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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再往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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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的傳承在于武功,在于名號,簡而言之,關鍵在于人,東方世家明面上最后一個成員東方鳶已經被殺,所以東方世家便算是徹底消亡了。

  至于剩下的寶兒,他如今只是一個青城派的內門弟子而已,縱然流言紛紛,但只要朝廷不予認證,那便始終只是謠言而已。

  說來也是黑色幽默,對于這種朝廷欽犯,朝廷下發的海捕文書不單單是催命符,還是他們自證江湖地位的重要左證。

  沒有這一張紙,說破了天,寶兒也只是身份存疑的青城派內門弟子而已。

  比起已經徹底沒有搞頭的東方世家,另一個落敗卻還未消亡的存在,一直以來都還留在江湖各方勢力的眼中,那就是江南皇甫家。

  皇甫世家的最后一個家主,皇甫玉書雖已經死去,但他的兒子,皇甫凌云卻仍然活著,至今還在南少林的佛塔里被軟禁。

  男子在家族傳承中肩負著至關重要的責任,特別皇甫凌云還是嫡子,雖因其父之過,他被打上了魔道的標簽,但從未有人否認過他繼承皇甫家的合法性。

  只是由于上一次發生的意外,南少林的除魔大會沒能開起來,所以皇甫凌云的處置也就擱置了,這么些年過去,江湖人雖沒有徹底忘了他,但也選擇性地不再提起。

  所以,陸寒江來了。

  “月離風!你居然還敢出現在這里!簡直是厚顏無恥!你難道不害怕逍遙派的先祖知道了你投靠朝廷錦衣衛,氣得從地上爬起來教訓你嗎!”

  陸寒江以逍遙派大弟子的身份一經現身就遭到了少林寺的敵視,上回雙方的恩怨還沒有了結,這一次再度劍拔弩張,也在意料之中。

  陸寒江朝著眾僧人身后望去,南少林雖幾經挫折,但底蘊卻還是在的,比起五岳劍派確實強出許多。

  但讓他沒料到的是,在這群前來阻攔的僧人里,他看到穿著大紅袈裟的玄苦,望劍樓崩塌那一日,玄苦闖入火海救援時素雪,之后就沒有聲息,他還以為對方早就死了。

  “玄苦師傅,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陸寒江看也不看那群嚴陣以待的僧人,轉而看向玄苦打了聲招呼。

  “阿彌陀佛,月施主,的確是久違了。”

  玄苦還是那張不悲不喜的臉,只是他的脖后還有手腕上,隱約可以看到燒傷的痕跡,看來那日的大火,他雖然逃得大難,但也可惜沒能全身而退。

  思及此,陸寒江搖搖頭,是他想太多了,那樣的大火,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幸運,怎么還指望對方全身而退。

  “不知月施主此行,所為何來?”玄苦驅散了山門的知客僧人,獨自領著陸寒江走進寺內,這一份氣度,比起那些如臨大敵的小和尚,倒是強了許多。

  “見見故人嘛,”陸寒江一邊欣賞著寺內風光,一邊說道:“當年逍遙派和皇甫先生也算有幾分交情,皇甫公子在貴寺住了這么久,于情于理,我都該來瞧一瞧才是。”

  玄苦微微搖頭:“施主何必強求于人,皇甫公子如今在這世外之地靜修武功,通讀禪理,你何苦將他再拉回那漩渦里去。”

  陸寒江不贊同地說道:“玄苦師傅,這話恐怕有些自夸之嫌吧,佛理的確是世外之理,但這南少林寺卻是世內之地,皇甫公子在這里待著,和外頭難道還有什么區別嗎?”

  陸寒江拍了拍玄苦的肩膀,兩人走走停停,路過一片荷花池,玄苦看著滿池的荷花,嘆道:“月施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說得好,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陸寒江頷首,繼而又道:“玄苦師傅也不是皇甫公子,你如何知道他愿意在這寶剎孤苦一生?”

  玄苦卻是莊嚴地說道:“貧僧不知皇甫公子如何想的,但是諸位師叔不會放他離開,月施主強求亦是無用。”

  “原來你是在這等著我呢,你們佛家之人,不從來都是標榜自己普度世人嗎,少林何時也做起了強盜的生意,人家不樂意待,你們還能強留不成?”

  陸寒江呵呵一笑:“不過話雖如此,少林也是世俗門派,難免沾世間染七情六欲,只是我好奇,玄苦師傅,你也是這寺中僧人,為何會說出這樣不敬師長的話來。”

  “貧僧說與不說,施主心里都是這樣想的,況且寺中師叔也是明確地如此做了,既然如此,貧僧何必遮遮掩掩。”玄苦平靜地說道。

  陸寒江驚疑地打量著面前的玄苦,嘖嘖稱奇:“聽聞玄苦師傅在鑄劍山莊遭逢劫難,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這和尚看著倒是要遠比那些個只會掄拳頭的禿驢會念經多了。”

  “施主謬贊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關押皇甫凌云的佛塔,塔下兩個小沙彌守候在旁,見玄苦帶人前來,他們也是上前來例行問詢。

  “見過玄苦師叔。”小和尚上前來見禮道。

  玄苦雙手合十還了禮,解釋說道:“這位是月離風,月施主,他與皇甫公子有舊,此番前來拜會,還請兩位師侄行個方便。”

  兩個小僧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月離風的名字他們怎么會沒有聽說過,對方當年踩著少林寺出名的往事,至今還為人津津樂道。

  不過既然是玄苦帶著人進了少林寺,那自然該是得到了諸位首座的認可才是,兩個小僧沒有猶豫多久就讓開了道路。

  陸寒江順利地登上了佛塔,見到了闊別兩年的皇甫凌云。

  “來者何人?”皇甫凌云一身整潔的衣衫,端坐在書桉之前,手里拿著一本佛家,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看著給人一種平靜的表現。

  在少林寺的兩年,似乎不只是連他跳脫的性子都收干凈了,仿佛那操心家族大業的念頭也全澹了。

  陸寒江很懷疑這樣的家伙,是否真的還能夠派上用場,于是他打算試一試。

  “皇甫公子,兩年不見,你過得可好?”陸寒江來到他對面,拉過一個蒲團坐下,左右打量著周圍簡單的陳設。

  “閣下是?”皇甫凌云看著面前這位陌生的公子,好奇地問道。

  “公子忘了嗎,兩年前,我曾和雪華宮的玲瓏姑娘一道來過此地,公子不記得我了?”

  陸寒江說完,皇甫凌云臉色一變,霍然起身,戒備著看著他道:“原來是你!你居然還敢回到這里來!”

  “嗯,看來公子的腦子總算沒有這滿堂的佛經給淹了,在下深感欣慰。”

  陸寒江翻開桌上的茶壺,聞了聞里頭陳茶的味道,皺著眉頭放下之后,笑著道:“對了,令尊生前與我也算有舊,他死了也有段時日了,我抽空來問問你,可有興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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