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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兇戰陡然起,各自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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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繁星閃爍。

  在這夏日午夜,本是乘涼納福、聽曲閑聊之時,但此刻泰合城各坊市卻一片緊張。

  各坊市燈火通明,百姓躲在家中瑟瑟發抖,武侯及軍士們小心巡邏,生怕有人暗中作亂。

  街道上,馬蹄聲聲,喧囂不斷。

  “去那邊看看!”

  “再調一隊人上城墻!”

  “干什么的,城中已經宵禁!”

  南晉兵臨城下,整個府城戰力皆以被調動,從公門衙役到守軍,從逃難離散的府軍到城中江湖法脈弟子,全被召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然而,百姓卻感不到一絲安心。

  南晉大軍太多了,

  他們敢放孽龍禍亂天河,

  什么事做不出來!

  城墻碉鏤上,一座座法壇、一臺臺弩床林立,幾乎武裝到牙齒,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城外。

  夜色下,那里篝火一眼望不到盡頭,煞炁滾滾升騰,還有許多高大妖獸發出嘶吼聲。

  曲州王獨孤韞站在城墻上,看得眼皮直跳,隨后轉身走入碉樓之中,滿臉擔憂道:“王兄,我們能守住么?”

  里面,赫然是獨孤毅等人。

  獨孤毅沉聲道:“放心,貔貅軍已掌控地脈,虎賁與驍騎二軍暗中換防,鐵道人他們也重新立起五雷法壇。”

  “我等雖兵力不足,但占據城防之利,明日定要給他們好看!”

  獨孤韞還是一幅慌亂模樣,“可那夏侯伯明傳信說,要屠城立威…”

  “你怕了?”

  獨孤毅冷眼一瞥,“百萬亂軍入城,屠不屠城又有何區別,不將他們擋在此地,死的人更多!”

  說罷,扭頭望向鐵道人,“真人,可曾聯系上廣元教主?”

  鐵道人臉色難看,“教主去了天都龍首山,無量山以社稷神壇傳信,但毫無音訊。”

  獨孤毅沉默了一下,“多事之秋啊…”

  他心中實則有些惱火,如此緊要關頭,身為大燕護國真君,卻不見蹤影,著實不該。

  但廣元真君地位尊崇,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鐵道人微微搖頭,拱手道:“王爺,我等還收到消息,須彌宗蓮花大師、山海書院張夫子,皆帶高手前來助陣,三教共設大陣,定能擋住南晉軍陣。”

  “就是外面圍滿大軍,那條密道又被咱們封閉,難以進入城中。”

  獨孤毅沉聲道:“此事交給王玄,順便告訴他,玄鳥軍元帥獨孤策已聚攏殘部,會配合他行動。”

  “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明日與我等內外牽制。一不可讓南晉大軍破城,二要將其拖住,等待饕餮軍合圍。”

  “是,王爺!”

  曲州艮元山南麓高山之巔,怪石嶙峋,古松茂密,繁星滿天,夜風呼嘯。

  就在這時,一道道虹光從天而降,落于山崖各處,皆是大袖飄飄的和尚,或手持經幡、木魚等法器,或生就長耳、長眉異象。

  正是須彌宗佛門大德。

  須彌宗作為大燕佛門之首,不似太一教活躍,門中高手平日除了鎮邪驅祟,大多閉關清修。

  對于大燕南征,他們的態度并不積極,只是暗中聯系南晉靈禪宗,準備在大戰之后消弭天下戾炁。

  驚聞九曲天河一事,如今卻是動了金剛之怒,門中高手盡出。

  為首之人是一名白衣老僧,長耳垂肩,端坐于蓮臺之上,身旁一尊琉璃佛塔上下懸浮。

  老僧正是須彌宗副教主蓮花僧。

  附近山崖云海白霧涌動,地炁流轉,滾滾白霧竟然形成個碩大太極圖,散去后已出現數十名儒袍老者。

  他們身后還有三百青衫弟子,各個身背利劍,眉心皆配琉璃墜,血光流轉。

  這個東西原本是種飾品,男子為眉心墜,女子貼花鈿,但他們所配顯然不是凡物,血光氤氳,浩然炁沖天,卻又帶著一股子慘烈。

  前方為首老者雙目隱現太極氳,正是山海書院陰陽派院長張夫子。

  “見過張夫子。”

  “見過蓮花大師。”

  二人相互見禮后,便齊齊扭頭望向南方。

  只見夜空繁星閃爍,烏云似紗,忽然云海破開,一個黑點飛射而出,呼吸間便越來越近,化作一個龐然大物停留在高空。

  “巡天寶船…卻是個異數。”

  張夫子眼中靈光閃爍,隨后轉身沉聲道:“軍機大事,不可不慎,上船后運炁養劍,不得隨意走動!”

  說罷,便騰空而起。

  身后一道道劍光似流星劃破夜空。

  須彌宗蓮花法師也緊隨其后。

  他們并非御劍,而是用所修佛門金剛身化作虹光升騰而起,有些類似兵家御炁飛行。

  “放開禁制!”

  甲板上,王玄一聲令下,樓船上空修蛇皮風帆上,繚繞青光瞬間停止,霎時間便有狂風灌入。

  巡天七寶樓船,那些燈籠狀的風帆看似弱點,實則是寶船強橫防御體系一環。

  風帆鼓動間,便可吞吐海量天地靈炁,外圍形成罡風,靠近箭失瞬間便可被攪碎,與船身大小陣法配合,便是巡天寶船防御大陣。

  嗖嗖嗖!

  霎時間,一道道劍光、虹光落于甲板之上。

  王玄不敢怠慢,上前拱手道:“見過蓮花大師,見過張夫子。”

  白衣老僧面色平靜施了個佛禮,“波若自在,王將軍無需多禮。”

  張夫子則打量了一下四周,撫須微笑道:“巡天寶船重現,否極泰來之兆,王將軍與人族有大功德。”

  “不敢。”

  王玄拱手道:“諸位請隨我來。”

  說罷,帶眾人來到船樓一層后艙,點頭道:“勞煩諸位在此等待,時機一到,艙門開啟,諸位便可進入城中。”

  眾人心領神會,當即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王玄則轉身回到甲板之上。

  蕭仲謀在旁低聲道:“蓮花大師竟帶了‘琉璃涅槃塔’,此寶最善防御,張夫子帶了浩然劍陣,說不定還拿著‘觀山卷’,看來都動了真火。”

  須彌宗‘琉璃涅槃塔’、山海書院‘觀山卷’、太一教‘清微玄天印’,并稱三教至寶,乃鎮壓氣運之物。

  這種法寶不可以常理度之,是能用來守護鎮壓山門的東西,守城綽綽有余。

  王玄點頭道:“南晉借妖龍禍亂,先勝一籌,但此舉卻是自掘墳墓!”

  “通知獨孤策將軍,小心隱蔽,等我信號,眼下還非他們出手之機。”

  說罷,抬頭看看夜空,“卯時將至,出發!”

  身后令官立刻揮舞令旗。

  巽風帆、布云旗同時發動,狂風呼嘯,龐大的巡天寶船立刻隱入云中,消失不見…

  冬冬冬…急促鼓聲響起。

  南晉大營中篝火遍地,著甲而眠的軍士們紛紛起身,只喝少許肉湯,啃食妖獸肉干。

  他們沉默不語,眼中滿是兇光戰意。

  從原先的生死渺茫,到九曲天河翻盤,如今大軍圍城,正是氣勢鼎盛之時。

  各營參軍長史紛紛傳話高呼:“大帥有令,屠城三日,城中財物不得隨意搶奪,按戰功分配。”

  “奮勇殺敵者,賞!”

  “畏懼退縮者,斬!”

  以利為餌,軍法鞭策,一股兇煞之氣也在緩緩凝結。

  中軍大帳內,夏侯伯明看得十分滿意,“兵為兇器,不見血怎么成,今日便以這泰合城,為我大軍血祭鋒芒!”

  都——!

  就在這時,營帳中一尊古老青銅凋像突然吹起號角,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夏侯伯明頓時眼神一凝,“兵甲示警,有情況!”

  鉤蛇軍主帥澹臺曲陽看了一下周圍陣旗,皺眉道:“陣法并未觸動,來的是哪路人馬?”

  夏侯伯明突然心中一動,闊步來到帳外,望向泰合城上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果然來了!”

  眾人紛紛抬頭,他們皆目力非凡,頓時看到夜幕中有一片烏云向著泰合城移動。

  “是乾龍軍巡天寶船!”

  狴犴軍元帥曹破城眼中精光閃爍,“此物竟能避過軍陣法器探查,若非大帥寶物示警,險些被欺騙過。”

  “大帥,他們冒險前來,必是身負重任,此物亦是大燕氣運,絕不可放過!”

  夏侯伯明冷笑道:“放心,此物一出弄得沸沸揚揚,本帥豈會沒有準備。”

  說罷,對著身后一名道人說道:“范門主,有勞了。”

  那老道模樣也是古怪,身著金燦燦道袍,肌膚竟有金鐵之色,眼神孤傲。

  這老道拱手道:“大帥放心。”

  說罷伸手一揮,便有一道煙火沖天而起,轟的一聲在天空爆裂,點亮夜空。

  隨后,南晉大軍一處營地內,數百道人結成庚金陣勢,從身后卸下盾牌狀法器。

  他們這法器,背后似某種妖獸鱗甲,前方卻是凹陷的琉璃面,皆是庚金晶石熔煉,造價不菲。

  只見他們捏動法訣,翻轉盾牌,頓時金光燦燦,化作一道光柱直沖云霄,一個翻轉,便照向那片烏云。

  烏云散開,頓時顯出巡天寶船身影。

  鉤蛇軍主帥澹臺曲陽恍然大悟,“原來是五行宗金光大陣,此物最擅破遁術,大帥英明!”

  “哈哈哈…”

  夏侯伯明笑道:“原本調來此物,是為防守,如今正好派上用場,諸位,將那玩意兒給我轟下來,此寶與我夏侯家有緣!”

  他如今野心,已毫不掩飾。

  放你個屁!

  澹臺曲陽與曹破城雖心中冷笑,卻依舊聽令行事,各自取出主帥大印。

  霎時間,南晉大軍上空煞氣滾滾,鉤蛇、梼杌、狴犴三尊恢弘法相再次現身,向著巡天寶船直撲而去…

  甲板上,王玄也吃了一驚。

  巡天寶船畢竟只有一艘,況且無軍陣配合,威力大打折扣,最佳策略就是外圍牽制。

  他原本想趁夜色掩護,將這些高手先送入城中,沒想到如此謹慎,也被對方發現。

  更古怪的是,對方不知用了什么法寶,布云旗所聚云遁盡數散去。

  不僅如此,所有人眼中都金光閃耀,雖那些庚金之炁盡數被巽風帆擋住,但也視物不清。

  “是南晉五行宗金光陣!”

  張夫子身形一閃來到甲板上,也不廢話,伸手一揮,便有一道書卷嘩啦啦展開。

  所有金光竟然盡數沒入書卷之中。

  “觀山卷?!”

  南晉大營中,夏侯伯明一聲冷哼,“果然是送來援兵,殺,一個都別放過!”

  與此同時,泰合城上空也金光繚繞,卻是社稷大陣已經啟動,同時一道道地袛法相現身接應。

  王玄也動了火氣,“破天弩,雷劍法壇,用龍晶符矛,就那些玩意兒給我轟爛!”

  府軍將士和玄州修士早有準備。

  休休休!

  符矛雷劍齊射,瞬間雷光涌動。

  一時間,天空異象紛呈,猶如仙神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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