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逢九,天下至陽,本便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再加上儒門眾人的悉心教導,后續多年的歷練,以及本身的特殊性。
既然確定已經沒救,那藺重陽便不會手軟。
只見沛然圣氣化作升騰的烈焰,將一眾活尸卷入其中,熊熊火焰之中,藺重陽“看”到了全新的信息,這些活尸的氣機,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同一個源頭。
因為所走的道路比較特殊,再加上自身情況也比較特殊,他對各種氣機都非常敏感。
數息過后,昊正無上殿重歸清圣,活尸從根本上被焚滅,連一點灰燼都未曾留下。
“這些活尸有一個共同的源頭,我能從他們被焚滅時的氣機變化之中,看到所指的方向。”
災禍的源頭是裂天獸,而裂天獸的背后是締魔劍,他知道,但無法解釋信息來源,所以只能將能說的先說出來。
同時根據實際情況,給自己爭取到同行的機會,畢竟締魔劍那玩意有些古怪。
如果太曦神照真的盯上尹瀟深,那他便只能寄希望于,神皇這支天神兵能發揮它應有的威能。
在神兵玄奇的世界中,天神兵都是神明所創造出來,針對同樣身為神明的敵人的武器,擁有幾近與他們自身等同的強大神能。
在休眠狀態之時,這些天神兵也就看起來比普通的兵刃稍微強一點,最多就是更加堅固鋒利。
若是被催動,便是十足的戰斗兵器,根據兵主的契合度,將神能發揮到淋漓盡致。
畢竟,認真算的話,他的初始身份是赤晶彩石孕化的圣靈,天神兵神皇的兵主。
太曦神照因為要掩蓋身份,不會也不能直接干涉締魔劍,如果雙方真的對上,若是有必要,他可以付出一些代價,將神皇復蘇。
當然這一切有個前提,他能爭取到同行的機會,不然想太多都是白搭。
“能將其扣下嗎?”
夏戡玄一眼便看出了藺重陽的想法,這孩子哪都好,有時候比夏琰他們這些師兄師姐還穩重,就是思路太靈活。
雖然說在他看來也不是壞事,但偶爾會想著搞點什么大事,容易讓眾人擔心,總歸是不太好。
“只有隱約的一瞬間,現在的我還做不到,請師叔見諒。”
在一番細分布置之后,劍儒無涯•命夫子協助鎮守西儒,夏戡玄坐鎮德風古道,統籌調配。
藺天刑帶著尹瀟深與藺重陽外出,一方面讓他們看看生民疾苦,堅定護世之心的同時,用做歷練;另一方面便是真正的目的,尋找災禍源頭。
………
在眾人的忙碌之中,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一甲子,在這期間,三教合力將活尸之禍靖平,甚至連活尸的源頭,那頭像海豚一樣裂天獸,也被藺天刑斃于掌下。
但九天玄尊的信息隨后發來,這次災禍的源頭并非是裂天獸,而是破壞神厄禍的配劍,締魔劍。
果不其然,又過不久,釋魔魘之禍席卷而來。
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藺重陽的估算了,現實給天真的他又狠狠的上了一課。
依靠三言兩語的信息所推斷出來的全貌,還是太過想當然了,終歸還是他的人生閱歷太淺。
一甲子的時間,他跟著藺天刑與尹瀟深行走苦境各處,災禍所至,哀鴻遍野,妻離子散,民不聊生。
他們能做的,唯有將有救的救回。
若是已經無法挽回,便只能將其徹底斬殺。
曠野之上,經過三日追逐,尹瀟深與藺重陽終于又追上了一名受釋魔魘影響的人。
“是紫光,還有救,重陽!”
被釋魔魘影響之人,雖元神仍然在,卻被魔魘根植其中,不同于直接握有締魔劍之人,這種存在會被身體本身的強弱所影響。
就在那人回氣不繼之時,尹瀟深雙劍捭闔,將其手上長槍斬斷,隨后收劍化掌,近身纏斗,不到三招便鎖住其天靈。
確認還有救之后,向隨后跟來的藺重陽招呼道。
“玄暉訣•瀑曜天玄!”
起掌運招,力走剛猛,至陽之力灌入四周地脈,暫時改變地勢,只見藺重陽欺身進步,絕式再運 “皇天之行!”
沛然圣氣如潤物春風,灌入被影響者之軀體,至陽至圣,里應外合,只見絲絲縷縷暗紫色氣息溢散而出,瞬息之間便被凈化。
“又救回來一個,再苦苦不過蒼生啊。”
協助將其身上傷勢做了處理之后,藺重陽收招回氣,感慨道。
看來,就算是天宙之間的記載,也是為了維護形象,盡可能輕描淡寫。
“放寬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尹瀟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對方特殊的功體在救災過程中幫到了很大的忙,免去了很多遺憾。
魔染有三個階段。
起初,目泛青光,入魔非深,尚存有一半意識,這時只要將其制住,再稍作引導,不久之后便能自我恢復;
之后是目露紫光,此時已是危險階段,意識不足三分之一,但同樣有救,只要搭配至陽地勢,以及至圣之招,里應外合,即可凈化魔氣,喚回入魔者心神;
但至陽地勢哪有那么好找,很多時候都會因為山高路遠而耽誤救治,藺重陽雖然根基尚淺,但勝在氣血旺盛、真元純凈,可以短時間小范圍的人為制造至陽地勢。
在這些年的救災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而第三階段他們并沒見過,藺天刑也沒見過,只是九天玄尊發來的信息有所描述。
最終階段一般都手持過締魔劍,目露黑紅,此程度已是人劍無分,縱然毀了締魔劍,持劍人亦不能恢復,需得一并格殺。
否則被附魔者便能以自身之軀重鑄締魔劍,與之相斗者,甚至周遭的人與劍,皆會被感染。
“先將人帶回安置吧。”
他現在還是太弱了,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多救一個是一個,這段時日內,他對先賢的傳承與長輩的教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蒼生已然如此,又怎忍心再讓其遭劫。
“走吧。”
這段時日被魔染者越發減少了,也不知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是一切迎來了轉機。
兩人扶著昏睡中的人回到了天縱山莊,尹瀟深與莊主冀云河是朋友,對方也是深明大義之人,在莊內借出一片地方給儒門安置傷病患者。