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行宮的領主房間里,難得回來一趟的妖精女王泰尼婭正端坐在一張書桌旁,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幾個女孩。
她的面前,溫蒂、索菲亞和古蕾婭正站在桌子的前方,用魔法的光線繪制著圖案。
古蕾婭最近對于化龍術又有了新的理解,她在桌面上繪制出了一個多頭龍法陣,就如之前在白樹城,生命之神借助脫塔帕拉在冰湖上所作的簡易版本。
而溫蒂雙手捂著玲瓏球,目不轉睛地盯著空中的十幾道魔法流束,這些流束是她的“法師之手”,雖然每一道流束只能發出螢火蟲一般微弱的光芒,然而這些幾乎于無規則亂飛的光點,卻形成了立體的法術痕跡。
至于索菲亞,她利用桌面周邊幾顆正在懸浮的玲瓏球,在桌面的上空試圖形成一道環形法陣,將空中的魔力收束成型。
在她們仨的邊上,小紅雀不斷指出女孩們的計算錯誤,而麗麗和瓊尼只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三人眼花繚亂的操作。
女孩們的外圍,是黑兔、烈火和脫塔帕拉三頭魔獸,她們仨的目光里,就只剩下了不解。
三頭魔獸都已經蛻變成為高級魔獸,若論調動魔網和使用魔力,已經不輸于任何一位人族初級魔導師,但溫蒂和索菲亞對于魔力控制的精細程度,卻遠遠超了一半的高階。
女孩和魔獸們已經把泰尼婭的周邊圍滿了,更外面的菲亞娜、泰芮莎、艾爾莎、米稀妮爾·鐵杉、赫提雅·圣火幾位大妖精則在空中飛舞,魔網中她們對于眼前可是頗有微詞。
泰尼婭難得回來一趟,好容易有點時間,女孩們和幾頭魔獸就都跑了過來,如果不是法尼爾正在某位精靈的懷里脫不開身、魔紋虎還在從興8城堡返回的路上,恐怕房間里會更擁擠,而她們這些泰尼婭的同族們將更難以獲得女王的接見。
蘭特帶著螢火剛一進屋,就注意到了靠在大門邊的荊棘大妖精艾比莉絲,此刻的她滿面愁容,看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見面都更為憔悴。
蘭特正想跟這位荊棘大妖精打個招呼,沒想到艾比莉絲卻把頭扭到了一邊,表明了現在心情不佳,想清凈清凈。
“怎么樣蘭特?對于半神之路是不是更清晰了?”蘭特沒能跟艾比莉絲對上話,旁邊走過來了白焰妖精赫提雅·圣火。
蘭特看到這位承載了他的信仰的大妖精,突生疑問:“所以,如果我成為半神了,你也會消失嗎?”
對他來說,圣火妖精非常特別,明明她是諸多大妖精之中最后一個突破的,但因為承載了信仰,她又對自己極為了解,不管是自己的心思、信徒還是秘密,好像赫提雅跟自己對視一眼就會清楚。
此刻的赫提雅,身形比前兩天更為寧實,尤其經過上午的儀式之后,不少強大的樹木將蘭特看作哈爾卡拉的從神,以致她身上的火焰更盛以往。
赫提雅打量了一眼蘭特,頗為嫌棄的說道:“消失?你想什么美事兒呢?覺得成神了就得把我掐滅了?”
圣火妖精跟其大妖精最大的區別在于,她懟蘭特的時候,從來不留面子。
“泰尼婭女王不是告訴你了,半神之路是用信仰補足被信者的不足,”赫提雅皺著眉頭說道,
“就是說,你成了半神的話,因為暫時還支撐不了更高位格,所以作為信仰妖精的我會進入你的身體內,作為力量的源泉,不過你的身體總會適應好半神的狀態,而信徒也會慢慢增長,到一定時候,作為信仰化身的我會從新獨立出來。”
“這樣呀……”蘭特點了點頭,“可是我祖宗原本的信仰之凝結了一位小妖精,而作為我信仰凝結的你已經是大妖精了……”
蘭特頗為興奮的搓搓手:“那就是說,我很快也能成半神了?”
“嗯……”
赫提雅用一種看兒子的表情看了蘭特一小會,在魔網里單獨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的原本是因為火焰教派那幫騙子四處招搖撞騙凝結成的?
而我的突破,不僅僅是因為你一定的信眾,直接原因是那次在夜麒城的出征慶典?”
看著蘭特點了點頭,赫提雅繼續說道,“你這種胡搞的做法,雖然讓你獲得了更多的信徒,但信徒中一大片的人有些人把你當作是偉大的領主,有人把你當作是你們奔馬家某位祖宗降臨現世,還有些黑鱗馬就把你當成單純的首領。”
圣火大妖精一下子點出了蘭特和哈爾卡拉兩位走上半神道路的人,在路徑上的巨大區別。
哈爾卡拉沒有刻意總結自己的神職,但是她對于每一個顆魔植都傾注了心血,信徒的基礎是魔植,神職也是修復魔植,她需要的是不斷細化教典、擴大信徒規模,達到踏上神階的條件。
蘭特雖然有了大批的信徒,然而他對于每一個信徒來說,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含義,而真正信仰他神職,也就是魔爐鑄者的人,實則少之又少。
因此蘭特的信仰雖然已經幫助了赫提雅突破,卻沒法助自己成為半神。
“我覺得還是魔爐鑄者的神職最適合你,剩下的鏟屎大神、草原的蠻子神聽起來太草率了,或者你結合一下,整一個魔爐旁鏟屎的蠻子神,也不是不行。”赫提雅微笑著總結道。
“我謝謝您!隨便換個妖精都沒法總結的如此到位!”蘭特咬著后槽牙說道。
從某種角度來說,赫提雅就是蘭特的一部分,雖然她在晉升前,誕生于其他宗教,但她在晉升之后,有了表達能力開始,就徹底依靠著蘭特的信仰而存在。
因而赫提雅對于蘭特的態度,與其說是這位大妖精的個性使然,倒不如說映射了蘭特對于自己成神的態度。
泰尼婭一邊看著溫蒂、索菲亞和古蕾婭的法陣,一邊關注著蘭特和赫提雅的互動,終于看蘭特有空了,才說道:“蘭特,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自己一個高階跟那些牲口肉搏也就罷了,居然還讓溫蒂她們幫你做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