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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人生未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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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這兩個人,就知道那是純潔樸素的鄉村之人。

  男的雖然不說英俊,但是絕對也能夠稱得上是相貌堂堂,起碼長得不丑。

  而且,他身上有那種同齡人沒有的成熟,更給他增添了幾分的氣質。

  他身旁的女人也是不凡。

  雖然身上并沒有佩戴珠玉,但是卻難以掩飾她的身材樣貌。

  恐怕也是十里八鄉少有的美人。

  但是。

  哪怕她長得如此的漂亮,也并沒有其他少女一般有著公主病。

  相反的,她那一雙原本應該不沾陽春水的青蔥白玉玉手,此刻上面則是有著薄薄的一層繭子。

  而且隨著她的走動,她身上的籃子也是讓她的胳膊一墜。

  很顯然。

  這籃子里面的東西并不是那么的輕。

  兩個人走到孫二爺的小攤上,那年輕人先是開口說道:

  “父親,我們來了。”

  “母親在家里包了水餃,讓我們特地給您送來。”

  說完之后,就看到他的媳婦兒讓出了身子,然后把那大大的籃子放在了桌子上。

  然而,孫二爺卻并沒有先回答他兒子還有兒媳婦的話,反而拉著他們兩個來到了衛易面前:

  “這位是在咱們這里清修的玄玄子道長,還不快過來拜見一下。”

  一邊就這么說著。

  孫二爺一邊十分高興的對著衛易開始介紹道:

  “道長,這就是咱老頭子的兒子,孫英,旁邊的就是咱的兒媳婦兒。”

  “咱兒子也在縣里上學,多年修習總算謀得了一個秀才公的身份,倒也算是懂點兒東西。”

  雖然口中說著這樣謙虛的話。

  但是當孫二爺說到秀才的時候,臉上也是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的驕傲。

  這就是咱兒子。

  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能夠培養出一個秀才,這是多么大的榮耀啊。

  哪怕是見到了縣里的大老爺也不用跪,這可比他們這些泥腿子強多了。

  聽到孫二爺的介紹,衛易也是面帶善意的笑了笑:

  “令郎果真是儀表堂堂。”

  “兩個人站在這里,那真是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般配。”

  “看的貧道都羨慕了。”

  衛易也明白孫二爺的想法。

  或者說,他明白這些有自尊,積極向上的人民的想法。

  如果孫二爺兒子沒什么本事的話,他必然不好意思跟衛易介紹他的兒子。

  因為兩人不是一個階層。

  但是,他兒子是秀才比他的地位高一層,算是跟衛易差距不大,這樣他才能夠驕傲的把自己兒子的名字念出來。

  這就是一個老父親的心理。

  聽到了衛易的夸獎,孫二爺那是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哈哈哈哈……那有道長夸的那么好。”

  “這不成器的孩子還得努力。”

  “對了道長,今天您就不要走了,正好也嘗嘗我老伴兒特地包的水餃。”

  “咱們兩個也喝一盅。”

  說到這里,孫二爺拉著衛易,就往旁邊自家的店鋪里面走去。

  “道長我給你說,我老伴兒這手藝那可是好的很。”

  “咱這一身的廚藝那都是跟老伴兒學的,我老岳那可是曾經黃鶴樓的大廚。”

  “今天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偷偷的告訴您,我還在店里藏了一壇二十多年的杜康呢。”

  “今天高興,咱得請道長嘗嘗這窖藏了二十年的酒到底香不香。”

  說完之后,他把衛易帶到自家店鋪的后院兒,拿起一個鐵鍬就風風火火的走到旁邊的一棵桃樹下,挖了起來。

  看到孫二爺如此激動,衛易嘴角也是帶著一絲笑容: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天下做父母的就一個樣,也都希望孩子能夠走出不一樣的路。”

  如果是別人這么夸獎孫二爺,他自然不會這么高興。

  但是衛易是誰?

  毫不客氣的說,普通人夸獎一百句,也比不上衛易的這一句!

  站在旁邊的孫英,也是連忙的招呼著衛易:

  “道長您先坐會,我去給您泡一杯茶。”

  “細君,你去幫咱爹把門關上,今天下午咱們不營業了,別這么高興,也讓他痛快的喝一回。”

  孫英去泡茶,他的媳婦兒也是把門關了起來。

  這門一關,后院立馬就清凈了。

  頗有一種鬧中取靜的意味。

  “道長快來看,這可是老頭子十年前花了不少錢,買一下的一壇老酒。”

  “今天就請道長品一品。”

  孫二爺扔下自己的鐵鍬,抱起一個黑乎乎的大壇子就往桌邊跑。

  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跟朋友炫耀自家東西的孩子一樣,笑容純粹,宛若赤子一般。

  另一邊,剛剛把茶壺還有茶杯拿出來,泡完茶的孫英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從旁邊提醒:

  “父親,您輕著點兒~”

  “手中的壇子可經不起您老人家這么晃。”

  說完之后,他連忙放下手中的茶壺,跑上去就扶了一下自己父親的肩膀。

  無聲息之間,直接就從孫二爺的手中把那酒壇子拿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

  孫二爺忍不住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但是嘴角確實滿滿的笑意。

  甚至于口中含抱怨著:

  “你這個孩子就這樣。”

  “怎么還把茶杯放在一旁了,還不快給道長看茶~”

  聽到自家老爹這么說自己,孫英也明白自家老爹心中是高興的。

  但是口中也是連連討饒:

  “父親,我錯了。”

  “我這就給道長看茶。”

  他把手中的大酒壇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但是哪怕已經很輕。

  那大酒壇子落在桌子上也是有一聲沉悶的響聲。

  “冬~”

  很顯然,這壇子絕對不輕!

  緊接著。

  孫二爺與衛易也是講了講自己做生意這么多年,所見過的大江南北的人物。

  “道長您可別看我只是開了一個小店兒,但是咱老頭子這雙眼睛那是絕對好使。”

  “以前的時候,甚至咱還幫官府抓了個江洋大盜呢……當時我……然后…………”

  孫二爺談性起來了,口中自然是滔滔不絕。

  衛易也是聽的很認真。

  時不時地甚至還鼓一鼓掌,伸個大拇指誠心贊嘆:

  “原來還能這樣,貧道也是學了一招。”

  “您老人家也是個英雄!”

  雖然這孫二爺是個普通人,但是小人物的智慧卻也不可小覷。

  更別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了。

  孫英作為后輩,自然也是在旁邊侍候著,端茶倒水從來不停。

  他的妻子也在后院忙活著熱菜,炒了幾個家常小菜,也熱一熱里面包的餃子。

  剛開始的時候。

  孫英看著這道長這么年輕,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

  畢竟這年頭有真本事的人太少了。

  更何況他是秀才。

  對這方面了解的更多。

  也是明白真正的有德修行之士,往往都是仙風道骨,游覽于山林之間。

  但是既然父親喜歡,而且還前所未有的這么高興過,作為兒子,自然不能不給面子。

  但是。

  就在他倒著茶水一晃神的功夫,他的一只手就摸在了茶壺上面。

  “嘶!”

  緊接著,他就發出了一聲輕呼。

  這可都是剛剛燒開的水泡的茶水,更何況這還是瓷茶壺,燙這一下也是夠嗆的。

  就在把茶壺放下搓搓手的功夫,他就看到衛易聽著自家老爹講故事的時候,隨手就將杯子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緊接著。

  他又看了看自己被燙的手。

  腦子之中突然有些疑惑。

  不應該呀,這么燙的茶水,不應該等一等再喝嗎,這能喝的下去嗎?

  帶著這一絲疑惑,孫英下意識的又一摸茶壺。

  “嘶~”

  果然很燙!

  但是這一次,他卻并沒有在意手上的灼熱感。

  反而特地把自己剛沖好的茶水,倒在衛易已經喝完的茶杯之中。

  然后口中招呼著:

  “道長請~”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瞪著那一杯剛倒上的熱茶,就好像是在觀察什么重要的東西一般。

  衛易也是聽老爺子講解人生的經驗有些入迷,用手輕輕一點茶杯,茶溫驟降,又是一杯下肚。

  看到這一幕。

  孫英的眼一瞬間就瞪圓了。

  “這這這……”

  他看了一眼自家一口茶水沒喝的老父親,然后又看了一眼一杯一杯喝下肚去的衛易。

  突然間,他的眼神變了。

  “奇人,竟真是一位奇人!”

  窺一斑而知全貌,他是真沒想到鬧市市井竟然真的有奇人游歷紅塵。

  但是他也沒有把他的發現說出來,只是整個人對衛易更加的恭敬了。

  過了一會兒。

  廚房之中飄過來了一陣極其濃郁的香味兒。

  僅僅一聞就讓人心曠神怡。

  衛易輕輕的吸了一口,緊接著放下手中的茶杯贊嘆道:

  “沒想到孫居士妻子不僅人長得漂亮,還能燒的一手好菜。”

  “孫二爺您有福嘍~”

  孫二爺也是樸實,每一次聽到衛易的夸獎,臉上都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

  尤其是夸獎他兒子,兒媳婦兒。

  他整個人簡直就飄了。

  只感覺人生即將圓滿。

  想到這里的時候,孫二爺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種名為幸福的笑容:

  “老天待我不薄啊。”

  “兒子有才,兒媳婦兒也是個孝順聰慧的,如果要再有一個大胖小子。”

  “那老頭子我就知足嘍~”

  說到這里,孫二爺拍開了一旁已經去掉泥封的酒壇。

  拿出了一個酒壺就往里面倒。

  琥珀一般顏色的酒水落在酒壺之中,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啪啪啪……”

  在空中落下的時候濺起了朵朵酒花,剎那間,一股難以言說的酒香,突然爆發在了整個小院中。

  酒香四溢。

  讓人忍不住拍桉叫絕。

  衛易聞到之后,便不禁脫口而出,贊嘆道:

  “好酒!”

  桌上四個小菜。

  全部都是用熱油炒過的。

  尤其是那綠油油的小蒜薹,看起來就是讓人那么的有食欲。

  “道長請~”

  “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孫二爺哈哈大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酒量多么好呢。

  那黃酒是得熱一熱。

  畢竟這酒在地下存放了這么多年,也有沉淀物,用熱水一燙開,自然味道發散。

  其中的有害沉淀物也就逐漸的消失了。

  “您也請~”

  “貧道還得繼續學習您的人生經驗呢。”

  都是不怎么講究的人,尋常人哪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兩個人在飯桌上那是滔滔不絕,講起話來那叫一個密呀。

  結果。

  就這樣還沒喝幾輪呢。

  孫二爺直接就喝趴下了,雖然仍然能站直身子,但是雙眼已經迷離了。

  “道長,喝,我還能喝!”

  “咱們喝……喝……”

  剛開始孫二爺就僅僅只像是耍酒瘋的,但是后面就慢慢的轉變了方向了。

  開始轉向他兒子:

  “秀才呀,咱們老孫家也是出了個秀才公~”

  “大孫子,這都一年多了,為什么咱還抱不上大孫子呀,我想啊,我死了也想抱上大孫子……”

  “大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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