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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盜門生二心,軍陣有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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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軍營中頓時響起大片弓弦聲。

  阿福在旁邊抖著耳朵,口中噴出火花。

  “哈哈哈…林道友,你輸了。”

  幾股強悍炁機忽然升騰而起。

  只見軍營前方百米空地,大片陰風黑煙忽然憑空顯現,翻涌旋轉,盡數收攏于一面八卦長幡之上。

  與此同時,有五人顯出身形。

  持幡者,乃是一瘦高道袍老者,面色紅潤,長須飄然,正撫須打量阿福,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而另幾人也形象各異,氣勢不凡。

  翁慶打著哈哈拱手道:“王校尉莫怪,這位乃是林素懷道長,六合陰陽門長老,聽聞校尉有兇虎之名,施了個隱身之法開個玩笑。”

  “怎么會呢。”

  王玄淡然一笑拱手,“王某見過各位前輩。”

  說罷,伸手一揮,后方軍士嘩啦啦收起弓弩。

  翁慶好似沒看到,撫須笑道:“王校尉,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并州道上久未露面的好手。”

  “這位是苦刀老人,西北刀客見了都要稱一聲老祖…”

  “這位是陳夫人,和合門供奉…”

  “這位是霍楚閣,乃是老夫師弟…”

  隨著翁慶介紹,王玄也一一打量幾人。

  苦刀老人乃是一滿臉皺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漢,駝背佝僂,雙手骨節異常粗大,咧口一笑,滿嘴大金牙。

  陳夫人是一身穿白色襦裙的美貌婦人,滿頭青絲,右手捏著香帕捂嘴直笑,眼中滿是媚意。

  而翁慶師弟霍楚閣,則是一身形不輸丑佛兒的壯碩老者,白色須發如鋼針,滿目兇光,臉上數道疤痕,身后背著一柄大劍。

  王玄面色如常,心中卻提起警惕。

  這些人,每個都不簡單。

  翁慶自不用說,雖不顯山漏水,但能為盜門堂主,至少都是和玄辰子一個等級的高手。

  西北刀客都是一幫亡命之徒,只要給錢,什么都敢干,那苦刀老人能活到現在,顯然沒有表面上那么無害。

  而那陳夫人,既然是和合門長老,必定精通幻術魅術。而且能被翁慶稱為老友,估計年歲早已過百,卻一幅三十多歲婦人模樣,著實古怪。

  至于那霍楚閣,氣機極其內斂,卻好似一頭兇獸杵在那里,令人頭皮發麻。

  翁慶說完,那持幡的老道林素懷便灑然一笑,盯著阿福眼中精光一閃,“想不到王校尉竟有此靈犬,怪不得能看透老夫術法。”

  這老道不是好人…

  王玄心中冷笑,卻面色如常拱手道:“幾位前輩遠道而來,不如進營中歇息,飲些酒水。”

  “嘻嘻…”

  陳夫人遐邇一笑,“小伙子不老實,你這軍營兇險萬分,我若進去了,豈不是要任你擺布。”

  說著,扭頭看向翁慶,“翁老頭,你們商量吧,什么時候動身通知我。”

  說罷,足尖一點便飄飛而起,消失在密林中。

  苦刀老人也滿臉憨笑,“小輩,翁老頭答應了你,咱可沒放話,聽說你有巨型玄銅礦,想要我等出手,可不能小氣。”

  話音剛落,人已遠去。

  而那持幡老道林素懷也再次瞥了一眼阿福,緊隨其后。

  現場,只剩下了翁慶和他那師弟霍楚閣。

  翁慶臉色難看,隨即苦笑道:“王校尉,老夫這幾位老友就是這臭脾氣,放心,老夫必然助你…”

  “師兄不要與他廢話!”

  壯碩老者霍楚閣突然沉聲道:“王校尉,老夫向來有話直說,坎元山脈兇險萬分,我等若不是為求一線機緣,根本不會以身犯險。”

  “你永安府軍,若是連一個七兇悲尸都應付不了,對抗屠蘇家也就是個笑話,趁早回去,還能保住小命。”

  說罷,轉身闊步離開。

  王玄盯著對方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這幾人皆是老奸巨猾,唯獨這霍楚閣說話雖難聽,卻明顯帶著善意,不知是何意思?

  翁慶也是幽幽一嘆,“王校尉,這…哎,老夫也沒辦法,幾位老友非要試試你的斤兩,算老夫食言,合作之事就此作罷。”

  王玄面色不變,拱了拱手,“既如此,前輩請自便。”

  翁慶點了點頭,飛速躍入密林,帶著手下向西北而去,身影很快消失…

  劉順在旁拱手道:“大人,看來事情有變。”

  王玄沉聲道:“沒錯,剛才全是試探,估計見侵入軍營百米內我們才發現,就絕了合作心思。”

  “我奇怪的是,他們哪來的底氣?”

  “立刻傳信永安,看發生了什么變故!”

  頓時,一只鷹隼沖天而起,向著永安飛去。

  接近黃昏之時,莫家終于查到消息:

  就在昨日,太陰門暗中將府軍大半庫藏運往了懷仁盜門黑市。

  “原來是和太陰門沆瀣一氣!”

  軍帳之中,郭鹿泉嘻笑道:“太陰門那些老雜毛勢弱,見翁慶聯絡這么多好手,估計是答應找到后分享《太陰煉神術》,兩家合并,倒也無需再看屠蘇家臉色。”

  “權衡利弊,無可厚非。”

  王玄沉聲道:“如此也好,永安如今需要的不是什么寶藏秘籍,若他們能逼退屠蘇家,倒省了我等麻煩。”

  說實話,無論《太陰煉神術》還是什么軍陣傳承,對于他來說都沒有太大吸引力。

  即便是至陽之法,只需尋一門陽煉法門,也能通過天道推演盤逐漸推演而出。

  現在更重要的,是永安府軍能夠立足插旗。

  想到這兒,王玄當即下令,“郭老,你陪楊老去一趟丹廬,請木客部族派人隨行,有他們在,搜山軍也能輕松一些。”

  “劉順,令軍士加緊訓練《四象三才陣》,待莫云霄鑄好令牌歸來,立刻著手清理古戰場。”

  “是,大人!”

  不知不覺,又是三天過去。

  翁慶帶著盜門一行人遠去后,再也沒有現身。

  而軍府士兵則在王玄親自操練下,每日演練《四象三才陣》。

  因為此陣脫胎于《小三才陣》與《四象奇門陣》,且變化更加自由,所以士兵們很快熟絡。

  次日雞鳴時分,遠處密林一聲響箭。

  莫云霄終于現身,和幾名手下各自背著一個碩大木箱,滿臉風霜,策馬直入軍營。

  不少軍士紛紛探頭觀望。

  王玄也聞訊來到營門口。

  “大人,幸不辱命!”

  莫云霄躍下戰馬復命,隨即放下肩上木箱。

  打開后,里面以木板分割,一塊塊玄色古銅令牌整齊陳列。

  王玄拿起一塊,只見令牌長約一掌,寬約三指,上雕青龍朱雀,以少陽太陽演化陽爻,下刻白虎玄武,以少陰太陰演化陰爻,中央則是古樸“令”字,依據掌旗、隊正、普通府軍級別,字跡花紋顏色亦有不同。

  “好!”

  王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立刻分發,血煉后操演軍陣。”

  很快,一塊塊令牌被分發下去。

  士兵們早已被告知方法,紛紛咬破中指涂抹鮮血,隨后運轉煞炁,一頭頭血色猛虎虛影噴涌而出,先是鉆入令牌,隨后又化作滾滾血煞沖向軍旗,兜了一圈后,再次回到軍士體內。

  整個軍營瞬間煞炁沖天,血云滾滾。

  士兵們看了看手中令牌,又看了看四靈軍旗,雖已知曉《四象三才陣》特性,但眼中還是難以置信。

  要知道,軍陣之法,站位稍有差池,陣法立刻崩潰。

  但他們如今散落各處,或站或立,借助軍旗、令牌,以及各人身上尸狗煞輪,軍陣便已自然生成。

  張橫哈哈一笑,“還愣著干什么,列陣,操練!”

  很快,軍營距離古戰場之間的荒地上,便戰馬嘶鳴,塵沙漫天。

  《四象三才陣》最顯著的特點,便是變化自如。

  即便亂軍沖殺,也有往日四象軍陣威勢。

  但更令人驚詫的還在后面。

  軍士們或以三才結陣,形成一個個小隊…

  或聚攏盾陣箭陣,形成方陣…

  若四象軍種各出數人,便能演化出大大小小四象陣…

  供奉營的人也全部出來,一個個看的目眩神迷。

  憋寶人楊老頭贊道:“軍陣如此變化多端,老夫聞所未聞。”

  在他肩上,一只小木客探出頭來,滿眼恐懼。

  郭鹿泉嘬了嘬牙花子,看向五面翻涌滾動的巨大軍旗,“了不得啊,今后即便搜山軍外出探查,也可有四象軍陣之威。”

  “怕不止這些…”

  匠作營陳墨刀扭頭看了看三頂帳篷,眼中若有所思。

  軍陣既成,王玄也不猶豫,當即率軍進入古戰場。

  這次還是全員騎兵,輔兵與供奉留在營中。

  連日暴曬,古戰場泥殼片片龜裂,一團團血虬呼嘯而過,又將泥殼撕扯成滾滾沙塵。

  轟隆隆…戰馬轟鳴,大旗翻滾。

  《四象三才陣》因為無需嚴謹列陣,騎兵沖擊速度猛然提升一截,攻伐自如,運轉由心,但隱約間,每個人又知道自己該往何處。

  主將大纛下,王玄策馬橫戟而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四象三才陣》既有三才之象,那么小三才陣推演而出的如臂使指、不動如山、石破天驚三個特技,自然也可以使用。

  在他指揮下,整個軍陣看似散亂,實則凝聚一體,如血色浪潮翻涌奔騰,沿途無論血虬還是兇尸,毫無反抗之力。

  古戰場中心,再次響起悲涼怒吼。

  王玄冷冷看了一眼,率領大軍側繞而過。

  他計劃先剪除外圍邪物,最后對付七兇悲尸。

  凝聚全軍煞炁,遠比爆裂符箭還兇猛的石破天驚就是底牌,而手中睚眥方天畫戟,也終于能發揮威力。

  更重要的是,他從此無需再躲于軍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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