!”

  “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一個和平的監獄根本關不住他!”

  “哈哈哈!今晚總算能安心喝一杯了!”

  楊洺嘀咕道:“科列夫,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

  “你女兒現在多大了。”

  “二十歲,如果按照銀河通用記年方法,二十一歲。”

  “也就是說,你被抓、咳,主動去監獄的時候,你女兒十六七歲?”楊洺眼中帶著幾分震驚。

  “是的,”科列夫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但你放心,我女兒是個十足的海盜,沒有人比她更專業,沒有人!”

  無線電帶來了他女兒那有點遲疑的嗓音:

  “爸爸,我可能沒你想的那么出色,我……剛才說話的是誰?”

  科列夫:“我的大副。”

  楊洺:“他的船長。”

  科列夫笑道:“這是我的新搭檔,我們暫時還沒確定誰來領導對方。不過放心,我的女兒。我既然已經把黑龍海盜團送給了你,就不會影響你的威信,我會成為你最靠譜的咨詢師,并且會去一個陌生的星域招納新的船員。”

  “爸爸,等你回來我們聊聊吧,”女兒的嗓音有些心虛,“我需要給你匯報一些情況,你們繼續向前,我為你們開啟尾艙。”

  科列夫與楊洺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笑了笑。

  科列夫女兒的嗓音確實很甜美。

  不過,他又不是漢頓那個愣頭青,楊洺怎么可能會因為這種下半身的事,影響自己與科列夫的關系?

  楊洺點了下面前屏幕上的小話筒,讓它被紅圈貼合,這樣便能暫時讓科列夫的女兒聽不到他們聊天。

  “那個,科列夫,你能搞到基因穩定藥劑對嗎?”楊洺問。

  科列夫嘖嘖笑著:“當然可以,一個海盜團里總會有一兩個用基因改造強化自己的戰士,或者給自己裝上機械義肢增加戰斗力。

  “我的一個老朋友就把自己改造成了機械八爪魚,他背部有八根機械臂延伸出來,跟他的神經中樞直接相連,他能輕松壓制強力的商團機械守衛,這種戰士通常都是海盜團的王牌……你也是我的王牌,漢頓大副,所以不用擔心這些小事。”

  “科列夫,我的職業規劃是做你的船長。”

  楊洺糾正了他一句,隨后又道:

  “我需要早點更換基因穩定藥,這瓶藥有定位裝置。”

  “不用太擔心這個,”科列夫道,“納米級定位裝置分為兩種,主動放出信號、被動接受檢測,無論哪種都有距離限制,宇宙是無垠的,稍后完成躍遷,誰都找不到你。”

  “你很博學,科列夫。”

  “這只是海盜的基本素養。”

  “你在成為海盜前做什么工作?”楊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隨口問著。

  科列夫嘆了口氣:“高級鉗工。”

  “那你為什么成為海盜呢?”

  “打聽別人的故事也要注意氛圍,漢頓,”科列夫注視著前方的星海,那雙渾濁的老眼寫滿了回憶,“如果有的選,誰也不想成為通緝犯……”

  楊洺瞧著那越來越近的海盜船。

  它看起來有些老舊,渾身傷痕累累,像是在鋼鐵戰艦的年代突然看到了一艘上個世紀的風帆船。

  百米長的艦身、粗獷堆砌的武器裝備,都彰顯著它不怎么樣的戰斗力。

  還有大概一兩分鐘,他們就能完成對接。

  科列夫控制著維護艇繼續減速,緩緩講述著:

  “年輕時候的我,也有著為我的文明貢獻一份火光的偉大理想,但理想終歸就是理想,貪腐、癮毒、濫交,我身邊的人們都在追求著低等趣味,將自己文明的外衣剝下,露出野獸一般的本色,我的第一任妻子就這么背叛了我……”

  “科列夫!”

  楊洺的表情突然有點緊張,死死盯著右舷。

  科列夫:“那天我回到家中,我是提前回去的,為的就是跟她慶祝一周年結婚紀念日,我聽到了廚房傳來的聲響,那種野獸般的哼唧聲讓我至今難以忘懷。哦,我給了她我能給的一切,我的工資、我的信用額度、我的朋友圈子……”

  “科列夫,你得過來看看!”

  楊洺的嗓音更為急切。

  科列夫卻陷入了沉痛的回憶不能自拔。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嗎?哦,那兩個女人,我的第一任妻子和我的女鄰居,就如野狗般貼合著。我的妻子就這么背叛了我。我從沒想過,我生平第一次接觸服藥過度的瘋子,竟然是我沒穿衣服的妻子和鄰居。那時候,我幼稚的世界崩塌了,漢頓你知道嗎,當時我……哦,這是什么?”

  楊洺抬手扶額。

  右舷窗外,空間出現了微弱的漣漪,仿佛虛空在醞釀一場肉眼可見的海嘯。

  這并不是正常的物理現象。

  “躍遷的波痕!這是短距定向躍遷才有的波痕!”科列夫失聲喊著。

  他話音剛落,那一層層漣漪突然消散,一艘兩百米長的銀白色戰艦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宇宙空間,修長的艦身包裹著的亞空間光膜迅速消散,那直徑有些夸張的高能射線類主炮,對準了不遠處的海盜船。

  “是軍艦!這是古埃爾聯盟的火力艦!”

  科列夫那張老臉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該死的,這里怎么會有軍艦?我們逃不出它的主炮射程,哦!天!你們快離開那!”

  “爸爸!你們動作快些!”她女兒的嗓音帶著幾分慌張,“竟然有軍艦埋伏在這!”

  “冷靜,科列夫,這大概率是我連累了你。”

  楊洺將方形舵拽了過來,雙手緊緊握住。

  “但科列夫,我既然已經出來了,就絕不想落在他們手中,我不想被關在那些透明的罐子里,泡在那些不知道成分的營養液中,余生跟自己的排泄物為伴。

  “我們必須逃出去!也一定能逃出去!”

  “這太瘋狂了漢頓,”科列夫低聲道,“我們無法對抗正規軍的軍艦,就算只是一艘兩百米級的側衛,那也不是……”

  老頭話語頓住,調整了幾次呼吸,扭頭看著那仿佛已經抵到他們脖子上的炮管,與被軍艦主炮鎖定的那艘海盜船。

  “我老了,”科列夫說,“但我并未失去挑戰強者的勇氣。接下來聽你指揮,漢頓臨時船長。”

  “好的,科列夫臨時大副!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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