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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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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有什么后遺癥么?

  舒舒想起了豐生他們種痘的情形。

  高熱……

  對小兒來說,高熱有各種風險,最嚴重的就是燒壞了腦子。

  舒舒也不好胡亂猜測。

  真要有不妥當之處,那日后五貝勒府就要不安生了。

  御前要是體恤五貝勒府,那肯定是不想揭開此事。

  畢竟小兒生病,跟大人還不同,說不得仔細調理幾年就有轉機。

  九阿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擔心。”

  舒舒點點頭。

  想要知道五貝勒府的二阿哥是不是有不妥當之處,也比較簡單,等自己生產后見到五福晉就能知曉是不是如此了。

  五福晉并不是有城府的人。

  如果真是為了遮掩五貝勒府嫡阿哥的不全,不許各家送第二個孩子入學,那她就要想法子,考慮阿克丹讀書之事。

  若不是因這個緣故,那說不定還有轉機。

  九阿哥往炕上一躺,看著舒舒的肚子。

  “算算日子,是不是在元宵節前后發動,那樣正好,省得衙門開印,爺不在家,不放心。”

  舒舒道:“有阿牟在呢,爺也不必太擔心。”

  九阿哥道:“明兒又要早起,有大朝。”

  舒舒道:“爺辛苦了。”

  九阿哥想起了是一件事,道:“季弘叫人送了帖子,想要過來請安,大年下的,運河早封了,這個時候進京,應該不是為了送年禮。”

  舒舒聽著也納悶,道:“我記得清楚,季家的年禮月初就送過來了。”

  九阿哥沉思道:“他們家是皇商,難道是為了在內務府掛賬結算之類的?”

  說到這里,他有些擔心有人為難季家。

  季家掛著江南首富之名,那就是一塊大肥肉。

  “明天爺跟十二阿哥問一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兒……”

  季弘這幾年不僅給他跑過腿,還跟老十那邊有買賣合作,可不好讓人欺負了……

  戶部值房。

  四阿哥看了眼懷表,眼見著就是申正。

  這個點了,還不見九阿哥回來,這指定是直接家去了。

  想著今天中午沒有了九貝勒府的膳盒,只有自家的,四阿哥還真有些不習慣。

  又想到十阿哥喪子,四阿哥摸了摸手腕上的十八子。

  他三十八年初殤了一子,在那之前,還夭了長女。

  他想到了李格格跟宋格格,自己對這兩人格外優容,也有這個緣故。

  宋格格還罷,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分。

  李格格這里,仗著有二格格跟二阿哥,已經不是早先的謹慎模樣。

  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就是前車之鑒。

  自己卻要引以為戒,多加約束,不能被傳出“寵妾滅妻”的壞名聲……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處理完政務,腰酸背痛,嫌屋子里悶氣,就踱步出來。

  眼見著就要立春,外頭雖然也冷,可是也不如早先那樣徹骨寒風。

  這會兒工夫,就見趙昌腳步匆匆而來。

  康熙揚了揚眉,看著趙昌。

  趙昌躬身,雙手遞了個題本上前。

  康熙伸手接了,上面就是三阿哥在郡王府鬧酒之事。

  “九貝勒府的侍衛送的人?這是跟九阿哥喝的酒?”

  康熙看完,目光落在題本前頭。

  趙昌就道:“按照侍衛春林的說法,是九爺跟十爺去吃飯,在棋盤街碰上三爺,三爺跟著去了……”

  康熙想到早上的消息,心里有數了。

  “胡鬧,沒個做哥哥的樣子……”

  康熙合上題本,對三阿哥越發不滿意。

  真是順風順水慣了,一點點挫折就帶出來。

  趙昌沒有說什么。

  他如今負責各皇子府消息的匯總。

  若是沒有特殊事情,旬日一報;若是遇到事情,多是當日或次日就報了。

  等回到西暖閣,康熙想起敦郡王府,說不出什么滋味兒。

  當年虎頭虎腦,有幾分勇力的小阿哥,成親立業不說,也再次經歷喪親之痛。

  早就曉得十福晉天真浪漫,不是什么精明性子,可是也沒有想到這樣無能。

  可是該給的警告已經給了。

  不好單獨給十阿哥指人,也不好再一起賞人。

  兒子們正是學差事的年紀,也不能太沉迷女色。

  兒孫自有兒孫福。

  康熙淡淡地想著,就將敦郡王府的事情放下……

  次日,大朝。

  九阿哥換上了新端罩。

  青狐皮草,里子是月白色。

  跟貂皮端罩相比,整個人都膨脹了一圈。

  九阿哥站在鏡子前,伸了腿,看著露出的端罩里子,看著這青不青、白不白的色兒,有些不習慣。

  舒舒也跟著起了,曉得他為什么不習慣。

  皇子端罩里子是金黃,宗室親王、郡王、貝勒、貝子跟固倫額駙端罩里子是月白。

  九阿哥轉頭跟舒舒道:“這去哪兒說理去?爺封爵,大朝時反而要往后排班了!”

  私下里敘家禮,皇子們按照序齒來排班。

  正式大朝的時候,就要按照其他規定。

  未封爵皇子,視同和碩親王,排班在諸王之前。

  封爵皇子,按照爵位排班。

  這大朝時的衣裳,也就要按照爵位來穿戴。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次大朝,爺忍忍就過去了。”

  九阿哥點頭道:“也是,爺就是湊數的。”

  平日里朝會,都是小朝多,宗室王公除非有實缺,否則并不需要這么多人齊聚。

  今日不同,有剛依附的外藩王公入朝,還有宗室與百官為明年皇父五十年大壽上表。

  吃了早膳,何玉柱挑了燈籠,九阿哥就走了。

  到了前頭,十阿哥也是一樣妝扮。

  兄弟兩個看看對方身上的端罩,都是簇新的。

  入冬以來,這還是頭一回大朝,兄弟兩個平日穿戴,就都是舊端罩。

  “不說沒留意,這看看咱們,三哥也有兩身端罩啊,那怎么老穿舊的?袖子都磨禿嚕毛了?”

  兄弟兩個上車,九阿哥后知后覺地想起這個。

  十阿哥道:“許是跟咱們一樣,穿慣了貂皮,不習慣狐貍皮吧!”

  九阿哥看著身上的長毛,道:“禮部的人怎么制的規矩?不是應該貂皮在前頭么?”

  十阿哥道:“總算不錯了,沒讓咱們穿猞猁皮、豹皮……”

  九阿哥不由失笑,道:“說的也是。”

  宮里的侍衛按制就是各種猞猁皮跟豹皮端罩。

  少一時,馬車在西華門停了,兄弟兩個下車,進了紫禁城。

  太和殿廣場上,燈火通明。

  已經有不少人在排班,等著進太和殿。

  九阿哥眼睛尖,抬頭就看到三阿哥正拉著四阿哥低聲說話。

  九阿哥就帶著十阿哥上前。

  “三哥,您這是說什么呢?”

  九阿哥說著,打量他兩眼,道:“聽說您昨兒醉了,還擔心您今兒起不來,看著倒是沒事了。”

  三阿哥想著酒醒后聽福晉說的話,訕笑著移開眼,道:“沒醉,酒量還沒到呢。”

  九阿哥似笑非笑地看著三阿哥。

  三阿哥清了清嗓子,道:“我正跟四阿哥說呢,你也可以聽聽,世祖皇帝時開始設宗室官學,都是對付著,教長也好,教習也好,選任也沒有例,宗室子弟入學,除了國書跟騎射,其他功課也沒有定制……”

  說到這里,他又道:“宗學位置也沒有固定的官舍,挪了好幾次,聽說很不成樣子。”

  九阿哥聽了,帶了認真。

  這是正經事兒。

  是他關心則亂,忘了還有宗學這一茬了。

  這是世祖皇帝時的恩典,各旗設宗學,未封宗室子弟十歲以上都要入學習國書。

  除了上三旗之外,下五旗的旗主,本也是本旗大宗門長,所以宗學多是設在王府別院之類的地方。

  這銀子開銷是宗人府撥出來。

  幾十年下來,各旗宗室人口繁衍生息,子弟多了,宗學也有些荒廢,并不強制子弟入學了,而是聽任各家情愿就學讀書的子弟入學。

  正藍旗的宗學,在安郡王府別院。

  九阿哥想到這個,就覺得不太好,道:“既是官學,皇家的恩典,不是當從皇城里撥官房更好么?連內務府子弟的官學都設在景山,這宗室官學怎么反而要在皇城外了?”

  三阿哥解釋道:“當年各旗劃地而居,宗學自然也在各旗地中,方便各家送子弟入學。”

  九阿哥道:“您也說那是當年,此一時彼一時啊,不說別的,就說弘晟入宗學讀書,以后每日從大西邊到西南,不夠折騰的,倒是比咱們去六部更遠呢。”

  三阿哥跟大阿哥一樣,下旗到鑲藍旗,只是在修建郡王府的時候,鑲藍旗沒有空余的官房,王府就坐落在正紅旗。

  正紅旗在京城正西邊,鑲藍旗在南邊。

  三阿哥點頭道:“說的也是,是夠折騰的,回頭你們家老二入學的時候,也是從大北邊到大南邊。”

  四阿哥在旁聽著,看了九阿哥一眼,道:“皇城的官房還有空余的?”

  宗學能設在皇城里自然更方便。

  九阿哥道:“不空著,騰退就是了,反正都是官房……”

  不少跟著王公下旗的包衣,依舊留在皇城里,這也不合規矩。

  還有那些抬旗的旗屬人家,明明另賜了宅子,依舊是占著內務府的便宜,不肯騰退皇城的官房。

  自家住,或是賃出去做二房東,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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